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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群神复活-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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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一片片扑咬上去,但只要一靠近枯枝,便会被枝上突然窜出的枯木刺穿,穿葫芦般一串串扎在枝干上声声哀吼,继而被湮没在了继续生成的林海中间。

枯枝以锐不可挡之势夺盘掠地,很快占领了大半山头,而扑落的飞虫却反陷入枝干形成的汪洋中,如先前的枯枝般被搅做齑粉。

眼看枯木岭将重归枯木统治,飞虫大阵中忽然闪现两员魔将,一挥双锤,一舞双斧,齐向一棵大树发起攻击,那棵树显然便是枯木道人的真身所在,受到攻击,千枝万干蔓延开来,抵挡魔将攻击,四围枯木失去催发的力量,立时减缓了繁衍,与疯狂咬啮的众虫拼杀在一处。

秋霜雪身在激斗中,却也发现了下方的变化,知道枯木道人并未离开。

这真如溺水之人遇到了救星,秋霜雪心中的惊喜无以复加,宝剑疾挥,硬杀开一条血路,向着那仍在顽强扩大的林海冲去。

嗡地一声巨响,前方一个巨大的黑影聚然迫近,无数飞虫散去,秋霜雪一抬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虫怪,只见那怪全身上下似用特大号材料组成一般,尤其面容,棱角分明,便似雕匠直接用斧砍出的尊容,看不见嘴,却有一对坚铁般粗短的巨颚不停张开合拢,模样十分碜人。

那怪迫近秋霜雪身前,骂一声:“要你多事!”挥舞手中一对铁锏,泰山压顶般疾砸而下。剑、锏相交,秋霜雪如遭雷噬,当明白过来以自己之能根本无法与对方颉抗之时,一切已成定局,浑身巨震下四肢犹如扯断线的木偶,除了一片麻木,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尚不止,后续反应接踵而至,大力贯体的秋霜雪被那力道打得远远抛飞出去,看看落地,腹下一阵巨痛,眼角余光中见到一支绿色魔将,之所以称它为支,只因这魔将身材太过细长,一对突睛放在头顶,两根长须甩得噼啪鞭响,如只长了翅膀的大虾米飞在空中,手中两只长枪一支横摆造型,另一支却已贯入秋霜雪体内。

那魔将动作不停,长枪横甩,将秋霜雪甩上空中,另一枪快似闪电,直插秋霜雪心窝。

“完了!”秋霜雪自甘认命之际,眼前突然剑气纵横,那使枪魔将如被鞭打的陀螺般滚飞出去,紧接着后背巨痛传来,秋霜雪再也没有了意识。

————

金光道人离了天门,一路疾飞直奔乾华山枯木岭。人尚未到,远远望去已见枯木岭上妖气纵横,知道魔界对枯木道人的攻势已然发动,但看这情形,魔兵并未讨得什么便宜。

金光道人吁出一口长气,只要不是偷袭,正面交锋下,便是魔帅冥吞盎亲临,枯木道人也非全无一拼之力,然而便在这时,他看到了小师妹秋霜雪的身形。

“啊呀!”金光道人大叫一声,眼睁睁看着那个长须魔将将师妹一枪挑飞。

金光道人认得这员魔将正是八蜡灾神中的飞须螽,不仅一对长须坚韧无敌,而且枪法之快,更胜闪电,自己便是近在咫尺也未必有把握能救出师妹,何况如此遥远的距离,更是远水难解近渴。

金光道人几欲闭眼,不忍再看即将发生的惨剧,恰在这时,令金光道人想象不到的现象出现了。

一道道剑光似从虚无中窜出般直扑飞须螽,尽管飞须螽施出浑身解数,但那些剑交相进击,直如无有止境般,将飞须螽打得翻翻滚滚间砰一声摔落地面,身上伤痕累累,眨眼间已是面目全非。

这飞须螽,也是当真了得,尽管飞剑快捷难挡,还是被他避过了要害,一落地,长枪向下猛插,带着遍体鳞伤逃遁下地不见。

这一切被立在空中手持双锏的魔将看得清清楚楚,如今三清匿迹,圣母遭劫,仙界还有什么人具此能力,竟在一个照面间将飞须蠢打得狼狈至此?这个贼大骇之下竟忘了增援,正发愣之际,空中一声断喝:“巨颚特,休得逞狂,金光道人在此!”

