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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别闹,我还嫩-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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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约一个劲叹气:“不知道丘丘怎么样了?”
  沈与尔吸完最后一口,把奶盒丢进垃圾桶:“考完你们就自由了。”
  理综那天,陈顾返没有停留在车里,他跟两个小孩一直走到学校门口,突然叫住沈与尔,开始笑:“紧张?”
  她酝酿了几秒,说:“还行。”
  他就在夏天有些烈的阳光里,将一张大学的宣传海报搭在她额前挡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把几个重要公式跟她的弱项又慢慢重复了一遍。最后,这个人的嘴角扬起来说:“进去吧。”
  赵约问:“为什么不给我重复一遍?”
  他揣起口袋告诉小孩:“你不需要。”
  这么大的太阳,沈与尔还能看到阳光闪出的泡泡,每个人身边都是。
  最后一场英语结束铃响的时候,走廊里,学校外渐渐人多起来,每个人表情各异。家长等在外面,她甚至看到了抱头痛哭的感人一幕。陈顾返就站在树下,给两个小孩一个拥抱,他说:“恭喜。”
  沈与尔再回头望一眼学校,这就是努力了这么多年恨不能睡觉都在背公式的高考,平平淡淡,却深刻入心。
  分数毫无悬念,志愿上她填好省内的j大交上去,连第二志愿都没有划。估摸着快下通知书的时候,一向淡定从容不怒自威的沈老先生开始焦虑,每天总会小心翼翼地询问很多遍。沈与尔权当老人家在担心中途出什么差错,一个劲的安慰。
  没几天,陈顾返从外面回来,就见到拄着拐杖来回走个不停的沈老先生,样子有些滑稽。而自己家里的人都一副精彩的表情在旁边陪着,赵约更是拿住通知书愁眉苦脸:“别让我过去。”
  他把钥匙一丢,有些好笑:“这是怎么了?”
  陈景安看了眼老人家的脸色,没忍住说:“那边,简直恐怖现场一样。”
  陈顾返略微眯起眼睛疑惑。
  她说:“老先生把小尔的志愿给偷偷改了。”

  第17章 勾人的样

  好像……是有点麻烦。这个小朋友现在一定是一颗濒临爆炸的矛盾体。
  “小舅舅,不然……你去?”赵约弱搓搓看过去。
  出于兄弟间的道义,这个小孩真的去了一次,沈与尔就这么敞开大门坐在地上。他脚还在院子里没挨着门前的阶梯,就被她一把折刀扔过来。
  玩命呢!他立刻呲着牙跑回家,抱着通知书死也不再去。
  陈顾返揣着口袋从门边绕出去,有一点复杂的情绪落在这双狭长的眼睛里。他在院门边远远站住。
  沈与尔抬起眼睑,外面的阳光刺眼,她眯了一下眼睛。不可察觉的,气场一下子就弱下来,脑袋垂的更低了,像做错事情一样可怜。
  他慢悠悠走过去,弯腰顺手捞起扎在院里的小折刀。在这个盘腿坐在地上的小朋友面前,他突然俯身,曲起一条退蹲下去,手臂就这么闲闲的搭在膝盖上。
  有些近却留出了足够的距离,她隐约可以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的温度。
  沈与尔有些局促,他并不说话,只是拎起摊在地上的通知书,慢慢地翻。整间屋子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跟两个人的呼吸。
  好一会儿,他扬了嘴角:“a大,还不错。”
  她说,不想去。声音很小,带了浓浓的鼻音。
  陈顾返将通知书整齐放好,还是轻轻地笑:“可以,复读一年继续考。”沈与尔抬头抿起嘴巴郁郁地看他,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不过……第二年,还是会被改掉。”老人家这辈子可不希望被当做弱者,他还可以自理。
  她的脑袋耷拉下去,一副不要跟我说话的心塞样子。突然嘴里多了颗东西,嘴唇还不经意碰到一个暖洋洋的触感,脑袋就“嗡”了一声。
  不似自己这样软软的,有一种属于男人的硬度,只这么一下,有些不得了。她眼睫毛抖了抖,卷着嘴里的糖用鼻音告诉他:“你们国外的东西就是不如我们学校门口五毛一把的好吃。”
  他把手重新搭在膝盖上,慢慢搓了搓刚才伸过去的两根手指,问:“小朋友,去澳洲玩吗?”
