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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半卷江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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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俸一月。
  说完赵景便急着要走。
  “陛下,您看看世昌伤的这个样子就不心疼么?”赵景还没走两步,就被周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唤住,他只好无奈地转过身,见周夫人带着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缓缓拜下。
  赵景并没叫周夫人平身,他努力压了压心头的火,生硬地对周夫人说道:“那依夫人之意便该如何?”
  如果周夫人足够聪明的话,听到皇帝不耐的口气便应该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该再多说,但是——
  “小孩子打架哪里就会打成这样?容妾多嘴,俨祗的这个伴读比他们都年长不少,拉开他们自然也容易的很。皇子打架,成何体统,他在一边干了什么?!”周夫人好像看不出赵景的不耐烦,兀自在一边抽泣着,断断续续说完这番话。她的目的很明确:依皇帝陛下的偏心,处罚赵俨祗是不可能的,那么拿他身边的人出口恶气,也是好的。
  赵俨祗一听便要出口争辩,被谢清死死抓住;顾慎行控制不住地皱了皱眉: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周夫人此举实在有失身份。赵景则觉得自己年逾不惑脾气实在磨的够好才没当场发作,却再不掩饰语气中的怒意:“卿意欲何为?!”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文,借用下汉背景~
  相关称谓,习惯,官制等等,会尽量依照作者所知的汉代知识来写。当然作者不是专业的,所以有不对的地方欢迎大家指正~
  





☆、3

  这会周夫人就是再笨也听出了皇帝的不豫,然而箭已在弦上,容不得她不发,何况如果可以达到目的,实在值得她拼着这一回惹夫君不快。
  “妾并非纠缠世昌的伤”,周夫人的的声音好像是咬出来的一般,她的嘴紧紧抿着,好像这样能给自己壮胆似的,“妾是为俨祗考虑。”
  你明明就是想纠缠,赵景腹诽,同时勉强自己体贴地试图理解周夫人的舐犊情深。他看着儿子那个拼命要争辩的劲头估计他也没什么事,决定听听周夫人是怎么为赵俨祗“考虑”的,“你说吧。”
  周夫人长出一口气,仿佛得到了鼓励般,嘴抿得不那么紧了,说话也利索多了,“俨祗和世昌年纪尚小,即便口角几句也不至于就打成这样。妾以为,多半有人在其中挑唆。”说着还不忘往谢清的方向扫上一眼,以作提示。
  眼看着谢清的罪名立马从袖手旁观变成了煽风点火,赵俨祗的小脸也立刻垮了下来,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跃然脸上。
  皇帝陛下最见不得赵俨祗受委屈。他一看见爱子的这幅表情,看周夫人秀下限的那点心思立刻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不耐烦地打断了周夫人的“提示”,问道:“依着夫人的意思,谢清是不适合做广陵王伴读了吧?”
  周夫人没想到自己准备了长篇大论的铺垫竟然都没说出口,皇帝陛下就忙着把结论给下了,不由得开口也有点结巴了:“妾,妾正有此意。”
  周夫人当然知道广陵王身边真正棘手的人物是王傅顾慎行,是整个顾家;谢清再是谢家长子,也是庶出,也脱不了生母微贱这一条,他对谢家的影响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她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好歹也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没法找顾慎行的麻烦的。但是谢清不同。谢清还小,以后说不定也能有点势力,虽然肯定没法跟顾家比,但是不是有防患于未然那么句话么,现在就着这事把谢清从赵俨祗身边赶走也好。皇帝总没脸再找谢相要个儿子来当伴读了吧,就此绝了赵俨祗与谢家的关系,大小也能算得上是个收获。
  当然了,周夫人并不知道她这点九曲十八弯的小心思早让皇帝陛下和顾先生看了个透彻。
  可是赵俨祗想不了那么多。他一听庶母说不叫他心爱的阿清给他当伴读了,小嘴一扁,立刻哭了起来。
  爱子的哭声打碎了赵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耐心,他顾不上理会周夫人,急忙对儿子保证道:“阿元不哭,阿翁保证谢清还是阿元的伴读好不好?”
