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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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这个时候心思已完全乱了,转头看向裴元灏他们:“你们,是怎么看的?”
裴元灏仍旧没有说话。
倒是轻寒,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谢烽这一次假装被抓,跟着我们的队伍一直到了西安府,目的就是为了等到今天,等到这一次机会。”
査比兴神情凝重地说道:“难道,他也要到皇陵去?”
轻寒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瞧着裴元灏。
关于皇陵的问题,也就不是别人可以回答的了。
若谢烽这一次假装被抓,又硬闯出监狱,真的是为了皇陵?那么,他跟皇陵,跟皇室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裴元灏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吧!
大家都安静的看着他,但裴元灏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眉心几乎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来看向査比兴,问道:“你一路过来,可是追踪他而来。”
査比兴点头道:“是的。”
裴元灏喃喃道:“看来,他也到凤翔了。”
査比兴道:“皇上要不要——”
裴元灏一抬手便阻止了他说下去,沉声道:“不必,他若要对朕动手,早在临汾的时候就可以,他既然等到现在,必然是有其他的目的,朕的安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我和轻寒都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裴元灏吩咐査比兴道:“你日夜兼程的赶来,怕是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査比兴欲言又止,但还是领命,乖乖的转身出去了。
等到他离开,门也关上后,轻寒才转头看向裴元灏:“陛下,在下认为陛下还是应该严加防范,谢烽这个人太狡猾了,他可以用假装被擒,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若他真的要对陛下使什么手段?只怕,也不是普通的手段。”
“……”
裴元灏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陛下,最好还是派人在城内搜查一番,哪怕不能抓住他,至少我们也不要太被动。”
我也在旁边点头道:“是啊,这个人的手段,神鬼莫测。现在我怀疑,他连逃走的时间也是计划过的。”
“为什么?”
“若这一次送信的是査比兴,留下来的是萧玉声,恐怕他就没那么容易硬闯出来了。”
裴元灏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出了一点精光。
现在回想起来,我让萧玉声回去送信,让査比兴留下来,其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査比兴回去,萧玉声留下来,至少,萧玉声身边还有萧无声,他们两个人是绝对可以抑制住谢烽这个人的。
但现在——
裴元灏想了想道:“好,那朕就传旨下去,让他们关闭城门,在城内搜索,若能找到谢锋自然是最好,若找不到他——”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他也明白,若找不到,我们接下来会比较麻烦。
不一会儿,他便让人下去传旨,而我和轻寒也没有再坐下去,告辞之后便从他的房内退了出来。
两个人走在二楼的走廊上,都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走了许久,我转头看了轻寒一眼,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神深邃,似乎还在想着什么。
我轻声问道:“你还在想什么?”
轻寒眉头微蹙,轻声说道:“我觉得,皇帝陛下可能隐瞒了一些事情。”
“哦,他隐瞒什么?”
“刚刚我们一直在猜想谢烽越狱逃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而他一个字都没有说。我想,他心里是知道谢烽为什么要假装被抓,现在又为什么要越狱出逃。”
“那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轻寒沉思了许久,沉声道:“我觉得,他们两的目的,可能有一些相通之处。”
“他们两个目的?”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裴元灏这一次离开西安府,往西北走,一是为了护送太妃的棺椁到皇陵,二,也就是为了寻找南宫离珠。
难道谢烽越狱出逃,也是为了这两个目的其中的一个?
难道是南宫离珠?
毕竟南宫离珠和裴元修曾经也——,况且,南宫锦宏临终前也曾经托付过裴元修,要好好照顾南宫离珠。
但我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虽说南宫离珠是从裴元修那里逃出来的,可就事论事,裴元修对她的确没有什么感情,南宫离珠的出逃对裴元修来说并不是什么损失,也许她走了,韩家的姐妹反倒安静了,他的后宫也没那么热闹,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若不是为了南宫离珠,那就是为了——皇陵?
谢烽是为了找到皇陵?!
