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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何以共白头-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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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巧不巧的 ; 我看谭以琛的时候,谭以琛也在看我。

    他扬着唇角,目光狡黠 ; 像是在宣示什么一样。

    于是我懂了:他和白大小姐长达数月的对峙终于结束了 ; 现在 ; 他来向我宣告他的胜利了。

    白文琦妥协了,谭以琛赢了。

    我心里叫苦不已:你说这俩活祖宗也真是的,他们互斗就互斗嘛,为什么非要跩上我?

    当初试探白文琦的时候,谭二少就把我当靶子扔了出去 ; 害我变成众矢之的 ; 险些把小命儿搭进去 ; 现在白文琦认输了 ; 谭二少又把我揪了出来 ; 要白文琦给我道歉……得,姓谭的他就是见不得我好过!

    “我怎么会记恨你呢?”我笑得僵硬:“谁没有冲动的时候呢?再说了,我这腿不也治好了吗?都是小事儿,不用放在心上。”

    我的心又酸又涩,像是被泡进了柠檬水里,我觉得白文琦和谭以琛都没把我当成人,在他们眼里 ; 我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陪他们把戏演好了 ; 才是最重要的。

    我觉得很累 ; 这种累不是生理上的劳累,而是一种由心脏发出 ; 无法通过休息得到缓解的累。

    我觉得,是时候离开谭以琛了 ; 现在我要的东西,谭以琛已经给不了了 ; 再继续在他身边待下去,只会给我招来杀身之祸。

    白文琦不是软柿子,谭以琛这么捏她,她事后必然会加倍的报复在我身上。

    而我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去对付白文琦,邹越风顾凕秦如霜已经让我自顾不暇,再多一个白文琦,我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谭以琛起身去了洗手间,只留下我和白文琦在餐桌上。

    白文琦坐在我右边 ; 谭以琛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里,白文琦便猛的抬脚 ; 拿她尖锐的鞋跟,踩中了我的大拇指。

    “唔……”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 额头瞬间渗满了冷汗。

    白文琦慢条斯理的切着手里的牛排,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向我:“郁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 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她的脚还在施力,我疼的浑身哆嗦,却还是强忍着即将破口而出的痛苦,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是的 ; 白小姐记性真好 ; 这确实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闻言 ; 白文琦突然拿眼梢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郁小姐要去找阿琛告状,说我私下找过您呢?”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恶魔

    

    白文琦的声音很冷,语调拖的也长 ; 这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小的针 ; 一点一点的,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答不出来,只能僵坐在原地 ; 任由她肆意的蹂躏着我可怜的脚趾头。

    “我白文琦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污蔑了。”见我半天没吱声,白文琦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重新专注且优雅的切着她的牛排。

    与此同时,她踩我脚趾的力气 ; 也逐渐加大了。

    “你知道吗?”她漫不经心的跟我讲着:“我上小学的时候 ; 就有一个女孩子污蔑过我 ; 她抄了我的作业,却非说是我抄她的。”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 ; 几秒钟后 ; 她转过头来,清声问我:“你知道后来我对她做了什么吗?”

    我没有说话 ; 因为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她对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做了什么。

    “我问你话呢。”我的沉默激怒了白文琦,白文琦抬高了音量,目光越发的阴鸷。

    “不……不知道……”我强忍着脚下传来的剧痛 ; 颤抖着调子回答她说。

    白文琦笑了 ; 那笑容 ; 即残忍 ; 又迷人:“我把她舌头割下来了。”

    我周身一僵:什……什么?

    割……割舌头?那时候白文琦她可才上小学啊!

    面对我满脸的惊愕 ; 白文琦笑容不减:“谁让她说谎了呢?佛祖有云,扯谎者,入地狱,必钩舌。”

    我止不住的开始发颤:可怕……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却还能用佛经来劝慰自己,杀人而不忏悔 ; 害人而不自责,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

    这时 ; 谭以琛从洗手间回来了 ; 他其实一共才离开了不到五分钟,可在我看来 ; 这短短的五分钟,却像五百年那么漫长。

    “聊什么呢?”谭以琛笑着问我们:“看你们相处的好像挺愉快的样子。”

    “没聊什么。”白文琦双手指着下巴 ; 笑靥如花:“我在跟可可讲我小学的事情。”

    说话间,白文琦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了我的脚 ; 我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肌肉,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怎么了?”谭以琛察觉出我的异样:“脸色怎么难看?被学霸琦吓到了?”

    “是啊。”我干笑着,顺便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满头的冷汗:“白小姐成绩实在是太好了,让我自愧不如……我小时候,成绩特别差。”

    谭以琛信了我的鬼话……不,也许他没信,只是在假装相信。

    毕竟假装相信 ; 相对会比较轻松。

    “你不用自卑。”谭以琛安慰我说:“我小学的时候成绩也特别差,考试全靠小琦给我传答案 ; 有次考试小琦生病没来,我直接从全班第二掉到了倒数第一。”

    “可你初中成绩就上去了呀。”白文琦弯着好看的桃花眼 ; 凝向谭以琛的目光很是温柔:“数学和物理学得比我还好……自从升了初中,我的成绩就再也超不过你了……我都怀疑你小学是故意考差气你爸爸了。”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回忆起往事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说实话 ; 这么一看,他俩还是蛮般配的,俊男靓女,又都出身豪门 ; 彼此之间也有话聊 ; 还是青梅竹马,据说彼此的父亲也都是挚交……

    这才是能嫁进谭家的女人 ; 这才是配得上谭以琛的女人。

    这样美好的姻缘,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好来吧?