  周夫人噎了一下。
  然而她还不甘心:“陛下,既是俨祗舍不得这孩子,那少不得要好好管教下才是。至少也该让他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再出什么差错。”陛下一句话绝了她赶人的路,那就只好在出气这方面争取一下了,总不能让世昌这伤白受不是。
  赵景完全没心思理她,只敷衍道:“你说怎么办。”
  周夫人提起精神,建议道:“妾以为,至少杖责……”
  “阿翁不要打阿清!打架的是阿元,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显然经过顾慎行多日的教导,赵俨祗对当一个“男子汉”有着不小的执念,但是从他哭得越来越厉害这点看来又有点不像那么回事。
  周夫人这回聪明了一次,没等赵景说话自己就先生生改了口:“妾是说,虽然应该杖责,但恐怕那孩子受不住,罚跪六个、不,四个时辰便是。”
  “就这样吧。”赵景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抱着抽噎地说不出话的赵俨祗匆匆离去,自始至终没看他另一个儿子一眼,所以他也就不可能看到身后周夫人母子眼里如出一辙的愤恨。
  赵景对这个惩罚还算满意。倒不是他真的以为谢清教唆儿子打架,他只不过是一半迁怒,一半出气。
  是的,皇帝陛下的气愤之处在于,自己的儿子也太亲谢清了些。
  仿佛是一种天赋,赵俨祗气壮山河的哭闹总能被谢清轻描淡写地化去,这一点就足够让皇帝陛下暗自嫉妒不已了。随着赵俨祗越来越依赖谢清,赵景也看谢清越来越不顺眼。可是身为九五至尊天下共主,怎么可能去为难一个孩子,更何况还是因为这么上不得台面的理由。因此,皇帝陛下的怨念只好埋在心里,日积月累。到如今,总算寻了个出口,让他发泄一回。
  幸好,他这九重帝心没让任何人看出来,也没人想得到,不然,皇帝陛下一定会收到大把的谏言。
  天色渐暗,谢清的腿早就跪得失去了知觉。谢清在挨罚,自然错过了晡食。他在谢家再怎么不受重视,也不可能有过挨饿的经验,况且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肚子实在难捱。谢清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然而,此时他依然努力保持着正确的姿势,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尽管根本没人看着他。
  随着“吱呀”一声响,大殿的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跑了进来。
  “大王怎么到这里来了?”谢清惊讶。
  “阿清,我想你了。”赵俨祗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他在谢清身边“扑通”坐了下来,声音听上去挺委屈,活像挨罚的那个是他而不是谢清。
  谢清既感动,又无奈,只好柔声哄道:“再过一会儿臣就回去了。大王不要惦念,臣没有事。”
  赵俨祗好像没听到他的宽慰,兀自委屈着,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从母亲说到没什么印象的长兄,又说到他其他兄长,最后得出结论:“所有的兄长都没有阿清好,寡人要是阿清的弟弟就好了。”他顿了顿,清亮的眸子在黑暗中也透着些微光芒,“阿清像父亲一样叫我阿元好不好。”
  谢清啼笑皆非,他心里也觉得赵俨祗比他家里的弟弟都更亲自己,更像个弟弟的样子,不过他还知道有君臣这回事。“大王,这怎么行,这于理不合。”
  赵俨祗不肯放弃:“那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叫我阿元行不行?”
