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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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萧玉声带着一队人马,有的脸上身上都带着伤,但幸好没有什么大碍,他微笑着对着轻寒俯身拜道:“幸不辱命。”
轻寒微笑着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他成功击退了邪侯奇的人马,但现在真正看到他平安归来,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大家就在河滩上吃了点东西,让那些伤兵包扎休息。过了亥时,就听见查比兴在河边大声的喊道:“师哥!”
☆、2006。第2005章 潼关,怕是不好过
我们一听他的声音就明白过来,急忙起身朝那边走过去,远远的,就看见宽阔的河面上,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河岸的这一边一直延伸向了对面,中间还有无数的大大小小的黑影在随着河水的奔涌而不断的起伏着。
浮桥已经搭建好了!
轻寒借着火光看了看,已经有几个人度过了浮桥,在河对岸摇晃着火把大声喊着。
查比兴说道:“刚刚让几个人牵着马过去试了一下,没有问题。”
“太好了。”
轻寒对着查比兴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查比兴笑嘻嘻的说道:“这些话,师哥等回书院的时候再说吧。”
轻寒忍不住摇着头笑了起来,看爱对于泄露机密那件事,他还一直挂在心里,大概也是惧怕南振衣到时候会严厉的惩罚他,轻寒到底是入室弟子,说话对南振衣应该是有一点影响的,所以在“讨好”他,让他到时候帮忙讨饶说说好话。
立刻,跟着轻寒的那几个将领便已经跑上上坡,招呼在上面休息的那些士兵立刻熄灭火堆收拾东西,马上列队准备过河;幸好他们并没有扎起帐篷,所以收拾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看见土坡上的火光渐渐的熄灭了,几支队伍整齐的列队,举着火把走了下来。
前几批渡河的是步兵。
等到过去了大概几百人之后,骑兵便开始牵着马渡河,大家都还是很小心翼翼的,夜色中,看到他们举着火把走上浮桥,火光练成一线,不断的起伏着,马匹在深夜行动多少还是有些不便,而且两边都是波涛汹涌的河水,好几次都差一点失控跌落,幸好大家还算镇定,勉强控制住了局面。
等到队伍过去了大概一半之后,我们几个便也上了桥。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这座浮桥是由无数大大小小的小船绑缚在几十根贯通黄河两岸的粗壮的麻绳上组成的,船上面又覆盖着宽大厚重的木板,才能勉强维持平衡,难怪刚刚他们在河岸上忙碌了半天,就是将好几根木桩深深的打进地里栓住绳索,才能维持,如果绳索一脱落,整座浮桥就全散架了。
走在上面,虽然还算平稳,但因为是浮桥的缘故,每一脚下去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并不踏实,稍微一个浪头大一点,人就在桥上跟着颠簸。
我一只手扶着旁边的绳索,还是走得颤颤巍巍的,这个时候,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握住了我的手,转头一看,轻寒正看着我:“小心一点。”
我心里一暖,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旁边的查比兴背着双手也走得稳稳当当的,在周围的人都小心翼翼的行走的时候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挑衅,可他还特地对着我们两个笑嘻嘻的“嘿嘿”了两声,惹得我几乎又要说他,幸好萧玉声过来,一把将他抓到前面去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家终于度过了浮桥。
给了那些前来帮忙的老百姓一大笔钱财之后,轻寒说道:“这座桥就留下来吧,只要每月让人专门过来检查修整,这座桥还是能用很久的。”
几个老人家立刻感激的跪在他面前:“多谢公子。”
轻寒淡淡的摆了摆手,让人扶起他们,这个时候大家便开始在河岸边上列队,并且整装待发,等到所有的人都已经度过大河,这个时候天边都已经开始有了一点亮色了,
萧玉声他们翻身上马,对着身后黑压压的队伍一挥手:“出发!”
立刻,大家便策马朝前飞驰而去。
我仍然是跟轻寒同骑一匹马,因为一整晚也没怎么休息,非常疲倦的关系,尽管在马背上点播不停我也慢慢的打起了瞌睡,耷拉在他一边的手臂上,他一言不发的用一只手臂圈了我,让我能稍微舒服一点。
我打了一个盹儿,突然又想起什么来,抬头望着他:“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他道:“当然是赶路,追上他们。”
“我知道,我是说,我们要走哪一条路?”
