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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旧日幻想家,今时阴谋家-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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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裎北合上钱包,瞅了瞅空荡荡的房间,默默的从床下面摸出一张信用卡,深情款款的瞅着它,欲哭无泪。
  “我的埃菲尔铁塔,我的模型,我的小金库,难道这些都要随我远去了吗?”
  俗话说,日子过得像流水账才算是真正的日子。
  我真心不知道到底是谁说出这种明显很二的话来招二,但是,俗话一般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细微末节的时刻缓缓挪过好几个漫长的世纪,温润的时间像是溪流,汨汨的淌过多少人短暂的一生,流水无痕,来去无踪。
  架至二楼的小清吧,暗灯暗帘暗吧台,木桌木椅木地板。
  总之,的确是居家旅行谈恋爱的好去处啊,裎北早早的到了,学着偶像剧的桥段挑了最靠着落地窗的那张桌子,懒懒的坐下来一胳膊趴上去,接着迅速挪开胳膊,红色的外套手肘处的水滴答滴答溅在地上,他有点儿慌,更多的只觉得很囧。
  服务员儿捧着个本儿慢悠悠的走过来,低眉一瞅他,没什么反应。
  “先生几位,请问您要啥啊?”
  “我。。。这儿。。。湿透了。。。”裎北象征性的拧拧衣服上的水,结果哗啦啦流了一小股,顺着木地板的缝隙漏到一楼去了。
  淡定的服务员君瞅了瞅裎北,踱步到吧台找了个抽纸盒儿放在他的桌儿上,接着拈着笔看裎北,“先生几位,您要点儿啥?”
  “呃,两位,先一杯摩卡。”裎北好像也被服务员君的淡定传染了,他干脆脱下外套,抻平搭好在椅背上。
  窗外天空晴朗,难得的蓝天白云,像是一幅油墨画儿,透出几分二维的动漫感,但细处却显现出立体的阴影。
  “喂!”
  “嗯?”裎北猛然回神,才瞅见自己对面儿已经坐了个姑娘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还奇怪呢,外头有什么好看的,你可是专心致志的看了小半个钟头了,我来了都没看见。”
  “抱歉抱歉,一时闪神了。”
  羌蓉蓉低头叼着吸管,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明裎北,神情纠结中透着几分无奈,她抬抬头,跟裎北说:“如果我没记错,你不是喜欢我吗?”
  “是啊。”裎北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桌子,“怎么了?”
  “没什么,就一小事儿。”她突然皱起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喜欢什么韩国明星吗?”
  明裎北内心无比咆哮,表情上的茫然却装的很像很地道。
  这。。。你今天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吧,就算是为了挑起话题,这个开头也太苍白无力了吧,我哪儿知道他们棒子国有啥明星啊,就宴兮一天到晚的咋呼着韩流,我丫啥都不明白啊,这话让我怎么接啊怎么接!
  “我喜欢。。。”裎北脑子里迅速闪过宴兮的房间墙面,“我喜欢G…Dragon。”
  “啊,真的啊,我更喜欢TOP多点儿。”羌蓉蓉好像迅速来了兴致,苦大仇深的脸上也有了光。
  这都谁啊,我喜欢个毛线啊我喜欢,我都没听说过!哎?等下等下,宴兮好像给我强制普及过一部分,什么来着,我想我想我想想想。
  “我喜欢他们的谎言,很带感。”裎北嘴角一抽,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编,“就是现场版不太好。”
  “什么啊,Big 棒什么都好,现场版也很棒。”
  话说,刚刚不是在说什么G…Dragon、TOP的么,怎么又扯上Big 棒了啊,这又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嗯。”裎北捏着马克杯子,低头喝咖啡,做专心倾听状。
  “喜欢他们的男生怎么没有啊,你不就是吗,怎么能说他们都是些小众!”
  “嗯嗯。”看来以后要跟女生交往,非要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了,韩流帅哥都是泡妞利器啊利器。
  “我就受不了凯凯老说我喜欢的都是些杂七杂八,都是些棒子国的杂牌儿。”
  “嗯嗯嗯。”话说,宴兮也很迷的,能迷住宴兮这样儿的无量神人的人,到底都是哪路大仙儿啊,难道是奥特曼转世?
