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渔村-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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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沐阳往湖里放入了鱼苗和虾苗、蟹苗,王友卫应该会往这些东西上下手。
不过有了儿子的教训在前,他应该不会往湖里投毒,因为这同样犯法,而且龙涎湖是村子的饮食用水地,多个村子的自来水都是从湖里取水的,他要是对湖里下手那后果会很严重。
这样,如果敖沐阳在湖边种西瓜小棚,那他应该会派人来毁坏小棚。
敖沐阳有所预计,可他依然选择以龙头村名义开拓了西瓜田,毕竟渔村土地珍贵,湖泊滩涂地不利用太浪费了。
这件事不需他多费心,龙德水手上有资源,他帮忙联系了瓜苗育种基地购买了西瓜苗,先把苗种上,然后用机器盖起小棚,几天时间,湖边出现了大片的塑料棚。
龙旺庄的一些土地上也重新盖了小棚,敖沐阳答应龙德水,要是王家村的人敢去乱来,他一定仗义出手。
但这有交易条件,龙德水在龙涎湖的承包同意书上签字了。
以前他也给王友卫签过字,但王家村还是没有承包下龙涎湖,因为当时龙头村这边死活不签字,王友卫承包不了龙涎湖。
他不知道王友卫已经签字的事,觉得敖沐阳拿到自己的签字没用,王友卫肯定不会跟他一样在这件事上让步。
湖边滩涂地上种了西瓜,敖沐阳找了村里几个老人来看守瓜田。
老人们忧心忡忡,跟敖沐阳说道:“村长,你有文化,你能上网,能不能去网上问问国家的气象局,咱们这里今年还这么干旱吗?”
敖沐阳苦笑道:“国家的气象局顶多是预测到红洋市一级,预测不到咱们村里的一年天气情况。”
“预测到市一级没用。”一个老人摇头,“咱们隔着市里还有十万八千里,市里下雨,咱们这里未必下雨,咱们这里下雨,市里不一定下雨。”
“今年再干旱,那龙涎湖得干成什么样?”老人们很担忧。
龙涎湖是周围几个村的母亲湖,如果湖泊继续干涸,那渔村就要毁掉了。
敖沐阳安慰他们:“其实没事,松爷爷,大不了村里出钱去挖个大机井,咱们从井里抽水,红洋地下水很丰富,村里饮用水不是问题。”
老人叹了口气,道:“不是饮用水的问题,其实我觉得吧,这龙涎湖现在这么干,跟不下雨没关系,你去看咱们县志,历史上咱们这边发生过好几次大旱,可龙涎湖从来没有干过。为什么?因为龙涎湖下是泉眼的,是不是这泉眼堵住了?”
敖沐阳礼貌微笑但觉得这说法很可笑,一座湖泊的形成肯定跟地下渗水有很大关系,但这种地下渗水不是来自泉眼,根本不存在泉眼堵住这一说。
但其他老人却很信这说法,议论纷纷:
“六八年大旱,你们记得吧?那真是赤地千里,连海水都退下去老一些,可是龙涎湖水位一直没问题,那时候咱们全县都过来打水哩!”
“对呀,八二年的时候也有过旱情,村里水井都干了,龙涎湖也没事。”
“就是,其实这两年不算旱呀,怎么湖里就没啥水呢?肯定是泉眼堵住了。”
老人们越是讨论越是担忧,敖沐阳身边几个毛孩子却无忧无虑,湖水水位下降,露出的滩涂地有软泥和泥窝子,它们在里面摸滚打爬那叫个开心。
金短毛都是泥狗子,将军在泥坑里钻来钻去好不快活,时不时它还能叼出一条泥鳅来,以此来告诉敖沐阳自己可不是贪玩,自己在干活。
看到泥鳅,元首来了兴趣,它舔了舔爪子去拨拉泥鳅,琢磨了一会估计想吃掉它们,但泥鳅一个劲在地上打滚,身上的黏液迅速沾满了泥土,让它无从下口。
有福发现元首对鱼感兴趣后,它就有了想法。
湖边有一些石头,这是村里人坐在上面洗衣服的地方,它跳到石头上往周围打量,然后将尾巴垂在水里轻轻的抖动起来。
石头缝里有小鱼,几条草鱼把摇动的尾巴当做了虫子,争抢着出来咬住了小狐狸的尾巴尖。
这样,有福的小翘臀一甩,尾巴带着一条鱼冒出了水面。
旁边的元首看到后一愣,卧槽还有这样的骚操作?