“过了黄河了,还能有哪一条路?”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而我一听,心里不由的就沉了下来。
我们的队伍沿着河岸前行,隐隐的一直能听到河水奔流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就看到晨光下远处的山上矗立着的那个巨大的高台模糊的影子,果然,我们终究还是要过潼关。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压抑的呼吸和心跳,轻寒低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咬着下唇道:“潼关,怕是不好过的。”
他道:“我知道。”
“……”
“不好过也得过。”
“……”
“如果皇帝真的被妙扇门的人控制住,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敢想。”
我苦笑着道:“摄政王,这顶帽子扣下来,能压你半辈子吧。”
他也苦笑了一声,没有接这个话,越发奋力的策马前行。
渐渐的,周围变得亮了起来,前面带队人也熄灭掉了火把,我能看到马蹄扬起的巨大的烟尘在空中弥散着,可潼关的轮廓却越发清晰的出现在了视线里,慢慢的,已经能看到关口上那些飘扬的旌旗,还有守关将士们的身影。
虽然看起来潼关已经近在眼前,但路却并不好走,这里的路就真的应了一句俗话——望山跑死马,山路崎岖,加上陡峭的地势,我们的人对这里也并不太熟悉,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开始上了官道,等我们到达关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终于来到潼关城楼下,迎面就看到了巨大的城门在眼前紧闭着。
而两边那灰突突的城墙如同一个巨人展开了宽阔的双臂,将整个关口围绕起来,那种威武雄浑的气魄,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肃然起敬。
而我一抬眼,就看到城楼上一个人扶着腰间的长刀,而一脸凝重的俯视着我们。
那正是潼关守将曹吉。
看来,裴元灏他们过潼关,显然也跟这位守将打了招呼,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我们过去的。
不知面对他,我们又该怎么做,才能度过潼关?
☆、2007。第2006章 这一次他调兵,是中计了
正想着,一骑人马已经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慢慢的走到城楼下,一看,竟然是查比兴。
他对着城楼上拱手行了个礼,道:“户部侍郎,御前行走查比兴,拜见曹将军。”
我不由抿了抿嘴唇。
到底这里面还有一个他算是当官的,也还能勉强跟朝廷的人搭上话。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站在城楼上的其他的守城的将士立刻就拿起了手中的弓箭,将雪亮的箭矢对准了他,查比兴吓了一大跳,立刻说道:“曹将军,你这是何意?!”
曹吉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说你是户部侍郎,御前行走,可你为何不在皇上跟前听用,反而跟着刘轻寒一起行动,你这是要犯上作乱吗?”
查比兴哈哈的笑了两声,道:“曹将军,你这话就严重了。我师哥虽然已经不是朝廷的官员,可他在任期间尽忠职守,即使现在没有在朝为官,也从未懈怠,尽心尽力的为皇上分忧。这一次临汾之危,全天下都知道是他解得围,为什么在你嘴里,跟着他就成了犯上作乱了呢?”
曹吉听了他的话,立刻皱紧眉头,正要说什么,渣比西又抢着道:“如果一个人解救临汾危难,为皇上分忧都是在犯上作乱,那这天底下,有不犯上作乱的吗?”
“……”
“那曹将军,你固守潼关,临汾之难你未出一兵一卒,更未为皇上分忧半点,这岂不是大逆不道?”
曹吉是个武人,论起嘴上的功夫当然比不过西山书院出来的学生,几句话,就被他说得脸色通红,气呼呼的道:“你,你——”
查比兴还在笑。
这时,轻寒策马慢慢的带着我走上前去,对着他说道:“查比兴,我们是来过关的,不是要跟曹将军做口舌之争的。”
查比兴立刻低下头去:“哦。”
轻寒这才抬起头来对着城楼上的人道:“曹将军,有礼了。”
曹吉看了他一眼,眼中寒光毕露,没有说话。
我借着天光这才看清这位潼关守将,他大概五六十岁左右,身材不算太高大,但因为一身甲胄,满脸虬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们,也显得非常的英武不凡,倒是和他的儿子一般,带着武人的气息,让人不能逼视。
曹吉从刚刚查比兴的话中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跟这些当过文官的人耍嘴皮子,便大手一挥,干脆利落的说道:“刘轻寒,你也不必在本将军面前讨好。皇上有旨,不能让你过关,你就好好在这里呆着吧。”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轻寒也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曹将军真的一点都不肯通融?”
曹吉冷笑了一声:“刘轻寒,你且先说说你过关之后要做什么,再来说说看,本将军该不该通融!”
轻寒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如果在下说,在下率领兵马过关,是为了勤王护驾,曹将军相信吗?”
这句话一说完,曹吉立刻冷笑了起来。
甚至两旁边那些拿着弓箭对着查比兴的守城的将士都忍不住发出了轻蔑的冷笑的声音,大概所有人都觉得,他这个笑话,讲得太没有诚意了。
冷笑过后,曹吉说道:“刘轻寒,你不必再说了,在陕西,勤王护驾也轮不到你。等到皇上到了西安府,自然有高大人勤王护驾。”
轻寒皱紧眉头:“高大人?只怕高大人现在也自身难保了。”
“你说什么?”
“我说,高大人现在恐怕也是自身难保。皇帝陛下以为到了西安府就能平安,但事实上,现在的西安府才是最不平安的地方,皇上若真的去了哪里,只怕——”
“刘轻寒!”
曹吉大怒,指着他道:“你再敢危言耸听,哪怕皇上交代了不要伤你们的性命,本将军宁可抗旨犯上,也要杀了你!”
