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混世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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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去吧!妾在家等你!一直等你回来!”林嫣儿猛的推了一下秦厉,转过身去。
儿女情长,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知府大人,走吧!”秦厉轻声说道。
尾随着蒋瑶,咬咬牙,狠狠心,没有回头,转过街角,消失在一家人的视野之外。
第十五章告御状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此时的秦厉满脑子浮现的都是这句话。随着蒋瑶一路朝皇帝的行宫走去,他一直心绪不宁。
天近黄昏,细雨早就停了,整个扬州城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之中。蒋瑶和秦厉立在行宫门口,蒋瑶面色宁静,朝着秦厉很有深意的点点头。
二人在得到守门太监的通禀后,一前一后进了正德皇帝暂时的议事殿。正德正居中而坐,身边坐着貌美如花的刘娘娘,江彬和吴经分左右两边垂首站立。看样子此时他们几人正在闲聊。
蒋瑶和秦厉不敢怠慢,急忙行跪拜大礼。蒋瑶跪在地上,高声道,“臣扬州知府蒋瑶有本要奏。”
因事情发的突然,蒋瑶十分气愤,是以连奏疏都没写。正德一愣,朝下看一眼,沉声道,“有事便说!”
“臣状告都知监大太监主官吴经。吴经自从来了扬州,抢占民宅,广泛征集扬州未婚女子,还让家人带上二百两银子去赎。造成我扬州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啊!”
“有这种事儿?”正德惊讶的一问。
听正德这样一问,蒋瑶和秦厉都是一惊。怎么?莫非吴经征集美女不是皇上的旨意,而是吴经个人所为?这样说来,这吴经的胆子可真够大的。顶着皇帝的名义聚敛钱财,这罪过可不小呐!看来吴经这回是要彻底倒台了。
接下来,蒋瑶便把今日老姜头的女儿惨死之事儿详细说了出来。
吴经听了,脸色顿时一白,而后却又迅速镇定下来,恨恨的看着蒋瑶。恨不得上前撕碎了蒋瑶那张嘴巴。
听罢蒋瑶所说,正德面上没有丝毫变化,转头朝吴经看去,问道,“吴经,这都是你干的?”
吴经急忙跪倒,颤声道,“这……这,皇上,老奴来了扬州确实征集了一些未婚女子,那不是老奴想着皇上吗?老奴想把这些女子献给皇上,让皇上玩的开心。”
“美女呢?”正德面上一喜,着急问道。
身边的刘娘娘很嗔怪的瞄了一眼正德。
“回皇上,老奴费了很大心思征集了一些未婚女子,怎奈那些女子长的实在是姿色平平,连老奴都看不上眼,何况皇上呢?是以老奴便把那些女子放了回去。可这些天来,那些女子在老奴家里吃喝拉撒,消耗用度很是不少,老奴便每人收他们二百两银子弥补了一下亏空。”吴经一边悄悄抬头观察着正德的脸色,一边说道。
“唉!看来自古扬州多美女,这话说的有点儿名不副实啊!”正德很惋惜的叹了一声,继续问道,“那……那朕问你,那姜家女子死了又是何故?”
吴经毫不犹豫,张口便道,“回皇上,刚才老奴说了,扬州女子多姿色平平,而且这里面还有几人有病哩!唉!都是老奴办事心急,连带病的女子都征集了,老奴该死,办事不利,请皇上治老奴的罪吧!”
那尖细的声音听的秦厉浑身冷飕飕的。听的蒋瑶更是睚眦欲裂,怒不可遏。他顾不得皇帝在场,抬头骂道,“吴经,你……你巧舌如簧,遮掩是非,残害百姓,其心可诛!”
“哼!别吵了,矫上意,矫上意呐!这样的事儿你若是干的多了,朕的名声可都让你毁了,朕不成昏君了吗?”正德冷声说道。
未等吴经说话,一旁的江彬插嘴道,“干爹息怒,干爹息怒,吴经也是心里想着干爹,不知如何讨得干爹欢喜,才一时糊涂做出这种败坏干爹名誉的事儿来。干爹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儿上还是饶过他吧!”