它一爪子摁住小草鱼,三两口吃了下去。
可这不是给它吃的,狼家兄弟扑棱扑棱的踩着水跑过来,它们也想要吃鱼。
有福再钓到鱼,就往狼家兄弟跟前甩,小哥俩也不管这鱼好不好吃,反正争着抢着就是美食,钓上来的鱼全进入了它们口中。
元首不屑一顾,它晃了晃尾巴,决定自己去钓鱼。
可加菲猫的尾巴圆滚滚的,上下粗细一致,不像耳廓狐的小尾巴有尾尖,小鱼可以咬住尾尖然后被钓上来。
加菲猫尾巴太粗,能咬住它尾尖的得是好几斤的大鱼……
尾巴在水里转悠几圈好无所谓,元首索性抽回尾巴混到小哥俩身边抢了起来,小哥俩速度哪有它快?元首一抢,它们就只能干瞪眼了。
第713章 采松油
出乎敖沐阳的预料,一连几天,王家村那边毫无动静。
敖沐阳挺纳闷,王友卫这是真长记性了?这不可能,他猜测可能王友卫现在忙活着找关系解决儿子的问题,没时间也没精力来对付自己。
正好,他也开始有事要忙活了。
现在春天到了,天气回暖,松树长出了松针,也长出了松油,是割松油的好时节。
要做床的话得有松油,敖志满家里没有存货,他就想趁着春天进山割松油。
他家里有松油刀,这样他带上一些袋子、小桶和绳子,工具准备了个齐全,又带上孙子敖金福就进了山。
敖沐阳得知这消息后就去找他们,结果爷孙两个当时已经离开家了,他只好让将军闻着味道带路,顺着山路去找到了爷孙俩。
找到爷孙两人,敖沐阳先给他们递了一瓶矿泉水,然后说道:“满爷,现在割松油的人很少了哈,好些年我没看到松油队了,你注意到了没有?”
敖志满感叹道:“那可不,现在大家伙日子好过了,谁还愿意去山里风吹露宿遭这份罪?在山里割松油可比出海捕鱼还要累。”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割松油是渔村再常见不过的工作。
这份工作说起来简单,就是在具有一定树龄的松树上,用刮刀在松树表皮割出一定大小的沟痕,然后在沟痕下方挂上塑料袋子或者小桶收集从松树伤口上流出的松脂。
市场上松油具有广泛的用途,具有很高的价值,民用方面可以给刷在家具上,使之好看又能防腐、防虫、防水,工业方面可以用于造纸、油漆、肥皂和油墨等生产上。
另外,松油进行化工处理后可以得到更多的衍生产品,比如油漆行业常利用松油中树脂酸的羧基反应将之制成树脂酸酯和树脂酸盐,而合成橡胶及油墨行业等则利用树脂酸的双键反应制成歧化松香、聚合松香、氢化松香等再行利用。
不过,被割过松油的松树一般再难以长大,过度采伐会直接导致松树死亡。
近些年国家重视环境保护,就严格禁止人们私自进山割松油,防止因为私利造成松树大片死亡,毕竟松树往往成片生长,一旦有人选择割松油来赚钱,就会对整片松树林进行作业伤害。
敖沐阳追上两人,就是为了这件事。
跟敖志满老爷子聊了一会,他迅速切入主题提到了这个问题,说道:“满爷,是不是现在国家不让割松油了,所以大家伙才不来干这个事了?”
敖志满道:“国家是不让无节制的割松油,不让伤害松树,这方面我有窍门,咱靠着山吃了一辈子的饭,跟山打了一辈子交道,怎么能干那样的蠢事,对不对?”
