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良梦如泠-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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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这一探，才发觉此林之深，灌木葱葱郁郁，越往里连一脚宽的路都被草木掩盖了。
当青梦好不容易走出来时，眼前骤然开阔起来，不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而是一片湖泊，立在桥
上的人，正是大家苦苦寻觅的雪女。
雪女的个子比青梦高一些，青梦只得踮起脚来将伞撑在两人头顶。
雪女没有回头，只是苦涩的说道：“当年他也曾这样为我撑伞，忧我入凉，可如今，即便我淋上
一天一夜，他也不会在为我撑伞了。”
青梦紧抿着下唇，眼睛被水泽模糊着看不清眼前的人儿，声音带了哭腔的哑劲，劝慰道：“雪女
姐姐莫要这么想，若是小高泉下有知，也定会心疼你不爱惜自己的。”
雪女转过身，看着面前泪水涟漪的小人儿，伸手揩去青梦脸上的泪珠，脸上挂着柔和的浅笑，缓
缓说道：“我又怎么会不知，他当初那么强烈的要我留下，我就猜到了一些，却始终不愿信。等
到他行刺嬴政失败，已然身亡的消息初初传来的那两日，我一直在想：他为何能如此狠心，一点
都不顾及我们的情意，就这样弃我而去。恼他，怨他，恨他，却也心疼他，爱他。这样反反复复
折磨了自己几日，总算是想明白了。”
青梦迷茫的抬眼看她，有点惊讶如此平静的雪女姐姐。
“人这一生不论是长是短，皆由自己选择。小高他选了刺秦，为的是复仇，也是顺从本心，所以
他才会舍得下我，舍得下命。”
“本心？”青梦喃喃低语，似有万千迷雾挡在眼前，亦绕在心中。
“人的一生与天地相比，不过蜉蝣一瞬。但与天地轮回不同的是，我们每一步都无法回头，只能
卯着劲的往前走。人虽会后悔，但往往于事无补。既然如此，我又怎能愚蠢的仅仅抓着过去不放
手，他的本心里有让我好好活着，我的本心里也有，那何不即顺了他的本心也顺了自己的本心。
所谓执念，即可悖逆本心而为，也可顺应本心而为，这其中全靠自己抉择。可是人生这么短，为
何总要逆着自己而活，这世间非是少了谁便不复存在。”
雪女一向算不得多话的人，今日这一番话是难得的多，却叫青梦有如醍醐灌顶。
青梦明了，雪女是真正的看开了，即使无法一下子放心小高离去的心结，但她不会做傻事，她只
会带着两人的本心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实现小高未完的遗愿。
人生之境，顺应本心。何易？何难？
当青梦携着雪女一同回来时，一屋子的人都快急疯了。
本来雪女不见，众人就已经心乱如麻，再加着端木蓉回来又说道青梦不见了，原本还沉得住气的
张良也破了功。
等见了二人毫发无伤的回来，也忘了什么叫言辞委婉，也忘了什么叫安抚人心，一堆人齐上阵，
七嘴八舌的把两人训了一通，当然被训的最狠的自然非青梦莫属。
等大家说累了，雪女福了福，“抱歉了，让大家担心了，雪女以后定不会如此了。”
青梦见势，也有模学样的说了一堆道歉的话。
众人把要说的都说完了，此刻没了话说，这事也就慢慢淡了下去，但对雪女的关注大家却一日未
曾落下。
一个月悠悠而过，墨家，儒家，帝国都风平浪静，雪女也一切如常，只是话更少了些，也不常笑
了。
也就是此时，青梦打点行装，准备离开。
每年这个时候，青梦都要离开两三月。明面上是回绯院一趟，探望师父，住一个月聊表心意。其
实每回回去，青梦不过呆个半月，剩下一月则在十二血族总部度过。
这一个月，也是十二血族的十二人齐聚之时，青梦再也得不了闲，每日被各种事务烦的晕头转
向，叫苦不迭。
谁让自己担了个尊主的名头，就算是苦水也只能自己吞。
青梦启程之日，扶苏亲访儒家，张良脱不开身，这分别的场景，两人倒是错过了。不曾想，再见
之时，又是一番物是人非。
又一月后，始皇东巡。一个计划在张良和墨家之间悄然而生……
这几日，青梦愁得肠子都打了结，眼见马上到桑海了，不安的情绪却浓烈的让人想逃，甚至根本
不敢想象雪女姐姐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样子。
一双手轻柔的抚上青梦的后背，张良温润的声音响在身侧：“顺其自然吧，这终究不是我们可以
决定的事。”
青梦勉强扯起一个笑，轻轻说道：“总归还是难过的紧，我只是在想，若有一天，我听到你死了
