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赤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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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嘛呢?我听说晏梓的爹是白参谋长,对头儿可是青眼有加!”徐亚兵也开始收拾东西。
“白眼有加也没戏,他两个不来电!”
“此话怎讲!”徐亚兵坏笑着问。
“明摆着,你当初看上你家嫂子的时候,什么感觉?是不是一天不见就浑身难受,就跟我和Elise,我俩一天不在健身房打上百八十个回合,晚上回去就睡不着觉。你看头儿和晏梓有那感觉么?他俩要真成了,就是那种相敬如宾得让你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恩爱夫妻,一个词形容就是,没劲!”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徐亚兵,让他打包。
“此屁有理!继续,那头儿和曼农呢?你为啥赌半年能成?”
“这就更明摆着了。你见过头儿的嘴那么贱过么,甭管是对弟兄还是对姑娘?”
“嗯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见过头儿这么温柔过么,甭管是对弟兄还是对姑娘?”
“可是……”徐亚兵顿了一下,“我决定下赌,他俩成不了!”活干完了,他开始往身上套宇航服准备进压力舱。
“为嘛?”方晋虎这下可是真不能理解了。
“你光分析头儿了,没分析分析曼农吗?就算头儿被她套牢了,小丫头片子能看上头儿么?她非被闷死不可。我敢打赌,还没等头儿意识到自己完蛋,曼农同学就找到下家接手了。她成长在万恶资本主义社会又是最风流浪漫的法兰西儿女,断不会和头儿这种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五好战士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的。就算曼农对头儿一时动心,要是试探几次头儿没反应,那肯定就丢手了啊!”徐亚兵带点奸笑地回答。
“嗯,也有道理!”方晋虎收拾包,“那头儿肯定完了。虽说他反应迟钝意识不到,等曼农被接手了指定就合计过味儿来了。那他惨了。头儿不比咱俩,你说咱俩万花丛中过多少回了,早就是余下的灰烬。头儿那是又老又旧的木头房子,着起火来就没救了。那怎么着?咱俩还赌不赌了?”方晋虎瞪着两只大眼问。
“赌,就赌他俩成不成吧,你先选!”徐亚兵很大方地说。
“那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赌成不了!嘿嘿。”
“那我赌能成!哎,可是我亏了,咱俩得一赔十……”
两人进了压力舱。
健身房人多且热闹,这会儿又正是晚饭前,很多人都选了这个时间段过来。丁峻看到方晋虎徐亚兵过来,不由责怪了一句,“你们两个怎么把曼农一人留在工作室了,也该跟我打个招呼。”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很老实地回答,“对不起头儿,疏忽了。”丁峻正想再说什么,突然耳朵听到一个声音,心里一动,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隔着健身房的墙那边有个休闲室,好像有人在弹钢琴。于是他说,“曼农交给你们俩了啊,给我看好了,我去那边问点事情。”
丁峻的耳朵非常敏锐,他小时候学过弹琴,练习过音乐方面的听力,辨认音阶,当然,弹琴最后是半途而废了的,但是上潜艇之后又练习过听高频和低频的声音,辨认各种频率,其实按照音乐上的概念,仍然是辨认音阶。刚才在吵吵嚷嚷的健身房,他听到了隔壁有人弹琴的声音,这个原本没什么奇怪,休闲室里放着一架很大的钢琴,爱好者随时都可以来弹奏一曲。
但是他听到在主弦律中间,夹杂的和声,非常让他感到震动,太似曾相识了。
推开门,他看见塞缪尔医生坐在钢琴前,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的右手在琴键上飞快地滑动,左手似乎是在无意识地敲击,偶尔重偶尔轻。丁峻在心里默念,“一二三……”也许是个巧合,也许那个事件对塞缪尔医生的刺激太深了,但是丁峻的确是听到了困扰他很久的那个歌声的旋律。
一曲终了,塞缪尔医生俯首在琴上久久没抬起头来。因为钢琴的声音比较大,所以一般有人在练琴的时候很少有人在这里做别的娱乐。半天塞缪尔医生抬头,看到丁峻,他觉得很奇怪,站起来打了个招呼,“hi,丁,你也想弹钢琴吗?”
