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棉花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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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客气地让了一下，送到门口，关上门，回来头恶狠狠地盯着赵明：是不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呀，赵大经理。
赵明苦着一张脸；我真的很冤枉，我也不知道她们来什么事，她们只是下面店里新招的促销员，真的，梅若。
梅若扭着赵明的耳朵，仍旧没有放松：那你要怎样才能证明你是无辜的呢？
赵明搂着梅若的腰把她抱住，不说话，只是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唉，梅若，梅若……来，别闹了，做了你最爱吃的蘑菇炖小鸡，趁热吃，你的胃一直怕凉。
坐在赵明怀里，梅若吃着他为她夹的菜，胃里很舒服，只是他什么时候可以给她一句足够她放心的话呢。
他还一直记得她的胃怕凉。曾经有一次她在他的面前犯了胃疼，他便一直记得她疼得样子，一脸的泪水，一脸的无助。他只能抱着她，除此之外却无事可做，不能代她疼，不能代她难过。于是，便会在冷的天里时时准备着一个暖水袋，让她暖着胃。不在的时候，便会时时有电话过去，话不多，只是会问：天冷了，准备暖水了吗？
梅若有时只是想让他说一句，我想你。可是，他从却不说。
那时梅若便会在心里恨恨得想，不要想他了吧。
可是，他却会在梅若刚刚出门的时候来电话：刚出门吧，暖水袋带了吗？胃药拿了吗？午饭少吃辣椒对胃不好。
梅若搂着赵明的脖子，依在他的怀里只是在心里叫着：赵明，赵明……请说你爱我。
四
梅若与赵明的认识其实老土的很。
大一的开学，爸爸送梅若去上学，在交手续费的时候梅若却突然改变主意不愿意上了，告诉爸爸要重新考一家，自己不喜欢这个学校，一点也不是自己想向中的大学校园的样子。那时赵明便在迎接新生的队伍里，正站在梅若的身后，看着这个小女生委屈的咬着嘴唇，拉着家长要回去的样子突然便笑了出来。那时梅若已经很不高兴，他这一笑无异于火上浇油，梅若的火便一下全冲着他来了。
看着梅若火冒三丈的样子，赵明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她率真的可爱，从家长手中接过她的行礼，帮她安排好住宿，并带着她到处转转，认识了新环境，这样梅若才愿意留了下来。
就这样赵明是梅若在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男生，顺理成章的她变成了赵明的女朋友。
梅若想起的时候便会问赵明是不是早心有不轨，要不怎么会那么巧，就让她碰上了他。
赵明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知道新来的小女生好骗，所以呀一早就等着你上钩了，呵呵，傻丫头。
五
梅若看着身边熟睡的赵明，不由得笑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即使在梦中都会紧紧地搂着她。梅若试着一点点的掰开他的手指头，没想到越掰越紧，梅若生气的抬起头来，赵明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你装睡，梅若扑过去捶着。赵明抱着她，我给你一个占便宜的机会嘛。
赵明出门的时候说，梅若外面冷你别出去，我去处理点事情，回来陪你。
梅若嘴里答应着，看着赵明走远了，便迅速地穿上衣服，也出了门，好大的雪，路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梅若真想不通他们都是怎样走的路一个个稳稳地冰路上走来走去，她看着路对面的栏杆，冲了过去，抱着栏杆才停下来。让菜场的人给称好了一条鱼，又这个样子冲了回来，也不管路人奇怪的眼光，心里想：哼，有本事你们也这样走路呀，有什么好看的。
梅若把鱼放到菜盆里，开始想怎样才能把它杀死，看到别人都是把鱼肚子划开，也依样葫芦划开了肚子，可是那鱼却蹦了起来，看着满厨房的血，梅若都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这个破鱼怎么也那么难对付呀。
好不容易把鱼收拾好了，梅若打开带来的菜谱开始炖鱼，油，葱，姜，几粒茴香，放点盐，微火。一个小时后，梅若轻轻打开锅盖，汤浓浓白白的，好香，最后再放点辣子，应该可以了。
梅若看了看时间赵明也应该回来了，看到他最爱的鱼汤，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梅若想像着赵明一定会瞪着大大的眼睛，一把抱住自己转起来，不由先咯咯笑了起来。
汤要凉了赵明还没有回来，梅若把汤放到火上慢慢温着，开始打赵明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他能到哪儿去呢，说好会回来陪我的，梅若心里嘀咕着。
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梅若打开门，赵明浑身的酒气被昨晚来的两个女孩子扶着。梅若泡了杯浓的茶水端过来，水抖的洒了出来，手却觉不到烫。送走那两个女孩子，梅若看着床上醉醺醺的赵明，她好像看到以后日子便这样了，等待，失望，复等待，再失望……
