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你是我的棉花糖 >

第11章

你是我的棉花糖-第11章

小说: 你是我的棉花糖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什么?”    
    “生着羽毛翅膀的人在神话中飞翔,生着金属翅膀的人却能在现实中飞翔。”    
    “是吗?”    
    女孩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话。零星的雨点不知何时开始从天空中飘落,扑落在灯的光晕里,像一群扑火的金色飞蛾。     
    


第三部分羽毛翅膀(3)

    在这以后的日子里,我见过前任女友一次。她戴一副宽边眼镜,抱一本厚得惊人的大字典,比以前胖了,似乎也白净了不少。我当时正在阳台上听音乐看风景,看到她从楼下经过,就叫住了她。    
    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仿佛怕太阳耀眼,用手遮住前额,看了半天,才确定是我。    
    “啊,是你啊!”可能是见面太突然了,她有些局促不安,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对,是我。”我笑着说。    
    “忽然听见有人叫,我还以为是谁呢。”    
    “就是我嘛。”我俯身到阳台上,边点头边说。前任女友抬着头,一手拿着字典,另一只手不断地撩头发。隔的太远,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鼻梁上架着的镜框在太阳下发着光。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在这时,一个该死的家伙不知从哪个阳台上将一盆水倾天泼下,吓得她赶紧躲开。我大骂了一声,再回头看时,见她已换了个位置站定,想走又没有走,似乎想找什么话说。    
    “对不起了。”我说。    
    “什么?”    
    “对不起了!”我扯起嗓门大喊。    
    “对不起什么?”下边也大喊。    
    “让你差点被淋到。”    
    “不要紧,不要紧。”女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笑笑。忽然觉得尴尬得要命。我刚才是脑袋里动了哪根筋,为什么要把她叫住。    
    “你。”女友顿一顿,“好吗?”    
    “还凑合,你呢,看样子挺忙?”    
    “是吧,有事可干了嘛。”    
    “多少地道一点了?”    
    “多多少少。”    
    我就此结束了谈话,钻到屋子里去。从那以后,下定决心,碰到她一定远远躲开,再也不打招呼。但实际上,我再也没有在校园里碰到过她。    
    同舍的一个家伙买了一个望远镜。于是我的课余生活又多了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将对面的女生公寓一个接一个地看过去。这确是一件妙趣横生的工作,而最妙的一点可能就在于,对方可能并不知道你在看她,只是兀自地干着自己的事。洗脸,梳头,化妆,或者脱换衣服。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女孩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漂亮或难看,乳房或大或小或基本没有,皮肤或白皙或暗淡或晒得恰到好处。不同的世界里,不同的主角上演着似乎完全不同的闹剧。而此时,你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万能的上帝,以神奇的眼睛洞察着一切。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在望远镜的狭小视野里发现了另一个望远镜。那黑洞洞的长筒正直直地对着我,拿着它的女孩屏息凝神,盘腿坐于床上,其姿势与我一式一样。我于是赶紧收起了它,躲到被窝里去。我发现,世界上只有一只牛是吃人的。它潜伏于人生的迷宫里,不知何时,就会窜出来将人一吞而下。    
    又见到那女孩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学了一点乐理,买了几盒磁带,而且还因为她的原因关心了一下早已过时的校园民谣。冬日斜晖里的疏远辽阔,无大喜无大悲的淡淡哀伤。    
    那天,正在图书馆里看书,听见有人叫,抬头一看,就是她了。她穿一件黑色的小T恤,米色短裤,圆领上戴一付蓝色太阳镜,满脸惊喜地看着我。    
    “真是你呀!正无聊呢,觉得到图书馆就会碰到什么人,如此一看果然没错。”    
    “是吗?请坐。”我指一指身旁的座位,笑着看她。    
    “谢谢啦,不打扰吧?”她似乎很客气地坐下来。    
    “哪会呢。”我边说边翻了一页,去看那页上高更的一幅画《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女孩也翻开书,一页一页的看下去。    
    但不一会儿,她就失去了看书的兴趣,把书一合,将脸凑上来。    
    “有趣吗?”    
