王爷他不想读书-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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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回来就到慈恩寺见了太后,是跟着太后一块进京城的。”王铄海一个字没多说。
灯火通明的勤政殿里,皇帝许久没有说话,慢慢饮完了一盏茶。王铄海站着,已然习惯了这样的气氛。
半晌,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王铄海不慌不忙早有准备似的,先是接过皇帝手里的茶盏,然后用力顺抚他的背。
皇帝的咳嗽很久了,太医的方子换了一张又一张,只是总不见好。时间长了,皇帝也不喜欢殿里都是宫人,稍有点动静便惊慌失措,身边得用的也就王铄海了。
咳了好一阵儿才渐渐缓了过来,皇帝面色发白,疲惫地闭上眼。靠在龙椅上,好半天才虚弱地挥了一下手。
王铄海垂着头不出声儿的就疾步退了出去。皇帝这时候一向身边是不留人的。
雍乐侯擅自回京的事儿似乎就这么见头不见尾地过去了。
*
隔了两日,太后那边突然请皇帝过去一趟。
王铄海传了话不多时便跟着皇帝到了太后宫里。
一见着人,太后就先问了句:“你身子最近怎么样了?那咳嗽可是止住了?”一提起这事儿,太后也是揪心,这都好久了,怎么就一点儿不见效呢?
皇帝给她请了安坐下,端起茶不甚在意地道:“有劳母亲担忧,不碍事的。”
太后一脸不赞同地斥道:“怎么能说不碍事,你这身子关乎天下万民!你便是替别人着想,也得好生注意着,那方子若是不见效,就叫尚药局再来诊一诊,总不会没有人看得出来这是什么病症吧?”
太后坚持,皇帝也只得连连点头,又说了几句吃药的事情,皇帝才问道:“不知母亲叫朕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见他问起,太后先是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二郎他已经先行回来了,有个事儿一直搁在哀家心上,想着这回一起办了。”
听见这惹祸头子的名儿,皇帝顿了顿才道:“您说。”
“二郎今年已经二十了,婚事不能再拖,大郎三年前就成亲了,太子倒是与二郎是一年生人……”说到太子,太后的神色也带了几分道不明的黯然,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太子也该成亲了,那定下的小娘子也等了这么久了。”
殿内静了半晌,皇帝才低低出声:“朕也早有此意,只是太子的身子一直不大康健,朕难免有些……母亲说得对,不该再拖了。”
见他这般模样,太后也只能喟然一叹,打起精神继续说:“成亲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过哀家看这几年二郎还是很有历练的,这袭爵的事儿索性就在下旨赐婚的时候一道儿办了吧。”
是的,按理说当年睿王身死,这王府的爵位就该宁昊谦袭了的,但是一来这睿王的王位后面还牵连着睿王的旧部,事关重大;二来则是宁昊谦年纪尚幼不说,还是个长安城闻名的小混球。
几方斟酌之下,还是太后给他先讨了一个雍乐侯的爵位,待到他年长成人再行袭爵之礼。此番本该他十六七岁就办妥的事情又因着他六年前执意要去西北的缘故,便一直拖到了今日。
闻听此事,皇帝本就神色不明的面上更添了几分莫测,迟疑了一会儿:“母亲此话说得有理,只是……”
这一回,太后没叫他的“只是”说完,只做没听到径自哀叹道:“自从阿泽去了,哀家身边儿也就二郎了,他回来以后你还没见着吧。唉,他说他不敢来见你,怕你揍他,这会儿可能又跑出去玩了,他现在啊,跟阿泽二十岁的时候一模一样……六年前,二郎非要去西北的时候,哀家就好像又见着阿泽了,这六年,哀家是日也盼夜也盼……哀家怕二郎也跟他父王似的……”
阿泽便是睿王的乳名,太后一生也就他和睿王两个儿子,睿王比他年小三岁,从来都是他的跟屁虫,那时他已被立为太子,都说天家无情,睿王后来那副性子自然是太后有意引导的结果,因此他兄弟二人一向和睦。
睿王身故以后,太后对宁昊谦的宠爱便日甚一日,直到现在仍是满心替他打算。
太后的声音越说越小,皇帝的眼眶也慢慢红了:“母亲,您不必再说了,朕都明白。待您选好了人,便着人来说一身,朕也好叫他们拟旨……”
……
踏出太后宫殿的大门,王铄海小心地避开皇帝微红的眼眶,走在前头引路,自然没有看见他幽深冷然的眸中滑过的那丝狠厉,眼周的红痕已经飞速褪去,只唇角的弧线越发冷硬。
作者有话要说: 小侯爷:???丹枫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胳膊肘往外拐?
