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生命的舞蹈: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 >

第13章

生命的舞蹈: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第13章

小说: 生命的舞蹈: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蒋——”她已习惯喊他“专员”,不觉一顿,欢乐的人群这才发现蒋主任归来了,群情沸腾,啦啦队不失时机快节奏嚷嚷,逼他表演节目,谁也没注意到他神色异常。    
    “好,我给大家唱个歌吧。”    
    都以为准又是俄罗斯的《红色水手歌》,大家都准备帮着唱“噼里啪”,谁知他却唱了一只儿歌: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脑袋/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喉咙比平素沙哑,面容显出罕见的憔悴,“真奇怪!真奇怪!”摊下两手垂头丧气。都以为是旅途的疲劳和表演的滑稽,谁晓得他内心的沮丧和无可奈何呢?    
    有一双清澈宁静的眸子在凝视着他,只有她,没有为他鼓掌。    
    晚会散了,亚若、昌德和几位男学员留下来收拾仓房,今夜轮到他们值日。    
    收拾完毕,亚若挽着昌德的手臂往住房走去,她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在黑夜的保险中,悄悄与昌德咬耳朵:“你注意到没有,蒋专员一脸晦气,心事重重呢。”    
    “章亚若!”沙哑的喉咙近在咫尺!    
    亚若和昌德就吓得魂飞魄散!    
    “桂昌德,你先回去。”蒋经国简短命令,旋即开步向外走去。空气中似有酒气洇开?    
    桂昌德的手心都吓出了冷汗,紧紧捏着亚若的手,亚若怔了怔,甩开昌德,无所畏惧地跟上了这个威严的男子。    
    出了赖老怪老宅的土围墙,走向黑漆漆的山岗荒野,她默默跟着他,他不回头,不问讯,仿佛身后没有这个女子。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他终于为她的倔强屈服,先开了口:“你究竟听见什么啦?竟敢在背地里瞎议论?!”    
    她不吭声。他行她也行,他停她也停。    
    “同学中有人议论?议论了些什么?”语气缓和了许多,他转过身,对着她,满嘴酒气。    
    她依旧不吱声,却挺直了腰杆,心中腾升起反感:她最鄙视背后汇报搬嘴弄舌谄媚取宠的小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她才不惧怕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呢。    
    他却在她的目光中败退:“哦,你大概是从专署得到了什么信息——徐君虎坚决要求辞职。”他颓丧地垂下了眼帘。    
    “徐秘书?他要辞职?!”志同道合的朋友坚决要离开他?莫非种种流言果然是事实?CC系分子果真要控制专署?国共合作又要面临三岔路口?她实在理不清政界纵横交错变幻莫测的纠纠葛葛,但知不团结何以能抗日?    
    “蒋专员,请原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凭我的直觉,觉得你心里很苦,我,刺伤你了。”    
    他便仰天长啸,这才与她并肩而行,半护卫半依恋。    
    “唉,有人说我是太子少爷,有人喊我是包公青天;有人怀疑我假进步真欺骗,有人骂我赤化赣南。我是一片缓冲坡。我更是透不过气的夹缝!为什么谁都不把我看成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年轻人?!我有感情,也有理智;我有短处,也有长处;我有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脑袋自己的热血自己的心!我不愿放弃新赣南的建设!我不愿辜负老俵对我的厚望!我不愿放弃青年!放弃了青年就等于放弃了希望!可是,我又不能——”    
    戛然而止。他猛地收住了脚步也收住了舌头,只有胸脯剧烈起伏。他为什么对她剖心明志?他差点要说出在重庆林园受的一肚子窝囊气……    
    “嘭!”又是厚厚一册“告状情报”狠狠地摔在他的脚下。    
    蒋介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态:“你在赣南干的好事,你自己看去!我还相信熊式辉之言,以为你真的脱胎换骨了呢!”说毕拂袖而去。    
    他俯身拾起“情报”,一页页看去,无非是受他抨击的腐朽势力和专玩权术的明明暗暗者对他的造谣诽谤,歪曲事实之辞,老头子应该明察秋毫呀。但是,所有的情报都粘上一条:说他在赣南包庇重用共产党!老头子最忌讳的就是这一条!他从老头子的盛怒中窥见虚弱的恐惧——哦,他不敢深想。