    “谈不上有趣,了解一下而已。”    
    “喜欢高更?”    
    “无所谓的,谈不上喜欢,谈不上讨厌,总体来说,有些东西还是看不太懂。”我把书一合,看着她的脸。我们的谈话声很显然打破了阅览室的寂静,有几个家伙向我们投来不满的眼光。    
    “看来我们不受欢迎,还是溜之大吉吧。”女孩压低声音说。    
    “好吧!”我们蹑手蹑脚地离开阅览室,咚咚咚震天响地跑下楼,来到了下午热闹非凡的校园里。    
    “好了,现在到哪儿去?”我停下来问。    
    “想去喝酒,吃自助烧烤,然后两个人一起天南地北地神侃一晚上。”    
    一杯扎啤下去,女孩的脸渐渐变成了酡红色。在火炭火光的映照下,倒也十分好看。而此时,肉串刚刚吃了不多,话也基本不多,只是偶尔木炭发出啪啪的爆响声。    
    “怎么了,心情不好?”我试探着问。    
    “没有啊。”女孩边回答边把烧好的肉串放在盘子里,细细的加上佐料,然后递了一串给我。    
    “我看你一直在喝酒,话也不多。”    
    “是吗?可能是吧。最近老一个人待着的原因吧。”    
    “一个人不好吗?”    
    “倒也不是,可是我基本上属于闲不住那种类型。每天都冒出很多想法,想跟别人说。可是没有人愿意听。大家都忙啊,也不是故意冷落我。可是虽然心里明白,还是多少有点受不了。”女孩咬了一口肉串,拿在手中,两眼注视了火光一会儿,“有时挺想念从前的。”    
    “从前好?”    
    “从前好。”女孩一下子变得兴致勃勃起来,“刚到这儿的时候,大家都刚结识。觉得什么都新鲜,也有很多想法,每天叽叽喳喳的,说到半夜都不觉得累。可是现在不行了,个人都忙个人的事,什么考研了,过级了,谈男朋友了,哪还有兴致谈到半夜?什么想法,什么追求,都没有过级就业或者找个好男人来的真实。谁还管别的。所以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宿舍,感觉很多想法在脑子里碰来碰去,可没法说出来,像要爆炸一样。别人都变了,只有我还在原地徘徊,不知到底是谁对谁错,害怕有一天被人抛远,可又不愿去过别人那种生活。”    
    “所以说,你感到自己被背叛了?”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只是觉得没人能理解我,没人能什么……”女孩闭了嘴,一会儿又摇摇头,“反正我也说不清楚,我总感觉自己很孤立,真的,是这样。虽然跟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也感觉很不错,有说有笑的,但我觉得我的心距离别人是很远的,有些苦恼没人可以说。因为你说出来别人也不能理解,不能明白。结果反而是她们劝你一大通,其实全不得要领,所以现在我干脆什么也不说了。我知道,假如我说的话,他们也许会劝我现实一点,考虑点实事。我也知道他们说的都对,这些道理我也清楚,可我心里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啊,我需要不是一些劝告,而是一个能怎么说呢一个能臭气相投的家伙对我说,哥们,你准行,干吧,或者说哥们我明白你的想法,让我帮你想想吧!”    
    “好,我现在就对你说,哥们,你准行,干吧。”我举杯碰了碰她的杯沿。    
    “哈,谢谢你,哥们,为臭气相投干一杯。”女孩吞下那口酒,笑了。气氛多少轻松了一点,我站起来,要了两个鱿鱼头,分给她一个,然后在火上烤。    
    “为了这杯酒,似乎我也应该继续埋头干下去。”女孩默默地吃完一串肉,然后说。    
    “对,不撞南墙心不死。”    
    “哈,是的。”    
    “其实,”我用小指头挠一挠头,继续说,“其实我觉得你真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    
    “是撞了南墙心也不死,永远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是吗?”女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关键的问题是我不得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连自己都怀疑,那根本连走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倒也是。”我喝干了自己的扎啤,又倒上。环顾四周,小店里真是热闹。高朋满座,大家推杯换盏,各得其乐。我身后一个家伙在大谈千年虫问题,说农业部已经下了通知,要谨防虫害,并投资研究新的农药。他旁边几个家伙听得聚精会神,一边还赞扬他知识渊博。电视上无声地放着卡拉OK带,一个个泳装美女搔首弄姿地作深沉状。    
    “那么,都对了吗?”我问。    
    “什么?”    
    “你的选择。”    
    “哈,说实话,现在想来,似乎很多都错了。”    
    我笑一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小店的伙计在这时走过来,向火里加了一些木炭,同时问我们要不要别的东西。我一边收拾烤好的肉串,一边又点了两杯扎啤。女孩拿着吃完的肉串在桌上划着什么,两只眼若有所思地顶着啤酒的气泡。    
    