敖沐阳苦笑道:“其实吧,我觉得咱们这么做就是不太好,市场上应该有松油卖吧?为什么不去买点呢?”
敖志满摇头,说道:“那些松油混合了植物油,现在的人哟,丧良心,什么东西也造假,他们那才是枉顾王法。再说了,市场上那些松油你以为就是合法合规采集的?很多也是有人偷采的,咱们这不要紧,你跟着我就行了,出不了事。”
王栋梁这边刚犯法被抓,从中吸取了教训的不光王友卫,还有他敖沐阳。
敖沐阳说道:“满爷,咱们现在又不缺钱,你也说了,割松油这种事很辛苦,那咱们干嘛去遭这个罪?”
沉默不语的敖金福这会开口了,他哼哧哼哧的说道:“村长哥,也不咋累,就挂在树上开几个口子就是了。”
他从小跟着爷爷生活,敖志满老人偶尔会来山里采松油,这方面他有经验。
相比之下敖沐阳就没什么经验了,他父母一直让他好好读书,想通过考大学来改变命运,所以没怎么带他进山里干过活。
后来他没能读大学,但也没有进山,而是去了京城打工,这样跟采松油这活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不过他听村里人说过采松油的活,这活大部分的作业都要在树上进行,因为人在树上的时候双手要干活,那就要求双脚得有力气,双腿得能夹住树干。
越是粗壮高大的松树越是富含松油,人在采摘松油的时候要爬到树的上端,距离地面动辄十几米,一旦不小心掉下来,那几乎没救,肯定是要出人命的,毕竟这是在山上干活,掉下来就会摔在石头上。
敖沐阳劝阻爷孙两人,也有为了他们安全着想的原因。
但老头子很倔强,根本不听他的,一个劲的说道:“没事没事,就给你做三张床而已,用不了多少松油,一两天的事。”
敖沐阳坚持,道:“咱们不缺钱,满爷,咱们去买点松油不就得了?市场上不能所有松油都是假货吧?咱们仔细找,怎么着也能找到真品吧?”
老头子翻了个白眼,说道:“咱们身边就是真品,那干嘛还去市场费劲的找?那还得多花钱,这算什么?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于情于理,敖沐阳说了一堆也没有说通,后面他没辙了,道:“那行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多个人多一份把握。”
敖志满老人不想跟他多费唇舌,所以听了他的话后就点头:“行行行,咱们一道,反正顶多忙活到明天就结束了。”
往山上走着,老人继续说着:“村长,我知道你不想干违法的事,咱们这事不违法,山上的松树多少都是咱们村里人种的?这片山都是咱们的。再说,国家是不让损毁林木,咱们有技巧的割松油,不去伤害松树,这不就是不违法了吗?”
敖沐阳苦笑着点头,老爷子的话让他想起了《九品芝麻官》里豹子头的那句名言,‘老子干完不给钱,那不就不算嫖了吗’……
想起老爷子说可能得忙活到明天,于是他问道:“满爷,咱们要是得忙到明天,那晚上怎么办?中途下山回村里?”
老头子摇头:“不用,住在山上。”
敖沐阳一惊:“咱们这没带帐篷,春天山上的风可是够冷的,怎么能扛过去?”
敖金福闷声闷气的说道:“没事,村长哥,山上有松棚子。”
“松棚子是什么?”敖沐阳纳闷。
敖金福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再没有说话。
敖沐阳明白他眼神的意思,就说道:“你村长哥我又没干过这活,哪能懂你们嘴里的专业术语?”
