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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命的舞蹈: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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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深陷罪愆    
    敞开的门扉里,有迷宫般的众多房间,几片光晕浅浅淡淡;又有“如歌的行板”像是从留声机中缓缓淌出。一扇门开了,丰满挺拔的蒋方良扭着腰肢朝她走来,满头金色卷发的孝文骑在警卫的肩头,快活嚷嚷:“妈妈请你进去坐坐!”    
    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完整也完美的家。她插足其间,那份罪戾便越发沉重,她垂首盯着脚尖,局促不安。    
    “章同志,请进来坐坐。他已经知道啦,正在换衣服,马上就去。”很慢很慢的宁波腔国语,透着温和与滑稽。    
    章同志却迷惑了:他知道了什么?!抬眼俄国女子,那一双碧蓝的眸子正毫不掩饰地细细打量她,那眼光充满了好奇,却没有警惕。


第三部分子规声里烟如雨(4)

    对丈夫的这位新女秘书,蒋方良并不熟识,对方似乎也无主动加深交往的意愿。不像方良在赣州结识的女友们,众星捧月般围着她转。那时的赣州,云集着众多的女性佼佼者:妇女指导处主任李珍彝、指导员彭志明、谢天姿、宋玉荆、耿松影,女镇长陈素云、三青团女干事许素玉,赣女中校长熊淑媛、赣女师老师陆采莲、宣传队演员赖向华……都与蒋经国相处随和亲切,这份友情自然而然延展到方良身上,于是在高理文夫人罗南英这位老朋友之外,又添了一个女友群。她们邀蒋方良主持三八妇女节的纪念活动、给乡村妇女干部训练班讲话、为农忙托儿所结束典礼发奖……婆婆妈妈琐琐屑屑,可方良乐意,口头禅“含苦且乐”——寂寞也就丢了。偶也邀她们到家中做客,喝点玫瑰红葡萄酒什么的;街头遇着,也会勾肩搭背进照相馆合影留念,融洽亲热得很。唯有这位章同志,若即若离、不卑不亢,朦胧清淡若雾里看花。说她严肃,她又歌舞京剧样样擅长;说她活跃,却又分明一副落落寡合遗世独立态。这就吸引了孤儿女工出身的单纯的蒋方良,热情拉住章同志的手,硬要往屋里请。    
    好在蒋经国出来了。处于半明半暗微妙复杂位置的他,又不知不速之客为何雨夜而至,便一反平素的洒脱开朗,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却硬是有几分尴尬:“‘事情紧急’,我们去公署吧。”说毕一头钻进雨天,似乎害怕亚若在门廊里说出什么。    
    “不坐车去?”蒋方良关切问道。    
    “爸爸爸爸,你还没吻我呢。”孝文不解爸爸为何一反常态。    
    他却自顾自走远了。亚若追上来,见他只戴一顶皮帽子,便伸直胳膊与他共伞,他也无动于衷,并不帮着撑伞。    
    默默无语。    
    一种透心的凉意浸遍全身,她忽然清醒地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还有什么好犹豫好等待的呢?已走到巷的尽头,一堵高大灰暗的青砖墙横亘前方,左、右各延展出更弯的小巷。她停了下来:“我,是有事找你。”    
    他也就站住,车转身,不吱声,目光却咄咄逼人,明白无误表示出不喜欢她的“突然袭击”,却也接过伞柄,表示着谅解。    
    “我,我的……两个儿子……还有婆母……来了……,,    
    “哦?”始料未及!什么反应也作不出。    
    “我想,我们间的一切……就此结束吧。”    
    他六神无主,胸臆间翻江倒海。是的,他还清晰地记得赤珠岭的冬夜,她没有欺骗他,“我说!我说!我曾是别人的妻子!我至今也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已烙刻进他的脑海。可是!可是!太子的情人有两只拖油瓶!还有一个婆母!这是不可思议的荒唐!滑天下之大稽!贻笑大方!    
    死一般的沉默,夜雨敲伞分外凄凉。她卑微地伛着背,心被掏空了般地难受,她还在等待,希望他说一句两句,哪伯是言不由衷的惋惜。可是,她绝望了。自尊支撑着自卑,她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男子。她想潇洒一点——跑着离开吧,然而双腿灌铅、哆嗦得直想跪下。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回来!谁叫你走的?”他狂怒地追了上来,一只手粗暴地扳过她的肩头,她竟软瘫地跌进他的怀中,失声恸哭! 莫非她的焦灼的决断、不顾一切的勇气全是自己骗自己?!    
    “这是不可能的!凭什么你想断就断?!”被捉弄被羞辱的愤怒燃烧着他,是续是断为什么总由这个女子操纵主动?他毕竟是个有血性的男子。    
    她被他的愤怒震住了,抽抽搭搭求饶:“我……不能不告诉你呀……”她丢下孩儿婆母急不可待找着他,原来不是出于母性的责任感,而仅仅是怕犯“欺君之罪”?她自己都糊涂了!    
    他的心软了下来,有缕缕幽香沁入肺腑,他又嗅着了她特有的清芬,他摩挲着她的秀发喃喃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不能舍弃她,哪能刚开始就煞尾呢?    
    “那你说……该怎么办……”怎么办,自是指儿子与婆母。唉,她原来无法抗拒他,只不过是来讨“圣旨”?    
    “怎么办?唉,你决定好了。”他停了停,“我说过,我,不在乎的。”    
    他其实很在乎。他的叹息发自内心,他的语气沉重无奈,他的手指迟疑地从发上移到她的泪痕斑斑的脸颊上时颤抖不已!她明白这个男子矛盾的难以取舍的心理!    
    她能怨他吗?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不可能虚无缥缈生活在云端或真空中,既食五谷杂粮,既有七情六欲,就要受到世间成文的条律和不成文的世俗的制约。况且他还是一个特殊身份的男人,那金贵的尊严中容纳的是太多的虚荣和声誉吧。    
    怎能苛求他超凡脱俗呢?    
    渐渐地她止住了啜泣,他拥着这个处境维艰的弱女子,她依偎着这个总算可靠的强男子,雨巷又只属于他与她,那夜雨的淅沥声竟平添了几分诗韵。    
    他却轻轻推开了她:“我得马上去情报室,任锡章出事了。”    
    就又回到了丑恶的现实中。