第三部分羽毛翅膀(4)

    几杯啤酒喝完,感觉身体开始发轻了。夜色也渐渐变晚,店里的客人大多离去,只留了满桌狼藉的残羹冷炙,仿佛刚刚遭人洗劫的战场。小伙计坐在柜台后,开始无聊地打游戏机,卡拉OK机把一些陈词滥调一遍又一遍地放个不止。    
    “今晚上,能陪陪我?”女孩忽然抬起头来瞧着我,她满脸绯红,酒也喝得不少了。    
    从烧烤店出来时,天已经很晚了。附近一片比较寂静,到此时已没有行人,只有远处几盏灯,在黑夜里委屈地眨着眼睛。间或有汽车开过,耀眼的前灯一下子把我们抛进光的世界,只觉得眩晕得不知身在何处。女孩在身边摇摇晃晃地走着,一边走,一边数着天上的星星。    
    “哎,哪个星座的?”忽然,她开口问道。    
    “记不清了。基本上说,我对这类事情兴趣不大,所以也不太在意。”我顿了一顿,又问,“你呢?”    
    “双鱼座。”    
    “喜欢幻想的不太现实的星座?”    
    “对,梦想的星座。”她说。    
    我们转进小巷,向前走了100米,又右拐,便看见她房子的暗影了。那东西幽幽地伏在夜色里,让人想起装着异型的飞船。    
    “以为你早把房子退了呢。”我说。    
    “为什么?”    
    “我来过好几次,总锁着门。”    
    “到这儿来,干什么?”    
    “换衣服嘛!”    
    “噢。”女孩点了点头,掏了钥匙去开门,可能是光线太暗,也可能是有点醉,捣弄了半天,才算弄开。    
    “当然,还因为想了解一下你,了解一下你的生活。”好半天,我才想起似的补上这一句。    
    女孩并不说话,推开门,按亮灯,回头看了我一眼:“进来吧。”    
    一进门,首先看到的是那幅画《梦》,在晚上的灯光下,色彩多少有些怪异。也可能是有点醉的原因吧,总觉得与白天看到的有点不同,恬静中有点别的什么罩着,挥之不去。满屋子依然是毫无条理的各式东西,如一个狭小拥挤的旧货市场。    
    女孩拖一把椅子让我坐下,然后在满桌子的杂物里翻了半天,摸出一盒烟来。    
    “喂,抽烟么?”    
    “没这个习惯,不过,抽一支也无所谓。”    
    “那就好。”女孩扔给我一支,然后返回床边,脱了鞋,盘腿坐下,“我也是那天感兴趣才买了一盒,基本不抽的,只在喝了酒后才来一支。”她低头将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把火机扔给我。    
    “不会以为我是坏女孩吧?”    
    “哪会呢?”我点罢烟,摇头打量房间:“说心里话,这地方挺不错的。很清净,没有人打扰,没有人唠叨个不停,也没有人指手画脚。”    
    “噢,不错。”她抚了一把滑落肩头的头发,也打量房间,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那张甲壳虫的照片上,并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可能很快就要搬出去了,快到月底了,房租还一直欠着没交呢。”    
    “没钱了?”    
    “哈,对,money。生活费本来就紧张,最近又老控制不住开支。想花钱,想买东西,似乎这样才会过得痛快些。可现在严重出现赤字了,只好把房子退掉了。毕竟不好意思向老爹要钱,干这种事,总觉得不像什么理直气壮的理由。”    
    “可能是吧。”我点一点头,“那打算以后怎么办?”    
    “谁知道呢?可能会回宿舍去,也可能会找一个更小一点的地方,打份工也是可以的,一边挣钱,一边唱歌。”女孩揉一揉眼,可能是烟进眼睛了,“最近老想起你说的那句话,也许是对的。长着羽毛翅膀的人只能在神话里飞翔。”    
    我断断续续抽了两只烟,为女孩倒了三次水。她喝一口,道了声谢谢,然后埋头继续弹。夜色愈深,万籁俱寂。只有琴声在这房子里振荡不止。我裹着外套,已开始感到丝丝凉意了。但女孩似乎并不打算住手,也住不了手。    
    我不能确定她是否哭了,就这么僵立了一分钟。屋子里一下静得出奇,只听见钟表在咔咔咔咔地响着。沉默开始像铅水一样地灌注满周围的空间,我开始手足无措,墙上甲壳虫的照片里那四个大男孩留着盖住前额的头发,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终于,我转过身,到桌子上找到烟,取了一支递到她的脸的下方,她低着头接过去,由我点上,狠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我赶紧俯下身为她捶背。    
    但她摆摆手让我停下来,把吉他扔到一边,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呛出泪来了。”她笑着抹一下眼睛,从床上站起身,穿好鞋。我看见她的睫毛湿漉漉的。    
    “走吧,想出去走走。”    
    已是凌晨两点多了,但这样子下,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跟着女孩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大路上。万物都已沉睡,路灯下的大路没有了行人,似乎一下宽阔了很多,也寂寥了很多。世界似乎凝固了,只有我们的鞋子敲击地面的声音笃笃作响,在周围裹得严严实实的黑暗里传出很远。    
    只一条光的通道,沉默着从背后的黑暗伸向前方的黑暗。    
    我们就在那空得让人发慌的大路上向前走着。没有行人,也少有车辆打扰。世界在深夜中被剥离了一切躁动以后,显出一种完全不同的样子来,仿佛时间也会在这凝固的空气里变慢。    
    偶有车辆开过,在空气里拽出一串白昼的喧闹,但瞬间也就溶在这寂静里,被之吞没。    
    我们一前一后,偶尔下意识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头。黑色的树叶筛碎了路灯的光,在地下洒下斑驳的亮点,远看上去好像落叶,又好像无声跳动着的火焰。我们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海边。在这段时间里,很少说话,只在一个通宵营业的小店里买了一盒烟。    
    “心烦的时候,就想看看海。”    
    我们坐在靠近堤坝的一片海滩上,女孩说。    
    这是一个退潮的晚上,浪并不大,只是宛如婴孩睡觉的呼吸般轻声拍打着海滩。湿气好重,月亮下去了,看不清什么。不过可以从鼓着的海风中闻到湿湿的腥气,灯塔在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