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盲爱 >

第34章

盲爱-第34章

小说: 盲爱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好难受……
    耳边不停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一声声急促又焦灼,牵绊着那一半想要离开的魂。
    他说,林烟,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还有珍珠,还有我啊……
    这漫天的苦雨,有一个人愿意陪着她……
    林烟微微愣住,身体倏地变得很轻,似乎被人横抱起来。她飘在上空,看着那个眉眼模糊的男人,还有那个绝望到快死的自己。
    ……
    不知过了许久,身体的痛楚缓缓消下去一些,思维的清明一点点回归,昏昏沉沉之间,林烟睁开眼,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一双眼哭得很肿,跟烂桃子似的,这会儿看到的画面也格外模糊,林烟眯了眯眼,这才发现自己蜷在一张不大的病床上。这是间单人病房,除了她,没有人在,却在床头留了一盏晕黄的灯。橙暖的光落下来,驱散了夜的暗沉与枯寂。四周是医院独有的那种寂静,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摩挲声。
    林烟坐起来,一时有些恍惚。
    恍恍惚惚之间,突然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推门的声音,还有那人的脚步声都被刻意压轻,应该是怕吵醒她。
    偏头望过去,林烟看到一道修长清隽的身影,那人隐在冷冽的暗夜里,看不清面容,唯独那双眼很亮,亮的像是夏夜璀璨的星,又像是湖面沉静的碎金。
    她的眼底却是暗的,逆在晕暖的灯影下,只剩一个用尽全力却不停失去的驱壳。
    步子顿了顿,宁则远说:“醒了?”
    “嗯。”
    林烟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就像石子与水泥搅在一起粗粝摩擦。
    宁则远倒了杯温开水给她。林烟一口气喝了下去。像是在沙漠里干涸许久的鱼终于回到了水的温床,她那副疲惫不堪的身体不得不再次强撑过来。她也想逃避,可是她逃不掉的,她背了债就得去还,用她的一生去还。
    “几点了?”林烟问。还有许多的事等着她处理,还有家里的珍珠,她真是该死,只顾着自己的痛,什么都忘了,真是糟糕透顶!
    低头看了眼腕表,“凌晨三点。”宁则远说。
    他的声音也透着一股子疲倦,虽然极力克制,却依旧有些沙沙的喑哑。
    林烟惊讶于这个时间点,“这么晚了?”她连忙起来,谁知她一动,就被宁则远按住。
    他的指尖冰凉,透过衣料按住她的肩上,哪怕只有一点点触碰,却也格外灼烫。
    林烟身体一僵,宁则远赶紧绅士地收回手,小心翼翼。
    说了一句“抱歉”,他又接着说:“林烟,你先别着急,我刚才已经处理了一些,你听听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此时此刻两个人靠的有些近,林烟的视线正好落在他的胸口。橙暖的灯光下,他身上这件版型极佳的衬衫却皱皱巴巴的,还有些泪渍干涸的痕迹……那是她留下的泪,在他的胸口凝固的痕迹。
    说起来很暧昧,可林烟本意是不愿再和这人有什么牵扯,尤其她因为他那句话而产生的不堪示人的犹豫,正是这点犹豫害了旭东啊……林烟不可能怪宁则远,这是她自己犯下的错,她的悔,她的恨,她的罪,怎么可能怪于旁人?相反,宁则远对她太好,好到她无力承受心底那种罪恶的折磨,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再面对这个人了。
    林烟缩了缩,宁则远退了一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他定了定心神,说:“我已经让人去看过珍珠,她在你们楼下的邻居家里,你不用担心;交警那儿我让律师过去交涉,所有的事情你不用出面,安心等消息和赔偿金就好;至于医院这边,我也已经处理完了,只有……”
    说到这里,宁则远稍稍一顿,才又小心翼翼地说:“只有佟先生的后事需要你出面办。佟先生的父母似乎去世的早,你身体又不好,还带着珍珠,所以殡仪那边我联系了一家,墓地也暂时挑了一块,离你父母近,这两天你可以去看看满不满意,满意了我们再付定金……”
    听他有条不紊的交代这些事情,林烟微微晃神——短短几个小时,他怎么安排了这么多事?