他的话音一落,那些弓箭手齐刷刷的将闪着寒光的箭矢全都对准了轻寒,连周围其他的那些守军也都纷纷拔出刀剑,顿时,整个潼关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轻寒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时,他感觉到袖口上一沉,低下头来,正对上我的眼睛,我轻声道:“让我说两句。”
他想了想,轻轻的点了点头。
于是他扶着我下了马,慢慢的往前走了几步,一见我走过去,曹吉立刻对着周围的人挥了一下手,那些人立刻将搭在弓弦上的箭矢收了起来。
我对着他说道:“曹将军,有礼了。”
曹吉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还是对着我拱了拱手:“颜小姐。”
我笑道:“没想到,曹将军还知道我。”
曹吉说道:“尊驾乃是妙言公主的母亲,这件事尽人皆知,况且——”他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道:“当初,若不是颜小姐在高大人面前为本将军求情,潼关之难,只怕也难以度过。”
他说的是当初他守护潼关,因为大意而被山西的人轻而易举的攻陷了这个关口,高天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怒骂他“误国误民”,立刻就要上奏朝廷将他满门抄斩,恰好那个时候我在西安府,便为他求了两句情,容他能先夺回潼关再定罪责;显然,后来他应该是将功折罪,仍旧守卫潼关,而我那几句话,对他也的确算是救命之恩了。
我微笑着说道:“难为曹将军还记得。”
他说道:“本将军一向恩怨分明。”
我笑道:“恩怨分明是件好事,但希望曹将军对于一些大事,也能做到明察秋毫,那样,才不至遗祸天下,祸乱苍生。”
他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颜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说道:“我的意思是,皇帝陛下如今身陷困境,曹将军若再不放我们过关,那皇帝陛下的安危难保,而曹将军——你就会是遗祸天下的罪人。”
“……”
大概是我的话有点太严重了,曹吉也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颜小姐,你不要危言耸听!”
他的话音刚落,轻寒立刻上前一步,说道:“曹将军,她可一点都没有。”
曹吉这个时候的神情也明显有些乱了,毕竟,事关皇帝的安危,他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于是说道:“那你们刚刚说皇上身陷困境,是何意?”
轻寒说道:“我的意思就是,皇帝陛下的行踪,已经完全在人掌握之中。”
一听他这么说,曹吉立刻道:“刘轻寒,你这句话,怕是在贼喊捉贼吧?!”
轻寒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而曹吉已经冷笑着说道:“事实已经很清楚了,皇上也已经告诉了本将军,一直都是你在调度自己的人马,想要控制皇上,连证据都有了,你给你的那些人写的信上清清楚楚。怎么,现在皇上不在你的控制之中,你就要反咬人一口了?”
轻寒的气息都沉了一点,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道:“曹将军,我承认那封信是我写的,但我那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皇上被别人控制。”
“不让皇上被别人控制,难道被你控制就好了吗?”
眼看着曹吉已经将这件事导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我拉了一下轻寒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上前一步说道:“曹将军,且放下这个问题不谈,我只问你,如果轻寒他真的要加害皇上,何必千里迢迢率领人马赶到临汾救驾?”
曹吉顿时被我问得一愣。
我说道:“他只要坐山观虎斗,自然能得渔翁之利,可现在,他的人马在山西先跟林胜的叛军打了一仗,已经损伤惨重;在离开临汾赶往此处之际,又跟胜京的骑兵遭遇,还是他的人马出击,皇帝陛下才能高枕无忧的顺利度过黄河。你见过这样尽心尽力的反贼吗?”
查比兴也跟着说道:“曹将军,现在事态紧急,如果你真的一意孤行,那皇上的安危就真的难保了!”
曹吉明显有些动摇了。
事实摆在眼前,有的时候不管说再多,也不如人做一件事更能证明是非对错。
他犹豫了许久,才说道:“那你们刚刚说,高大人也自身难保,是什么意思?”
轻寒立刻说道:“为了解临汾之危,皇帝陛下曾经派人带着他的手谕过潼关,到西安府调兵,你可记得?”
曹吉立刻说道:“当然。”
萧玉声慢慢的策马上前,他立刻就认了出来,指着他道:“就是他调的兵!”
轻寒道:“没错,但其实这一次他调兵,是中了人的计了。”
萧玉声自己也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曹吉更是拧紧了眉头,轻寒说道:“临汾之危,原本是京城……还有许昌,山西的叛军为了抓住皇帝而设计的,但是有一些人,却利用了这一次的临汾之战,他们知道临汾守军不足,必然要到陕西调兵,而这一队人马被调走之后,西安府就空了。”
曹吉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对于一个常年征战,镇守关口的将军来说,这种事情,他当然是非常熟悉的。
他说道:“你的意思是——”
轻寒道:“这批援军一走,西安府实际上就已经落入了他人的控制。”
曹吉的脸色变了又变,明显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