丹枫:难不成侯爷您还在内(微笑
娇娘: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5章
球场上; 小侯爷与谢敬崇倒还真是说到做到; 两边确实没有打起来; 但那挥杆的架势与打起来却也不差什么了。
甭管球在谁手底下,两边马上的人反正是憋着一口气要把对方给掀下马去; 那球杆都是冲着对方的人去捅; 压根儿就不管球。
今儿倒没什么围观的人; 只娇娘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着实看不下去,才想着就看见那小侯爷与谢小郎君擦身而过之时; 两人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里的球杆狠狠给对方来了一下; 而后侧目背离。
谢静菲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自不必多说; 手紧紧扒在娇娘的手臂上; 不敢置信似的呐呐:“娇娘……”她从来没见过阿兄这般模样,平素里的谢敬崇谦谦君子端方如玉; 待人从来都大度有礼; 何曾有过这样的凶狠毕露乃至阴险狡诈?
娇娘也只能轻叹一声,拍拍她的手安抚:“他们只是过于亢奋了些; 没事的。”
一局终了,到底是小侯爷这边的人更凶悍些,又是军营里操练出来皮糙肉厚的,多得了一分; 险胜了对面。但谢家这回不知是有意训练过还是怎么的; 对着小侯爷也不手软,今儿也不算吃亏。
看着两边人疼得龇牙咧嘴下了马,娇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宁昊谦和谢敬崇这对冤家相看两相厌; 却是有志一同地挤到娇娘面前来。看着洋洋得意的小侯爷,娇娘故意错开眼不去看,反而关心地问了问谢家小郎君的伤势。
谢敬崇闻言面上一动,顿觉身上被雍乐侯暗地里下的黑手都不是很痛了,温雅笑道:“不碍事的,娇娘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气不打一处儿来的雍乐侯一把推开,怎么回事,小丫头要造反?还有这个谢二,对着小丫头笑什么呢,就你会笑?
“你怎么不问问本殿下,你看见本殿下身上脸上被他打出来的伤了吗,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看着他硬是从身上扒拉出来的几处连伤口都称不上的小擦伤,娇娘都懒得看他,抿着嘴撇过眼去只笑不接话。倒是一边的谢静菲都看呆了,她没想到还有这么无赖的人。
“你、你!我阿兄身上的伤比起你可严重多了!”
崔家的小丫头没说话,倒是这个谢二的妹妹叽叽喳喳,小侯爷一个不悦的冷眼当即就甩了上去,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看得谢静菲瞬间僵了身子。
娇娘好笑地伸手拉了一把谢静菲,目光移到小侯爷身上没好气地说:“你们俩谁也别说谁,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偷袭谢小郎君的时候,那个劲儿可不小!
谢敬崇也是站上前一步,皱着眉:“雍乐侯这时候还要颠倒黑白吗?”
对着谢二的质问小侯爷翻了个白眼顶回去,而娇娘的指责,小侯爷却嘿嘿一笑默认了,不过转过头来仍是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可是真的很疼……”
明知他是在装模作样,娇娘还是不免有些迟疑,顿了顿忍不住说了句:“谁让你先动手?总不能不叫人家还手啊。”没错,这回也是他小霸王先动的手。
不管她说什么,小丫头的注意力总算是回到他身上,小侯爷顿时笑嘻嘻地要继续引着她说话,他就说这小丫头忒好忽悠。
不过他的目的太明显,就连谢静菲都看出来了,小小冷哼一声抱住娇娘的胳膊就撒娇:“娇娘,反正都打完了,咱们就散了呗,你陪我去逛逛,就潘记书铺那条街,怎么样?”