这叫巨颚特的魔将听得有人叫自己之名,一抬头间,眼前金光灿然,无数飞虫已被那光巨刃般劈做片片飞花,光速不减,连环向自己横削而至。

面对金光道人,巨颚特再不敢分神,双锤并举,轰然声中伴着金光的消逝被击得向后飞出。

巨颚特自知不敌金光道人,更何况对方暗中还藏着一位不露面的世外高人,再加上枯木道人,便算飞须螽没有丧失战斗能力,己方也不是敌手。

想到这里,巨颚特不敢逞强,颌前巨颚伸张之间,刺耳的尖啸发出,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其余两员魔将,正是铜头贼和铁齿蟊,这二位锤、斧交加,正和枯木道人斗得酣畅,闻得同伴传讯,先还不肯走,连着两道金光飞来,下方枯木趁势飞长,差点将二人困在枝中,二魔这才知对方援兵来到。发出一阵厉啸,各带了虫子虫孙,滚作一个大虫团,撤离了乾华山枯木岭。

枯木成形,一个灰衣老道现出身形,瘦脸无须,面容深邃苍古,如他的道衣一般朴素,立在枯木林中也如一根枯干般毫不引人注意。

金光道人降身来在灰衣道人身旁,二人默默无语,一起来在秋霜雪的面前。

再看秋霜雪,面色惨白,嘴角溢血,已断了呼吸。

枯木道人开口,用一种字字重调的声音道:“她救了贫道一命,这真是一笔不该欠的债。”

金光道人当然知道枯木道人这种语调是因为长期不说话的缘故,因此也不奇怪,点点头回应道:“师兄不必太在意,她的急公好义,正是你当年皈依道门时的再现。”

枯木道人摇摇头没有说话。

原来这枯木道人自金光道人离去后,便闭目修练一种上乘仙法:枯木冥暇功。这是枯木道人结合自身特点所创的一种功法,既可以增长功力,又可以消磨漫长难捱的时光。这枯木道人虽入仙道,但毕竟曾为魔将,心中有许多不自在,久了也就产生了自闭心理,一心在这枯木岭上修行炼道,闭耳不闻世间之事,若非秋霜雪一番大嚷,骤然受袭下,当真会做了那帮虫怪的腹中之粮。

感念到秋霜雪的救命之恩,枯木道人这才现出身来。

只见这枯木道人将他那干柴般的茧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包干粉,打开来敷上秋霜雪流血的小腹,那一眼枪伤眨眼之间被粉末填满,竟结起一层膜来,枯木道人只将手一抹,那膜脱落,秋霜雪腹前已然再现诱滑肌肤,细腻幽香,惹人怜爱。

金光道人见枯木道人掏出了千年才能修得的疗伤圣药:枯木还魂散,已知师妹性命无碍。因此放下心事转换话题道:“师兄刚才可看清是谁在一招之内重伤飞须螽的吗?”

“一招之内重伤飞须螽?”枯木道人久在魔界,当然知道飞须螽的本领,闻言不由骇然抬头望向金光道人。

看对方这种神情,金光道人已然知道枯木道人并未看到刚才发生的变故,于是将所见情况详加描述了一番。

“噢?”枯木道人下意识举目四顾,看不出周围有何异样,皱皱眉道:“这么说另有高人潜在附近?”

金光道人知道这位枯木老兄一向独处,性情难免乖拗,于是轻描淡写道:“师兄误会了,看情形那人只是路过,恰逢其事,于是拔刀相助,救了小师妹。”

“是什么人具此威力?”枯木道人沉吟低头。

“若是三位老师归来,他们断不会不与咱们见面,瑶台圣母又已遭劫…”

金光道人说到这里,枯木道人一震抬头道:“莫非是天帝抑或帝后?以他们的能力要击退飞须螽轻而易举。”

“不像!”金光道人摇头道:“以天帝和帝后的身份,不会避讳知恩不图报这一类的俗礼,看此人行为,该是一方隐士,与师兄一般,不愿被人打扰清修。”

“那莫非是伏羲大帝?”枯木道人说话一多,语调渐渐流利起来,开口猜道:“一炁星君怕没有这份好心。抛过这几位,仙界除了伏羲大帝再无人能具此本领。总不成是阿修罗反了性,要改做好人?”