“不!”丁峻回答,“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只是听到有人在弹琴,过来看看热闹。”他走过来坐在钢琴边的沙发上。塞缪尔医生来坐在他旁边,“你们组的那个小姑娘,她没事了吧?前一阵我听说她遭了很大的罪。”
“已经没事了,曼农很坚强。”丁峻回答。
塞缪尔医生点点头,他的眼神很复杂,有些躲闪,“对她那样一个孩子,这些都是太艰难了。”半晌,他说了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玛祖卡舞曲
丁峻看着塞缪尔医生,感觉他还想说点什么,于是也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对方的表情。半天,塞缪尔医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先生,大概人这一辈子只做对的事情不做错事是很难的。”丁峻没明白他的意思,没有接话。
“我上船前接到凯瑟琳的邀请信,她说排了婚期想邀请我参加,可是既然没有资格亲手拉着她送上圣坛,作为一个路人参加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就没有回复她。”塞缪尔的脸上写满了伤痛。
“也许她正是想邀请你亲手拉着她走上圣坛,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不会呢?”丁峻说。
塞缪尔医生愣了一下,“我想,我可能比较害怕另一个结局。站在贵宾席上,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搀着她的手,交到新郎手里。我怕我会忍受不了那样的场景,当场发疯!”
“难道你和她分开之后再也没见过她?”丁峻问。
“当然不是!在一开始的几年里也许有些怨怼,可是后来接到她的电话,听到她软软的叫爸爸的声音,什么怨恨都没有了。我会一年两次带她度假,我的前妻和她的丈夫也是认可的。”塞缪尔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些假期,真是美妙,每次分开都期盼着下一次。”
“你是爱她的,她也爱你,所以没什么可害怕的,就算是她的继父把她领到神父面前,你依然可以作为父亲的身份祝福她的婚姻。爱不讲究形式。”丁峻说。
“呵呵,也许吧,我没想通这一点。”他指着墙上的挂钟,自从离开星门以后,又按照地球时间自动运作,虽然不知道黑洞是否给他们带来影响,“今天就是她结婚的日子!我只能在这里弹小时候她最喜欢的曲子,送给她遥远的祝福,希望我的小凯特会幸福。”
“你的曲子里夹杂着不和谐的和声。”丁峻决定开门见山,“而且听起来很熟悉。”塞缪尔一愣,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波塞冬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丁峻紧接着问。
“波塞冬号除了桥本的自杀其实并没有更严重的后果,最严重的罪行出现在俄底修斯号上面。”塞缪尔回答,他站起身,“谢谢你先生,陪我聊天,现在我要回去了。”他握手和丁峻告别!丁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饭桌上难得D组的成员齐聚,白晏梓基本上已经被彻底调到主控室了,几乎只有晚上睡觉的时间才回来,她的很大一部分工作用品也已经搬了过去。出了事情之后,她每天都要抽空来看看王曼农,在她眼里王曼农真的跟自己妹妹没什么分别了。
“晏梓你真的应该多个妹妹。”王曼农说,“跟你一比,我都要向安雅忏悔了!”
“你不知道,中国施行计划生育政策多年,即使是后来放开了,很多人观念已经形成,不会再多要孩子了。我父母就觉得孩子多了很累赘,影响他们工作和生活,甚至会觉得影响他们爱我。其实我是不在乎的。不知道现在我跑这么远,他们会不会后悔应该多要一个。”白晏梓笑着说。
“多要一个也没用!”方晋虎插嘴,“就是养十个,十个都要跑掉。孩子就是白眼狼,养不家的。我娘亲说我,这孩子,会下地就往外跑,一次比一次跑得远!咱们几个都是独生子女吧,哦,亚兵不是,可是那不能算,他和他妹妹是双胞胎!”