第二部分赤珠岭之恋(5)

    党国元老戴季陶、于右任、居正、陈果夫、陈立夫接踵而来,苦口婆心,晓以利害,唱红脸白脸都有,他终于颤抖着双手填写了加入国民党的申请表格。他忽地想起了在莫斯科郊外孙逸仙大学填写加入共青团志愿书时的兴奋、书写“给母亲的一封信”时的悚然……他脱胎换骨了多少次?还是人是由更强的人挤扭而成的?圆扁长方皆莫可奈何?他不敢深想,他不得不作出抉择——恐怕是最后的抉择——否则,老头子决不会再原谅他!这抉择,是违心,更是发自内心,尽管如亚若所说,他的心很苦!但苦涩的心被硬壳牢牢包裹!    
    “我的心很苦!夹缝里爆出的芽要怎样挣扎才能成栋梁之材?为什么天地间有这么多的挤压扭曲?为什么浩然之气不能荡涤人们胸腹间的污垢之气?为什么人世间就像这黑咕隆咚的夜,彼此难以看清嘴脸,更不要说看清心,却还要踩脚使绊子往深塘险崖里推!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能自已,挥着双臂,当最后一个“为什么”和他的双手一起落到她的浑圆的肩头时,心痛如绞——那坚硬的心的外壳竟崩裂开来,从未有过的软瘫、疲惫袭击着他,从未有过的超脱和恬淡升华着他,去他妈的什么政治风云,他只要这样拥有着她,什么也别说,就够了。他拥着她很轻很轻,像捧着一件珍贵的薄胎花瓶,生怕手重了,眨眼就变得粉碎!    
    她的心弦原被他的声浪冲撞得铮铮作响,可此刻她却像风平浪静的大海,用悠悠的浪拍抚慰那千疮百孔的心船!此刻的他,像一头受伤的公兽,渴求母兽的舐拭;像一个迷路的孩童,紧紧抓住了他以为可亲的阿姨的手……    
    是的,他的灵魂出窍了,他轻轻地嗅着她缎子般的秀发,抚摸她光滑玉润的颈脖,没有情欲,没有亵渎,他回归成呱呱坠落于丰镐房的小建丰,回归成缠绕祖母膝前的宠孙,回归成让慈母双手搓洗耳背颈脖的泥猴子……一缕缕幽香沁入肺腑,是不施脂粉素洁的江南女子特有的清芬,是丰镐房经堂中浓郁的檀香,清而不淡,浓而不烈,他的眼眶濡湿了,他分外思念起已逝的祖母和远在溪口的苦命的亲娘!    
    他的少年缺少父爱!他一岁半时父亲才从日本“托故假归”,第一次见到他;但父亲回国以后,依旧难得回溪口。他五岁在溪口武山学校启蒙后,父亲陌生的脸谱只不过与父教诫要读的《论语》《说文解字》《曾文正公家书》之类的线装书模糊地层叠在一起。他十二岁时第一次离家到上海读书,可父亲却携又一个新的“上海姆妈”去了广州。他幼小的心灵过早地受到挫伤,过早地背负起父母不和的重轭,而他的生命浸透着慈爱善良的祖母和母亲的爱!不幸的旧式中国女人的爱!他怎能不永恒地依恋着她们呢?    
    而他轻轻抚摸着的这个南国女子,似乎才是他溪口生命的延续,是他对祖母和亲娘的爱的依恋的延续。    
    她慰藉了他,而他温暖了她。    
    她的脸颊贴着这个男子宽厚的胸膛,虽衣着单薄但仍散发着体热,还有那她并不喜欢的酒气,可在这冬夜的田野里,便是温暖便是热。她默默地流泪了。    
    许久许久,他轻轻地捧起她的脸颊,似想小心地亲吻她,却看清了她满脸的泪痕,不觉一惊,“你哭啦?”    
