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一只塞壬的进化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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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是的。”文森特轻轻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对面站得笔直的女孩，“……辛西亚，你实在不必对我们感到警惕和防备的。因为你的先祖，海洋的女神，忒尔克西厄珀亚大人与我们法师公会的渊源甚至能够追溯到数千年前。身为她的后裔的忒尔克西厄珀亚家族，与我们法师公会，在很久以前就是同进同出的。”
文森特开始详细的解释。
辛西亚静静地听着，追问道：“什么渊源？”
“这个的话，具体就要追溯到我们人类被创世神创造之初了……”罗德插了话，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苍老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得色，“第一代被创造出来的人类，就如同是创世神精心雕琢出来的宝石。单论外貌和素质，比起拥有神格的三神也不逞多让。其中，就有后来创造了法师公会的那个男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凯撒阁下……他正是海洋的女神，忒尔克西厄珀亚女神唯一承认的伴侣。实际上，也是你们忒尔克西厄珀亚家族所继承的另一半血脉的提供者。”
这种秘闻辛西亚还是第一次听说，她听得都有些震惊了。她想罗德他们应该没有必要也没有胆量拿自己的先祖作假……但是，这种法师公会原来实际上是她的先祖之一创造出来的？那么为什么……
“那么，为什么我的家族在遭到毁灭性的的灾难之时，我没有看到你们的人出现？”辛西亚的眼神尖锐，提出的问题也是毫不客气。通过某些不想回忆起来的人的提醒，她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明白过来。原身的记忆中，那个与世无争地生活在边陲的小国爱尔兰达之中，给原主提供了无数美好快乐的回忆，让她眷恋不已并且引以为傲的那个家族——巴特利特，实际上，就是改换了名字的忒尔克西厄珀亚家族。
有谁会想到，传说中三神的后裔家族之一的忒尔克西厄珀亚，会那么简单的，在一个小国王室派出的杀手攻击之下，完全覆灭。而且，那时候，唯一成功出逃，还在管家的护持之下吃尽了苦头的辛西亚·巴特利特，也没有获得过任何的帮助。
在辛西亚尖锐而压迫感的目光之下，文森特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辛西亚，虽然知道你很伤心，但我还是想请你冷静下来。事实上，对于你的家族被灭这件事，我们至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你不知道，我们法师公会，和你们忒尔克西厄珀亚家族，实际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相互联系。”
辛西亚诧异地睁大了眼眸。这种事，当然从没有在记忆中出现过。不过，原主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这种秘密通讯她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那为什么——”
“别急，我会一点点解释给你听。”文森特的神情很宁静，那神态就仿佛他是在树下给小鸟喂食一般，他用这样的神态讲述了一段‘辛西亚所不知道的灭族背后的故事’。
“大约在事情发生的前一周，法师公会的总部完全失去了与爱尔兰达的法师公会分部的联系。不再有任何的消息从那里传来，我们推测，应该是据点遭到了袭击的缘故。”
“这原本是很寻常的事，原本我们也没有太过重视。”文森特垂下羽睫，语气淡淡地说，“毕竟我们的敌人太多了。这些年以为我们没落了，来寻仇的势力更是数不胜数。”
“按照以往的策略，我们马上调集了周围分部的精英，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爱尔兰达调查。”
“——但是，那个封闭的边陲小国，只有通过海路才能到达。海上的风暴险些让我们的人迷失方向。在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你们额家族……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辛西亚握紧了拳头，神情凝重。
如果当初巴特利特家族只是普通的一个小国家中的大家族的话，被王室盯上然后毁灭，也是很寻常的事。
但现在想来，却是相当不正常。
辛西亚不知道法师公会的人是怎样在这种魔法元素稀薄的时期突然恢复强大战斗能力的，但既然他们都有这样压箱底的手段，忒尔克西厄珀亚家族怎么可能没有？
“问题就在这里。”文森特的眼神有些忧郁，“我们对忒尔克西厄珀亚家族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可以说，单论底蕴来说，家族式发展的忒尔克西厄珀亚家族，比我们法师公会要强上数倍。”
“这样一个家族，却被一个偏远之地的王国豢养的杀手尽数覆灭，这种事实……按常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他直视着辛西亚的眼睛，认真地说：“除非……在他们的身后，还埋藏着什么更为可怖的、足以一瞬间覆灭忒尔克西厄珀亚家族的……什么势力。”
☆、第59章
空旷的房间中，只余下文森特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回荡。