我这样一想,手脚顿时有些发冷,正在这个时候,已经走到轻寒的门口了,他推门走了进去,却见我仍旧紧锁眉头站在门口,没有要回房的意思,想了想,便说道:“你进来。”
我也听话的走了进去。
他的房间里还残留着一点药香,不知为什么,这种香味虽然略带微苦,却比纯粹的熏香要让人舒服的多。我走进去坐下,人也稍微精神了一些,他倒了一杯茶放到我的手边:“我看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我把刚刚自己所想的跟他说了一遍。轻寒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谢烽应该不是为了南宫离珠,不是为了南宫离珠,他要下手的机会多得很,裴元修也不会让这样一个人冒这样的险,来寻找南宫离珠。”
我点头,然后说道:“那,他是不是真的为了皇陵——”
“为了皇陵?这个我觉得也未必。”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裴元修做了几十年的太子,他不可能不知道皇陵在何处,他若要去皇陵,也不必让谢烽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道理,但心里的疑惑就更加的深了。
不是为了南宫离珠,不是为了去皇陵,那谢烽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谢烽越狱出逃的目的有可能跟皇帝一样吗?那现在这样——”
轻寒抬眼看着我,一次一次的道:“皇帝的目的,也不一定只有南宫离珠,和皇陵。”
我顿时惊了一下,震愕不已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轻寒道:“你忘了査比兴之前曾经查到,南宫离珠失踪的那天晚上,有一支队伍曾经悄悄的离开了西安府。西安府自从被皇帝暂定为都城之后,防护就特别的严格,他们能够在晚上出城,必然是接了皇帝的旨意,但这件事情,皇帝瞒的很深,连皇后娘娘都查不出来。”
我这才恍然想起来,的确有这么回事,只是这些天一直在路上走着,只顾着到处打听南宫离珠的下落,我差一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而回头把这两件事连起来一想,我的心里猛的跳了一下。
裴元灏偷偷的派人出西安府往西北走,而现在,谢烽越狱出逃,也为了去这个地方。
难道说,在这条路的尽头,或许是皇陵,或许,是另一个地方,裴元灏还有一些其他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是谢烽此行所觊觎的。
☆、2079。第2078章 真的被卖了?
我双手握着茶杯,想了许久,沉声道:“轻寒,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裴元灏的钱,还有他的兵,一直下落不明。”
轻寒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会不会就是——”
他眼中的光也显得有些凌乱,凝视着眼前的烛台许久都没有说话,显然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难讲。”
“……”
“就我看来,他的钱和他的兵在这个时候露白,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
“不过,若真如你猜想,与这件事有关,那恐怕——”
他没有说完,但我从他闪烁的目光中也解读出来了,若这一次西北之行真的跟裴元灏的钱和他的兵有关,恐怕此行,会非常艰难。
这时,轻寒又咳嗽了起来,我才惊觉时间已晚,他这样劳累,怕是又伤着身体了。
我急忙起身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柔声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我去叫药老过来?”
他一边咳着,一边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就这么严重了,不过就是咳两声罢了,你别小题大做。”
“这可不是小题大做。”
“我知道,我知道,”他停下了咳嗽,微笑着回过头来,握着我的手:“你看你,只会说我,你的手不是也这么凉吗?这么晚把你叫起来,你今晚怕是也睡不好了吧!”
“我没关系,早睡晚睡都一样的。”
“可没有这种说法,早睡还是要比晚睡好些。”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道:“好了,有什么事情都等明天皇帝派人出去在城内搜索完了再说,你先去睡吧!”
“嗯,”我点点头:“那你也早点睡。”
他应着,我便走了出去,关上门,还是能听见屋子里隐隐传来压抑的低咳声,我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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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果然如他所说,在回到房间之后,怎么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凌晨的时候,我听见了楼下整齐的脚步声,应该是御林军派出去的人,在城内开始搜查了。
虽然一夜未睡,但我也毫无倦意,便索性起来了。
推门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轻寒也从那边开门走了出来。
他一见我,便说道:“昨晚那么晚了才回去睡,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也不敢告诉他我昨夜一晚没睡,只怕他又念叨我,便打了个哈哈:“我昨晚回来一会儿就睡着了,现在比你还精神呢,你看你,眼角都是青的。”
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摸了一下眼角,然后笑了笑:“我还是病人嘛。”
我嗔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两个人说了几句闲话,我转头往外看了看,然后说道:“你这么早起来打算做什么?”
“我想过来找你。”
“找我?什么事啊!”
“你昨天不是说,在那家打铁铺里面看到了很特别的铠甲吗?正好今天没事,我想跟你过去看看。”
“你还记着这个呢?”
他淡淡的笑了笑,但微微弯起的眼睛里却似乎透着一点不那么简单的光:“我总觉得这件事有——有趣。反正今天也没事,想过去看看,也算长长见识吧!”