听见潘记书铺,娇娘果然有些心动,而且这会儿确实不算晚,去东市逛一圈正好,便要点头应了。
应完转头看见小侯爷有些阴沉的模样,娇娘眨眨眼:“马球都打完了,你不是受伤了吗,还是感觉回去休息养伤吧。”
他那所谓的“伤”连点儿血都没见着,但娇娘这是拿他自己的话来堵他,不然他是肯定要找理由跟着的。
说完了他,娇娘想了想又对谢敬崇道:“谢小郎君也早些回去吧,你莫要担心菲娘,晚些我会送她回去的。”
谢静菲挽着娇娘离开的时候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路过小霸王身边还敢顶着他阴恻恻的神情“哼”地一声,叫小霸王的面色更冷了几分。
“你这妹妹很有胆色。”眼瞅着佳人远去,小侯爷面上的嬉皮耍赖一瞬间消退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冷峻,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寒凉。
谢敬崇与他并肩站着,忽然听见此话心中一惊,迅速转过头,不由更是惊骇,这人……嘴边却是试探:“舍妹年幼,家中难免疼宠些,她又素来与娇娘亲近,适才稍有不敬,还望侯爷见谅。”
宁昊谦嘴角轻扯,一双幽深黯沉的眼眸深深盯了他半晌:“无妨,只要她不起别的心思,这点儿雅量本殿下还是有的。”
***
雍乐侯先行回京的消息宫里没刻意瞒着,有心的知道都知道了,但是慑于他一贯的名声,圣人都没说什么当做这事儿不存在,自然也没人想要去触雍乐侯的霉头,不然下了朝被他拦着暴打一顿都不是不可能。
虽然有些年没见了,但所谓三岁看老,实在没有人敢对他的人品抱有什么幻想。
好在这次雍乐侯回了京,也没跟以前似的要把长安城翻个个儿,除了又约世家子打了一回马球,居然还真的安安分分了好几日。
这才叫提心吊胆的朝臣们总算安了心,兴许几年在外历练,雍乐侯大不一样了嘿。
不过这日,他们就没有心思放在雍乐侯身上了——圣人又在大朝会上勃然大怒,对准的还是太子殿下。
近些年,圣人对太子的不喜表现得越来越明显,其中深意已经昭然若揭,然而下面的臣子也是各有各的立场站位,场面也只能一直焦灼着。
散了朝,众大臣鱼贯出了大殿,面上或笑或悲,心里真正的打算可是一点儿也没露出来。
*
大皇子下了朝径直去了含象殿。
德妃已然得知了今日大朝会上的情状,见到大皇子进来立刻起身急道:“圣人今日又对太子发脾气了?”面上毫无喜色。
宁昊彬点头,神情亦是有些灰暗,眼眸中闪动的情绪难以分辨:“今年已经是第三回 了,父皇……有些急了。”
皇帝确实心急了,虽则他一直压着太子大婚的圣旨,太子不大婚,就不能名正言顺地插手朝政,也能给他留出时间扶持大皇子的势力,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阻碍比他想象中更大,三年的时间并不能瓦解太子背后强大的世家联盟,甚至由于他过于强势地弹压太子以至于以杨氏为首的世家反抗异常激烈,大皇子的路走得很不顺畅。
德妃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半晌恨恨地道:“当年本宫就不该信了他!”
“母妃慎言!”宁昊彬出声打断,无论当年德妃是出于何种原因默认了皇帝的举动,此时此刻他们都没有后退的余地,这种话还是不说为好。
德妃闭上眼狠狠吐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恢复平常的神态,她是气得狠了,圣人今日在朝堂上这番作为不光是给太子没脸,更是把大皇子推在了最前头,如今朝堂之上世家把持的权势何止半壁?
