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共白头-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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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子不自觉的发着颤,大口大口的吸了好几口气,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秦如霜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跟前,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用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语气说:“你果然是郁可可。”
看到秦如霜的那一刻,我如梦初醒 ; 大喊着推开压在我身上的邹越风的尸体,惊恐不已的往墙角躲着。
“喊什么喊!”见状 ; 秦如霜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 怒骂我道:“死的是邹越风,杀他的是我,你他妈的喊什么!”
我知道我此刻的反应极其的不淡定 ; 甚至还有些窝囊,可这不能怪我 ; 秦如霜和我积怨已久,她手里现在还有枪……这要我如何淡定?
“你要杀了我吗?”我瑟缩在墙角,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我不想哭的 ; 可极度的惶恐和震惊下,泪腺不再受我的控制,我……我……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秦如霜没有理我,她侧了下头,目光沉冷的盯向刚刚邹越风翻身把我按到地上的时候,我失手扔到一边的水果刀。
盯着那水果刀看了几秒后,秦如霜伸手把那水果刀捡了起来。
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想:难道她觉得枪杀太快不够解恨,所以想拿刀一刀一刀的捅死我?
我后背贴紧了墙面,正惶恐不已的想着一会儿如果秦如霜杀了过来,我该怎么对付她呢 ; 这时,秦如霜又做出了一个令我瞠目结舌的动作。
——她从茶几上的纸抽里抽出几张纸巾 ; 仔仔细细的擦拭着水果刀,先擦刀刃 ; 再擦刀柄,等把那水果刀从头到尾擦拭完毕后,她握住那刀 ; 发狠般的把刀刺进了邹越风已经发僵了的身体里。
我彻底愣住了,秦如霜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我参不透她。
愣神之际,秦如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 然后把那东西随手扔给了我。
我低头一看 ; 那是一小串钥匙。
“林娆和魅夜的那群姑娘被邹越风关在西郊三里外的一栋别墅里……安辰妈妈的遗体也在那儿。”秦如霜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别墅门口有守卫,你最好别一个人去……我建议匿名报警,把这事儿交给警察处理 ; 或者让谭以琛出马 ; 把所有的看门狗全干掉 ; 免得落下话柄。”
“安辰妈妈的遗体被锁在别墅的地下室里,那是地下室的钥匙。”短暂的停顿后,秦如霜冷冷的扫了一眼她扔到我脚边的钥匙,凉声补充道。
我又是一愣 ; 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
秦如霜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在帮我?
章节目录 第207章 闺蜜
在我看来,汉语中最难理解的词汇 ; 不是“饕餮”“魑魅魍魉”这些连读音都能难倒很大一批国人,由比划众多的生僻字组成的词汇 ; 而是最普通,最好写也最为常见的“闺蜜”一词。
闺蜜本意是指女性间美好纯真的友谊,可不知为何 ; 近几年这个词儿却总跟撕逼、虚荣,嫉妒等贬义词连在一起用,就好像男人们的兄弟情只有肝胆相照,而女人们的闺蜜情,则复杂到连女人自己也搞不清楚这里面都掺着些什么……
我和秦如霜之间的感情亦是如此 ; 她恨我 ; 我怨她 ; 可我们两个都得承认,我们其实并不想把对方搞死。
我们只想让对方认输。
她想把我踩在脚下,证明自己比我有实力 ; 我想让她跪倒在我面前 ; 一个劲儿的给我磕头求我宽恕。
……所以我们最后都得不到我们想要的。
凝视着躺在我脚边的那串古铜色的钥匙 ; 我咬了下嘴唇,哑着嗓子问秦如霜:“为什么……”
彼时的秦如霜正半跪在邹越风的尸首旁不知做些什么,听到我的话,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我猛的把头抬了起来,红着眼睛看向秦如霜,一字一顿的把我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帮我?”
明明 ;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恨我才对。
我攥紧了拳头 ; 酒红色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掌心 ; 掐的掌心一阵泛红我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我突然发现 ; 在她没有跟我决裂以前 ; 我承受不了来自她的任何伤害,而如今我和她分道扬镳,反目成仇,我又受不起她的任何恩惠了。
人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僵硬片刻后,秦如霜又恢复了以往的傲气和刻薄,她冷哼了一声 ; 拿眼梢目光轻蔑的瞥了我一眼,嘴硬道:“少自作多情了 ; 我只是过来找邹越风报仇罢了 ; 根本就没想着救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 ; 然后又凉声补充道:“告诉你林娆她们被关在哪儿,只是不想欠你人情……刚刚幸亏你吸引了邹越风的注意力 ; 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取了他的狗命。”
她在说谎,她肯定在说谎——如果她真的只是来找邹越风报仇的话,那我脚边的这串钥匙又该作何解释?
总不能是她在出门前就预料到了我会帮她吸引邹越风的注意力,所以她专门带了这钥匙过来感谢我吧?