亚兵点点头表示确实是那么回事,“知道我为啥这么有风度,就是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让着我妹妹,什么都让给她,我连出生体重都比她足足小了一斤半。我妈说生孩子的时候吓她一跳,先是出来一只耗子,然后出来一头猪。”
“吭哧!”王曼农呛了,白晏梓给她拍后背。自从她接受心理治疗之后,D组人人都会说笑话了,而且一个比一个搞怪。
“只生一个太可惜了,我妈妈说如果不是她年龄大了,就想生个四个五个六个。”王曼农咳嗽了半天,回过气来了,“但是我爸一听就害怕了,养家压力太大!他说他终于提心吊胆捱到我妈更年期,才算舒了一口气。”
白晏梓笑着说她,“别瞎说八道了,这么讲自己父母。曼农一会儿你吃完饭去哪儿?我陪你!”
“啊,我想去休息室练琴,你也陪吗?”
方晋虎说,“又要锯木头?那哥们不陪你了,你那个小提琴拉得什么动静?我都恨不得把你耳朵割下来,自己听听!”
王曼农不服气地回答,“小提琴练习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如果晏梓你肯陪我合奏的话,我们可以正经演奏一曲。”白晏梓会弹钢琴,很小的时候就过了钢琴十级。
“你会正经拉出曲子吗?”方晋虎好奇地问,“每次路过你房间都是咯吱吱的!”
“会呀,你们可以去试试啊。”她兴致勃勃。众人觉得不该拂了她的意思。
“头儿,你以前也学过琴的哦?”方晋虎又问。
半天没说话的丁峻回答,“早就半途而废了,都是小时候的勾当,我妈就喜欢赶时髦让我学这些娘娘叽叽的东西,还不如下棋来得痛快!”
丁峻陪王曼农去房间取了小提琴来到休息室的时候,白晏梓已经在钢琴上略微弹了几个音阶练了练手。很多人看到有美女要表演,到沙发那里坐下围了半个圈。王曼农用琴弓拉了几个调调,问白晏梓,“你弹什么?”
“玛祖卡舞曲行吗?”这样有人愿意跳舞的话可以加进来。
“行!”白晏梓弹了几段前奏之后,王曼农加了进来。欢快活泼的音乐响彻整个休息室,果不其然,有不少人跑了进来,自发组成一对一对开始跳了起来。这本来就是波兰的传统民族舞曲,经过了肖邦的加工改造,曾经风靡过整个欧洲宫廷。连Elise都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拖着方晋虎也跳上了。可怜方晋虎同学只会现代舞,哪里玩过这个,不过是跟着节奏乱摆罢了。丁峻缩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默不作声地看着。王曼农脸上露出雨过天晴般的微笑,她微微弯下腰,去看白晏梓的脸,而白晏梓也抬头冲她笑,一个调皮一个斯文,真的好像一对姐妹花。不管怎么说,这么些天了,第一次看到她绽放和以前一样灿烂的笑容,丁峻感到真心欣慰。旁边徐亚兵看看领导的表情,心里暗自发笑,虎子,又上当了吧,你赌他俩成不了,还一赔十……
一曲终了,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有人喊好有人吹哨有人起哄,叫着再来一个。白晏梓有点犹豫,她晚点的时候还要去主控室值班,但是看到王曼农又把琴弓准备完毕看着她的样子,就笑了一下,伸手在钢琴上当当当当弹了几个音符,那不勒斯舞曲。她带点挑衅地看着王曼农,意思是你行吗?这世界变得真快,一向温柔文静的白晏梓也会发出这样挑战的眼神,丁峻觉得很有趣。王曼农不甘示弱,马上就接上了,两人又那么对着开心地笑。
这一闹就闹到晚上九点多,一支接一支地演奏下去。最后白晏梓实在是无法继续奉陪下去了,眼看王曼农还纠缠不休,她换了瑶族舞曲,这下王曼农傻眼了,压根就没听过。白晏梓哈哈一笑,停下手打声招呼跑回主控室,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这一晚上舞跳得都很兴奋。丁峻环视,他那两个兄弟又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于是他站起来,“玩得高兴吗?”他问王曼农。那一位的脸兴奋得红扑扑的,眼睛闪闪放光,点点头,“高兴!”