从她穿越之始，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纠缠在她身后的灭族惨剧，在她的面前，被一点点拼接还原。
不过，虽然得知了更多的信息，但她却并不高兴。
在明白了法师公会实际上对于此事的参与程度之后，毫无疑问，她至少了解到了一个事实——
“所以说……你们其实一早就知道我的消息？”她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领袖，神色有些冰冷，“因为忌惮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势力，所以就这样冷眼旁观我被一路追杀？”
虽说他们确实没这个义务必须要救她……但是，知道自己自穿越以来八成经历的一切事迹都有人围观，是个人都不会感到痛快的。
“抱歉，因为实在想要调查清楚，究竟是谁在幕后耍弄阴谋。”文森特说着道歉的话，但那张精致的脸庞却没露出多少歉意。显然他实际上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出于对辛西亚的尊重，体贴地想要缓解她的情绪而已。
因为他哄孩子般的语气，辛西亚的怒火不减反升，冰冷的目光化作冰刀子般狠狠往他身上刮。
“别这样生气啊。”文森特苦笑着说，“虽然没有直接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我们可是在背后做了很多事情的哦……”
辛西亚诧异的挑眉，冷哼了一声，说：“比如……？”
“保护你的老管家死了之后，照顾你的休斯老人就是我们引过去的……”当然，那个差点毒死她的毒果也是他们准备的这种事实就不用说出来了。文森特的声音柔得快能滴出水来了，“那可是我们考察了整个索顿城，最后挑选出来的最适合收养你的人了。”
辛西亚猛地打了个喷嚏，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一脸无辜的文森特：“总觉得你的话没有说完……”
“另外，你在索顿城的郊外和那名刺客打斗之后，也是我们出来收拾残局的……”文森特似乎完全没听见辛西亚的低语，继续笑眯眯地叙说着，“……那个被冰冻住的男人可是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是没想到啊……那个男人居然是索顿城主、那个范伦铁恩的儿子……”
差一点就因此跟那个有名的恶魔城主交恶了呢，真是……那么宝贝那个儿子，就别让人大半夜的还和一群佣兵挤在一间小医馆里睡啊！发生这种意外他们也不想的！文森特一想起对方强行打上门与他交涉时候露出的那副嗜血表情，只觉得全身都在隐隐作痛。被迫动用超高等的时空回溯魔法，这耗费的资源可不是一点半点那么简单。幸好那个男人也可以说是直接促进了辛西亚的觉醒，让他好歹觉得自己花费的代价是有所回报的了。
辛西亚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但是随着文森特的叙说也不自觉地回顾了一下自己当时的记忆。那是段根本不愿意去回忆的惨烈记忆啊……此生最厌恶的那个男性刺客，阿夏克，以及……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为一个为了保护她死去的……兰斯。
等、等等！被冰冻住的男人！！
“喂，你刚才说的……！”辛西亚突然惊醒过来，眼睛瞪得老大：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还有啊，你后来去萨默上一路上遇到的杀手，我们事先都帮你挡去一大部分了，只漏过几个实力和你相差不大的给你练手……还有一路上遇到的一系列麻烦……”文森特坏心眼地装作没听懂辛西亚未说完的问询，继续汇报自己的公会在一路上对辛西亚的暗中照顾，务必要让她感受到他们对这姑娘无与伦比的关爱。
……虽然有些危险他们也没预料到就是了。
比如这姑娘与西泽·菲尼克斯的相遇。不过事后他们还是有将功补过，在背后将她的行踪抹得干干净净，硬是让后来大规模搜查的菲尼克斯家族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罗德在一边用有些同情的眼神望着这位年轻的领袖。有关于辛西亚的事情在公会里是最高机密，有些事是连他也不知道的。就算他也没想到，为了保证辛西亚的生命、同时尽可能锻炼她的实力、还要想办法引出觊觎她的那股势力，这位大人竟然在私底下做出了那么多努力……
自己一路上所有的遭遇居然都出现人为操控的痕迹，换在平时辛西亚早就发飙了。但此时，她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刚才听到的惊人消息上，对这些冲击意外得没有太大反应。她超不耐烦地打断文森特喋喋不休的话语，急切地质问：“你先闭嘴！我要问你一件事！刚才你说到的那个被冰冻住的人，是……兰斯吗？！！！”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在那个牢牢印刻在心头的名字从自己嘴里吐露出去的那一霎那，辛西亚也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就突然变调，尾音高高扬起，简直就像是……带了哭音一般。
大厅突然就完全安静下来。
文森特、罗德、还有一直安静旁听的利欧，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与前两者不同的是，那种表情很快从利欧脸上消失了。他抿紧了唇，整个人面无表情的，眼神有些冷。
不用看那群人异样的神情，辛西亚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耻。她已经多久没有哭过，还以为不会再有事情可以让自己流眼泪了呢。
她不自觉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用力咳了几下，才重新抬起眼，用凌厉的眼神望着文森特。
