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谱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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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笑嗔了一句,牵着孙氏的手往内院去了。
江善德上前入座,与孙耀邦寒暄了几句,孙耀邦本来也没读过多少书,也不爱寒暄来寒暄去,只陪江善德文绉绉了两三句就切入正题。“我今日来,其实是有正事想跟你说,而且,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江善德挑眉。“说来听听。”
孙耀邦道:“前两个月,镇上搬来一家姓周的大户人家,这家的家长周老爷原在京城做太医,如今告老还乡,想在清河县置办些田地产业,可你也知道,清河县就这么豆大的地方,但凡有庄子田产的,都是祖上就留下来的,一代一代的都靠着这个吃饭,所以也没多少人肯卖给他去。他听闻我在清河县还有些脸面,便托人递了帖子请我,想让我帮帮忙。”
江善德‘嗯’了一声,问道:“那你怎么说?”
孙耀邦道:“我本来打算实话实说,这事儿原也不是有脸面就能办成的,可是你猜怎么着?我这次去周家,发现一桩巧事。这周老爷子的小女儿,今年十七岁,还未出阁呢!”
“哦?!”江善德闻言也来了兴致。“这是怎么回事?”
孙耀邦道:“巧就巧在,这周小姐同咱们念忠一样,都在节骨眼儿上戴了孝,更巧的是这周老爷子同你一样迂腐,非要这周小姐实实在在守满三年,就这样耽搁了。”
江善德忙道:“那你可曾同周老爷提起念忠的事?”
“提了,周老爷也直叹世间竟有这样巧妙的缘分,即刻就向我打听你家的家世背景,还有念忠的人品模样,似是有了这个意思。”孙耀邦喝了一口茶,道:“我都如实一一说与他听了,他对你和念忠倒是很满意,只说似乎家世有些悬殊,算不上门当户对。”
江善德闻言叹息。
“不过,周老爷似乎实在有意促成这门亲事,所以还替你想了个办法。”
江善德眸色一明。“什么办法?”
孙耀邦道:“你这几年都在家里,大概不知道外边儿的事,这两年正打仗呢,国库空虚,所以上边效仿前朝,开了买官卖官的门路,周老爷说,批文月底就能出来,若能赶在第一批,必然能低价买个好官来当。”
江善德摇头。“且不说捐官这事我是断断不愿做的,即便我愿意,我得花多少钱才能买来同周家门当户对的官儿?我如今的家当,也就捐个知县罢了。”
孙耀邦拍手道:“所以周老爷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儿!你呢,把家里的田产地产都卖给周老爷,然后拿着银子去捐个好官儿。与此同时,周老爷将周小姐嫁给咱们念忠,再暂时让些田产给你们家做嫁妆,待你日后做官做久了,手里周转的动了,再自行置办产业。你说说,这是不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江善德眉头紧皱,犹豫道:“办法是好办法,可是……”
“可是什么?”孙耀邦打断道:“你且把目光放远些,你想想,就凭你家,论门当户对恐怕找不到像周家那样的。而且念忠都十七了,差不多点儿的人家谁愿意把姑娘嫁给他?到头来只能在这村子里找个无知村妇,连大字也不识几个的人,怎么相夫教子?况且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当真打算让你江家后人就指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活?”
江善德摇头道:“可我才疏学浅,就算捐了官,也未必能做的好,只怕到头来落个两头空,到那时,江家便连这一亩三分地都没有了。”
孙耀邦气道:“若当官非要博学多才,那捐官这种事儿又怎么能成呢?你想想,捐官的人三教九流,多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他们都能去当官,可见这做官并非什么难事。何况周家不是打算让些田产于周小姐做嫁妆吗?周小姐嫁过来,就是江家的人了,她的田产到头来给谁?还不是给她儿子?她儿子是谁,不就是你江家的孙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虎子再度跑到河边的时候,江念忠已经满面红光的走出了林子。
远远看到虎子,江念忠回头看了一眼,快步朝虎子走来。
虎子见江念忠来,便停下脚步,背过身去。
待江念忠走近,虎子才讪讪道:“老爷叫你回去。”
江念忠‘哦’了一声,匆匆迈开腿往家走。
虎子见他如此淡定,追上去道:“你没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听虎子这样问,江念忠忽然顿足。
虎子低着头,没好气道:“我……我都看见了!”
江念忠惊的脸色煞白。“虎子,你听我说……这事儿千万不能告诉老爷,老爷知道定要打死我的!就当我求你,看在咱们从小的情分上……”
虎子打断道:“那女人是谁?你都那样她了,难道不该娶她吗?”
听虎子这样问,江念忠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了盘算。
既然虎子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就算去告状也无凭无据,那他只要一口咬定没这回事就好了,到时候再趁机撺掇老爷打发了虎子便万事大吉。
“此事我自有打算。”江念忠温和的笑了笑,将虎子揽进怀里。“只是你,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你也舍不得我死的,对吧?”