  “哎?对了,他们新出的专辑你有没有?”
  “嗯嗯嗯嗯。”奥特曼还是低级了一点儿,能跟宴兮沾上关系的都是能秒杀众生的货色啊,要不然,大罗金仙?要不,观世音菩萨?
  “喂,我讲话你有没有听啊?”
  “抱歉,有点儿跑神,有点儿跑神。”嗯,还是如来佛祖比较靠谱,不过,如来佛祖那样儿的人是怎么把这帮小姑娘们迷得神魂颠倒的啊?
  “嗯,总之。。。”羌蓉蓉沉沉声音,瞅着明显跑了老神儿的裎北,“今天谢谢你开导我,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哎?!”裎北一惊,心里就抽抽了,我怎么就开导你了啊,我明明的胡编乱造的一大通好不好,怎么就走了,我还啥都没说啊,难道,我在走神儿的时候,啥都讲了???
  “怎么了?”羌蓉蓉拎着包包站在台阶那边,回头看裎北,裎北一脸的无奈,摆摆手,“没什么,拜拜。”
  “嗯,拜拜。”
  她也冲裎北摆手,手里的镶满花色水钻的手包闪瞎了明裎北的眼,他嘴角抽抽,一脸的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迷梦未醒

  明宴兮。
  秋末时节申时
  眼圈黑黑的。头发乱糟糟的。喜欢在暴雨天撑把伞在自家小院儿里发疯的。
  捧着手机在沙发上各种打滚儿的。经常性滚到冰凉的地上的。木有银子了的。
  买不起纸质书只能看电子书的。乱七八糟的朋友越来越多的。已经不太会写字了的。
  就算写了字看起来也非常丑的。总是莫名烦躁的。突然喜欢上阿黛尔的音乐的。
  日子越过越勤奋的。慢慢的有了自己的计划的。以后的生活预想起来一片光明美好的。
  假期里常被朋友拖着去KTV的。突然就嗜好K歌的。次次都和别人打着赌声嘶力竭的飙高音的。
  讨厌新的宿舍的。想要和蒙蒙一起搬出去租房子的。万分渴望无间断宽带网络的。
  因为老写日记所以文字开始自成一风的。渐渐离不开手机耳机的。白天呵欠不断的。晚上万分精神的。
  对益智玩具突然来了兴趣的。妄图拼出一千多块儿的立体伦敦大桥的。时常摸索着个魔方的。
  时不时就非主流一把的。目测好像胖了好几斤的。自认个子还是矮到难过的。
  性情多变的。总是莫名其妙就开始放空的。视线飘忽不定的。
  外表无害而又纯真的。内心纠结而又矫情的。
  碌碌无为的,阴谋家。
  终有一人,我将爱他至深,却也会恨他入骨。
  他的发尾,发际线,额头,眉眼,鼻梁,胡渣,嘴唇,下颚,脖颈,喉结,肩膀,胸膛,手臂,指节,他的一切我都将万分的熟悉,当然,我也会痛恨他的所有,就像厌恶自己一样的,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我将失去桀骜和放荡的机会,失去了和不同类型男人交往的几乎,失去了自己大部分的自由时间,还有一生的念念不忘。
  这些都是些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东西,总是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身体里的什么不见了,空荡荡的兜风,涩涩的疼。
  我想,就算到最后,他应该还是会出现的。
  也许我们会莫名其妙的相识,阴错阳差的擦身而过,朋友一般的交往。
  也许我会突然发现,他是那么帅气,他是那么完美,如此的无可比拟。
  也许他也会在望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慢慢流露出几分不太一样的东西。
  然后,我们理所当然的相爱,羡煞旁人。
  真是讽刺的很,我大概是迷梦未醒吧,要不然怎么会白日做梦,还做这么不切实际的梦,我还真是个矫情而又纠结的人呐。
  清凌凌的光透过午后的沉寂和巨大的落地窗玻璃,映在店铺里形形色色的书本封面上,对比着空荡一人的店铺,透出几分隐隐的寂寞来。
  明宴兮支愣着脑袋,身子靠在柜台上,手上夹着本打开的书,望着店铺外的街道,默默的发呆。
  一抹光独独闪过店外那棵茂密的柏树树叶,虚虚的打在明宴兮的指尖上,随着时间慢慢溜到被她压着的书本纸张上。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明宴兮心里一阵一阵的烦躁,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是烦得很,脑子里闪过的好像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什么下学期的课排的突然紧了很多啊,什么有几门新加的课都是些不能逃课的老师啊,什么好像明天就有节班导的课没法逃掉啊,什么现在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打发时间啊,什么怎么觉得这个下午不仅没什么生意而且还格外的漫长啊,什么那个某海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联系自己啊,什么自己现在烦躁的想要掀桌了啊。
  还有,随便来个人能聊聊天也行啊,别说裎北那个祸头子了,就算是唐彦也行啊。
  在这样空荡的地方,连呼吸都是几闻可见的,明宴兮低低头,叹了气,闭着眼睛冲自己的脑袋就是一通乱挠。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换了品种,当人当腻了?”