    我勾唇笑着,眼底有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寂寥和失落。

    我正顾影自怜着,谭以琛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邹大哥?”他凝着我身后的方向:“好久不见啊,带嫂子过来吃饭?”

    我瞬间僵住了:邹大哥?难道……难道是?!

    “恩。”背后传来一个熟悉而又沉冷的声音 ; 他虽然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 可我还是认出了他。

    ——邹越风的哥哥 ; 谭慕龙的死对头,手握重权的邹长官,邹北城。

    “好巧啊,邹大哥。”这时 ; 坐在走廊外侧的白文琦也站起身来 ; 缓步走到谭以琛旁边 ; 和谭以琛一起向邹北城问好。

    那一瞬间 ; 我甚至生出了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的冲动。

    谭以琛和白文琦都站了起来 ; 于情于理,作为这个餐桌上最后一个顾客,我就算是不认识邹北城,我也应该站起来跟他打个招呼。

    可我不能站起来!

    邹北城他认识我!

    我宁愿在餐厅里偶遇的是邹越风,也不愿遇到邹北城!

    谭以琛正在和邹北城聊些什么,闲聊之余,他拿眼尾目光严厉的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在催我起身 ; 同一个餐桌上的,我坐着同样也丢他的脸 ; 可他不知道的是 ; 此时我若站起来,他会更丢脸。

    焦灼中我灵机一动 ; 慌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佯装自己身体不舒服 ; 虚弱的趴到了桌子上。

    这一趴,正好把脸挡住 ; 又能解释为什么我不站起来给邹北城打招呼,一举两得,我他妈的简直就是天才。

    我正得意着,脑袋上方突然传来了谭以琛的声音:“可可,你没事吧?”

    天杀的!我恨不得掐死谭以琛:你说好端端的,这货叫我名字干嘛?

    我这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劫……今儿个谭以琛是故意来克我的吧?

    “可可?”邹北城的音量抬高了些,隐约之中,我感觉他好像在盯着我看。

    他一定是起疑心了,这家伙平时说话的时候,语调基本不变,如今突然抬高了音量 ; 可见,他是想起了我,

    我的心猛的揪紧了:天呐,今儿个该不会真要跟邹北城正面交锋吧?

    我……我还没做好见他的准备啊!

    “可可?”这是谭以琛的声音 ; 难得的,他声音里竟掺染着几分担忧。

    “没……没事……”我暗哑着嗓子 ; 闷声回答他:“就是突然肚子疼……不用管我,老毛病了……我趴桌子上缓缓就好。”

    说话的时候,我依旧没敢抬头 ; 如今邹北城对我已经起了疑心,若是我再抬头,哪怕只露个侧脸,他也一定能认出我来。

    好在 ; 自从我被秦如霜毒坏了嗓子以后 ; 邹北城从没有听过我的声音 ; 又因我被毒坏的嗓音太过难听,所以我拍的电视剧和电影,声音都是配音演员配上去的 ; 所以这公鸭一般沙哑的嗓音 ; 应该能瞒过邹北城。

    “不舒服的话就让她趴一会儿吧 ; 女孩子嘛,谁还没有个特殊期……”这时,一个陌生的女音传了过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 说话的女人应该是邹北城今天的女伴。

    那女人开口以后 ; 大家的注意力终于从我身上移开了 ; 我松下一口气来 ; 提到嗓子眼儿里的心脏 ; 也终于落了下来。

    邹北城和谭以琛他们又闲聊了一阵子,随后,邹北城带着他的女伴离开了。

    我这才敢把头抬起来,不过为了不露出破绽,我捂着肚子的手并没有移开。

    “我们回去吧。”我轻声哀求着谭以琛:“我胃有点儿不舒服……”

    闻言,谭以琛笑了 ; 笑得颇有深意。

    “人都走了,你胃还不舒服呢?”他挑眉问我。

    妈的……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真不舒服……”我尴尬到了极点 ; 却又不得不咬牙硬撑:“可……可能亲戚快来了,所以……”

    “这样啊?”谭以琛依旧笑着 ; 那笑容,有些冷:“那不如我让邹北城送你回去吧 ; 他开越野,又是军用车 ; 速度快,遇见堵车了,响个警笛还有交警出来给他清道儿!”

    他生气了 ; 是的,他应该生气的,我一个身份低贱的情妇,居然敢在他未婚妻面前挑战他的权威,真是罪该万死。

    我没敢再说话,捂着肚子低着头,不知是不是演得太入戏了,我肚子竟真的开始疼了。

    “好了,阿琛 ; 别生气了。”危急时刻,为我求情的居然是白文琦:“可可肯定不是故意的 ; 她万一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你就别逼她了。”

    不愧是毒蛇,连求情的时候都不忘趁机咬我一口,难言之隐……这是想暗示谭以琛我和邹北城有一腿吗?