  她的眼睛已经肿起来,周围一圈有点发红,漆黑的眼珠子就覆在满满的水雾下面,没有平时的慑人。她迷茫又认真地想了片刻,点头说:“行。”
  最后她觉得这颗桔子味的糖实在不怎么好吃,干脆嚼碎咽下去,又歪着脑袋追了一句:“我想把老头一起带去上学。”
  他摸摸她的头顶说,没戏。
  在澳洲过了一个冬天,沈与尔再次站在机场大厅的时候,老人家正霸气地指挥赵约去给她托运箱子。她看着这个老头转而又落过来的一个带点讨好的笑,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幼稚,怎么能跟他生气呢?
  她故作轻松地过去将老人上下打量一遍,笑得露出两颗虎牙:“沈怀桥老先生,您今天帅爆了。”
  “啊……我也觉得。”他将拐杖特别有力地敲打地面。
  陈景安摸摸她的脸:“行了,我们都在呢,怕什么。倒是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还好跟赵约同校,互相有个照应。赶紧走,该登机了。”
  她鼓着腮点头,还是有点忍不住,匆忙抱一下爷爷转身就跑。
  赵约上来的时候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翻着自己的登机牌凑过去指着她支吾半天:“靠!真不想跟你坐一起,太特么丢人了。”这家伙从转身就开始哭,两根眉毛朝下撇着,一脸衰样。
  真是,太丢人了!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陈顾返把还想笑话她的小外甥拎到一边,自己坐过去,她抬手把外套掀到脸上盖住。他交叠着双腿拿出一本书随意翻看,长长的指头划过页面,一页一页,不紧不慢的。
  沈与尔在黑暗里竖起耳朵听动静,最后干脆用指尖捅开一点缝隙去偷瞄,他稍稍侧头。视线被……捉住了,她松手衣服重新落在脸上。有点热!
  还没缓2秒钟,眼前一亮,她将双手贴在脸颊上拼命去看窗外。他左手搭在前排坐骑上,右手肘也顶住椅背,就这么侧着身子用身形把她挡在里面,望进她有些潮湿的眼睛,突然就想去碰这个小朋友。
  大概是魔怔了。
  然而,闲闲搭下来的手指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地轻轻扣住她的小下巴,他用口型慢吞吞地问:“躲什么?”她眨巴着眼睛,心像擂鼓一样并不怎么规则地乱跳。
  于是一偏头,假装没听到!
  眼泪瞬间就止住了,甚至连断断续续的抽噎声都无影无踪,真是一个好办法。
  陈顾返开始笑,低而磁性,手指换了个位置,托在自己下巴底下,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小片刻,他撑一把椅背起身,暖洋洋的手掌揉揉她的发顶,说:“怎么办?有点丑。”
  一下飞机,沈与尔就掏出一顶帽子带上,又给两只小耳朵上挂了一个口罩,这才推着自己白色贴满海贼王的大箱子亦步亦趋跟住前面两个人。身后的红色书包挂了只藏蓝色巴掌大的布老鼠,也随着她的脚步一晃一晃的。
  谁还能看出丑?!
  来接他们的是怪叔叔,一钻进他的卡宴里,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妙。驾驶室的人太过压抑,他双手交叠搭在方向盘上,右手两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可表情看起来,却十足的难过。
  跟他相比,自己刚才,就像过家家一样。
  陈顾返只看了他一眼,隐约着叹口气,丢过去一只大盒子,沈与尔伸长脖子去看,就听到他说:“亲手酿的珍藏,准备以后跟老婆一起品的,别人没送过,便宜你了。”
  怪叔叔淡淡“嗯”一声,声音哑得不得了,像被打磨过,他手臂都懒得抬也不去接,只说:“放到后面。”
  这种感觉,她看了就有些受不了。
  晚上,怪叔叔就用他哑沉的声音告诉他们,在mix,一帮不怎么靠谱的人准备了两个小朋友的接风。他眼神询问:“去不去?”