“那送你回去睡觉!”丁峻说。
“还早啊,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去工作室看那个东西吧?”王曼农兴致勃勃,她说的是约翰留下的东西。。
“太多了,我要回房间慢慢看,马上十点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明天开始你要正常工作,最近借口偷懒拉下不少功课,连训练都不做了,我得盯紧一点!”丁峻看着她皱着自己的小鼻子,很想上手揪一下。
“我在找借口偷懒吗?”王曼农问。
“当然!走吧。”丁峻不再跟她啰嗦,带头走出了休息室,他怕自己再看她一眼,真会忍不住去揪她的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美国往事
丁峻匆匆回到自己房间收拾完毕,他接通电脑和本借给他的放大仪与接口,把那卷线找到合适的位置放大,屏幕上开始出现画面,是约翰自己画的手工画,刚看了一两页,就听见咚咚敲门声。这谁呀,连传呼都不用。丁峻拉开门,王曼农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纸盒子。
“你不睡觉跑来敲什么门?”丁峻想了想,还是放她进去了,“手里是什么?”
“爆米花。”王曼农笑着说,“我在餐厅要了点玉米粒,自己爆的。我想看那个东西。”她的眼睛绕过丁峻,去瞥他的电脑。
“哎,这又不是看电影。”丁峻真有点无奈了,这才活泛了点,就开始找麻烦,居然还带着爆米花来。
王曼农把纸盒子塞到丁峻手上,直接钻过去凑到电脑跟前。
“估计要看很长时间。”丁峻放下爆米花,也坐在她旁边,“你要是撑不住就回去睡吧。”
“好,不过你这么坐不舒服,我来帮你布置一下。”她踢掉鞋子爬上丁峻的床,把几个大靠枕拢到一起,拍了个很舒服的位置,靠了上去,盘腿坐下,把爆米花放在自己大腿上。
“你倒挺有经验!”丁峻斜睨着看了她一眼,准保经常在自己房间这么干。
丁峻调节了放大仪上一个功能,于是那些画面在显示器上一帧一帧地开始播放,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约翰的成长史。
美国中部平原。六月。
夕阳的余晖洒在金色的麦田上,辛勤的农夫在地里耕作,有的驾着马车,呃呃呃吆喝着那牲畜,把成捆的麦穗拉到外面。一个留胡子的中年男人立起身,用手擦擦汗,粗声粗气地喊,“喂,John……”
十岁左右的清俊男孩也冒出了头,“爸爸,该回家了吗?”
“走吧,你妈妈做好了饭等我们,今天村长说有要紧的事情开会,早点回去吧。”
村头的教堂响起了钟声,村民们都换了干净的衣服来开会。教堂里用了太阳能蓄电池的灯,还是比油灯明亮很多,这样的话,看那些老式的书就不那么费眼睛了。
村长看全村人齐聚,咳嗽一声发话了,“联合政府的通告下来了,从今年九月份开始,所有七岁以上的孩子都要去隔壁镇上的公立学校入学,他们说,这叫义务教育。”听到这个,就好像热油锅里浇了瓢凉水,炸了,所有的人都在说些什么。村长叫了几次安静,有话一个一个说。
有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站了起来,他其实就是村子里的老师,“不是说好了不干涉我们族人的教育吗?以前州政府也不会强制我们的孩子去外面公立学校上学,但是,愿意去的还是可以去的。我有几个学生都在外面读大学了,为什么不给我们选择自己文化的自由?”
村长无奈地说,“联合政府通过某项宪章了,年龄在七到十六岁的孩子必须上学,如果不入公立学校,也必须是进入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