    最毒妇人心 ; 这话,还真没说错。

    谭以琛的目光更阴冷了,被他这样冷冰冰的盯着 ; 我有点儿扛不住了,于是我慌里慌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借口上厕所逃走了。

    我可能真吃坏肚子了,腹部又胀又痛。

    嗐!果然是穷苦的命 ; 别人吃窝窝头 ; 烂咸菜会吃坏肚子 ; 巴不得吃尽山珍海味,到我这可好了,窝窝头烂咸菜没事儿,几千块的牛排反倒把肚子吃坏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人倒霉了 ; 喝凉水都塞牙。

    这可真是人间真理呀 ; 我这一天又是被剧组的人挤兑 ; 又是被秦如霜陷害,后来还被白文琦踩脚威胁,本以为霉运要走完了,谁料,这才刚刚开始呢!

    ——从洗手间里出来以后 ; 我迎面 ; 撞上了邹北城。

    我感觉我应该去庙里求个符保保平安 ; 否则凭我这运气 ; 估摸着一出门 ; 就会被车撞。

    “郁可可。”邹北城凝着我,一向清冷的眼眸里,少见的染上了笑意:“果然是你。”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学乖了

    

    看来,邹北城他早就认出我来了 ; 只是当着谭以琛的面儿,他没好意思拆穿我罢了。

    这样一想 ; 刚刚装肚子疼趴在桌子上死活不起来的我简直就跟个智障一样。

    白躲的那么辛苦了!

    “你跟了谭以琛啊。”邹北城说,语调虽冷,可我还是从他尾音中听出了几抹轻蔑。

    他在嘲笑我 ; 我听得出来。

    想当初邹越风和顾凕软的硬的全都用尽了,硬是没能逼得我就范,最后我家破人亡,连带着害惨了安辰一家。

    “你是我见过的最硬气的女孩儿。”大牢里 ; 邹北城高高在上 ; 半敛着眸子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我很想知道 ; 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见到邹北城,一点儿也不想,因为当我被他滥用私权关在监狱里的时候 ; 我曾把牙咬的“咯咯”响 ; 大声斥骂他的龌龊 ; 并挺直了腰板儿歇斯底里的冲他喊道:“我会硬到最后!姓邹的,我郁可可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低头的!”

    结果呢?不过短短两年,我就冲谭以琛低下了我昂贵的头。

    尊严不是个值钱的东西,我终于懂了,可是太晚了。

    “邹长官。”我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而后 ; 强行挤出一抹笑意来:“好久不见了。”

    他微微有些惊讶 ; 似乎没料到曾经小狼狗一样桀骜不驯的我 ; 如今竟会变得如此乖巧可人。

    片刻的惊愕后 ; 他笑了。

    “终于学乖了?”他的笑容很冷。

    “邹长官在说什么?”我哑着嗓子 ; 心底满是凄凉:“可可一直很乖的。”

    他神色间有些得意,虽不明显,可我看出来了。

    他和谭慕龙一样,大部分时间都维持刻板的冰山脸,可能这是军官的特性吧,毕竟做长官的 ; 脸上若是有太多的表情,就唬不住新兵了。

    正是因为他脸上终年没有表情 ; 所以任何细微的情绪 ; 都能被我轻而易举的捕捉到。

    “乖就好。”他点头,眸色暗沉:“乖了 ; 才安全。”

    这是在……威胁我?我细长的眉微不可见的向下压了压。

    没必要吧?我想:他只手可遮天,何必刻意来威胁我呢?就算我再犯一次傻 ; 穿着孝衣到法院去告他,邹越风还有顾凕 ; 那也无济于事啊。

    一年前我已经告过他们一次了,结果呢?恶人没被惩罚,我反倒被关押起来了!

    我在监狱里歇斯底里的喊,喊得嗓子都快撕裂了。

    ——冤,我冤,老天爷我真的冤!

    可天空没有下鹅毛大雪,尽管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当时安辰刚去世没几个月,安辰爸爸的尸首也还没下葬,那种情况下,我都告不倒他们邹家,更不要说现在了。

    所以,他在怕什么?他为什么要威胁我?

    我不解。

    深思中 ; 白文琦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她抬起杏仁儿般好看的眼睛 ; 似笑非笑的瞥了我和邹北城一眼:“我说可可你怎么半天不回来,原来是跟邹大哥聊上了。”

    我周身不由的一僵:可恶 ; 差点儿忘了我还被毒蛇盯着呢。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啊。

    “谈不上聊天。”邹北城轻描淡写的为我解了围:“只是刚好撞上了而已。”

    可白文琦还是嗅出了空气中的不对劲 ; 她轻挑黛眉,佯装不经意的问邹北城:“邹大哥和可可认识?”

    “不认识。”邹北城否认了。

    白文琦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抢在她开口之前打断了她:“邹长官哪儿能认识我这种没名没姓的小人物啊,是我认出了邹长官 ; 特意拦住他给他赔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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