    对面的宁则远还在继续:“林烟,你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格外的诚恳,似乎怕她拒绝,所以大概才趁她昏迷过去,所以通通都做了。
    自己要办的事,这人都安排的面面俱到,林烟还能说什么?她客气地道了谢,又说麻烦宁先生之类的云云。
    这样的疏离与客套,宁则远坐在那边,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林烟,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他说:“林烟,你别多心,佟先生也是我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不想让林烟觉得有负担才这么说得,林烟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越是这样,林烟心里越承受不住。
    病房内一时安静下来,她局促低着头,只盯着自己的手。
    宁则远坐了一会儿起来说:“我先走了,你再睡一会儿,明早我来接你。”
    “不用!”林烟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又撇清关系说,“宁先生,我还欠你医院的钱。”
    暗沉的夜里,那双很亮的眸子忽的暗了暗,宁则远说:“没多少,就别和我计较这些了。”也不等林烟开口,他阔步离开。
    门开门阖,宁则远走了,又留下一室安静。
    林烟忽然想,如果自己刚才没有醒过来,那他走进来,会做什么呢?会待多久?又会想写什么?
    心头沉重极了,像是背负着重重的山,她混乱的要命。
    窗外树影婆娑,朦朦胧胧,蒙着淡淡的纱,林烟睡不着,静静看着。这样的安详让她的思绪勉强平静下来。可一想到珍珠,林烟心里又不住难受和自责——这道沉重的枷锁注定将永远陪着她!
    就这么煎熬着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林烟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刚刚泛起鱼肚白。
    宁则远说要来接她,可林烟真的没办法再面对这个人。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些,她就准备离开了。经过护士站的时候,林烟停下来问这间单人病房以及佟旭东的费用。护士告诉她一个数字,林烟听了忍不住皱眉。
    她现在无业,还带着个珍珠,佟旭东的钱她不能动,得留给珍珠上学用……再加上要给佟旭东办后事,林烟怎么想怎么乱,只觉得自己好没用。
    皱着脸匆匆走出医院,经过停车场时,她又是一滞——宁则远的车停在那儿,他一夜都在……知道这个事实的一瞬间,林烟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下一秒,她就慌忙低下头,尽量避着那个地方快步往外走,似乎生怕被他看见。
    “阿烟!”
    寂静的清晨里忽然有人这样喊她,让人不容忽视。
    林烟怔愣住,循着声望过去,只见一人从医院里走出来,面色焦灼——
    沈沉舟?

  ☆、第3章 。21|

与初恋重逢这种事,听起来很美,可林烟没有想要再遇到沈沉舟。
    这个男人曾经给过她最纯真的爱恋,也给过她最幻灭的伤痛。
    四年前,林烟因为沈沉舟,白白挨了魏茹那一刀,那个疤跟随她至今;四年前,也正是沈沉舟救的她,没有他,也许她就死了,痛死在那条绝望的走廊里!
    他们两个可以称得上钱债两清,感情相抵……她真的不欠他什么。
    四年未见,沈沉舟似乎变得愈发风度翩翩,只是这会儿脸色略微有些憔悴。相比之下,林烟实在糟糕极了。一张脸没有血色,惨兮兮的白,两只眼肿的老高,头发凌乱地披着身后,整个人看上去落魄又不好。
    不过,在沈沉舟面前,林烟已经无所谓了。
    看着那人阔步走近,她再也不复当初的悸动,只是从容地打招呼:“沉舟,好久不见。”
    她喊他沉舟……这一瞬,沈沉舟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人就是好多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林烟,他仿佛又回到两人心无芥蒂的时候。一颗焦灼又惶恐的心渐渐轻松下来,他说:“阿烟,我看到新闻才知道……你还好吗?”