    她轻轻一挣,便跳出了他的怀抱。    
    “蒋专员,让你见笑了。”    
    真是活见鬼!这时候还“蒋专员”还“让你见笑”?    
    也确实是活见鬼,很远很远处似有胡乱的光线划破黑幕,似有若有若无的雷声,莫非冬天也打雷?这可不是好兆头。    
    就有一种迷茫的慌乱、惘惘的威胁。    
    可越是这样,强悍的男子便越有一种执著和责任,他的粗砺的双手极自信地握住了她纤细的双手:“我喜欢你。”他沙哑的嗓音流泻出男性的温存:“从读到你那封求职信时,就有一种模糊的喜欢。”    
    她的手却像被炮烙般猛缩了回来:“哦,不!不可能。”    
    他不太明白她的话:“什么不可能?对于我来说,没有不可能的事!”    
    “你并不了解我……你,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    
    “哦,有这么严重?只要不是日伪汉奸特务,其他既往不咎,不存在‘过去’一说。”他咧开大嘴笑了起来,齐整的牙在黑夜中白晃晃地诱人。    
    “蒋专员,请别开玩笑。”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一切来得太快,叫她猝不及防。    
    “玩笑?不,我不是也不会逢场作戏,我是认真的。”他又一次抚住她的双肩,却是迅猛地将她拥到怀抱中,他不愿一切成为稍纵即逝的过去。    
    她浑身颤栗,就有轰隆隆的千真万确的雷声从四面向她与他赫赫然逼来,她突地仰脸向着苍天:“不要这样!过去就是过去!一个人不可能没有过去!我说!我说!我曾是别人的妻子!我至今也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她一口气痛快淋漓地喊出了她的过去!打逃离了南昌,她便小心翼翼严密地封闭了过去,为了心理的平衡,更为了生存和进取,是否还有僭妄的阴谋呢?好了好了,喊了出来,她解脱了,却也软瘫如泥,没有一丝力气离开这个男子的怀抱。    
    他动弹不得,化为一座石雕。他毕竟是一个中国男人,传统道德,世俗偏见与不可理喻的爱撕掳于心间。爱,跨过了疯狂的炽烈,进行理智的选择,就只剩下冰凉漆黑的寂静,雷声也作了暂时的隐退。    
    但他终究不能舍弃她!况且他并没有得到她。他又一次轻轻捧起她的脸颊:“我不在乎。真的。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的眼睛包含了你的过去。或许正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才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的眼中漾出温情,这叫她心疼,心碎,她崇敬并感激这个男子,她也喜欢他!她炽热地回报他,紧紧地搂抱着,一起编织抛却一切的情网。


