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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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终究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好。你回去好好休息。”
“嗯。”
我点点头,转身走了。
走过那座小桥回到内院的时候,还能听见那一边乱糟糟的声音,整个府里都喧闹了起来,幸好这个内院中还保持过着一贯的宁静,我回到屋里,靠在床头躺了一会儿,又走到桌边喝了一杯茶,然后再到窗边的卧榻上歪着,顺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就这样,大半天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侍女,给我送来了一些酸甜开胃的果品小食,我没什么胃口吃这些东西,只让她放到一边。她做好之后,又走过来,毕恭毕敬的告诉我若诗小姐的病情缓和多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没事就好。”
那侍女站在我的榻前,又小心的问道:“那,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摇摇头:“没有了,你去忙你的吧。”
那侍女又看了我一眼,眼中透出了一丝淡淡的失落,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但才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
我也感觉到了一点异样,抬起头来看着她。
那姑娘像是咬咬牙下定决心一般,疾步走到我的面前,小声的说道:“夫人。”
这一次,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这个侍女飞快的说道:“公子这些天其实一直在书房中处理公务,晚上也是睡在书房里,并没有去若诗小姐和子桐小姐那边。”
“……”
“刚刚,公子过去看了若诗小姐,回来之后,还是跟奴婢们问了夫人中午吃了多少,胃口好不好,还让奴婢们送些开胃清凉的东西过来给夫人用。”
“……”
“夫人,请放心。”
“……”
“公子的心,还是放在您身上的。”
她一改刚刚的小心谨慎,连珠炮似得说完这些话,脸上那踌躇的神色也终于褪去一些,带着一丝期冀的看着我。
我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我和裴元修之间“冷战”了起来,也都看出了韩家姐妹这段时间的作为,裴元修要娶韩若诗,几乎已经成了不可逆转的事实,也难怪这两天内院里越来越安静,而他们那边越来越热闹,谁都知道这个时候要去捧着新夫人,烧热灶的。
不过,这个侍女似乎想的异于常人,在所有人都去烧热灶的时候,她偏偏来烧我这个冷灶,也许是因为裴元修那几句询问的话,那几句吩咐,让她看出了一些端倪吧。
正房如此通情达理,公子对我也还有余情,看来我的地位一时之间还是无人能撼动的。
她决定站队到我这一边。
不能不说这个小姑娘有些灵性,也许是因为在这样的大宅院里,这是一项必须的生存技能,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生存下去。
我对她笑道:“你很机灵嘛。”
这个侍女立刻笑了起来,又低下头去,小声的说道:“夫人夸奖了。”
我笑了笑,从卧榻上懒洋洋的站起身来,走到屋子另一边,打开柜子取出了一锭银子,然后走了回来,她一看见我手中的东西,眼睛里立刻闪出了晶亮的光。
我递到她面前:“给你的。”
“多谢夫人!”
她欢天喜地的接过来,兴奋得脸都胀的通红,正要抬起头来对我说什么,我又坐回到卧榻上,平静的说道:“不过,这些事今后不用来告诉我了。”
“……”她一下子傻了。
我说道:“你下去吧。”
“……”
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看见我带着一丝倦怠的神情躺回了卧榻上,终于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迟疑着退了出去。
又留下了一室安静。
但这种安静,渐渐也让人感到烦躁起来。
我坐起身,左右看了看这个精致,却有些空洞的房间,最后目光落到堆在一边的那些锦盒。
是昨天裴元灏和离儿同游扬州之后买下来,却以让我和裴元修收下的名义送给离儿的。
我想了想,走过去拿起最小的一个,拆开来。
☆、974。第973章 太迟了……
里面,是一件小小的,几乎只有巴掌大的肚兜。
红彤彤的,上面还绣着一个红嫩嫩粉扑扑的娃娃,抱着荷花乐呵呵的躺在那里,显得又可爱,又福气。
我愣了一下——这么小的肚兜,离儿现在哪里还穿得下,恐怕只有刚出生的小婴儿才会穿这样的东西吧。
肚兜的下面,还放着一双小鞋,和一双银镯子,都只有一丁点大。
我微蹙眉头看了一会儿,把那肚兜放了回去,又拿起另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看见里面又是一件小小的衣裳,但比那个肚兜大一些,旁边放着一双小小的绣花鞋,两只一起放在手掌上也放不满。
我又皱了一下眉头。
这,也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子才会用到的啊。
我又接连拆开几个锦盒,从里面拿出来的不是虎头帽,就是小小的衣裳,小小的裙子,小小的靴子,大多都是离儿根本用不上的东西;再拆了几个,衣裳和鞋袜大了起来,可现在穿已经不合适了。
裴元灏送这些东西给离儿做什么?还是,他吩咐下去,手下的人都弄错了?