饶是当年杨氏势大也没有这般威视,全赖当年皇帝一力将崔廷昭来长安,崔廷确如他意开始辖制杨氏,然而到今日朝堂三足鼎立,可以说崔廷几乎已经脱离皇帝的控制。
皇帝决心压制太子扶持大皇子,动的不仅仅是杨氏的利益,当然还有崔廷的利益,因此遭受重重阻碍亦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皇帝他看没看清楚目前的形势……
“母妃,现在父皇与我们一样,骑虎难下。”宁昊彬苦笑着答。
对于德妃的疑问,显然他已经想得很清楚。
德妃轻蔑地撇嘴:“本宫不想知道他的苦衷,他既然控制不了局势当初又何必三催四请将崔廷弄来长安,如今引狼入室,还无端连累了你!”
大皇子轻叹一声:“事到如今,无论如何咱们都得硬着头皮走下去,父皇的法子是行不通的,世家绝不会让渡自己的利益出来……”
“可是如今你做的这些事情都已经得罪了世家,更何况还有太子在……”有什么能比流着世家血的人登上皇位更能保障利益呢。
大皇子的眼中滑过一道精光:“所以关键还在崔文山身上。”
“崔廷?”
大皇子点头:“我奉父皇之命办的那些差事,其中阻碍大多都是来自北方世族,反倒是南方一派对我屡有襄助,其中固然有制衡杨氏等人的缘故,但依我的观察,崔文山所谋……可能并非我们今日所见这般。”
这话德妃就有些迷糊了:“你是说崔廷并不是想要把持朝政,振兴他南方世族?”
“不错。崔氏占据江南世族之首百余年,在江南的威势几乎能与朝廷抗衡,若他有意于此何苦要父皇三次下旨才肯进京?而且,以我这几年所见,崔文山行事颇有些诡异,早年他确实多次替父皇办事,辖制了杨氏诸多行径,”说到此处,宁昊彬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些迟疑,“也是因此才致使父皇决定废黜太子,推我上位。可惜之后崔文山便逐渐在朝堂上站稳了跟脚,父皇那时候诸多图谋才屡屡落空,杨氏缓过了一口气到今日。”
德妃也顿觉不对了:“他并没有要取代杨氏地位的意思。”
“正是这样,我才敢说,崔文山所谋或许比我所能想象的还要大……”
德妃明白他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对于崔廷来说,太子未必是继位的好人选……这样也好,杨氏必定不会放弃太子,单凭你父皇眼下是斗不过杨氏的,如果能有颍州崔氏支持……”
第46章
崔廷倒是不在意外头的人以什么的目光审视他; 总的来说; 他确实按部就班走在自己要走的道路上; 而且走得挺顺溜。
但是这种怡然自得的心境最近受到了一些小小的冲击,当下人再一次敲开书房的门禀报“雍乐侯递了帖子求见”的时候; 崔廷难得松开书册揉了揉眉头。
这位殿下不知发了什么疯; 大军不日就要抵达京城; 他不好好猫在睿王府居然每天招摇撞市地奔到他府里来,唯恐不招人眼。
照例回绝了; 也是照例由下人收了一整箱新奇的小玩意送到娇娘院子里。
娇娘一见就知道定是小侯爷又来过了; 想来阿耶还是没让他进门; 但还是好奇问了句:“又是在门口?”
丹枫见着这些东西可没有多喜庆; 哼,还不知道那人安得什么心; 送来的东西倒是齐全的很; 今儿一小箱书,明儿一小箱墨的; 东西是好东西,可他们崔家也不缺这些!没什么好气地道:“可不是,见了天儿的来,郎君都拒绝了他这么多天; 要是真有事他还不说?我看就是故意来找茬!”
娇娘轻轻一笑; 心知她说得是气话,哪有来找茬还天天送这么多东西的?不过丹枫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他又没什么事,怎么就非得天天来吃个闭门羹?
不仅她不明白,纪梦璇也有些懵了,她将托盘上的莲子羹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