她的谎言漏洞百出 ; 我却没有拆穿她,而是故作冷漠的问她:“我怎么不知道你和邹越风有仇?”
闻言,她嗤笑了一声,那笑容很是讽刺:“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和邹越风之间的感情我不好擅自评价,我只知道邹越风确实不爱她,而且好像也不曾善待过她,所以她心中有怨,倒也不令人感到意外。
可这怨气真能大到让她开枪疯子一般的射杀了邹越风吗?
我心底一阵寒意。
“你把嗓子治好了。”失神中,秦如霜突然没头没尾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 所以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
好在,她也没想让我回答她 ; 短暂的停顿后,她扬唇笑了 ;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我说话:“真好,这样一来 ; 你就能重返歌坛了。”
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很多年前,当我们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和秦如霜都梦想着做歌坛的音皇 ; 什么打到王菲啊 ; 火过周杰伦啊……口号喊得一个比一个嚣张。
“可音皇只有一个啊。”安辰笑话我们:“总不能你俩一起当吧?”
“怎么不能?”我眉飞色舞 ; 一把搂住了秦如霜的肩膀:“我俩就不能组合出道儿吗?到时候名誉属于我们的组合,我俩都是音皇!”
秦如霜当时坐在我旁边捂着嘴巴内敛的笑着,那时的她娴静温顺,远没有现在这么盛气凌人。
年轻时的梦想夸的比天大 ; 可如今 ; 歌坛都成了我们遥不可及的地方。
“我不会重返歌坛的。”我说:“安辰死了 ; 你背叛了我,音皇对我来说不再有任何的意义。”
我相当音皇,是因为我想把安辰写给我的情歌唱给全天下听,让所有人都感受到爱情的美好和纯真 ; 当然 ; 还有我和秦如霜的友情。
现在 ; 嗓子好了有个屁用啊 ; 爱情和友情都成了泡沫,我他妈还唱什么歌?
“哈哈哈……”秦如霜突然笑了 ; 那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凉和嘲讽:“郁可可啊郁可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会学聪明点儿,可没想到你还是那么蠢,那么的令人讨厌!”
我的目光无声无息间变冷了:“如果你说的聪明是出卖灵魂,玷污纯白,撕碎美好 ; 违背本心的话,我情愿一直这么蠢。”
我可以出卖灵魂 ; 可我不想玷污纯白 ; 所以我绝不会再回歌坛。
因为歌坛是属于当年那个干净得让人不敢碰触的郁可可和安辰的,不是现在满身污浊的我的。
秦如霜没有说话 ; 她似乎站累了,于是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 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她正前方的邹越风的尸体,越盯 ; 眼圈儿越红。
“他明知道一旦我被爆出吸毒的丑闻,上面就会全面的封杀我。”她嗓音暗哑,虽仍在逞强,可我还是听到了她语气中的哭腔:“可他……可他还是把脏水泼到了我身上!为了煞一煞缉毒队的锐气,他断送了我的前程和梦想!”
说到这里,她终于撑不住了,泪水如倾盆大雨,决堤而下。
“我只有梦想了。”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哭的像个找不到家了的孩子:“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只剩梦想了……”
——现在,她连梦想也没了。
她哭的那么绝望 ; 我却一点儿也不想安慰她。
别误会,她把钥匙扔给我的那一刹那 ; 我就已经不恨她了。
可我也没有办法原谅她,更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爱她。
“我要离开这里了。”我扶着墙 ; 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声提醒她道:“这里虽然偏僻,可刚刚那一阵枪响肯定惊动了附近的人 ; 如果有人报警的话,警察很快就会赶来。”
我吸了吸鼻子,缓步走到茶几前把我之前放到茶几上的包拿了起来。
沉思片刻后,我又抽出一张纸 ; 把那包留在茶几上的痕迹擦掉了。
地上应该留着我的脚印 ; 现在拿抹布把它们擦掉还来得及吗?我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时 ; 秦如霜突然意味不明的瞥了我一眼,冷笑道:“你打算就这样出去吗?”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
——现在的我,脸上,胳膊上甚至是腿上都沾满了邹越风的血 ; 黑白相间的小礼裙也被邹越风的血浸染了大半 ; 黑色部分的布料还好说 ; 白色部分的布料已经完全被染血成红色了。
我心里不由的犯了难:这个样子出去,恐怕都不用等警察过来,我一出门就有警察把我拦下带回公安局审问去了。
发愁之际,秦如霜突然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 随手递给了我。
我僵在了原地 ; 一时间甚至不敢伸手去接。
“你他妈的墨迹什么!”见我不接 ; 秦如霜直接把外套塞到了我怀里:“赶紧穿上赶紧滚,他妈的看见你就烦!”
