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臣-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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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诣朗拿出腰间的令牌,扬到他眼前,守城的将士双眼一滞,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陵州城中的兵马司司长陈彦见到他们后,立刻朝他们二人行礼,一边领着他们往兵马司内走,一边将陵州城中的状况禀明给他们听。
“那帮劫匪皆在一些偏僻的路径上面劫持钱财,我们兵马司派人去追踪了好几次,都追踪不到他们的身影。”
陈彦站在他们面前,脸上布满愁云。
这劫匪在陵州一带闹了好几个月,朝廷都未能将劫匪剿灭,百姓中已经发出了一些怨怒声了。
慕容暄登上主位的这几年,百姓一直是安居乐业,可若是才过几年这治理的大齐的能力便慢慢变弱了,那他在百姓中的声望只会愈来愈弱。
甚至,一落千丈。
“既然劫了钱财,就会留下痕迹。劫匪而已,心思怎会细腻到如此这般程度?”段诣朗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当初他也见识过那帮劫匪的手段,但是却从未与他们交过手。他只听闻他们身手敏捷,就连朱雀堂都中了他们的埋伏,让他们一举歼灭,只逃出一个凌暮时。
可是身手既敏捷,心思又如此细腻的劫匪,他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一回的对手,可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见冷青梧沉默不语,他看向他问道:“冷统领可是想出了什么好法子吗?”段诣朗第一次与他合作,只觉得他面色依旧冰冷,一点也不像是要与他合作的模样。
不过,这是他一贯的作用,段诣朗心里清楚。
“我们可以留在陵州观察一阵,看一下那些劫匪都喜欢劫些什么人的财物。如此,我们也命人假扮成百姓,走一些偏僻的路径,将他们引出来。”
他眸光微沉,握着长江的手微微收紧。
本是想揶揄他一句的段诣朗听到他说出口的法子后,脸上神色变得正色起来,“冷统领说的倒是个好法子。”
他扬起眉眼,十分同意他的做法。
“属下即刻传令下去,叫兵马司的人都留意着!”陈彦立刻躬身颔首,退了下去。
段诣朗和冷青梧俱坐在正厅中,他们都看得出来,陈彦在剿灭劫匪这件案子上定下了不少功夫,恨不得立刻将陵州一带的劫匪全都剿灭了。
冷青梧最先站起身子,往后院走去。
段诣朗坐了一会,便也往后院而去。他们刚到陵州城,查出劫匪一事必定是不会这么就出结果,陈彦让人替他们准备了两间房间。
去到后院时,他看到冷青梧正负手放在身后,站在庭院中。
“冷统领在想什么?”段诣朗走在他身后,他极少见到冷青梧有自己一个人沉思的时候。
冷青梧没有多作理会他,只淡淡回了他一句,“没什么。”便转过身去。
“冷统领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段诣朗微微扬起唇角,没在意他的淡漠的神情,自顾自地坐到石凳上。
听到他的话,冷青梧停下想要往前走的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只派了你我二人一同到陵州来查案,却全然不见凌堂主的身影,以往这种事,他可是全都交由凌堂主来办的。”
他的手轻轻叩着石桌,发出一声声轻微的闷响声。
冷青梧看着他的眸光慢慢沉了下去,他能听得出来段诣朗话中的声音。只不过他没想到,段诣朗的觉察力比他想象中的锐利。
“凌暮时来查了两次都未能查出一丝劫匪的踪迹,皇上不信任他,派你我二人过来也不是什么怪事。”
冷青梧睨着段诣朗,话中带着掩盖之意,试图想要模糊段诣朗的视线。
“是吗?可是依凌堂主的能力,这要查出劫匪一案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为何却迟迟查不出来,冷统领难道就一点都不怀疑吗?”他的逼问的意图,越来越明显。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刹那间,冷青梧已经移步到他面前,脸上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若是我再说下去,冷统领手中的剑是不是就要驾到我的脖子上了?”段诣朗低下头看着他手中的长剑,他的手背上已经隐隐现出几条青筋。
段诣朗说的没错,倘若是他再继续说下去,冷青梧手中的剑会立刻驾到他的脖子上。
“既然你心里清楚,那就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冷青梧咬着牙,狠狠瞪着他。
“我不过是觉得可惜罢了,凌暮时对他尽心尽力,从来也都是忠心耿耿,为何他要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来?!”
段诣朗从石凳上站起来,厉声对着往前走的冷青梧质问道。
冷青梧的身子僵了一下,没有停下脚步,亦是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回到自己的房里,用力一挥将房门关上。房门发出一阵震响,回荡在段诣朗耳边。
段诣朗站在原地,双手一点点攥紧。
只盼望着,行云宫里的那个人不要受到牵连才好。
宫南絮醒来的第二日,天空中下起了一场暴雨,将从御书房中出来想要到行云宫中的慕容暄困在御书房里。
无双拿着一只被雨水淋湿的信鸽跑进行云宫内,对着宫南絮说道:“娘娘,这只信鸽被雨水打湿,掉落在了行云宫的庭院中。”
她手中的信鸽扑腾了两下翅膀,尔后便安静下来。
宫南絮看着那只信鸽,眸光在一瞬间亮了起来,“这不是我以往与凌大哥通信的那只信鸽吗?”