  陈顾返品味了一下,手臂曲起来搭在摇到底的车窗上,在夜风里笑得特别肆意:“去!我还要去托付我们家小朋友呢!”
  旁边这个明显已经找不到魂自己都应接不暇的人是不能托付的,这么看,似乎还是那边更靠谱一些。
  灯红酒绿的整条街,mix门口,赵约一脸兴奋。沈与尔感受着周围快节奏的音乐,仰起脑袋堵住一只耳朵放大了声音问:“我……能进去?”
  陈顾返把她的小脑袋扭到一边戏谑:“问怪叔叔。”
  可是……怪叔叔根本没作停留,径直走到里面。她张着嘴没好意思开口,就被另一只手拉到门内,一个有些张扬的女生说:“小朋友,这里能进,别处可不行哦!”
  这个女生目光有些闪烁,眼睛竟然也是肿的,虽然故意放开了声音,还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
  陈顾返走在她们后面,挑起眉毛要笑不笑的:“小璃,怎么这副鬼样子?听说是你……”
  “滚特么蛋!别提。”她萎靡。
  真给别人整分手了!他的舌尖又划过嘴角牙齿,手就悠闲地搭在小朋友发顶。看起来这些人都不太好的样子,有点不太乐意把她托付过去。
  吴璃把她带到一个半开放式的小包厢,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问:“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沈与尔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说,没有。
  吴璃抱抱她开始笑:“乖!陈顾返这么骚气的人怎么能弄来个宝贝。”这个女生又指一圈四周告诉她:“这里,随便玩,今天就是给你们接风。按辈分……你应该叫我,阿姨。”
  沈与尔五官都皱在一起。
  女生手指点着自己下巴搂住她说:“小朋友,叫我小璃姐,以后罩着你。”
  沈与尔觉得这个人有一种活力,可是快被释放光的感觉,于是握住这双手用不太大的声音叫她。接着就听到了一句挺无厘头的话:“我真挺想她的。”
  女生的目光已经飘到远处。
  赵约把沈与尔拽到一边,手背搭在嘴角凑过去小声说:“太深了这些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主,给我整一身鸡皮疙瘩。”他的手又指过去,“你看,你看。”
  沈与尔望过去,陈顾返就坐在怪叔叔旁边,撑着额角懒懒地靠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虽然总是抬着嘴角,可表情也淡漠起来。
  “顾返,小媳妇?”有人扔给他一罐啤酒,似笑非笑地看吧台前的小孩。
  他把啤酒丢到另外一人怀里,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红酒,晃着杯子笑。
  有人不乐意,嫌他丹凤眼长得比自己好看,这人大着嗓门调侃他:“诶诶!看你那勾人的样儿,我们一帮大老爷们,你过了啊!”
  突然,陈顾返的眼睛眯起来,鞋尖轻轻一挑,一个小瓶盖跳到手里。接着这个瓶盖就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飞出去,太快了。而他好像连手都没有抬一样,还是这么懒散地靠着。
  “谁他妈不长眼扔老子?”
  沈与尔也从凳子上跳下来,在灯光下慑人的黑眼睛就这么紧紧盯住他,她一把抓住这个人的衣领。
  陈顾返这边站起来几个人。他说:“把你的手放老实点儿。”
  那人嚣张极了,将沈与尔拽住衣领的手一把挥开:“老子就他妈不老实了,怎么样?”说着又要去摸小朋友的屁股。
  只这么一瞬,小折刀已经贴着那人手臂扎进桌子,不偏不倚的角度,而他的表情跟语气都再平淡不过:“你可以试试。”
  沈与尔二话不说甩了流氓一耳光,她拔下折刀,再次揪住那人衣领,凶巴巴地说:“再碰,剁掉你的手。”
  最讨厌欺负女人的流氓,还想伸进去!