言罢 ; 她像是再也不愿多看我一眼一样 ; 把头扭到了一边儿。
我抱着她的黑色外套,只觉得这外套有千斤重。
“那你呢?”鬼使神差的,我竟开始担心起她了。
她吸下鼻子,说话时依旧不肯看我:“反正我也跑不了,邹北城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也不是专业的杀手,玩儿不转亡命天涯那一套……”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 像看透了生死的老者一般,疲惫的把后背靠在了墨色的茶几上:“既然跑不了 ; 那就不跑了 ; 就这样吧……反正活着也没劲儿的。”
我心中突然一梗,一时间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快滚吧。”见我迟迟不肯离开 ; 秦如霜不耐烦的撵我道:“别在这儿跟我演姐妹情深这一套了,我跟你可不是姐妹。”
“那是什么?”我多问了一句。
秦如霜冷了一下 ; 然后终于把头扭了回来,抬眸对上了我的眼睛。
“对手。”她回答我说。
我们不是姐妹 ; 是对手。
姐妹惺惺相惜,对手水火不容。
而姐妹和对手加起来,就是闺蜜。
章节目录 第208章 葬礼
我用湿巾擦掉了自己身上的血迹,然后裹着秦如霜黑色的 ; 长度可以覆盖到我膝盖边缘的巨大外套,匆匆离开了这栋曾带给我无数美好回忆 ; 现在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令我不寒而战的房子。
我开车离去的时候,一辆警车恰好与我擦肩而过 ; 隔着厚重的玻璃窗,我都能听到聒噪而又刺耳的警铃声。
红蓝色的警灯闪得我一阵眼花,我知道他们是去抓秦如霜的,以邹家的势力 ; 秦如霜一旦被抓 ; 绝对难逃一死。
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 恍惚间我想起了很多事,很多和秦如霜有关的事。
我想起我们第一见面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似有似无的往我脖子上的勒痕上瞟 ; 那种想看又不敢看的怯懦模样着实惹恼了我。
于是我把自己校服的领子掰了下来 ; 指着我脖子上那条被郁达天掐出来的紫青色的勒痕冷声跟秦如霜说:“想看就看啊 ; 呐,我给你看!”
秦如霜被我吓了一大跳,脖子也往衣服里缩了缩,摆着手面红耳赤的解释道:“不……不是的……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啊没有。”我没好气的打断了她:“你当我瞎是不是?”
原谅我态度不好,我只是受够了他们这群有爹疼,有妈爱 ; 生活在温室里的小少爷小公主们好奇的目光。
他们的好奇和审视 ; 会刺痛我。
见我生气了 ; 秦如霜着急的不得了 ; 直接拉起了自己的衣袖 ; 露出了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
“我真的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爸爸也打我的,你看,这些都是他打的。”
她像运动员展示自己获得的金牌一样,把伤痕累累的胳膊递到了我面前,一脸的诚恳。
我心一软,眸底的怒意成功的被歉意取代。
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吧 ; 我们成了好朋友,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 ; 那时的我特别中二的觉得 ; 班里的其他同学都是温室里娇滴滴的玫瑰花,只有我和秦如霜 ; 是山顶摇曳着的野山药,自立 ; 自强,生长只需要阳光 ; 不需要父母。
其实没步入歌坛的时候我和秦如霜真的很要好,有段时间连安辰都吃我们的醋,他嫌我整天跟秦如霜腻在一起,冷落了他。
“谁让你不如霜霜温柔。”我从左边抱住了秦如霜,把脑袋埋到了她的肩膀上:“我移情别恋了,我以后要娶霜霜不娶你了。”
安辰一脸的哭笑不得,秦如霜似乎被我闹羞了,脸微微有些发红。
记忆里少年时期的秦如霜一直都是个恬静的姑娘,微微有些自卑 ; 不太爱说话,可对人却是极其温柔的。
大概是因为她以前太过柔顺安静了吧 ; 所以后来她突然变得张牙舞爪,我才会如此的接受不了 ;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痛恨她痛恨到难以入眠。
胡思乱想中,不知何时我已经把车开回了谭家,我失魂落魄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 整颗脑袋又胀又疼,就跟宿醉刚醒一样。
进屋的时候,谭以琛刚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有人进来 ; 他下意识的抬眸向门口瞥了一眼。
这一瞥 ; 他的目光便就此定到了我身上。
“可可?”他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 起身向我走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安伯母的遗体安葬好了吗?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
他一股脑的抛来了好多问题,可我一个也不想回答。
“你的脸色很难看。”他锁紧了眉,眸底显出几分担忧来:“你还好吗?”
我依旧没有回答他 ; 而是动作缓慢犹如垂暮老人般的拉开了秦如霜借给我的那套黑色外套的拉链。
随着拉链的下移 ; 我血迹斑斑的礼裙逐渐暴露在空气里。
谭以琛满目震惊 ; 他猛的抓住了我的肩膀,慌声问我:“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你受伤了?”
他作势就要扒下我的外套为我检查身体,我漠然的摇了摇头,然后张了张嘴,说出了我进门后的第一句话:“这不是我的血。”
谭以琛扒我外套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 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我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