第二部分赤珠岭之恋(6)

    闪电。炸雷。在闪电炸雷的瞬间间隔中,她疯了般将他猛烈推开:“不!不可能!没有过去,现实也不可能!”    
    他踉跄几步,才目瞪口呆站住。政界情场都这般变幻莫测反复无常?他恼怒了,愤恨得要将这只不驯服的小妖撕成碎片方后快!    
    她的目光也燃烧得灼人。她不能瞒骗他,可她也不能欺骗自己的心!她的寻觅、她的追求,难道就在这里打上了句号?!    
    她不是少不更事的女崽子了,不是轻易就落入男人圈套的涉世未深的少妇了,女人的实惠,女人的虚荣,她都曾经有过。她历尽坎坷争得了女人的独立,莫非又要沦为男人的依附?不!她不愿意。    
    两两对峙,蕴集着再一次爱和恨的迸发!    
    “蒋主任——”警卫曹崧远远地唤着。这位双手用枪百发百中的彪形大汉,视力可是超人的呢。边唤边准确地向他们奔来:“有大雷雨呢,我来接你。”    
    蒋经国发作不得,只好收场:“你先送章亚若回去。”    
    “那你呢?”警卫不放心。    
    “少噜苏。”    
    章亚若只得跟曹崧归去,或许这样结尾更好。刚进赖宅院门豁闪一亮,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炸得他们一个趔趄,鞭子粗的暴雨铺天盖地而下!    
    “请你快去接专员吧。”亚若急了。    
    雷声。风声、雨声。无情地抽打着这个政界坎坷情场不如意的男子。他的自尊自信自强都受到并不轻的挫伤。他不理会蜇回来的警卫的催促,让这冬天罕见的雷雨浇了个透湿才回到他的办公室兼住处。    
    回到住处的章亚若失魂落魄,她的心被掏走了。一直等她归的桂昌德用毛巾帮她拭干头发,关切地跟她咬耳朵,问这问那,可她一个字也答不出。她歉疚于他,她不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终于,她又冲了出去,等桂昌德手忙脚乱拿雨伞追上她时,她才说:“我去去就来,我放心不下。”    
    她真叫人放心不下呢。桂昌德被搅得稀里糊涂,这疯狂的不吉祥的冬雷雨啊。    
    水淋淋的蒋经国不理睬要他换衣的勤务员,就这么水淋淋地往木椅上一坐,顺手拿过桌上一瓶本地烧酒,也不用杯,对着瓶口咕噜噜往喉咙里灌,谁能阻止他呢?    
    “蒋专员——”她的纤纤玉指抓住了酒瓶。    
    他狠狠地斜乜着她,却也顺从地放下了酒瓶。她毕竟记挂他呗。    
    她不看他,拿了干毛巾递给他,他不接,她只有在太岁头上动土,帮他揩净发上额上的雨水,又侍候着他换了干衣服。他这才褪去满脸的温愠,满心是男人的骄傲与满足。响响地打了个酒嗝。    
    她忧悒地皱起眉头:“别这样酗酒了,会伤身体的。”    
    “嗯。”他很听话地点点头,眼中又恢复了温情,算是听从了她的第一项指令。俄顷,他的眼中掠过一丝凄迷:“唉,我曾在阿尔泰金矿工作过半年,那地方真冷啊,为了抵御零下三十度的严寒,我的工钱几乎都换了酒喝,一天要喝一公升烈性的俄国的伏尔加酒,喝醉了,便在梦中回到了祖国回到了家乡……”他立起身,打开床边的箱柜,抱出一摞线装的蓝色封面的本子来,封面上贴着白纸黑字的题签:“日记”。    
    “亚若,你都拿去看吧,你会了解我的过去,也会了解现在的我”    
    她傻眼了。她曾在《新赣南》上看过他在苏联时的一篇日记《石可夫农庄》,是流着泪读完的。可全给她看?她有这个权力和必要吗?    
    “亚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是一个自轻的女子,你在苦苦地寻找和追求着,我读你的求职信时,就听见了你的心声。我喜欢你,你叫我不能自持。我不会践踏你的自尊和独立的人格。亚若,我会等待。相信会在等待中想出妥善的办法。我想,如果你愿意,我第一步就是想带你去见我的母亲——我想,母亲一定会喜欢你!会看重你!”    
    她怦然心碎,泪流满面!他想得很周详很久远,小心地避开横亘在她与他之间的“他的夫人”。这么说,他是“蓄谋已久”,并不是猝然迸发的一时冲动?    
    冬雷隆隆。俗话说:雷打冬,十个牛栏九个空。冬雷中播种的爱,会是什么样的收获呢?    
    她并不感到幸福。独立是什么?理想是什么?人,离不开地球;女人,离得开男人吗?她或许迟早要被这个男子征服,是命运?是缘分?是福是祸?天上的云,心气再高,也要变成雨落回地里。    
    谁知晓她内心的凄黯呢?    
    “报告专员——”公署秘书小杨气急败坏闯了进来:“溪口、溪口来了急电!”    
    “什么?!”蒋经国一把夺过电文。    
    五雷轰顶。天崩地陷。    
    “溪口遭炸,汝母罹难。速归。”


第二部分赤珠岭之恋(7)

    17    
    母爱是世上最纯真最无私的爱。    
    对于父爱残缺的他来说,母爱中掺杂进太多的女性的不幸和痛苦,珍贵的母爱便与沉重的心债交融,他对母亲就怀着近乎偏执的虔诚和至孝。    
    突如其来的母亲的死,给他的打击是致命的,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河口渡口,朔风呼啸、信江呜咽。一弯上弦月凄迷东天,七八颗寒星寥落。黑魆魆的九狮山威严寂静,隔岸的河口古镇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