    她失去了一个亲人,失去了一个家,还活生生背负上一条血债……怎么可能会好?
    林烟垂眸。那种巨大的痛楚再次钻出来,让好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再度窒息。她忍不住头晕目眩,身体软绵绵的,险些再度晕倒。
    沈沉舟察觉到不对,连忙伸手扶住她,“阿烟,你……”他满脸担忧。说话之间,他的视线越过林烟悄悄望向她身后,远处有一个不修边幅的人缓缓走过来,好像是……宁则远?在这里遇到宁则远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这副样子……沈沉舟默了默,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
    林烟没有察觉到这些,她稳住身形,又抽回胳膊。
    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林烟客套地道谢,又抱歉地说:“沉舟,对不起,我家里还有别的事,先走了,下次再聊。”听上去格外诚恳。
    她的眼神最是无辜与纯良,说话的时候嘴角会不自觉地微微抿起,让人看着就相信她的话,所以林烟最会哄人。
    可是,沈沉舟了解她。
    所谓的下次,不过是她一个离开的幌子,联络方式都没有留,哪儿来什么下次?
    眸色微黯,沈沉舟知道林烟对他是真的没有别的感觉,否则,她不会毫无芥蒂的喊他沉舟——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再没有多余的意思!但他不一样,他对林烟充满了歉疚却无处表述……
    “阿烟,我送你。”
    “不用,不用!”
    林烟连连摆手,正要转身往外面走,沈沉舟心一急,直接扯出她的胳膊。
    力道有些大,非常冒昧,林烟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意识到不妥,沈沉舟松开手道歉:“阿烟,对不起,我只是想……时间这么早,送一送你。”
    天际的青色慢慢消下去,天光透亮,林烟站在微薄的晨曦下,很平静地说:“沉舟,谢谢你今天来看我。不过,我家里真的有事,先走一步。”
    她说的依旧诚恳,其实只是不想拂他的面子,骨子里还是疏离……沈沉舟无可奈何,那些挽留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走到医院大门的宁则远恰好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一句,他微微蹙眉正要上前,林烟忽的转身快步走过来,两个人直接打了个照面。林烟吓了一跳,她原本想避开宁则远,所以才提前离开,没想到还是撞见,也不知他听了多久,又看了多久……林烟尴尬愣住。
    清晨的街道没什么人,宁则远手里提着冒热气的早餐,许是热热的豆浆,又或是暖暖的包子……与自持矜贵的他,实在不搭。
    林烟眼睛有些酸,连忙撇开眼。
    “宁先生,再见。”
    她低低说了一句,生怕那人再多说什么,连忙招手拦了辆的士,钻进车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到林烟,又这么落荒而逃,宁则远怎么会不知道她躲避他的心?她真是丁点都不想看到他,简直避之如蛇蝎……
    宁则远前所未有的挫败。林烟对着沈沉舟都可以亲昵地唤名字,怎么轮到他就是冷冰冰的“宁先生”?
    他难道比沈沉舟还要讨厌?
    ……
    “宁先生,1207病房的林小姐已经走了。”
    “嗯,我知道。”
    宁则远推开病房的门,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将早餐搁到柜子上,他坐在床边。宁则远一晚没睡,这会儿英俊的脸上透着沉沉的疲惫,已是累极。
    他缓缓阖上眼。
    空气里似乎还有她的味道,微甜,又酸,像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梦……
    ——
    佟旭东的葬礼在三天后。
    他生前亲戚之间走动的不多,所以过来吊唁的人很少,还有一些是原来交好的朋友。
    林烟作为他的未婚妻,站在灵堂前,穿着肃穆的黑色连衣裙,发间别着一朵白花,面容憔悴,身体瘦弱,就像尘世间已经凋零的花瓣,落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息。
    这几天林烟很难熬。那房子里到处都是佟旭东的身影。她开门走进去,下一秒就听到有人说“阿烟,回来了”;她转个身,也能看到他忙碌的背影,还回头冲她笑;就连早上依旧能闻到厨房飘出来的小米粥清香,她恍恍惚惚走过去,经常会脱口而出唤道,旭东……
    可从来没有人回应,对着空荡的房间,林烟无声哭泣。
    那双鞋她拿回来的时候,上面还沾着他的血。林烟洗了一个下午,才认真清洗干净。可这双鞋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穿,林烟将它摆在门口,每天看着,每天忏悔,像苦行僧每日必做的功课。
    好像只有如此,她才好受一点。
    这些对林烟而言都不是最难熬的,最最煎熬的,是珍珠每天追着她要爸爸。
    爸爸……她去哪儿弄个爸爸给小丫头呀?