“唔……”文森特望着辛西亚的染上一丝红晕的脸颊，似乎是觉得很意外一般，捂着嘴露出了似乎在深思的严肃表情。但好在他还时刻留意辛西亚的表情，在她的耐心告罄之前，相当明智地作出准确的回答，“是呢。那个青年全名是兰斯·巴洛克，他的父亲范伦铁恩是索顿城的城主，同时也是和罗德分会长同一个时代的强者哦。”
“呜、”辛西亚在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之后，用力地捂住嘴，原本快要恢复正常的情绪再一次的不受控制起来。她头一次庆幸自己此刻还保持着那副有些颓废的佣兵装束。将帽子一压，头低垂着的时候，大半张脸就能够埋在阴影里，任谁也看不到她此刻满脸泪水的狼狈模样了。
明明已经时隔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腥风血雨的事情。她却还是记得，当年还是个软弱无力的废柴少女的她，被兰斯抱在怀里一边和阿夏克厮杀一边杀出一条血路的那时候，心中升起的那种因为他强悍的实力和不问缘由的维护，而油然升起的一股……想要依赖的冲动。
那时候的她，已经吓到明明知道兰斯的腰腹受伤，却还是因为恐惧而不肯放手，死死搂着他腰害得他伤口崩裂痛得狂抽着气（……）。她都还记得那时候那男人郁闷地用力揉她脑袋的触感，还有盈满鼻腔的血腥味道……那是唯一一次，明明满手的血，她却只感到安心。
她和兰斯真正近距离相处的时间那么短暂，但偏偏其中的每一个片段，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带她跑到秘密基地的兰斯……
懒洋洋躺倒在床上装死的兰斯……
毫不在意她魔法师身份的兰斯……
认真地打算一路护送她去黎明之都的兰斯……
下意识掠过记忆中兰斯死去之后的伤痛部分，辛西亚此时的心里只余下欣喜。
兰斯……没有死呢。
“说起来，范伦铁恩真的是个狠角色啊！辛西亚可不要小看他哦。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破城的城主，但他之前可是那个传说中的佣兵王的左右手，后来虽然据说因为一个女人而退出了圈子，但是……”文森特似乎对那个兰斯的父亲相当推崇，介绍起来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都在发着光。
……真是够了。辛西亚暗暗撇了撇嘴，她对那个和罗德同一个时代的糟老头子一点也不感兴趣。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只有——
“兰斯呢？兰斯现在在哪里！？”她抬起手背将眼泪擦干，迫不及待地问道。
“……谁知道呢？”文森特沉默了一下，在辛西亚几欲杀人的目光中摊摊手，无比轻松地回应道。
“那么，你救了他之后，他的去向，你总该知道吧？”辛西亚被那么一噎，理智总算回来几分。她想了想，退而求其次地询问兰斯在几个月前的踪迹。
“嗯……似乎是被范伦铁恩大人带回去特训了吧？”文森特的笑容里带着那么几分黑气，“那么容易就被人杀了的儿子，不狠狠操。练一番，估计是不会再放出来了吧？”
被父亲变相囚。禁了吗！辛西亚皱起眉，一瞬间升起强烈的怒火，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算了，兰斯本来就不是那么爱出门的人。而且如果他的父亲真的有文森特说的那么厉害，能让兰斯变强的话，对他也是好事。
……反正，他出不来，她就主动前去拜访好了。
☆、第60章
“辛西亚……”看着整个人精神焕发，正踌躇满志的辛西亚，文森特有些无语。但想了想，他却说，“想见到兰迪的话，现在的这点实力是不行的哦。”
在辛西亚疑惑的眼神中，他笑着说出了可怖的话语：“现在的你，被范伦铁恩遇到的话，会被杀掉的。毕竟……你可是间接导致他的儿子死去的人啊。”
辛西亚倒没有否认他这句话——事实上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仅仅是皱了皱眉，内心的动力倒是更足了。
理智回升之后，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辛西亚也觉得，现在并不是去见兰斯的时候。至少等她把身上的麻烦解决掉……
“那么，文森特……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文森特轻笑着点了点头，漂亮的黑眸微微弯起，很温和地说：“随便你怎么叫我都可以哦。”
“我希望得到你们的情报，文森特。”辛西亚脸上没什么表情，“关于我灭族仇人……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文森特很爽快地点头，算是同时回答了辛西亚的两个问题，“就算你不提出这个要求，我也认为有必要告知你这些事。”
“首先，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法师公会在第一时间就全面调查了那个小国爱尔兰达的王室。调查进行的很顺利，但却几乎让我们一无所获……因为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个小国王室简直没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
“他们的动机在于，感受到了你们家族的不寻常之处，认为你们会给王室统治国家造成威胁。”
“他们的实力……所有王室豢养的杀手加起来，如果在正常情况下的话，连你家的大门都攻不破。”
“进攻之前的反应、成功之后的反应、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正常，问题就在于，在他们眼中的巴特利特家族的实力，与实际根本严重不符。”
“我们姑且只能暂定为，在他们进攻的同时，你们家族的综合实力确实不明原因地下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