梅若趴在旁边看着那张脸，一眼一眼再一眼，掖好被角，但愿转头的瞬间将这一切都忘记。
六
梅若坐在窗边，都终于过去了，一切，还可以赶上家里安排的那一顿相亲宴。
梅若，梅若，你真的要走了吗？赵明满头的汗站在那里。
这么冷的天，看你头上的汗，会生病的，梅若抬手去给他拭汗。
梅若，昨天是个意外，来了客户，你知道要陪他们吃好喝好才会有生意做的。梅若，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应酬，你不喜欢喝酒，所以才叫了那两个女孩子去陪的。梅若，我和她们没什么的。梅若，我会赚钱养你的。梅若，我不要你跟着我受苦。梅若，可是我真舍不得你。梅若，梅若，你说话呀。赵明语无伦次的拉着她手央求着。
汽笛响了，车快开了。
梅若看着赵明，流泪，继而又笑，不为这些，不为这些，我等的累了，我想休息了。
赵明抱着梅若，这个春节跟我回家吧，梅若，嫁我吧，梅若，我不让你胃疼……梅若，我不说可是你一直都知道的，梅若，我想你，梅若，我爱你。
梅若挣开赵明的怀抱，找开车窗，把行李扔到车下，赵明愕然地看着她的举动。
我不走了，我不走了，告诉妈妈，我要嫁了，梅若叫着笑着。
赵明抱起梅若就走，不管车厢里人们异样的目光，我有新娘了，我有新娘了。
七
冰雪城市哈尔滨的大道上，有一个女孩子总是会跑着过马路，抱着对面的栏杆停住，她的身后必会跟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以同样的方式走过来。
你如果看到这样一种奇怪的行走方式，那他们一定便是梅若和赵明了，请给他们一个祝福的微笑吧。
第四部分相思福连塔
＇水色溯葭＇
游柚又是那么目光呆滞的凝视着我。不应该说是凝视吧，应该是呆视。因为她的眼神里一点内容都没有，傻愣愣的，像失了魂一样。在今天，这已是第12次了。
我第13次的用手在她眼前晃动，想确认一下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就算是坐禅，也应该有点反应吧。
她激凌一下反过神来，傻子一样问我：“你干嘛？”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还问我干嘛？你这是干嘛呢？早上起来了头不梳脸不洗，不说话不笑，就这么一直发呆。你到底想呆多久啊你？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呆到头了，再通知我，我再来理你。”
我气呼呼的转身欲走，听到身后的游柚轻飘飘的叹了口气：“哎，没谈恋爱的人，哪里知道恋爱的苦呢？”
又是恋爱？天，这可不是我管辖范围。不听倒好，一听如此，我以平常3倍的速度撤离这事非之地。
我与游柚是大学同学，住了四年上下铺，同属粗枝大叶神精大条的人。上学时便一起逃课一起糊弄老教授，也一起参加文艺汇演的现代舞，一起在期末时候临阵磨枪，再一起拿奖学金。我们有太多的相似，因此毕了业也一起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继续我们的“同居”生活，在这个本不属于我们的世界里摸索着，却始终犟强着生活。
也许我们惟一的区别就是，她的感情世界有太多丰富的细胞，一刻不肯停歇追求寻觅。这几年间的男朋友像跑马灯一样的换，我几乎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全。而每次都是无疾而终。经历多了自然唠嗦也多，起初我还可以抱个靠垫煞有介事的帮她分析，日子久了，我就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听她重复。现在，已经到了她一提“爱情”两字我就想蹬鞋溜之大吉的程度。反正她一直视情感挫折为经验积累，晚上回家，保证一切云消雾散，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她大言不惭的鼓着腮帮子宣布她已做好迎接下一次精彩恋情的准备。
而我自认识她以来，只经历了一次感情，校园青涩，终究无果，再无其它。那段爱情来去的如此匆忙，游柚甚至都没有见过那个男孩子。因此这便成了游柚嘲笑我的绝好理由，称我为“爱情白痴”。无妨，对感情态度的差异并不影响两个单身女子的友谊，我一直笑眯眯的反驳她为“末修成正果的爱情天才”。
但我想这次或许不同以往。当我下了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开了门甩了高跟鞋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奶油和烤熟的面粉混在一起甜滋滋的味道，游柚在下厨房？天啊，我的厨房！
我顾不得劳累一个剑步冲进她大肆发泄的那个倒霉的地方。我记得她以前感情受挫了以后都是以疯狂购物花掉荷包里最后一个子来得以精神平衡的啊，这次怎么把打击面延伸到我的势力范围内了？
冲进来时我真是，真是无法形容。战火硝烟，一片狼籍。游柚正在硝烟中扎着漂亮的围裙忙的不可开交。我就纳闷了，这灰烟中哪来那么好闻的味道？
我“啪”的一下按下油烟机的按钮，烟雾在嗡嗡声中渐渐散去。
我怒视着游柚，她倒像没事人一样嘘了一口气：“啊你可回来了，呛死我了。”