  陈顾返对小朋友扬扬下巴:“小尔,过来我这边坐。”

  第18章 真的有惊喜

  流氓被刀片擦过去的手还在发抖,他不干了,这他妈哪行!“哐当”一声,一个杯子就被他恶狠狠砸到地上,挂在脖子上的一大块金饰从衣领里滑出来。
  他爆了句粗口,感觉很有气势的那种,再抬眼发现坐在半开放式包厢里的几个人竟然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样子就像,看杂耍。
  一瞬的怒火中烧,他抄起凳子给周围砸了一通,打了个酒嗝,吼:“你们……给老子滚过来。”
  有人笑了,乐不可支。这里不久前才被两个女人毁灭性地砸完,又来!
  张生迟对就要过去把流氓叉走的几个紧身黑衣的保安招招手,他摸出流氓身上的钱夹,拎出身份证拍在桌上:“压在这里,人丢远一点,别祸害别人。”转而他又双手撑在桌上态度不错地问沈与尔,“小妹妹,再来两下吗?”
  小妹妹……差辈了吧!
  她心里爽了一秒钟,摇头说不用。
  陈顾返突然侧了身体凑过去,一只手臂就直直搭在她脖子后面的沙发上。沈与尔可以清晰观察到这个人流畅的颧骨跟微抬起来有些性感的下巴。
  他深挑着右边的眉毛,抬了嘴角,问:“小尔,会自己来吗?”
  她将视线从他肩膀上面越过去,落在不远处的一盏淡黄色路引灯上,告诉他:“当然,不会。”
  陈顾返轻松靠回沙发,舌尖抵着嘴角笑,他摸摸小朋友的发顶,语气里调侃的味道很浓:“你看,这几个叔叔的地盘也并不怎么安全。”
  “卧槽……”刚才特别嫌弃他比自己长得好看的人,更加嫌弃他了。张生迟觉得自己似乎看出点什么端倪,又指着他“卧槽”半天,“你丫……叔叔?”这个人灌一口啤酒压惊,说:“大灰狼。”
  有人扔给他一个抱枕,不偏不倚砸在脸上,这个人慢条斯理开口,声音温润:“干不过他还想去招惹。”
  张生迟郁郁地摊在沙发上思考人生,就干不过3个人,不是打架,是那种你面对他的气场。比你不要脸,比你禽兽,而你正经的时候,他又比你更加正经。
  烦人,太烦人。最烦人的……还是比自己长得好看!
  温润声音的主人压出一声笑:“顾返,晚上再去赛几圈?上次抢走我的曲奇,这次压大一点。”
  陈顾返就这么撑住额角,表情跟语气好像要睡着一样散漫:“不要,今天不想。”他起身活动一下手腕,对身后的小朋友笑:“小尔,走。”
  路南城有些诧异,转而恢复平淡,他似笑非笑地看过去,眼神询问:真的不来几圈?
  陈顾返摊摊手,竟然特别慈爱地摸上小朋友后脑:“你看,我还要带小孩。”他顺便把远处玩嗨的赵约叫了回来。
  靠!不要脸的大灰狼。
  张生迟实在受不住,大手把脸一蒙快哭一样:“赶紧……滚。”
  “这次……还呆几天?”赵约嫌两人慢,先一步跑回宿舍。沈与尔就站在自己5号楼下,仰起脑袋问这个大人。
  陈顾返揣着口袋居高临下看她,在暖黄的路灯下,发际线处的蚯蚓疤还有点红,旁边翘起来的几根头发丝泛着淡黄的光,亮亮的在夜晚的小风里晃来晃去。
  他说,明天就走。
  沈与尔咬了下嘴唇,耸耸肩笑得很是明媚:“好吧!一路顺风。”
  他轻“嗯”一声:“上去吧!”
  她转身挥挥手,跑进公寓楼。
  开学,忙碌。沈与尔被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振动吵醒,好不容易偷懒一天的周末,她看表,靠!6点。
  忍着脾气接起来是赵约,还可以清晰听到电话那边凛冽的风声,他哆嗦着说:“起来吃早点,有惊喜。”
  眯起眼睛看阳台外面漆黑一片的天,她直接挂掉电话,要疯!
  还没来得及关机,那边又打来,她接起来说:“我已经连续3个月没有睡够6个小时了。”发火的劲都没有。
  一声软绵绵的笑:“小尔,你最辛苦,真的有惊喜。”
  听到是林丘,沈与尔态度好起来:“等我。”干脆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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