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 作者:五十开-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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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佘蒙被敲门声惊醒。看了眼挂钟，已经11点多了。
“我说你这是见着鞍前马后的人的反映吗？”许小枫看着佘蒙打开门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由期待变成失望。简直火大。
佘蒙懒得理他，没精打采地躺回去。
“那帮人怎么样了。”于海洋谨遵佘蒙的指示，对江宇天误会他的事只字没跟许小枫提。于海洋在这点上长了脑子，这事儿说到底，是许小枫错把夏旭打到医院的。江宇天那边生气是应该的。但是江宇天认为许小枫打夏旭是受佘蒙指使，这事儿要是让许小枫知道，他会无所不用其极把江宇天也打到住院。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那个张英英黑他，他能被人偷袭吗？”
于海洋低头不说话。
“事儿解决了，以后没人敢动张英英，你放心吧。但是替我跟张英英带个话。你于海洋的面子我只买一次。再不离佘蒙远点，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比那帮瘪三下流。”
许小枫说话懒懒散散，不慌不忙。但是这话的分量足够让人掂量。
“你怎么样了。”许小枫教训完于海洋，走到床边坐下，手轻轻放在佘蒙的胳膊上。幸好没事。当他看到佘蒙满脸血地站在那的时候，他心脏都停拍了。
“皮外伤。”
“给你手机。掉那屋里了。”许小枫看看佘蒙的侧脸，肿了老高，上前摸了摸，“去我家吧。”
“不了，明天还去学校呢。”
“那我今儿也住这。”许小枫是怕佘蒙半夜发烧，留下来想照顾他。另外，他以为江宇天知道佘蒙下午被打，怎么着也会过来看看。那时候可以当面跟江宇天道个歉。希望自己的事儿别牵扯了那俩人的感情。
可是，许小枫只猜对了一半。江宇天半夜的时候来了，却是来宣判死刑的。
佘蒙开门的时候，江宇天睁着猩红的眼，死死地盯着他。佘蒙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他一动没动等着江宇天发落。
“他死了……你开心了吗？”
嗡地一声。脑子里有什么的东西断了。
“知道他为什么要见你吗？”江宇天痛苦地张合着嘴唇。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佘蒙。他手里拿着夏旭要于海洋转交给佘蒙的信。
“我好喜欢你啊……”把信放到佘蒙手上，摩挲着晚上被他打过的地方。
贪恋，爱不释手。
“所以，我不怪你。但是……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了……”这句话说出口，佘蒙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凝固了，所有的声音越来越远，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能怔怔地站在那。
那一晚过后，佘蒙再没见过江宇天。他参加了高考，不咸不淡，勉强可以上个二本。老佘没多说什么，要不硬头皮念，要不去当兵。自己选。
佘蒙还是选了大学。许小枫报志愿的时候抄了佘蒙的表。高出录取线120多分，许妈哭笑不得。
于海洋6科加起来总分和比许小枫的理综成绩还低。实在够不着边儿。被于爸爸发配部队了。
暑假的时候，佘蒙表面上恢复了正常。跟兄弟打台球，玩游戏。但许小枫感觉得到，他没放下。他经常自己一个人去学校转，知道江宇天退租的事情，两三天没怎么吃饭。他觉得江宇天硬生生地从他生命里消失了。所有的藕断丝连都被斩干净了。
许小枫托人打听了江宇天的下落。但是有关江宇天的事儿，他一个字儿都没在佘蒙面前提过。
夏旭是半夜自己拔了氧气管。属于自杀。但许小枫觉得很别扭。虽然佘蒙总是一脸轻松，没事没事地安慰他。但看到佘蒙无意识地发呆，眼神里的落寞，受这事儿的折磨，他就恨自己。没想到最想保护佘蒙，却把他害了个彻底。