我一把拉她出了厨房，看着她花猫似的脸，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喘不上气的说：“你这是从良了怎么的？不体验爱情体验厨房了？”
游柚没有理会我，她转身进了厨房，像变戏法一样端出一盘红红点点蛋糕模样的东西，但凡好色相都没有好底质，对着游柚期待的目光，我拒绝品尝。
游柚一副大大惊奇的样子，“你怎么一点味觉审美都没有？就凭这香气，你敢说它不是美味？”
也是哦，我寻思着，怎么的也不至于吃出毛病吧。我用两个指头掐起一小块，小心翼翼的放进嘴巴里。绵绵甜甜，还有似曾相识的红豆的味道。
“这是什么点心？”我问游柚。
“这叫相思福连塔。台湾口味，我辛辛苦苦的做了一个下午呢！据说只有恋爱的人才可以品尝出它其中的味道哦！”游柚得意洋洋，仿若我没有资格品尝一样。
相思福连塔？好美的名字呢。
“如果是恋爱中人品尝的话，那为什么要称相思呢？应该叫爱情福连塔啊！”我向游柚提出质疑。
游柚也被我问住了，愣了一下，即而胡乱的摆着手：“哎呀谁晓得呢，反正好吃便好了，管他相思还是爱情。”然后她把头靠上我的肩膀，无限柔情，“我终于找到我的白马王子了，这次是真的。”
我用鼻子哼她，不屑一顾。
游柚没再和我辩解，拍拍屁股站起来，边走边说：“信不信由你了，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那次以后游柚真的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出去跳舞不夜半去酒吧喝酒也不天天打扮的像要上台的女星，整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规规据据清清纯纯的，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惊诧不已，吵着要见那位让她脱胎换骨的神奇男人。
游柚满面甜蜜，却打着哈哈：“急什么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原来你在追求人家啊！哈哈哈，游柚啊游柚，你也有今天那！”我倒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游柚气的吱着小细牙要来咬我。我们在床上滚成一团。在这一刻，我以为，我们的友谊是永恒的，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与分隔。
可我，却忽略了爱情。
我们一直这样心无城府的相互支撑，生活中情感一点点的渗透到彼此的生命里，像两株依存在一起的植物，没有他的扶持，我们照样可以生活的很精彩美好。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分别，也从来不想分别。
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奋斗，游柚似乎大功告成。星期六的上午，她兴奋的拿着抹布东晃晃西晃晃，把地板家具擦了又擦，这让我想起了大学时代我们一同在肯德基打工把桌子一遍遍擦拭不厌其烦的情景。
我微笑着看她忙碌，我感谢那个男人带给她的改变。
游柚冲过来把我拉起，“快快别睡了，一会儿人家要来了呢！看你这样不拘小节，多不好！”
还头一次见她如此紧张。我懒洋洋的起身，“大不了给你们让地方好了，看把你紧张的。”
游柚一副极认真的模样，“你可千万不要乱讲话哦，人家方正可是正派人士！”
方正？游柚的男朋友，叫方正？
有人敲门了。我惟一祈祷的，是此方正，非彼方正，上帝保佑。
也许上帝没有听到我的祈祷。怎可能，真的是他？
还是那张略带棱角的脸，清晰明朗的五官，眼睛里闪着柔和。只是，比大学时多了几分英气，有一点经历的沧桑。
目光交错。我看出他眼中分明比我更多的惊诧。
游柚似毫无察觉，给我们介绍，让座，倒茶，跑前跑后像个小丫环。我内心苦涩甜蜜一并交替，坐立不安。他，那个我一直以来不曾涉足爱情的惟一理由，看起来同我一样不自在。
怎么会这样？
那顿饭我吃的糟糕极了，曾经深爱过的人就在眼前，曾经刻骨的经历一一浮现，要我怎能强装不知不识？我对游柚的热情唯唯诺诺，眼睛不知该望向哪里。
他走了。终于走了。我嘘一口气。全身上下神精松弛下来，才发觉整个身心，已被他全全挠乱。事隔这些许年头，为何我仍一如既往？像中了邪毒？
游柚靠着我倒在床上，声音轻轻幽幽：“橙子，你觉得方正他怎么样？”
我犹豫的斟酌着措词，“蛮好啊，很可靠的样子。”
游柚思索着翻了个身，我们鼻尖对鼻尖，我们已好久没有睡在一起聊天。她望着我，目光深邃。“他也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这句话问的我全身一凛。
我们太了解彼此，我无需辩解什么。只是爱情这个东西，不是可以转让的商品，我曾经拥有过，却最终失去了。人的一生中，往往一不留神，便和自己最珍惜最美丽的东西擦肩而过，从此再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所有不想放手的一切，也都是过眼云烟，最多，空留一段回忆，仅此而已。
此刻我心中，留的是那个时候的美丽，我在努力忘记，只是还没有成功。我想终有一天，我可以再把心打开，让另一个男人走进来。
只是这些话，游柚会明白吗？
我不能肯定，因此我告诉她，我不喜欢这种类型。太斯文了。
方正再来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