    昨天她不得不告诉珍珠,说爸爸死了。可那么小的人哪里知道死的定义。她懵懵懂懂地问,妈妈,什么是死啊?林烟再也忍不住,抱着珍珠哭泣,泪水滴滴答答,像是雨。珍珠什么都还不懂,只知道妈妈哭了。软软的小手帮林烟擦泪,她还说,妈妈别哭,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林烟心好痛啊……
    她的罪孽好重!
    珍珠今天也穿着黑色的小裙子,娃娃头别在耳后,梳的整整齐齐。到灵堂的时候,她忽的紧紧抓住林烟,“妈妈,我怕。”她怕漫天漫地单调的黑白色。林烟抱着她,泪水又忍不住掉下来,“珍珠,我们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水晶棺里,佟旭东就安静地躺在那儿,面容安详,只是再也睁不开眼,再也不会动。
    隔着棺木,珍珠重重喊了声爸爸,她很兴奋。可是里面的人再也不会有回应了。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珍珠很着急,手拍着上面,爸爸、爸爸的喊。但她亲爱的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林烟痛哭流涕。她一哭,珍珠也哭了,口中喊着爸爸,爸爸,又软软地求林烟:“妈妈,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小嘴扁着,小手胡乱擦着眼泪,让人心疼。
    林烟更加痛苦,心如刀绞似的疼。
    她好恨自己,好恨啊!
    如果可以,她宁愿死的那个是她……
    珍珠哭累了,歪在林烟怀里,却还在哽咽地说要爸爸。林烟心里痛苦不堪,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自己也是狼狈的要命!楼下的李姐最先过来帮忙。见娘儿俩都哭成个泪人,李姐叹了一声,将珍珠抱到灵堂后面的休息室哄她睡觉。
    林烟道谢,李姐叹气:“楼上楼下别这么客气,何况上回我顺手带了珍珠一晚上,你那个亲戚就送那么重的礼过来……”——李姐口中说的礼是佟旭东出事那晚宁则远让人送过去的。林烟也是第二天去接珍珠的时候才看到,很贵重,她根本还不起。
    这会儿听李姐提起这件事,林烟默然无言。
    佟旭东的事她原本也不想要宁则远帮忙的,可大概是虱子多了不痒,再加上宁则远这几天没有出现,都是他的律师跟林烟在联络,林烟心下稍安,只想着什么时候把钱还给他。
    想到钱,林烟忍不住叹气。
    灵堂里人来人往,下午的时候,秦嫣和杂志社几个同事过来吊唁。鞠完躬,象征性地安慰几句,他们便告辞离开,秦嫣却多留了一会儿。
    “林小姐,节哀。”
    “谢谢。”林烟机械的回答。
    秦嫣顿了顿,又说:“我和旭东是多年的老朋友,他跟我提过你,说你是个很好的女人。”话里为他们无限惋惜。
    从旁人口中听到佟旭东,又听到佟旭东这么评价自己,林烟心口窒息的要命,忏悔又自责的痛楚掠过心尖,难受极了——她哪里好啊,她也是个懦弱又自私的普通人,也会犹豫,也会迟疑,就那么一瞬的迟疑还害了旭东……
    她真是该死!
    林烟低低垂眸,浑身僵硬又冰凉,宛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