的消息，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一只骨节鲜明的手落在青梦的叶眉处，描摹着她的眉眼，张良笑的暖如三月春光，“若是有那么
一天，青梦只需要记着每年那天给我送些好吃好喝便够了。”
青梦偏头仔细的看着张良，勾起一丝戏谑：“唔，张良你何时变得这么爱吃了，我还以为你会让
我送些书卷，棋局给你看呢。”
张良故作高深的摇摇头，“都到了阴曹地府了，自然就要好生玩乐一番，还要这些劳什子书卷做
什么。”
青梦噗哧笑出声，戳戳张良的胸口，故意刁难道：“都到了阴曹地府去了，你还想什么玩乐，罚
你做苦劳力都做不完。”
张良抓住青梦作乱的手，幽怨的叹口气，“诶，所以更要拿点好吃好喝的慰劳我。”
青梦没搭腔，目光不知道又飘到了哪儿去，就当张良以为这对话已然结束时，青梦却轻飘飘的说
出一句话：“就算拼了我的性命，我都要护你安好。”
兜兜转转躲过城门巡查的秦兵，回隐据点的路上，只闻马蹄声响，众人皆是沉默不言，比起明刀
明枪，有些东西无形却更伤人。
马车停驻，门前等着的人让众人眼前一亮，更是一喜。
端木蓉静静的站在那里，表情还是那么冷淡，但是看到众人的那一瞬陡然放松的神情，倒再也不
显得半分清冽。
小跖更是早已飞奔而去，一向巧舌如簧的小跖也有舌头打结的时候，断断续续的一句完整的话都
没说出来。
但这些都不重要，端木蓉自醒来的第一句话，让众人都震了震，她说：“小高的事情我们已经知
道了。”
接着第二句如惊雷砸下：“天明，少羽他们已经安全从蜃楼回来了。”
端木蓉微微一顿，扫过还怔愣的众人，扔下最后一记重击：“阿雪不见了”
一阵无声
之后
“天明他们出来了？！他们怎么逃出来的？”
“小高的事情你们如何知道的？最近有什么可疑人物来过吗？”
“什么雪女不见了？！”
“雪女去哪里了？”
“她多会不见的？”
……
乱七八糟的声音充斥在耳边，脑海中雪白长裙扫地而过，海棠香萦绕鼻尖，想起那日她如无知稚
童的无心之问：“师父，当初俞……呃、他死……嗯，不在了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落雪那是无甚表情的伸手摘下一朵海棠花，拔了花蕊，淡淡说道：“无心了”
突然有种害怕的情绪包裹着她，眼前浮现起雪女笑吟吟的说着：“朔风凛凛，终不离兮”的幸福
样子，下一秒却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子，她伸手想抓，却是一片虚无。
张良担忧的望着青梦，刚刚唤了好几声，青梦都充耳不闻，像是被吸了魂，呆呆立在那里一动不
动。
“雪女姐姐去哪里了？”青梦艰难开口，知道了小高消息，她怕雪女会想不开。
端木蓉无奈的摇摇头。
“大叔！”一声火急火燎的吼声，天明冲到盖聂面前，脸上挂着泪痕，“大叔，我，我们到处都
找不到雪女，都是我没管住嘴巴，才让她知道的，她要是……”
盖聂止住天明的话头，拍拍天明的肩膀，安慰道：“天明，不怪你。这件事雪女头领总会知道
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
刚才一顿乱吵的众人，总算找到了当务之急，最近被大大小小的事情刺激来刺激去，一下子都反
应不过来事儿。在端木蓉的安排下，很快就将大家分成几组分头寻找，张良也算在其中。
分到青梦这儿时，端木蓉顿了顿，说道：“青梦你脸色不好，还是留下我休息，我给你看一看。
”
青梦想要拒绝，手却被人用力捏了一下，抬眼望去，张良朝她摇摇头，眼中满是担忧。
终是不想因着身子拖累大家，勉力点点头，答应留了下来。
待大家都去寻人，端木蓉给青梦探过脉，嘱咐了喝药饮食等许多事宜后，青梦拉过端木蓉坐在自
己床边，“蓉姐姐感觉如何？那法子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副作用，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记
得跟大家说，毕竟比起一个人扛着，还是大家力量大一些，主意，办法也多。如今，大家怕是承
不住再少一个人了。”眼眶湿湿的，青梦拉着端木蓉的手，默默低头，不知怎的，自从见了张良
之后，自己就越发爱哭了。
端木蓉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此刻安抚的拍拍青梦的手，声音难得的温柔似水：“你放心，我
不会瞒着的。你身体正虚着，快躺下来睡睡吧。”
青梦点点头，阖上眼，困意汹涌而来，将她卷入沉沉梦中。