我站在桌边愣了一会儿,突然心中一颤,再去打开一个稍大一些的锦盒,里面是一条粉嫩的鹅黄色的裙子,大小正是离儿现在能穿的,款式也很新,里面还配了头花,小丝带,甚至还有一朵简洁而雅致的珠花,都用纱巾仔仔细细的包裹了起来。
我顿时明白过来。
这些东西,是一个小孩子,从小到大会穿到用到的,从婴儿时期开始,一直到现在一个小姑娘现在漂亮的衣着,全都在这几个锦盒里。
我慢慢的坐到了凳子上,看着桌上放着的这些东西,一时间也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酸涩和苦楚涌上心头。
我知道裴元灏不是一个太细心的人,更不是一个擅长温柔待人的男人,很多时候,他哪怕温柔也是笨拙的,甚至连温柔中也带着粗粝,可现在,展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他身上前所未有的细腻的一面,若是说给那些朝臣们听,只怕他们都不会相信。
他,是在弥补。
弥补这些年来没有付出的父爱,弥补这些年来错过的离儿的成长。
其实,我何尝不是和他一样,也错过了离儿的成长,也错过了这些年。
想到这里,不由的长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虚掩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裴元修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
我坐在桌边,一时也没有反应,直到看见他漆黑的眼睛和沉凝的视线从我的脸上,慢慢的移到了桌上,那一摊已经不合时宜的衣服鞋袜上,微微的闪动了一下,我把手中那条小裙子放回了桌上:“你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还在桌上停了一下。
“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该去码头接离儿了。”
“哦……”
我微微一怔,才发现自己拆这些锦盒,又坐在桌边发呆,都过去好长时间了,便扶着桌沿站了起来:“好,你等我准备一下。”
说完,便走到一边去,用梳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角。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走进来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的那些东西,我梳理好了头发回过头来,看着他漆黑的眼瞳,想了想,还是平静的说道:“这些是他送离儿的礼物。”
他听了,平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我,微笑道:“他有心了。”
我也微笑着:“是啊。”
只是——太迟了。
他的确有心,只是他的心意,就跟这些不合时宜的衣帽鞋袜一样,来得太迟了。
而我,也是一样。
他看着我的笑容,一时似有些怔忪,而我已经从那种沮丧当中清醒过来,笑着说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接离儿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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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一天一样,我们到达码头的时候,船还没有过来。
当然,也是因为我们来得太早了。
我和他这一路仍然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只在下车的时候寥寥的交谈了两句,然后他和我一起走上了码头。
我刚一站定,便看见前方宽阔的江面上,涛涛江水不断的翻滚起伏,一波一涌的拍打着岸边的石柱,不断激起巨大的雪白的浪花,把码头最前方的石板路冲洗得干干净净,也带来脚下一阵微微的颤迹。
这时,裴元修上前一步,站到了我的前面。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却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被他高大的身躯和宽阔的肩膀一挡,江面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我也没说什么,只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虽然昨天也经历了这样的等待,但不焦急还是不可能的,只要一刻没有看到离儿回来,我悬着的心就始终放不下去。
眼看着夕阳斜落,撒下的金色的光芒笼罩在无边的长江之上,仿佛整条江幻化成了一条金龙,在缓慢的婉游,发出低沉而巨大的低咆,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刚要去看看江对岸到底有没有动静,却见裴元修已经转过头来,微笑着对我说道:“别担心,离儿回来了。”
“……!”
我心中一喜,急忙抬头去看,果然,那艘大船又一次出现在了视线中,周围一片波光粼粼,似乎也给它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我松了口气,轻轻的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转头看向裴元修,却意外的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水露,被阳光一照,也在闪闪发亮。
那是__
见我望着他,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也笑了笑。
是江风中卷着的水沫,刚刚他一直站在我的前面,一直在帮我挡着。
我看着他一脸***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下,从袖中那出了自己的手帕,轻轻的递给了他。
“多谢。”
他接过去,在手里捏了一下,然后放到脸颊上,轻轻的贴了两下。
额头上,鼻尖上,甚至鬓角,还都是凝结的水露。
我看了看他,又转头看向江上的那艘船,看了一会儿,还是又看向了他,指了指他的鬓角:“那里没有擦干净。”
“嗯?”