听枯木道人打趣,金光道人知这位师兄劫后余生,已对阿修罗生出恼怒之心,才会一改常态,大开金口,于是笑着反问道:“为什么师兄会认为来的是一个人呢?”

枯木道人一笑道:“若是你我之辈,怕最少要有三个人同时出手,才能奏此奇功。”

金光道人感叹道:“的确,自三千年前一别,十二金仙各自逍遥,除了通虚、灵虚、空虚三位师兄,尚没有人联襟出动过。不过…”

枯木道人听金光道人又发感概,不以为然地避过十二金仙的话题截住最后两字问道:“不过什么?”

金光道人抬眼看看枯木道人道:“伏羲大帝坐镇蓬莱,看押魔界四长老,值此魔界各方蠢蠢欲动之际,怕是无暇分身,不过还有一人…”

“他?”枯木道人显然知道金光道人要说谁,立时打断话头不屑道:“此人貌似忠厚,其实爱慕虚荣;表面不言不语,却惯常惺惺作态;别人稍逆他意,他便会拂袖离去,他哪里是忍让,实是自傲得紧,若非是三清老祖牵头,他根本不屑与侪辈同流,大伙儿也只碍于他是天帝的弟子,忍着他罢了,他又哪里配做金仙之首?”

听枯木道人一语中的,金光道人趁机点头赞同道:“是啊,正因为十二金仙自大成性,孤傲独处,才会给魔界以个个击破的机会…”

“师弟什么意思?”枯木道人不悦道:“别人不知,师弟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本木怪出身,在我眼中,仙魔何尝有什么区别,非我孤傲,不与人往,实仙界中也有许多事不如人意,我又能如何?如今我只想隐遁潜修,再不过问三界中事,像这样打打杀杀,背后无非都是为了一个权字,其结果仙主、魔主还不是一样?”

金光道人毫不避让地反问道:“师兄隐遁修行,难道不也是自命清高,看不惯一些人惺惺作态?倘师兄肯将目光向下看,散仙中有许多后起之秀,继承的却是人间正道,你我若能与他们一起联手去匡扶正义,不是可以救得更多苦难众生吗?”

枯木道人听不入耳,知两人意见相左,再说下去也没有结果,不愿再辩,转了话题道:“你的小师妹该苏醒了!”

金光道人也奇怪秋霜雪至今未醒,弯腰伸手细探她的心脉后笑道:“又是连精双体在做祟,瑶台圣母的这一举措究竟会给师妹带来怎样的结果?”

枯木道人叹口气道:“太阴现身,天下大乱。太阴薨日,人间太平。三位老祖的谶言诚不欺我,自此子现身,三界立起祸乱。今日救她,虽出自我本意,却只为报恩,今后她的结果如何,我是不会关心的。”

金光道人笑笑道:“师兄不觉现今的仙魔之战,已非太阴一人之事了吗?”

枯木道人面无表情道:“三千年前一场大战,旷日持久,波及三界,但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过眼烟云,经过三千年清修,我已对身外之事起了厌倦,无论仙、魔、人、鬼,再也与我无关,我只愿平平静静坐看日出日落,魔界也好,仙界也好,都勿再来扰我清修便心满意足了。”

金光道人听枯木道人借机再次表明立场,无奈摇头道:“师兄孤处久了,已不知这个尘世存在的意义,甚至忘了你还是三界中的一员,倘天地易色,师兄与我也终是脱不出这个漩涡的。”

“不错!”枯木道人皱着眉不耐点头道:“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太阴现身之后,可见天道微妙,老祖的谶言精绝,一切都是因她而来,师弟可带了此子速速离去,以免不祥之事再次降临。”

这话无异于逐客令,金光道人听枯木道人竟偏拗至此,心中不悦道:“师兄竟将此次事件怪罪在霜雪身上吗?师兄莫忘了她正是你的救命恩人!”