终于挨到大学开学。许小枫总想着新环境可以让佘蒙改变一下心情。学生会招新的时候，他拉着佘蒙各种报名，各种参加。佘蒙知道，许小枫全是为了自己。他那个人，对正经事儿从不用心。更不要说加入什么积极向上的组织来束缚自己。
不忍心拒绝他，怕他失望，就稀里糊涂入了学生会。
没想到，一加入进去，瞬间填满了自己的业余生活。忙碌起来的佘蒙渐渐地进入了状态。许小枫看着他这种转变，宽慰不少。
大学里，认识了新的朋友，接触到了新的事物。佘蒙和许小枫却再次成为学院的焦点。尤其是外联部，一筹不到钱，就让俩人卖脸去。
有一次晚会，佘蒙被学姐钦点担任主持人。结果，佘蒙一炮走红。那场晚会结束后，光告白就收到好几个。
转眼到了大三，佘蒙已经坐上了学生会主席的位子。说话办事有了自己的一套风格。经历了大小活动，见过了大小人物，现在的他褪去了青涩和棱角。成长为一名学生工作经验丰富的大好青年。
常打篮球的缘故，皮肤晒得黑黑的，头发是贴头皮的毛寸。整张脸刚毅，硬朗。完全没有了高中时候的秀气。穿西装，两条修长健美的腿让人挪不开眼。穿便装，若隐若现的肌肉马上让人遐想衣料底下是怎样一副光景。
老佘看到了佘蒙的变化。不知怎么，上了大学的佘蒙，学习工作都很用心，成绩也很出色。让他这张老脸有光啊。
只是，他不经意提起“来过家里一次的那个同学”的时候，儿子的表情让他担心起来。因为那表情跟他小时候的那次一样。那次，是他说起他妈妈的时候，小家伙就露出了那种表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老佘知道，这个人永远都不能再提。
这天，学术交流中心的演讲结束后。工作人员要一起聚餐。佘蒙被几个学生会的干部推搡着开玩笑。许小枫站在旁边远观笑得灿烂的他，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结果我一看，后面几排的都睡着了，哈哈哈”一个干部手搭在佘蒙肩膀上，跟其他人分享工作后的趣事。
“你还说，幸好这次的不是什么权威，不然咱们就给学校丢大脸了。”佘蒙拿下他的胳膊，假装生气地看了他一眼。
那人外号猴子，跟佘蒙一般个头，浓眉大眼，染了一头黄毛。动作和表情都及其夸张。外向的可以。
“咱们学校欠几千万外债，脸早就丢到国务院了。”几个人听到后都大笑起来。
这时候，佘蒙猛然停下，僵直地站在原地，看着前面。
许小枫皱了下眉头，心想他果然来了。
“蒙子，你怎么了？”不明所以的其他人都诧异地看佘蒙。顺着佘蒙的视线，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人，站在一辆R8旁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跟他们几个学生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蒙子，你认识他？”猴子觉得那个人看佘蒙的眼神里像有把刀子，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浑身发凉。紧接着，让他更诧异的是，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粗暴地拽起佘蒙的胳膊塞进车里，就扬长而去了。
而且，佘蒙从头到尾毫无反抗。他总觉得佘蒙从看到那个人开始，就变得让他不认识了。平时的佘蒙，做事果敢，像只豹子。上次篮球比赛，对方故意犯规，佘蒙二话不说出手就揍。差点闹成事故。可是，就在刚才，他清楚地感觉到那只豹子好像变成了温顺的小猫。
猴子想问许小枫什么情况的时候，差点被许小枫那张黑脸吓出尿。大概知道他们以前认识，不由得感慨，蒙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竟然认识那种角色。
江宇天飞速地把车开到一栋高层底下。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佘蒙努力调整者呼吸，几次狠狠地掐自己。以前也做过跟他重逢的梦。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直到，江宇天跟他说下车两个字的时候，他真真切切地认识到，这不是梦。
第18章 猴子
进了屋，江宇天狠劲把他推到墙上。因为猝不及防，佘蒙的头咣地一声撞了个实在。惊讶地转过身，江宇天已经欺身压上来。愤怒的鼻息直喷到他的眉宇间。