“这儿,还有这儿。”
我伸手指着,而他随着我指尖的指点,又擦了几下。
脸上,总算是干净整洁了。
他笑了一下:“没有你还真是不行。”
我也笑了一下,但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看着那张已经被***了的手帕,他捏在手心里,却并没有要还给我的意思。
而这时,感觉到风和浪又大了一些,我回头一看,船已经靠岸了。
我们急忙走了上去,船还没靠稳,就看见离儿站在船头,兴奋的对着我们使劲的挥手,而她的身后就站着裴元灏,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大概因为江上水雾太重,衣角和袖口都有***的痕迹。他一只手虚拢在离儿的肩头,一只手扶着围栏,正静静的看着我们。
这时,船靠稳了,一道厚重的舢板搭上了码头的石墩。
离儿从他的身边走开了两步,然后回头,对着他轻轻的摆了摆手。
因为他面相阳光的关系,我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大概因为夕阳斜照那橘红色的光让人觉得格外的温暖,似乎他的脸上也是一片充满暖融融意味的微笑。
他对着离儿也摆了摆手。
然后,离儿转身走了,而他又一次直起身子扶着围栏,漆黑的眼睛看向这个码头。
离儿从船上走了下来,跟在她身后的仍旧是吴彦秋,还有他身后的几个侍从,其中一个侍从的手里还捧着一个长长的,方形的盒子,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来,都朝着我们俯首行礼。
离儿走到我们面前,轻轻说道:“阿爹,娘,我回来了。”
裴元修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发心。
离儿又抬头看向我,却像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娘。”
我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倒也没有什么多的要说的,只是看着那个侍从手里抱着的盒子,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离儿一看见我这样,急忙要开口解释什么,但吴彦秋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一样,抢先说道:“夫人,这是我家主人要送给夫人的。”
“……”
又来这一手么。
低头看着离儿微微撅着嘴,带着一点委屈的表情,眼睛里闪烁的光好像也在告诉我“不是我让买的”。
回想起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那些东西,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裴元修看了我一眼。
吴彦秋又接着说道:“主人还让我跟夫人和公子说一声,主人明日还希望能与离小姐同游扬州。”
“……”
这一回,我和裴元修对视了一眼。
但,谁都没说话。
只是,两个人的眉头都微微的皱了起来。
又要一次?
已经接连两天了,他邀约离儿渡江同游,其实这实在不算什么异事,如果说父女相聚,不要说两天三天,就算两年三年都不够,但问题在于他的身份,他中原大地的帝王,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在他的面前摆着太多的军国大事,不说其他的,就只是这一江之隔却险难重重的金陵,就足够让他和他的朝臣们昼夜难安;但现在,他身处与金陵仅仅一江之隔的扬州,却似乎不打算有任何建树,并且每日渡江来接送离儿,整整两天了。
这,是一个父亲会做的事,但实在不像他裴元灏会做的事。
他到底,在想什么?
☆、975。第974章 旧琴 烂网
他到底,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一次,他停留在船头,虽然船身一直随着江水的涌动而不断起伏,但他站在那里,却像是一尊磐石,不论身形还是眼神,都是那么的坚定,仿佛即使那些江水流过他的身边,也无法撼动和改变他一丝一毫。
吴彦秋见我和裴元修都一直没有反应,又微笑着说道:“希望二位能够成全。”
“……”
“明日戌时,下官依旧会在此处静候二位的佳音,也静候离小姐。”
“……”
“下官告辞。”
说完,他又朝着我们行了个礼,我们身后的随从走上前来,从那个侍从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硕大的锦盒,似乎还有些沉甸甸,然后吴彦秋便带着他们转身走了。
这一次,我们没有等那艘船开走,已经不约而同都转身朝马车那边走去,依旧是裴元修先把离儿抱了上去,然后在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只手扶着我的腰,小心翼翼的将我扶上了马车,接着,他自己也上来了。
那个侍从也将那盒子奉了上来。
马车很快便随着车夫一声吆喝,摇摇晃晃的朝前驶去。
又是,沉默。
不知是因为今天游玩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离儿没有像过去那样精神百倍的在车厢里爬来爬去或者拉着我们闲聊,而是盘着腿,静静的坐在我的身边,另一边是裴元修,他也安安静静的坐着。
这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马车跑进了金陵城内,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街道两边的小摊贩仍旧在吆喝叫卖着,也有街边的路人在问候说话,但外面的声音越发衬得这个小小的车厢里那种近乎紧绷的压抑和沉闷。
离儿终于抬起头来看看我,又看看裴元修:“娘,阿爹,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了呀?”
我和裴元修对视了一眼,又都看向她。
却都有些不知所措。
大人的世界,不管有再多的龌龊,也不该让孩子知道,也正因为如此,当初在宫中时,我和裴元灏恶劣的关系始终隐瞒着念深,离儿也并不知道我和他的父亲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