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神志从混沌中步入清明。撑开眼帘，四周空落落的，看这般光景，怕是还
未寻到雪女。
拈了摆在床头的外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出了门外。
阴沉沉的天气，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来。雨滴扑簌簌的打在身上，恍若未觉。伸出手来，接住这
无根之水，任其在掌心滚动，不觉中想起国破那日的大火，和之后的倾盆大雨，可惜是晚了的。
端木蓉自外面回到院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光景。青梦长发披垂，散散几缕的落在身前，只披
了一件薄薄的外衣，便入定般站在雨中，唇都冻得发白，也未见她挪了一步，显然思绪早已不知
飞去了哪儿。
端木蓉皱皱眉头，未等青梦开口，便强行将她拉回屋去，从柜中翻出一件厚些的衣裳，顺带拿了
一块布巾，冷着脸说道：“把头发擦擦，再把衣服换上。”
不给青梦说话的机会，转身出门。
青梦叹了叹，到底是自己的不对，待会给蓉姐姐的道个歉才是。
青梦正给衣服系结，端木蓉推门而入，端来一碗姜汤。青梦暖暖一笑，接过一饮而尽。随手抹了
抹嘴巴，出声说道：“刚才是青梦不对，不该站在雨中发呆，蓉姐姐莫要生气。我见院中空无一
人，雪女姐姐找的如何了？”
端木蓉无奈摇摇头，“我也不是生气，只是你身子本就虚亏，要是淋了雨，着了风寒，岂不又是
一场担心麻烦。至于阿雪，这四周找了好几回，都没找到，小跖他们已经到桑海城里去寻了。”
“蓉姐姐，我也想去找找看。”
“不行！”端木蓉回答的干脆，“你还是呆在这里好好养病。”
青梦抱住端木蓉的一条胳膊，撒娇似得摇了摇，“蓉姐姐，我不过是累了些，并没什么大病，何
况刚才已经睡了那么久，早已经没事了。”生怕端木蓉不信，还特意转了个圈给她看，也不知这
转个圈怎么能看出好不好。
见端木蓉不说话，青梦再接再厉的说道：“何况闲着也是闲着，多个人帮忙，总是好些。天越来
越黑了，而且还下着雨，再寻不到雪女姐姐，我又岂会安心？”
端木蓉无奈叹息，“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陪你出去找找，但是若是路上有了任何不适，要
立刻回来。”
青梦捣蒜般的点头，“嗯嗯，一定一定。”
两人一行，各执一伞，端木在前，青梦随后。走在泥泞的山路上，每一步都得仔细，一个不小
心，说不定就滑了下去。
“青梦，前面的路太陡，你不要上去了，我去看看便好。”端木蓉停下，望着眼前陡峭的路径默
默皱眉。
青梦轻笑，“蓉姐姐是以为我病的连功夫都不会了吗？这山坡我还是上的去的。”说完，提步绕
过端木蓉就要往上走。
“不可，这是雨天，不比平时。让你留下，一来是你的身体未好，二来也好有个照应，若是我滑
了下来，你也好支应我一把。”
青梦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着端木蓉严肃的神色，只好恹恹的闭了嘴，乖乖的点点头。
看着端木蓉的身影渐渐走远，直到小成一个黑点。青梦想着唤来弦和语问问，有没有看到雪女姐
姐。
转头瞬间，目光扫过西边的林子，隐约觉得有人。想来距蓉姐姐下来还有一段时间，便去探了
探。这一探，才发觉此林之深，灌木葱葱郁郁，越往里连一脚宽的路都被草木掩盖了。
当青梦好不容易走出来时，眼前骤然开阔起来，不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而是一片湖泊，立在桥
上的人，正是大家苦苦寻觅的雪女。
雪女的个子比青梦高一些，青梦只得踮起脚来将伞撑在两人头顶。
雪女没有回头，只是苦涩的说道：“当年他也曾这样为我撑伞，忧我入凉，可如今，即便我淋上
一天一夜，他也不会在为我撑伞了。”
青梦紧抿着下唇，眼睛被水泽模糊着看不清眼前的人儿，声音带了哭腔的哑劲，劝慰道：“雪女
姐姐莫要这么想，若是小高泉下有知，也定会心疼你不爱惜自己的。”
雪女转过身，看着面前泪水涟漪的小人儿，伸手揩去青梦脸上的泪珠，脸上挂着柔和的浅笑，缓
缓说道：“我又怎么会不知，他当初那么强烈的要我留下，我就猜到了一些，却始终不愿信。等
到他行刺嬴政失败，已然身亡的消息初初传来的那两日，我一直在想：他为何能如此狠心，一点
都不顾及我们的情意，就这样弃我而去。恼他，怨他，恨他，却也心疼他，爱他。这样反反复复
折磨了自己几日，总算是想明白了。”
青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