  谢清最终没有扛住赵俨祗期待的眼神,以及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点了头。
  目的达到的赵俨祗开心地在谢清怀里拱来拱去,虽然谢清要保持跪姿没法揽住他,但年幼的赵俨祗依然固执地认为那个僵硬的怀抱是他一生中少数几个可以依靠的温暖之一。
  “阿清为什么不让我把打架的缘由告诉父亲?”赵俨祗依旧耿耿于怀。
  “因为陛下知道了会生气的呀。巨公每天这么忙,为人子当以孝为先,尽力让他开心才对。”谢清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哄他。
  “可是明明不是阿清的错,为什么要阿清受罚?明明是赵世昌说我母亲……”
  “阿元。”谢清略有些嗔怪地打断了赵俨祗的话:“天家兄弟和睦是天下之福,臣受些委屈不算什么。还有,五殿下是阿元的兄长,阿元不能责怪他,更不能直呼他的名,这太不礼貌了。”谢清看着赵俨祗愤怒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先生知道了要罚的。”
  赵俨祗听到“先生”二字后气焰明显下去了很多,然而嘴里还不服气地嘟囔:“罚就罚,要是我也挨了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这里陪阿清了。”
  谢清心里知道他刚才说的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原因他并不没告诉赵俨祗。对先皇后不敬会令陛下大发雷霆,会使周夫人母子受罚,却并不可能动摇其根本,并且很快就会招致周家报复。赵俨祗无外家可恃,与顾家的关系仅仅有个开端,周家那一家子莽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谢清虽小,心思却通透得很,他自然知道周夫人母子容不得赵俨祗,但他也知道,赵俨祗虽然早晚要和他那些容不下他的兄长们剑拔弩张,却绝不能是现在。
  所以现在,赵俨祗只要知道兄友弟恭就可以了。
  赵俨祗从谢清怀里拱了出来,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点心,献宝似的递到谢清面前:“差点忘了,我给阿清带了这个。”
  点心的香味对饿得厉害的谢清来说是莫大的诱惑,但他记着受罚的时候是不能吃东西的。谢清不得不忍痛拒绝了近在眼前的食物,还要忍饿哄又扁了嘴的赵俨祗开心。
  “阿清”,赵俨祗复又钻回谢清怀里,扭成一个看着就很不舒服的姿势,偏偏他本人甘之如饴。“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不管赵世昌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他计较。”
  谢清颇为欣慰,刚要开口夸赵俨祗懂事,便听赵俨祗继续说道:“当然,等我长大了是要给你出气的。不过现在,我不会让阿清再受罚了。阿元会保护阿清。”
  就在嘴边的夸赞突然说不出来,有什么炽热的东西似乎在蠢蠢欲动想要寻个出口。在谢清短短十一年的人生中他从未被谁如此认真对待,当幼小的赵俨祗说出要保护他的那句话的瞬间,谢清便把自己的一生绑在了一条不容回头的路上。
  “清必报君,死而后已!”
作者有话要说:  阿翁是对父亲的称呼





☆、4

  这样的誓言好像对于幼小的赵俨祗来说太过贵重,听过之后,他呈现出一副完全吓呆了的样子。不管怎么说,从那以后赵俨祗乖了不少,见到找麻烦的人基本绕着走,别人非要纠缠他,他也大多不理。至于打架这种事情,则再没有发生过。
  五年的时间,幼童脱胎换骨皇家威仪初现端倪,而昔日的少年,身上渐渐绽放出无法掩盖的风华。
  但,也足够繁重的国事压垮曾春秋鼎盛的君王。
  赵景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愈发焦急,他怕不能江山永固,怕不能四海归心,怕自己等不到心爱的儿子长大,最怕一旦自己龙驭宾天,赵俨祗那几个饿狼般的兄长会容不下这孩子。
  好在现在暂时还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还有时间未雨绸缪。
  赵俨祗别的兄长年纪都大了,各自待在各自封地,一年也难得回来一趟;而赵世昌作为赵景最不喜欢的儿子,直到十二岁时封王的事情也没提上日程——而看皇帝陛下的意思,是打算把这事遗忘到底了——赵世昌本人则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大有跟父亲最喜欢的儿子赵俨祗死磕到底的趋势,整个广明宫的人都知道他俩不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过不去。