江彬和吴经狼狈为奸,关系很铁。这时自然帮着吴经说话了。
“皇上,请皇上开恩,念在老奴一把年纪,又一片孝心的份儿上,饶了老奴吧!”吴经一头磕在地上,颤声道。
吴经虽表现的唯唯诺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其实心里踏实着呢。对这位正德皇帝的秉性,吴经摸的清清楚楚,他断定正德不会为了这么点儿事儿治罪于他。
果然,正德淡淡一笑,“谁说朕要治你的罪,朕只不过说这是矫上意,以后这样的事儿少干!起来吧!”
正德的这句话把蒋瑶气的差点儿吐血。这是什么人啊?这是大明皇帝吗?昏君,十足的昏君。
吴经高声道,“谢皇上!”
在起身之际,偷偷瞥了眼蒋瑶,白苍苍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几许得意,而后是一个分外恶毒的眼神。
江彬轻咳一声说道,“干爹,咱还是接着说那钱宁吧。说来小臣本是一边关小将,全赖钱宁引荐才到了干爹身边,伺候干爹,这钱宁对小臣有恩呐。可小臣断不能以公废私呐!钱宁勾结宁王,是个大大的内奸,现今证据确凿。依小臣之见,还是尽快处置了他为好。”
“哼!朕早就看出来钱宁不是个好鸟,居心叵测,先把他抓起来,等朕回京好好审理。江彬呐,大义灭亲,为朕分忧,朕没看错人哩!”正德一脸喜悦说道。
“谢干爹夸奖,为干爹办事是小臣的荣幸,小臣这就着人把钱宁先下了诏狱。”江彬心花怒放,暗舒一口气,心道,“可把钱宁这眼中钉,肉中刺给搬倒了!没了他,我江彬在皇上跟前,那才叫一手遮天呐!”
“呵呵!江彬,你大义灭亲,公而忘私,朕要赏你。这是琉球国进献的一颗夜明珠,价值连城,朕一直戴在身上,今日就赏给你了!”
正德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颗淡蓝色珠子。
珠子刚刚取出,顿时光华四射,异彩纷呈,整个议事殿内绚丽非常。
冷淡灵光空荡漾,变现总无拘。
看着正德皇帝手里的夜明珠,江彬的眼睛都直了。江彬是见过这颗夜明珠的,据琉球国使臣讲,在琉球国只有这么一颗品质绝佳的珠子,可谓无价之宝。
岂止是江彬,就是连吴经也瞪圆了眼,仔细端详着,眼馋的哈喇子几乎都要流下来。
宝贝,真正的宝贝呦!这江彬真是走了狗屎运,皇上还真是舍得呦。
一时间吴经对江彬羡慕的不得了。
那刘娘娘也是一双美眸眯成一条缝儿,既是羡慕,又是嫉妒。
江彬从正德手里接过夜明珠,慌忙跪倒,兴奋的声音发抖,“小臣谢干爹,谢干爹!”
将夜明珠捧在手里,仔细端详,轻轻摩挲了很久,才小心翼翼揣入怀中。
刘娘娘在一侧轻轻捅一下正德,很有不悦之意。这么贵重的夜明珠出手了,正德这时也有点儿后悔了。
但君无戏言,皇上既然赏下去了,难不成再从江彬手里要回来?那哪是皇上干的事儿呀?况且正德是个很要面子的人。
正德轻咳一声,说道,“起来吧,好好为干爹办事,日后少不了你的赏赐!”
江彬又跪谢了正德,这才爬起身。
刘娘娘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蒋瑶,忽的转头娇声对正德说道,“皇上,贱妾久闻扬州盛产琼花,琼花俪靓容于茉莉,笑玫瑰于尘凡,惟水仙可并其幽闲,而江梅似同其清淑。皇上赏赐了您干儿子夜明珠,贱妾也要赏赐,贱妾想要琼花。”
说来这琼花乃是扬州的特产,自古以来有“维扬一株花,四海无同类”的美誉。
正德哈哈大笑,轻轻拍打一下刘良女的香肩,笑道,“好,好!朕要赏你!”
随即脸上一冷,对蒋瑶说道,“蒋瑶,快去为朕的爱妃弄几株琼花来!”
蒋瑶状告吴经,正德皇帝不予理睬,早就把蒋瑶气的要死。这时听他要琼花,闷声回道,“启禀皇上,扬州早年却有琼花,只不过在宋徽宗、宋钦宗被掳,北去之后,此花已经灭绝。臣实在是寻不到琼花了呀!”