我想了想,正好今天也的确没什么事,况且我也对那件铠甲的事情有些放心不下,便点头道:“那好,我带你去看看。”
于是我们俩便一起出了驿站。
这一路上,明显就感觉到了,凤翔城内的气氛和昨天有些不同。
虽然不至于户户门窗紧闭,但路上的岗哨明显的比昨天多了一些,老百姓对这些事情也是非常敏感的,原本皇帝来到这样一个小城就让他们大感惊奇,现在更是让人在城内严加盘查过往行人,这显然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凤翔城内将有异动。
看着路上比昨天少了许多的稀疏的行人,我叹了口气,轻轻地放下了帘子。
轻寒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昨天那条街离驿站原本就不远,马车没走一会儿便到了街口,这条街巷太小,马车进去一定会把路给堵上的,于是我们两便下了车,慢慢的往里走去。
小巷子里倒是比大街上还要热闹些,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围了不少人,还有人在大声嚷嚷着什么。
仔细一看,似乎就是那家打铁铺的门口。
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我和轻寒对视一眼,急忙往前走去,才刚走到人群外围,就听见那个胡老爹大声说道:“你别拦我,我今天非打死这个小兔崽子不可!”
紧接着,就听见胡大娘带哭的声音响起:“不行啊,老头子,你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打死了他,可怎么对得起你家的列祖列宗啊!”
“对不起列祖列宗?”我听见胡老爹气喘吁吁,好像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沉声道:“这个畜生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他居然敢偷我们恩人的东西去卖!”
说完,他又怒吼了一声:“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吵吵嚷嚷间,又听见一个人尖声叫道:“我可没有偷啊!”
“你还敢撒谎?!我打死你!”
我和轻寒站在人群外,听了这么一会儿,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小心翼翼地拨开前面的人群,慢慢的走过去,果然就看见打铁铺门口一团糟,胡老爹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正在追打着他那个精瘦的儿子,他儿子抱头鼠窜,偏偏周围都围满的人指指点点的叫骂他,他实在也逃不出去,身上接连被那木棍打中好几下。而胡大娘则用力的抱着胡老爹的腰,哭得泪流满面,想要阻拦他。
我和轻寒正好拨开前面两个人走过去,胡老爹的儿子慌不择路,眼看着这边有人让开便一头撞上来,胡老爹眼看他要逃了,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木棍直接丢了过来,正正打在轻寒的胳膊上。
“哎呦!”
轻寒被打的晃了一下,我急忙伸手护着他:“怎么了?打到你哪儿了?”
他揉了揉臂膀:“没事儿,就打了一下。”
我们两说话间,胡老爹的儿子弯着腰,从人群中窜了出去。
胡老爹又不解气,还要追上来捉他的儿子,但他儿子瘦小得像一只老鼠一样,在人群里窜来窜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胡老爹狠狠的一跺脚,也只能放弃。
他转过头来,对着轻寒道:“这位相公,老汉没伤着你吧!”
轻寒捂着胳膊笑了笑:“不碍事的,老人家。”
胡老爹又抬起头来,就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我,立刻说道:“哎,你——”
我看着轻寒的确没有受伤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笑了一下:“胡老爹,我又来了。”
胡老爹的脸上犹带怒色,看着远方已经跑的没影儿的儿子,这才叹了口气:“让两位笑话了。”
我笑着摆了摆手。
这个时候,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渐渐的散开,我走过去,扶起瘫倒在地,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胡大娘,柔声说道:“大娘,您别哭了,当心伤了身子。”
胡大娘哭哭啼啼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大概原本身上就有病,刚刚又惊又吓,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我便一直扶着她的胳膊;而另一边,胡老爹也对轻寒说道:“公子,刚刚那一下打着你了,上去,老汉找点药酒给你擦擦。”
于是我们几个人便进了打铁铺,跟着他们老两口上二楼。
外面围观的人群都散了,喧嚣的声音也渐渐平息,留下这二层小楼上一片异样的安静。我昨天就来过,这一次,便熟门熟路地扶着胡大娘走回到床上躺下,而胡老爹则带着轻寒去了另外一边,拿出伤药来给他擦。
我回头看了一眼,昨天那个挂着铠甲的木架,现在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那套绯红的衣裳。
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声。
那套精细的铠甲,真的被他儿子偷出去卖了?
另一边,轻寒挽起袖子露出上臂,果然还是被打得淤青了一块,幸好不是伤的很严重,胡老爹是做打铁生意的,也是熟门熟路,将药酒倒在手心里搓热了,给他用力的在淤青的伤处上搓揉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好了,等消肿了就没事了。”
刚刚胡老爹给轻寒擦药酒的时候,他大概也疼的厉害,一直咬牙忍着,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将袖子放下来,笑道:“多谢了。”
胡老爹道:“公子这话说的,若不是老汉,你也不会被伤着了!”
轻寒笑了笑,低头理着自己的袖子,状若无意地说道:“对了,老爹为什么打那个人啊?他是你儿子吗?”
胡老爹没有回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