  闻言,明宴兮一抬头,心里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自己都禁不住抽了冷气儿。
  “怎么,不欢迎?”唐彦半推着门,稍稍倚在另一面门上,表情戏谑有趣,“还没见过把生意往外推的老板啊。”
  “谁说不欢迎,欢迎欢迎,欢迎的很。”明宴兮连忙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谄媚样儿,“难得您的纡尊降贵,寒舍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够了,你家祖传说相声的吧?”
  “哎呦,这算是夸小人呢,小人就斗胆承情一回儿了,多谢多谢。”明宴兮踱步过去,仍旧是那副狗腿子相儿,唐彦皱了眉,缓步进了店铺,几步拐进杂志区,顺手翻了翻摆在最上层的几本家居杂志,才侧头,就看见明宴兮规规矩矩的垂着手低着头跟在自己身边,好像真的非要把自己的恭敬给演到底不可了。
  “明宴兮,你要是想怄我,不如直接赶我出去来的直接。”唐彦毕竟也是大少爷脾气,纨绔作风多年,来来去去好几次被明宴兮这么不冷不热的对待,他忍了再忍,终究还是对她也冷了脸面。
  “我哪儿敢啊,小人的胆子就这么一丢丢。”她抬抬头,却不去直视唐彦的眼睛,只是只手比划了一下,又垂下了头,一副低眉顺眼的奴才样子,“哪儿敢跟您怄气啊,您说是不是?”
  她一口一个您一口一个小人的说着,唐彦听着听着,脸色就越来越阴晴不定,他望着明宴兮,沉了声,“你有什么不敢的,连程见琦的脸面你都敢撕,还有什么不敢的?”
  明宴兮没答他,只是自顾自的侧开视线,绕道另一边儿的拐角,去翻拣摆放在侧面立柜中层的一些过期杂志。
  “明宴兮,我不想在你面前生气。”
  “唐大少爷,我就不明白了。”明宴兮显然也被他倨傲的态度触怒了,她猛地转身,狠狠地盯着他打量,“你们这种纨绔子弟不就是看不惯不屈服的人么,我怂也怂了,服也服了,你到底又是哪里不爽了?”
  唐彦被她一番凌厉的言辞逼得有些愣,细细一想,这一条条一桩桩一件件自己给她找的麻烦事儿,好像还真是都应了她的话,他哑口无言,她却咄咄逼人,气势凌人。
  “您该玩玩,该闹闹,该盛气凌人盛气凌人,该高人一等高人一等,关我这个小老百姓什么事儿啊?”明宴兮一字一句步步紧逼,“凭什么你大少爷兴致一来,我就要全盘配合,天衣无缝的为你做挡箭牌啊,我天生就贱么?”
  “难道我天生就贱吗?”唐彦也被她的语气压得有些气急败坏,他几步走过去,逼近她望着她,眼底跳着薄怒的火苗儿,“三番两次的找你,三番两次的忍你,你哪次领情,不过就是觉得我是个大家族里的小少爷罢了,我心里怎么想的你懂什么?”