这几年，佘蒙的个子蹿了不少，可江宇天还是比他高出半头。两个人都不再是高中时候的薄片儿身子。任何一个都足以撑起相当的台面。
江宇天凑到佘蒙耳边，压低声音“你过得挺好啊……”
佘蒙听出这句话的语气，并不是单纯的陈述。里面还有嘲讽。
无论是什么，他都无言以对。
佘蒙低头的动作和沉默的态度更加惹恼了江宇天。他不受控制地把佘蒙翻过身，接着猛力拽下他的裤子。佘蒙被这个动作惊吓到了。马上要阻止那双在自己身后为所欲为的手。
“别动！”阴沉的嗓音。命令的口吻。
佘蒙浑身的肌肉绷地紧紧的。他不是打不过身后的人。只是，他不愿违抗他
。即使在一千多个夜里备受煎熬，满心痛苦。即使从没想过再次相见，他会这样对自己。他还是顺从地闭上眼，等着那个让他在此刻彻底死了心的人，对他做不堪的事。
当江宇天毫不留情，生硬地刺穿他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彻底地冻结了。比三年前更绝望，比他跟他说不能在一起时更不能忍受。手努力地扒着墙皮。
心里想着“原来这么久了，他一直恨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佘蒙渐渐地感觉不到疼痛和羞耻，意识原来越远。终于，他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佘蒙还在那张床上。只不过，红白的污痕已经不见了。手上多了个输液用的止血带。
“醒了？”
江宇天端着一碗粥走过来坐到床边。
佘蒙想起他对自己做的事，不由地有点抗拒。
“可以了吗？”
“……”江宇天饶有兴趣地看他。
“你还想怎么样，一块说了吧。”佘蒙认真地看着江宇天。顿了顿，下定决心似的“就算你想要我偿命，也可以。”
江宇天面无表情地把粥放在床头柜上。也极其认真地看着佘蒙，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如果你还没想好怎么报复我，我先走了。等你想好了，可以随时找我。”迅速穿好衣服，佘蒙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门之前听到一声碗摔碎的声音。
原来他一直恨我……原来他一直恨我……
楼下，许小枫和于海洋等在那。看佘蒙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头上还肿了包。许小枫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压下自己冲上楼杀人的念头。
那件事儿后，佘蒙严肃地警告过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介入他和江宇天之间。所以，江宇天来者不善地把佘蒙塞进车的时候，他没有上前阻止。
他知道佘蒙一直在等。佘蒙喝醉了会跟他说，哪怕江宇天是回来要他命的，他都愿意，只要再见他一面。
可是，看到佘蒙现在这个样子，他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槽！都他妈几年了！这时候跑回来报仇来了？”于海洋把许小枫的情绪全表现在了自己脸上。当兵转业回来后，进了规划局。现在哥仨里，数他事业有成了。
“我警告你们，谁也别动小心思。这是我欠他的。”佘蒙往窗外看了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哥俩没再说什么，老实地闭上了嘴巴。
回学校，休息了一天，佘蒙又忙碌起来。虽然很多事可以不用他亲自做，但他不想闲下来。宁可去场地搬桌子挂横幅，也不愿意在床上躺着。一个学生会会长，事必躬亲的行为，让他在院里院外深受喜爱。
那次之后，很长时间，江宇天没再出现。可是，佘蒙心理的波澜已经被他撩拨起来了。整个状态又回到了江宇天刚离开时那样，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直到在派出所遇到尹辉占。
因为在市中心聚集人数超过额度要在派出所备案，佘蒙就和猴子拿着策划案去了。
结果，就看到和黄警官在办公室聊天的尹辉占。显然，尹辉占看到他也错愕了一下。
尹辉占消瘦了很多。表情比以前更加严肃。俨然一副商业巨头的样子。
他主动过来跟佘蒙打招呼，“好久不见了，佘蒙。”