无双再仔细瞧了一眼,方才恍然大悟,“还真是。”她们在漠北待了三年,回来后也未再见过这只信鸽,她一下子还真是没认出来。
“快看看,它脚上有没有东西?”宫南絮微微仰起身子,催促她一声。
“是。”无双急忙翻开信鸽的身子,它的脚上还真绑了一张纸条,“回禀娘娘,还真有!”
她将它脚上的纸条拿下来,将信鸽放到地上。
纸条上沾了雨水,无双擦干净后方才递给宫南絮,宫南絮一点点展开,上面的字也染了雨水,晕开在纸条上,虽然有些模糊好在还能依稀看得出来上面的字。
“凌堂主有难,为了东方姑娘不愿离开朱雀堂,求宁妃娘娘劝劝他,让他离开朱雀堂。”
上面的字是晏天的字迹,他无意中在屋外听到了凌暮时和东方宛云的对话,心急之下悄然给宫南絮寄了这张字条。
“凌大哥有难?!”
霎时间,宫南絮的眉头紧紧拧起,双眸间有惊慌涌出来。
“娘娘,那该怎么办?”无双听到她的话,当即也慌了。如今她这副身子就算是下了床也十分虚弱,若是冒着雨去朱雀堂,想必也是自顾不暇。
“咳咳咳,咳咳咳。。。”
宫南絮捏紧手中的纸条,猛咳了几声,心口上有一股气堵着,叫她难受得紧。
晏天没有在纸条上细说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无从考究。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她想起了几日之前无双说起的慕容暄派段诣朗和冷青梧到陵州去剿灭劫匪一事。
那时候她还在怀疑,为何要派他们二人去,而不是派凌暮时去。最后,她选择相信了慕容暄,觉得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缘由。
此刻想起来,当初凌暮时在陵州遇伏时,中的暗器是朱雀堂镖记一事,还真是值得好好深究一番。
心底里隐隐生出一阵不安感,宫南絮的手心里生出一层冷汗。
“皇上可有说过今日要过来看我?”她低着眉头,话里透着几分寒意。
无双不解,双眼里满是恙色,她缓缓开口回她,“皇上昨日说了,一从御书房中批阅完奏折便会过来看望娘娘。眼下。。。”无双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下着的大雨,“眼下下了下雨,皇上想必是正被困在御书房中呢。”
“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御书房找他。”她掀开被子,从软榻上下来。
“娘娘,您的身子还未好,一会雨势小了皇上指不定便会过来了,您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再说了,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您出去这病只会越来越重。”无双拦住她,不想让她往外面走。
“你要违抗我的指令吗?!”她心里焦急万分,此刻不管是谁拦在她身前,她说出口的话都不会客气。
“我。。。”
无双的眉头皱成一团,凝了她一会后双手慢慢垂放下去,“那奴婢去给您那件外衣。”她急忙走开,去给她拿衣裳。
无双拿着一件外衣跑过来,披到她肩上,拿了一把伞之后,二人一同往御书房而去。
雨下得很大,只走了几步路,宫南絮的鞋便被雨水浸湿了,就连身上的衣裳,也被淋了不少。
有一阵凉风吹过,侵入她体内,让她紧紧抓着无双的手腕,连咳了好几声。
“娘娘,您可还好?。。。”
她们这才走出行云宫,她便咳成这样,无双可不敢再扶着她往前走了。
“无妨。”宫南絮咬咬唇,唇上现出几分苍白之色。
无双只好紧紧抓着她的手,扶着她继续往前走,重重叠叠的雨帘中,有两道身影搀扶在雨中行走。
她的身影一出现在御书房外,尹兆平整个人便愣了一下,眼下她的身子正虚弱得很,怎能冒雨出到寝宫外。
尹兆平命身旁的两个宫人打伞跑到前面去,将她扶到御书房门口。
“娘娘,您怎么来了?”尹兆平低下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她的脸上有雨水滑过,无双急忙拿出锦帕,替她擦拭掉。
宫南絮微微启唇,“皇上可还在里面吗?”
“在,在的。”尹兆平赶忙应答一声,让无双扶着她进去了。
慕容暄见到此刻身上沾了雨水的宫南絮,立刻站起身子走到她面前,责怪她一声,“下了这么大的雨,你出到寝宫外面来作甚?”
尹兆平带着无双和余下的宫人退下,留他们二人在里面。
宫南絮的身子渐渐生冷,她抬起头看着他,唇齿轻微抖着,“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暄眸光中的关切在一瞬间凝滞住,他抓着她的手慢慢松开,“谁告诉你的?”
没有了他的支撑,宫南絮的身子几乎要向后倒去,她使力站定身子,颤抖的唇角边上现出一丝嘲讽,“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不,和你想的不一样!”慕容暄立刻反驳她,凝向她的眸光中没有冷冽,倒像是带了几分苛求。
“你不愿意放过凌大哥,不愿意放过东方姑娘。那好,你便连我也一起杀了!我不想待在一个要杀了我最至亲的人的身边!”