  “对不起了,唐少爷,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懂你什么。”
  明宴兮客客气气的弯腰作揖,坦荡荡的看进他的眼底,目光平静无波,手指在身侧却攥的死紧,全身好像都在跟自己较劲一样,僵硬的快要发抖。唐彦寒着一张脸,也这么注视着她,将她眼睛里的戒备和在身侧收紧的指尖收归眼底,他突然释怀了,目光里的尖锐渐渐软化。他想,也对啊,如果不这样咄咄逼人,大概就不是明宴兮了。
  “明宴兮,你根本就是个在怕极了的时候,只会胡搅蛮缠的孩子。”
  与此同时,在高中教室倒数第二排靠窗子的位子,明裎北正把手放在桌洞里偷偷地玩手机,一局植物大战僵尸终了,他还时不时偷看讲台上讲得天花乱坠的物理老师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偷瞄完了就接续玩儿。
  刚刚打到屋顶大关,手机就一通乱震,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手机在木制桌洞里的声响绝对足够他被物理老师教育到放学了。
  轻手轻脚往后挪了挪凳子,把手机搁腿上看信息。
  结果就是一条QQ的好友添加邀请,明裎北看了看那人的资料,突然觉得不太对,才发现自己手机里挂着的Q是宴兮的,心里不禁一阵打鼓,自己好像有一阵子没玩儿Q了,怕是哪次宴兮用自己手机上了线,忘记退了吧。
  随手就给拒绝了,结果对方却格外的锲而不舍,裎北拒绝,他就再加,拒绝就再加,来来去去好几次,裎北也觉出不对了,这个人跟宴兮的关系一定不一般,不然怎么这么有毅力。
  琢磨了下,他还是加了那人,紧接着手机就殷勤的震动了起来,消息闪过屏幕。
  明裎北瞅了瞅讲台上,物理老师也算有耐心有毅力的了,在一群昏昏欲睡的学生里他还能讲得这么起劲,已经写到第二块黑板了,看他那个如痴如醉恨不得和黑板合为一体的样子,看来是不会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了。裎北低了头,慢慢专心起来。
  “你是?”
  “我是礼海。”
  “哪位?”
  “呃。。。你忘记了?”
  “?”
  “我就是那个前几天跟你告白被你答应了的男生啊。”
  明裎北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铁质的感叹号,在半空中狠狠地跌下来,把他几乎砸成了内出血。                    
作者有话要说:  





☆、冰下燃点

  明净峒。
  秋末时节寅时
  有时候我也茫然过,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吃着同样的饭菜,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人却是那么的不同。
  静峒,我,裎北,我们三个,从性格到心性,从处事到为人,从原则到性情,每一条都几乎是天差地别的。
  我是午后的白咖啡,满满一杯只有浓缩咖啡和牛奶,温纯安然。
  裎北是康宝蓝咖啡,除却浓郁的咖啡,就比我多了一分类似于鲜奶油一般对生活的浓烈。
  静峒却是摩卡,从浓缩咖啡到巧克力糖浆,再到牛奶和鲜奶油,一层又一层,像是收合花瓣的花儿,不到最后,永远看不到她的心。
  她是那样的女子,书本里曾被细细描述的女子,言辞间曾被次次赞赏的女子,眼神中曾被默默注视的女子。
  她是如此的不平凡,却又是如此的平凡。
  在家里,她可以就穿着一件睡袍,乱着一头长发端着一杯糖水到处乱转;她可以嬉闹着抢了我或裎北的零食,还总是振振有词的吐槽我们俩;她也可以随性到不想上班就好几天都不出门,就在家上网搜演唱会看。
  她很少哭泣,却很容易被感动;她内心温柔,却也会雷厉风行;她对原则恪守,却过得很懒散自如。
  如此复杂多变,如此难懂奇特,如此聪慧迷人的女子。
  真乃居家旅行必备啊,只要999998,您听清楚了吗,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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