“啊……你好。”
“这么久没见，我还挺想你的。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不好的念头在佘蒙脑子里一闪而过。但他还是答应了。跟猴子交代了一下，他就上了尹辉占那辆豪华的轿车。他觉得，这车是通往地狱的。
果然，车开了很久。已经到了郊区。等佘蒙看清了这是什么地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还没来过吧。”
佘蒙不明白尹辉占为什么带他来这儿。大致猜想，他是想在夏旭墓前杀了他。
“去见见他吧。”
佘蒙一路跟着尹辉占。每一步都足有千斤重。
夏旭的墓前非常干净，新鲜的花束摆在那里。看他的人应该刚走不久。
看着墓碑上夏旭如孩子般干净灿烂的笑脸，佘蒙心口像堵了块石头，呼吸困难。
“我爱他……”
佘蒙被这句话震惊地浑身一颤。没有人告诉过他，尹辉对夏旭……
“从小就爱……可是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我……”说着，尹辉占的嘴角竟然牵起一丝苦涩。
“终于有一天，他说他要跟我在一起……他说他累了，想让我照顾他一辈子……”
佘蒙安静地听着，这个在他印象中从不如此感性的男人，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的爱，不知是对他，还是对夏旭。
“可是，他刚跟我说要跟我在一起，就死了……我甚至……甚至没来得及感受……他就死了……”尹辉占激动地哭了。好像又经历了一遍爱人的离开，让他崩溃至此。
“他想好了一切……遗言都写好了……他早就想死为什么还要跟我说那些话！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尹辉占越来越激动，甚至冲着墓碑大喊起来。可是墓碑上的少年，依旧对他甜甜地笑着。
过了一会，尹辉占冷静下来。看向佘蒙。
“知道我为什么没给小旭报仇吗？我本来想动用一切关系把你爸弄成死刑，还有你的朋友，一个都活不了。你，当然是最后。说不定，根本不用我动手，那时候，活着对你来说反而更痛苦。”
佘蒙看他恶狠狠的样子，真的是恨到了极致。
尹辉占意味深长地向佘蒙走近了两步。“因为小天已经替你死过了。”
“什么？”他说什么？
“差一点，就真的扎在心脏上了。可是……他闭上眼之前，说得最后一句，是让我放过你。”
什么东西重重地敲打着心脏，佘蒙痛苦地弓起身子。怎么会这样，他……他不是恨他吗，他不是来报复他的吗？他不是以为是他让小枫打夏旭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知道我刚刚见到你是什么感觉吗？”尹辉占摸着墓碑上少年的脸，悠悠地说着，“我为小天不值。”
佘蒙已经蹲在了地上，痛苦地抱着头。
“你过得很快乐很阳光啊。可是……你知道小天是怎么过的吗？”
尹辉占没有接着说下去。对着墓碑合十双手，闭上眼睛。
“跟小旭道个歉吧，他会原谅你的。因为他……心疼小天，所以，他会原谅你们……”
尹辉占把佘蒙送回学校就走了。佘蒙却像被抽走了魂一样。最后，发烧了。
许小枫晚上回来，看见佘蒙躺在床上，有点纳闷。听猴子说在派出所上了一个人的车后，马上担心起来。
“是上次那个人吗？”
“不是，看着比上次那个年龄大点。”
许小枫爬上去，看了眼佘蒙。发现他一头的汗，脸红彤彤的。一摸脑门，烫的可以摊煎饼了。
“猴子，打点水，给他擦擦降温。我去买药。帮我照顾一下。”
“行！你去吧！”
猴子打了热水，爬上铺想给佘蒙擦脸。可是看到佘蒙红扑扑的脸，薄薄的嘴唇，皱起来也好看的眉眼，他竟然呆了。一股热流直冲下腹。
他被自己吓住了，直晃脑袋。
可是，下面明明已经有了反应。根本没办法装作没事儿。其实从大一开始，他就总爱跟着佘蒙。佘蒙学习好，体育好，人缘好，什么都好。他爱看他。不论是大一时白嫩的佘蒙，还是现在硬朗的佘蒙，他都爱看。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这张脸起了反应。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的猴子，有点手足无措。心里骂了自己百遍千遍的畜生。只好深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