“金光师弟是在怪师兄我不懂礼节吗?这样吧…”枯木道人说着一伸手,眼前的一根枯枝上立刻生出一枚红果,那果周围无花无叶,只一点艳红孤零零地挂在灰干的枯枝上,看在金光道人眼里,虽美丽,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恰如面前的枯木道人,空具一身奇功,却弃置于荒山枯岭。

枯木道人伸手将枯枝上的红果摘下递给金光道人道:“你我意见相左,却从未因此有过不和,师兄知道你喜欢这个女子,只是红颜祸水,尤其她是老祖谶言中的灾星,今日红果相赠,可立时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情人,我此举只是不想坏了你我兄弟间的交情,她命已注定,师弟还当慎行。”

金光道人长叹一口气道:“我知片言只语说不动师兄,却也不敢因此怪罪。这红果乃师兄真身结就,历经万年方成,便是腐尸将化,也可再造生机,可怜师妹身担重责,劫难重重,这红果正是她此时最需要的,我便代她收下,师兄虽不认同,但瑶台圣母既派太阴下凡,一定有她的道理,你将来必会看到。”说罢伸手便要接枯木道人递来的红果。

“师兄,不要…”微弱的声音传来,金光道人一回头间,正看到秋霜雪那满含屈辱、愤懑的眼神。

“师兄,我不要他的什么红果,你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地方,我再也不要见到他!”秋霜雪说着流下泪来。

金光道人不知秋霜雪何时竟醒了过来,但看师妹表情,显然将自己与枯木道人的话全都听了去,他心中可怜师妹,面上却是欢喜笑道:“师妹你醒了。”

秋霜雪不理会师兄的关心,只是流泪恳求道:“师兄,带我走…”

一旁枯木道人见不惯有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将红果往地上一丢,自行隐遁不见。

金光道人转身看着秋霜雪微笑道:“师妹你多心了,枯木师兄只不过是因话不投机,借口赶走师兄罢了,此事全与师妹无关的…”说话间手一张,那红果嗖一声被金光道人吸入掌中,托到秋霜雪面前,便要劝师妹服下红果。

岂料秋霜雪不待金光道人把话说完,一掌将面前红果打掉,转头自行向岭下爬去。

见师妹小小年纪如此执拗,金光道人摇头苦笑道:“又是一个不听劝的人。”但想想师妹这数日来所受的委屈和劫难,心下也不由恻隐,上前扶住秋霜雪道:“不要便不要,你当师兄便没有能力还你功法吗?”

秋霜雪当然想能身体复原,尤其现在,受到别人歧视,更想立刻解去泰山之围,好赶回爹爹身旁,只有亲人的安慰才能治愈她心灵的创伤。听金光道人说得亲切,秋霜雪转回身,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但望向师兄的目光中却已闪现出一抹欣然的笑意。

看了师妹梨花带雨的微笑脸庞,金光道人心中怜爱一发不可收拾,无穷能量透体而出,如汪洋大海般将师妹拥在其间。

浑身暖意下,秋霜雪想起了上次师兄为自己传功的情景。只这次却已无力关闭华庭,满心爱意和师兄的功法汇合一处,如情人温暖的大手般在全身百骸游走,刹那间驱走了心上身上的伤痛,秋霜雪一立而起,既已无所隐瞒,便将一对水汪汪的含情大眼脉脉望向了师兄。

这金光道人也是奇怪,仿如全然不解风情,疗伤见效,立时收了神功,跟个没事人似的对秋霜雪道:“咱们走!”语调虽仍是亲切,但对于存在某种渴望的秋霜雪来说,听在耳中却是失望至极,心情一黯,秋霜雪淡然问道:“去哪里?”

金光道人装做奇怪地笑问道:“师妹不是不愿意留在这里吗?”

秋霜雪一听,霍然惊醒,暗骂自己糊涂,忙将泰山之事说出,刚要开口求师兄前往援救,心口突然剧痛,再次仰天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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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之内,此时已战作一团,秦广王众人万没想到被囚在洞内的竟是百花仙子和百草仙子,这才知道了百卉宫失陷之事。惊骇之余又找到了鲟雪和瑶姬,只是不见那早已失踪的龙鱇。

众人不及细谈,由于百花仙子和百草仙子们大多被囚日久,功力一时难以复原,因此霹雳大仙与秦广王先行返回相助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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