她用手紧紧捂着胸口,声音里带着颤抖,呼出来的气息声十分沉重。
慕容暄的双眸紧攥成拳,他摇了摇头,双眸间生出泪光,他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小皇子不能没有你。”
他回应她的,只有这一句话。
“对,小皇子确实不能没有我。”宫南絮重复着他的话,尔后讥笑一声,“我真后悔,后悔当初回到你身边。不然的话,就不会生下小皇子。他怎么能有你这样的父亲?”
一个自私,冷血无情的父亲。
回复(2)
第一百零七章:先生,你为何不进来?
慕容暄的身子与她一样,在微微颤抖着,他的双拳垂放在身侧,喉间有说不出的苦涩感。
不否认,他不否认她此时此刻心中所想的,所看到的这个自私,冷血无情的自己。
掩去眸底生出的泪光后,他慢慢转过身子,双眸中没有一丝温度,“你确实应该后悔。事实上,当初是朕让尹兆平到漠北中去找你的,并未是他私下做的主张。”
宫南絮身子一滞,眸光中有悔恨在涌动着,“你,你说什么?。。。”她满脑子的不可置信。
慕容暄一步步走上前,站在她面前,“四年前我没有病倒,在我知道你待在漠北之后的每一日,每一日我都在期待着你能早点回到我身边。我想我不能逼你,只有让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你才有可能会永远都待在我身边。”
他没说出一句话,都狠狠地敲打在宫南絮的心头上,冰冷的气息在她的全身上下蔓延着,让她四肢冰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她用尽身上仅存下的最后一点力气,声嘶力竭地吼着。
“因为,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而且不想伤害到你。”
看到她几欲要往后倒去的身子,慕容暄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
“别碰我,别碰我!”宫南絮一手推开他,从他面前逃离开,转身跑出御书房。
即使下了这么大的雨,尹兆平和无双站在外面也依稀听到了他们二人在里面争吵的声音。
此刻突然见到宫南絮从里面跑出来,无双一点也没感到稀奇,只是她还未能撑开雨伞帮宫南絮遮雨,她已经冲到了雨帘中。
“娘娘!”
她在后面喊了一声,急忙撑开伞跑了上去。
“阿絮!。。。”里面传来慕容暄的声音,尹兆平回过头时,正好看到他从里面跑出来。
“皇上,宁妃娘娘已经离开了。。。”尹兆平赶忙躬身颔首,与他禀告道。
“没人给她打伞吗?”
慕容暄站在他面前,担心地问道。
尹兆平握紧双手,眸光微闪,“娘娘她跑得太快,无双没有来得及给她打伞,不过她已经追上去了。”
“去行云宫。”
下一刻,慕容暄便开口说道。
宫南絮的烧刚退,身子还未痊愈,若是再淋上这一场雨,想必这高烧只会反复烧着。
他心中着急,不能在御书房干等着。
“是。”
尹兆平撑开伞,跟在他身后。他步履匆匆,行走时溅起的雨水渗到他和尹兆平的衣衫上。
无双追上宫南絮时,她人已经倒在雨水中,雨水不停地从她的脸颊上冲刷而过,让她的脸变得煞白。
她的双眸并未合上,身子不停在颤抖着,唇齿轻微动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伴随着雨水冲刷过她脸颊的,还有清冷的泪水。她的心一点点变得冰冷,仿佛已经察觉不到一丝温度。
“娘娘,娘娘,奴婢这就带您回去。”无双一个人使力将她从地上扶起,抬着她一步步往行云宫走。
最后,宫南絮是在无双的肩头上昏倒过去的。
“赵太医,您快看看我家娘娘。。。”无双将赵甫堂叫过来,焦急地催促他一句。
赵甫堂放下药箱,见到躺在软榻上脸色煞白的宫南絮,眉头皱了皱,“你家娘娘这病还没好,怎么又淋上雨了?”
无双叹了一口气,“娘娘她从御书房中跑出来太快,是奴婢没能及时给她遮上伞。”
她的话里,透满失落。
“你先下去给她煎药吧。”赵甫堂还未替宫南絮诊脉,便开口与她说道。
“可是赵太医,您还未给娘娘诊脉。。。”无双踌躇着,不敢退下去。
“你看你家娘娘雨淋成这样,不用诊也知道她必定又发了高烧。”赵甫堂揶揄她一句,无双一想觉得他说得也对,便急忙退了下去。
慕容暄赶到行云宫时,赵甫堂正好替宫南絮诊完脉,“如何了?”他的声音从赵甫堂身后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赵甫堂急忙转过身子,对着慕容暄说道:“回禀皇上,宁妃娘娘淋了雨,又发高烧了。老臣已经让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女下去煎药了,只不过她要在软榻上再多休养一段时日了。”
赵甫堂叹着气,从他面前退下去。尹兆平亦是跟着他退了下去。
慕容暄走到宫南絮的软榻边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她,缓缓开口,“如此也好,这样你就不必再费力跟朕折腾了。”
他坐在她的软榻边上,帮她将被子盖好。碰到她的手时,她的手还冰冷得厉害。
无双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