不言而喻,蒋瑶这话明显是在讽刺正德,像是徽钦二帝一样。
正德听罢微微一愣,“你……你……也罢。”
随后嬉笑着对刘娘娘道,“爱妃,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一会儿朕陪你去钓鱼,咱好好玩儿玩!”
刘娘娘面色微红,悻悻的看一眼蒋瑶,只好作罢。
正德心情沮丧,又低头看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蒋瑶和秦厉,目光停在秦厉身上,这才问道,“秦厉,你和蒋瑶一起进来,莫非也是为了那扬州女子惨死一事?”
皇帝这样说,吴经那双眼“唰”的一下咬在秦厉身上,脸上阴晴不定。
蒋瑶也忙看向秦厉,眼里充满了鼓励。蒋瑶没有说动皇上处置吴经。他此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秦厉身上。秦厉是皇帝宠幸之人,说不准他说话皇上会听。
秦厉跪在地上,朗声说道,“草民是在行宫门口遇见的蒋知府,姜家女子惨死之事草民一概不知。况且吴公公是草民的干爹,草民怎能状告干爹呢?那不和禽兽没什么两样了吗?草民是来找皇上玩儿麻将的。”
。。。。。
第十六章打脸
蒋瑶听了,翻翻白眼,胸中气血翻涌,一口血差点儿喷出来。他强自镇定,勉强把那口喷薄欲出的鲜血咽了下去。
此时他的一张脸扭曲变形,十分可怖,用那通红愤恨的眼睛看一下秦厉。暗暗骂道,小人,奸邪小人呐!我蒋瑶咋就鬼迷了心窍?相信了这崽子的话哩。
秦厉在高声说话之时,吴经一直在狐疑的盯着他。见秦厉气定神闲,面色一片平和,看不出半点儿撒谎的端异。吴经这才暗暗点头,心想,看来是咱家多虑了,他是咱家的干儿子,咱家待他不薄,量他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坑害他干爹哩!
其实吴经哪里能想到,秦厉这是临时改变了主意。自打一进来,秦厉一直在静静听着蒋瑶状告吴经后,吴经的巧言令色,蒋瑶的尴尬处境,皇帝的不以为意。他彻底弄明白了正德皇帝是个啥货色,吴经在皇帝心中坚不可摧,稳如磐石的地位。
蒋瑶和他这个刚刚巴结上皇帝的小民此时想搬倒吴经,无异于蚍蜉撼树,痴人说梦。
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惹祸上身,说不定惹怒了吴经和皇帝,把自己一条小命搭在这儿。那样的事儿如果再干的话,那不是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地道的傻子么?
吴经么,必须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此时秦厉跪在地上,那颗心在砰砰的剧烈跳动。对蒋瑶和吴经二人异样的眼神,视若无睹,毫不在意。他十分清楚干爹吴经是只老狐狸,自己这样说,能不能骗过吴经,忽悠过关,那就全赖自己的运气了。
未等正德说话,江彬朝秦厉狠狠瞪了一眼,转头对正德满脸堆笑,说道,“干爹,麻将那玩意儿好玩是好玩,但总是坐着玩那个对干爹的身体损伤极大。干爹是我大明之主,龙体要紧,小臣劝干爹还是珍惜龙体,少玩儿麻将为好。”
秦厉发明了麻将,在正德那里很是得宠,江彬很是吃醋。要知道他江彬就是靠整天陪着正德玩儿才权势冲天的。江彬真还有点儿担心,正德越来越喜欢秦厉,从而取代他在正德心中的地位。
再有,正德每次打麻将都要拉上江彬,江彬自然不能赢正德的钱,每次都输掉好多银子哄正德开心。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出手,比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还疼呢。
秦厉听江彬一再劝阻皇上,来者不善,顿时一愣。心念电转,旋即猜透了江彬的心思。但好不容易攀附上了皇帝,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再有因为蒋瑶未能参倒吴经,秦厉又产生了新的想法,他岂能就这样轻易退缩?
眉头一皱,稍稍思索便高声说道,“江大人所言甚是,通宵达旦的打麻将确实损伤身体。皇上,草民刚刚又想出来两个新奇东西,对皇上的龙体非但不会损伤,还会大有裨益哩!”