虎子靠在江念忠怀里,心口狂跳,脸颊通红,坚定道:“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江念忠满意的摸了摸虎子的头,“好弟弟,我们回去吧。”
回到家里,江念忠先进内院洗漱了一番,整理好衣物,这才往前厅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江善德满脸笑容,孙耀邦也是一脸喜气。
见江善德没有什么异样,江念忠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一本正经的走进去请安。
孙耀邦见江念忠始终一副战战兢兢的规矩模样,叹道:“我这可怜的大外甥,偏偏摊上你这样的爹,一进来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一样缩在那里。”
江善德抿了一口茶,斜睨了江念忠一眼。
原本心中有几分猜度,可看到江念忠衣冠整齐,面色平淡,又不似是他想象的那样。
孙耀邦嘱咐道:“我方才和你爹说定了你的亲事,择日就要上门去行纳采之礼,这些日子你也好好准备准备,去了可别像现在这样。”
江善德抬手道:“去了那里,更要谦恭才是。”
孙耀邦不满的看了江善德一眼,可江念忠到底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好再多嘴。
江念忠恭顺的颔首应声,江善德对儿子的态度十分满意。
孙耀邦却看不下去,寒暄了几句就去后边休息了。
孙耀邦离开,江善德摆出一副严父姿态质问道:“方才去哪儿了?”
江念忠颔首回道:“儿子一大早就带着书去村口了,本来打算亲自迎接舅舅,不料看书看的入神,马车过去了都没察觉,这才回来晚了。”
江善德道:“那我让虎儿去叫你,你怎么不跟他回来?”
江念忠一脸无辜。“儿子不曾见虎弟弟来过村口,哦!儿子素来都是在村东河边看书的,想来虎弟弟是去那里找儿子,没找到罢。”
江善德见江念忠满脸真诚无邪,思咐着江念忠素来都是个老实听话又守规矩的,绝不可能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即便做了也不会这般没有担当。
那虎儿今日恐怕只是没找到,怕被责罚才那般情状。
如此想着,便消了疑心,不再追问。
用过午膳,刘氏在孙氏房里一同午睡。
江善德则带着孙耀邦到书房,拿出所有地契账本,同孙耀邦一起估算银两。
算来算去,抛去婚礼上上下下的用度,银子总是不甚宽裕。
江善德愁眉不展,又有退却之意。
孙耀邦见状,沉吟半晌,道:“我倒是有个两全的办法儿,只怕你不愿意。”
江善德警惕道:“什么办法?”
孙耀邦道:“既然周老爷说了,要拿一部分田产做嫁妆,那不如这你先拿出一部分田产,作为念忠的聘礼,我呢,去与周老爷商榷,让他再以这部分田产为嫁妆。这样呢,两家都不必再破费去置办些没用的东西,你呢,则赚些银子,还白捡个儿媳妇,如何?”
江善德冷哼一声。“异想天开!周老爷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情?”
孙耀邦道:“我看这周老爷想嫁女儿倒是其次,想置办田产才是首要。所以,我就去告诉周老爷,这门婚事若成了,买卖自成。这婚事成不了,就让他另寻卖家,这田产我们不卖了,比起他们周小姐,到底还是咱们的家业值钱。”
江善德嗤之以鼻。“胡闹。”
孙耀邦冷哼。“不是我说,这周老爷也不是吃素的,他为何想极力促成这门婚事,你可曾想过?哼!他的算盘打的好着呢!他知道你是个迂腐的人,所以就拿‘门当户对’四字做文章,想哄你卖了田产捐官,他是一举两得啊,既得了田产,又嫁了女儿。可是,咱也不是非他周家小姐不娶的啊,但他呢,如今定居在此,不买田产行不行?如今此事的决定权在你的手上,该提条件的是你,不是他!”
明明是胁迫别人做亏本买卖的事儿,愣让孙耀邦说的好像阴险的原是周家,如今江善德提什么条件,都是理所应当的。
江善德听的不禁愤愤,他倒不曾想到这地步,险些真的被那周老爷蒙骗了去。
见江善德有所动摇,孙耀邦继续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我自去办妥,你只管上心筹备提亲的事儿罢。”
又与江善德商榷了半日孙耀邦才走出书房,往内院去。
孙氏和刘氏正在洗漱,孙耀邦径直进了屋子,把他和江善德议定的事向孙氏复述了一遍。
随后又同孙氏、刘氏转入暖阁,支开了小红。
孙耀邦抿了一口茶,对孙氏道:“现下没有外人,哥哥与你说几句心里话。这江善德,哥哥打一开始就看不上他。倒不是说他家世不如咱们,他从小生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没多大的见识,哪知世上的艰难?读了几本书,反读成了呆子,古板迂腐,过分固执。当初他家老爷子病重的时候,我就说要赶紧张罗念忠的婚事,他可好,把我训了个狗血淋头,说老爷子病成那样,孙子却想着娶媳妇,那是大逆不道,就这样把孩子耽搁了。”
说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自个儿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儿,孤芳自赏,整日里觉得自己高尚,可他何时体谅过你的难处?何时考虑过这实实在在的日子要怎么过?又何曾考虑过你和念忠往后的过活?”