  在赵俨祗茁壮成长成为一个看起来具有一切美好品质且头脑聪慧处事得体霸气外露的阳光少年的同时,赵世昌则在母亲的溺爱与父亲的忽视下,在头脑简单的道路上策马狂奔,并添加了自作聪明、心理阴暗等等不良属性。
  可以想见,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下,皇帝陛下对赵世昌的不喜欢发展到厌恶的程度指日可待。
  就连赵世昌的伴读,谢清的弟弟谢沅都私下里跟赵俨祗更加亲密。
  谢沅入宫的这些年跟谢清的感情越来越亲厚,顺理成章地,也跟赵俨祗私交不错。三人无事的时候也会一块读读杂书谈谈心,说说闲话逗逗嘴,说不上有多热络,也算称得上君子之交淡如水。
  真正让谢沅变成赵俨祗好友的是这么一件事。
  谢清年满十六时,谢家准备为他行冠礼。冠礼一向在二月举行,因此上元节过后,谢清便一直在忙相关事务,没怎么来宫里。
  赵俨祗知道这是人一生中的大事,所以尽管有诸多不满,却要自恃懂事,一个字都没有说。
  但是大家都知道,某种情绪经常憋在心里得不到舒缓,通常是要坏事的。
  某次闲聊的时候谢沅说起他的青梅竹马,御史大夫路之远的千金,温良贤淑兼貌美如花,赵俨祗不知怎地,就追问了一句“可有阿清好看?”谢沅愣住,思索了半天,才不甚情愿地老实告知赵俨祗没有。赵俨祗也有点愣,谢沅就岔开话题,含蓄地表示路家女公子的笄礼自己非常想去参加,但苦于路大夫似乎对自己好感有限,搞不好自己到时候只能偷偷去看一眼。说到这里谢沅颇为沮丧,而赵俨祗若有所思心不在焉,谈话也就就此结束了。
  卜筮得知,二月上旬便有吉日。谢家并不准备为谢清大肆操办,先时甚至打算草草了事,大宾、赞者、有司都是随意选的,直到顾慎行亲自上门,要求做谢清冠礼的大宾,谢家才临时抱佛脚,算是认真操持了几天。
  即便如此,谢清的冠礼也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中规中矩。
  不过谢清不怎么在意——为他加冠取字的是他最敬仰的先生,这就足够令他满足了。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始加缁布冠。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再加皮弁。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三加爵弁。
  三加完毕,谢清转去拜见谢夫人。他对生母的印象其实已经非常淡薄了,但是成年之礼她未能得见,谢清心里依旧有点不是滋味。何况谢夫人待他一向冷淡,一切都是按流程走,实在冰冷得很。此时他隐隐觉得,如果拜得是阿元的傅母,那他倒还期待得多。
  见过谢夫人,顾先生为谢清取字。先生说,君子当常怀美德,常念先贤,以“怀芳”为表字,望卿时时牢记,日日自勉。至此,谢清才模模糊糊地觉得,仿佛自己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那是种没法说出的感觉,就好像……他想,此后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将阿元护在身后了。
  就在此刻,宾客席间的骚乱打断了谢清的神思。有人慌乱走动,有人惊声呼唤,在一片混乱中,谢清敏锐地捕捉到了谢沅的惊叫:“俨祗!”
  这礼是走不下去了。受冠者与大宾一前一后奔向宾客席,就见赵俨祗摔倒在地上兀自愣怔,谢沅委顿在他身边看来也吓的不轻,而且,左臂被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匕首划了道不浅的伤口。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赵俨祗被迫“暴露”。他看着谢清惊愕的面孔和谢沅臂上的伤口,明白自己忍了这许多年没闯祸如今终于攒了一票大的,难得内疚地低下了头。
  谢丞相见今上最爱的幼子凭空出现在自己家里还差点被“刺杀”,立刻头大了三圈。事到如今谢家自然是没心情再为个不受宠的庶子举行冠礼了,谢相立刻入宫请罪,管家遣散了为数不多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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