江彬听了,气的翻翻白眼,恨不能走过来狠狠抽秦厉两嘴巴。这崽子咋就这么多玩法呢?
江彬虎着脸喝道,“秦厉,你这刁民,可不能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啊,这可是我大明皇上,皇上什么没见过?好玩的东西见的多着哩!你一介刁民,孤陋寡闻,侥幸发明了麻将已属难得,还能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识相的快快给我滚出去!”
他位高权重,此时全不顾忌秦厉是吴经的干儿子,恶狠狠训斥道。
秦厉微微眯起虎眼,嘴角微微扬起,轻轻一笑,说道,“江大人,草民确实还有两样新奇玩法,草民不说,大人怎么知道皇上见过呢?”
正德微微不悦,瞥了一眼江彬,说道,“是啊,他不说你怎么知道朕见过呢?就让他说说无妨。”
江彬微微垂头,却仍是一副恶毒模样道,“秦厉,你给我听好了,你说出来的玩法若是讨得皇上开心还好说,哼哼!若是不能讨得皇上欢心,今儿我江彬绝不容你!”
吴经早已摸透江彬的心思,他眯眼瞅了一下江彬。咋的?打狗还要看主子呢,咱家是秦厉的干爹,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这不明显是没把咱家放在眼里,不给咱家面子吗?
官场上,讲究的不就是一个面子么?
吴经和江彬虽然平时互相帮衬,但此时吴经脸上也是稍稍不悦。
毕竟是多年的关系,而且江彬刚才还帮助吴经说话,是以吴经并没说话,只是盼望着秦厉真能说出新奇玩法来,让江彬无地自容。
“好!就依江大人之言。”秦厉脖子一梗,毫无惧色,朗声说道。
此时正德早已急不可耐,“好!好!秦厉,快快说与朕听,你到底有哪两样好玩的东西!”
这位仁兄就是对玩的东西感兴趣。只要是有的玩儿,有好东西玩,有人陪着他玩,不当皇帝了也在所不惜。
其实刚才蒋瑶所说吴经把姜家女子迫害致死之事,他心里是非常明白的。
要知道正德虽然好玩,但并不傻,相反还聪明着呐!
吴经这是大胆妄为,矫上意,这个罪名可不轻哩,理应受到大明律的惩处。可正德想的是处置了吴经,这不又要少一个玩伴吗?所以吴经是不能治罪滴!
秦厉抬头,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草民这两样玩法还需草民站起来演示给皇上。”
“呃,那就快快站起来吧!”正德急的两眼冒光,兴奋至极。
秦厉谢过正德,站起身,淡然一笑道,“皇上请看!”
说罢,秦厉身体笔直站立,头部和肩膀开始机械摇摆,紧跟着,身体下伏,以手臂支撑地面,双腿快速移动和翻转。这样一起式立刻把一个正德看的眼花缭乱,惊呆不已。
随后秦厉旋转,跳,滑,浮,刷腿,空翻,踢一系列动作接踵而来,动作稀奇古怪。动作快的时候活灵活现,迅雷不及掩耳。动作慢的时候,像是机械木偶一样,却又有模有样,滑稽可笑。尤其是上半身和下半身之间,双臂和躯体,甚至双手和手臂之间的错位感令人莫名其妙,瞠目结舌。身体紧贴着地面那一系动作,更是动感十足,节奏感十分之强,。
正德看的龙颜大悦,异常兴奋。此时他早已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厉的躯体,开始有模样有样的学起来。
岂止是正德,就是连江彬看的也啧啧称奇,惊羡不已。这小子真是个祸害,他咋就有这么多新奇玩法呢?不行,此人绝不可留。
那位刘娘娘开始时候本来不甚在意,待看着看着也不禁眼睛直了。
秦厉表演起来似乎很是忘情,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间,才陡然停住。再看此时的秦厉虽脸上汗涔涔的,但双目放光,精神焕发。
正德天性好玩,平时在宫里经常扮相唱戏,对表演很是热衷。秦厉刚刚停住,他便抚掌大笑道,“好!好啊!秦厉,这是什么?快教给朕,朕一定要学,一定要学!”
“回皇上,草民刚才其实跳的是一种舞蹈,名曰:霹雳舞。霹雳舞正是男人跳的舞蹈,此舞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