第714章 云深不知处
松棚子就是以前进山割松油的渔民留下的木屋草棚,构造简单,但足够遮风避雨。
一直以来,山上哪片松林盛产松油、哪片松林有潜力盛产松油,老松油工们一清二楚,都会去这些松林割松油。
就像敖志满所说,他们这些老山民一辈子靠着山来吃饭,很懂怎么保护山和山上的一草一木。松林被割了这么些年也没有死绝,每年依然源源不断的出产松油。
就这样时间长了,有人开始在这些松林边上搭建起棚屋来居住。
这些棚屋不是某一家某一户建起来的,而是聚集了多人之力才建起,比如谁家先用木棍撑起个主干,后面再有谁家来住觉得太冷就给木棍上铺了篷布,一来二去,一座棚屋就搭建了起来。
搭建起来的棚屋面积可不小,因为松油工里除了一些年轻壮力,多是年上六十的老大爷,甚至有些村民直接拖家带口,全家去进山割松油。
为了方便,他们吃住都在山里,这些简易草棚就是他们暂时的家,为了能住下一家人,草棚往往建的比较大,敖沐阳三人住里面没问题。
敖志满给他说,以前割松油的日子很艰辛,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是常见的事,而这十多个小时的工作强度可不是其他工作能比的,因为得爬上爬下、得忍受山风吹蚊虫叮咬,时不时还会碰上毒蛇,提心吊胆,身心俱疲!
“吃喝拉撒都在山里解决,抬起头是树、低下头是草,一个不小心碰上毒蛇得交代在山里,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也是交代在山里,一不小心被山风吹的感冒,那也得交代在山里,你说这日子,是人过的日子吗?”提起过去,老爷子满脸的黯然神伤。
敖沐阳沉默的点头,他听村里老人说过,往前几十年松油是好东西,是大户人家、有钱人家才能用的起的东西,拿到市场上能卖个好价钱。
所以,一些穷人会来山上干这个活,只求能赚几个钱养家。
来干这活的多是赤贫阶级,哪怕能出海捕鱼养活的了家里,哪怕能靠种田养活的了家里,谁会来山上受罪?
长吁短叹中,敖志满老人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中,他一个劲的给敖沐阳和敖金福介绍以往的苦日子,给他介绍割松油时候见识过的凄惨事,听的敖沐阳咋舌不已。
敖金福则沉稳多了,少年背着包、腰上挂着刀,沉默的走在山路上,好像一尊行走的雕像。
敖沐阳觉得他挺有派头的,就下意识夸了他几句。
敖金福倒是实在孩子,听了他的夸奖后摆手:“不是的,村长哥,我不是无动于衷,是我爷爷这些破事我都听过几十遍了,他说上句我知道下句,他说下句我知道下下句,这样我能有什么反应?”
听他这么说,敖沐阳莞尔,老头子则恼羞成怒:“行了别废话了,抓紧时间赶路,咱们还得走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哩。”
敖沐阳看着周围道:“满爷,这不有松树吗?我看着挺粗大的,干嘛不在这里割松油?”
“不是所有的松树都有松油。”老爷子摇头,“你跟我走吧,这些树要是割开流出了松油,那就活不了几年了,我们去的地方那松树品种不一样,它们能产松油。”
从上午走到了中午,绕过了好几个山头后,一片茂盛的松树林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这片松林面积得有几十亩,占据着半个山头,即使是早春也长得郁郁葱葱,山峰吹过,松针摩挲,如同波涛滚动。
松林边缘若隐若现有草棚子,有的草棚子已经塌掉了,有的只剩下几根木棍主干,有的还大概保存了全貌。
敖志满指着松林道:“行了,到地头了,咱们加把劲过去,然后吃个饭开始干活。”
松林就在眼前,结果又走了接近一个小时,等到终于到了草棚子边上,敖沐阳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草,我终于知道望山跑死马这话什么意思了!”
感慨之后,他又对老爷子说道:“满爷,你不是说俩小时的路程吗?咱们这得走了三个半小时吧?”
难怪老头子说得明天才能下山,这来回路程就得七个小时,今天肯定来不及回去。
敖志满哼哼两声没说话,敖金福解释道:“我爷的意思是俩小时能看到这林子,不是俩小时能到。”
虽然累,敖沐阳得准备午饭。
爷孙两人带了饭,是方便面和干面饼,他们的意思是草棚子里有铁锅,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