孙氏眼圈发红,低头不语。
孙耀邦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道:“如今天下不太平,连年战乱,国库空虚,现在还只是拿着官位官衔儿换银子,再过两年实在紧急了,就这么白白把田地粮食收了去也不是不可能。他当真以为他江家能世世代代守住这点家业?还不如早些未雨绸缪,富贵荣华不指望,至少能保你和念忠衣食无忧就好。”
“如今哥哥奔波这些事,一则是遇上了这么个巧儿,二则……”孙耀邦看了一眼窗外,悄然道:“二则也是为你着想。你年纪不小了,女人过了四十,这辈子就算过去了。可男人不然,男人四十正当年,保不齐哪日他再纳两房妾,再生几个儿子,到头来你和念忠能落得什么?只怕还少不了委屈。这桩婚事成了,他就算把宝全押在了念忠身上,日后纳妾也好,再生几个儿子也罢,谁也不敢小瞧了你们母子去。”
“哥哥……”见孙耀邦为她体贴谋划至此,孙氏不禁感动的哭倒在孙耀邦怀里。
刘氏亦动情落泪。“你从小在你哥哥背上长大,他心里权拿你当女儿看的。自你嫁过来,你哥哥哪日不惦念着你,只怕你缺吃少穿受委屈,如今忠哥儿的婚事成了,他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你也不必想太多,倘或将来江家真的委屈了你,你就回来跟我们过。”
言罢,姑嫂二人又是一阵伤怀。
晚膳后,孙耀邦夫妇便告辞回去了。
经过孙耀邦的一番体己话,加上江念忠的婚事有了着落,孙氏很快就把白天的不快抛在脑后,一心开始盘算婚礼的事宜。
江善德对于白天的事儿也心怀歉疚,生硬的说了几句哄人的话,孙氏知道江善德素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哪怕说的不动听,她也十分满足了。
小别胜新婚,夫妻二人缠绵到大半夜方才睡去。
已过三更,虎子仍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白天看到的景象一闭上眼就历历在目,让他又羞又恼。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他的羞恼更多的是来源于江念忠。
每当想到江念忠雪白的大腿,和快速挺进的腰肢,他都忍不住的脸红心跳,浑身燥热。
一想到江念忠不久后就要成亲,他又莫名的伤心气恼。
胡思乱想了大半夜,他还是按捺不住焦躁的心绪,爬起床往江念忠的院子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好像……歪楼了……
虎子只是年少无知误入歧途!!!!!对!只是这样!!!
☆、第四章
江家,后院,祠堂。
江念忠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胡阿娇拉过衣服遮盖住自己的身体,伏上江念忠起伏的胸口妩媚的笑着。
她伸出玉葱一样的手指轻轻滑过江念忠的胸膛,柔声道:“少爷今日在树林没玩尽兴么?大半夜的又把奴家叫到这么个阴森的地方,奴家好怕呢。”
江念忠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胡阿娇倒不在意江念忠不理会自己,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摆着的牌位,道:“少爷在列祖列宗面前同奴家做这苟且之事,不怕祖宗怪罪么?”
听到‘祖宗怪罪’四字,江念忠眉头微皱,眼中略过一丝恼怒。“怪罪?!我往日平白无故被他们怪罪了的还少么?我就在他们面前做这腌臜事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怪罪!”
说着,江念忠一把扯过胡阿娇,又是一番宣泄。
事罢,江念忠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穿衣服。
胡阿娇胡乱穿戴着,柔若无骨的倚在他身上娇声道:“少爷,奴家以后不想钻狗洞了,少爷不如跟老爷提一提,纳了奴家做个贱妾罢。”
江念忠冷笑一声,不做理会。
似是早就料到了他的薄情,胡阿娇不以为然道:“要不然,奴家腹中的孩子可怎么办呢?”
江念忠猛然一震。“你说什么?!”
胡阿娇凄楚道:“奴家原也以为自己不能生养,后来才知道,那是奴家夫君身子不好的缘故,与奴家并不相干。奴家这些日子感到有些不适,去瞧了郎中,郎中说……已有一月了。”
江念忠震惊的一动不动愣在那里,心中早就兵荒马乱。
且不说胡阿娇是有夫之妇,这孩子还是在他守孝期间有的!
就算江善德不打死他,他也犯了通奸之罪,按律当杖九十,这还算轻的,若夫家有势,将奸夫□□活活打死也是不相干的!
“你疯了!”江念忠一把扼住胡阿娇的手腕。“这孩子断断要不得,否则你我都得死!”
“少爷……”胡阿娇泪眼盈盈。“你只要花些银子把我买来就无妨了,我家夫君是个病秧子,婆婆如今只认得钱,其他一概不顾的!”
听胡阿娇如此说,江念忠微微眯起眼。“你算计我?”
胡阿娇怔了一下,别开眼。“少爷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你并不是不能生养。”江念忠冷冷道:“你编了那样的谎话哄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以此相胁,让我花钱买你进江家,是也不是?!”
胡阿娇被戳穿,即刻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