第三部分子规声里烟如雨(5)

    21    
    青天老爷——救我夫一命吧!”    
    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几个月的婴儿,待蒋经国一进专署大门,便斜刺里奔出,“扑通”跪倒在专员脚下,泪流满面苦苦哀求。    
    近一年来,蒋经国在赣南城乡巡行时,拦着他跪下喊冤告状者不乏其人。有背上插着“七代单传,已服兵役”牌为子叫屈的母亲,有告乡长贪污壮丁钱两百块大洋的乡民,有哭诉灾情的白发老翁,有为米店不肯卖给五斤米而啼哭的贫苦老妪……事无巨细,蒋经国皆一一过问,伸张正义,“蒋青天”便遐迩闻名。蒋经国呢,倒蛮喜欢这种古典式、悲怆动人的戏剧色彩的告状法。同时在公署大门外辟间小屋为“民众询问处”,每星期四下午定为他亲自接待民众之日,每每此时,有冤枉有建议者纷至沓来,络绎不绝,只差古时衙门前“咚咚”的击鼓声和公堂上“明镜高悬”之匾罢了。刹那间,他会走神,会想起童年时代的“社戏”:黑老包的铁面无私、况钟的明察秋毫、海瑞的刚正不阿……都幻化为眼前额上烁烁光环,于是悲天悯人俯视芸芸众生……    
    而此刻,他面庞涨成赤紫,扶不得走不得,好不尴尬。膝前跪着的是任锡章的妻子!    
    对任锡章,他是痛心疾首、恨其不争!    
    这二十出头的小九江,赤珠岭青干班学员出身,聪颖精干,又小有背景——其兄是战区的少将处长,交游颇广。结业后蒋经国调他到赣州国民经济对日绝交委员会当干事,并兼“仇货检查队队长”,也就是查禁各大商号店铺的日本货。谁知这任大队长竟敢贪赃枉法,案情直接捅到军统戴笠处!其时正是蒋经国建设新赣南、百废待兴、政通人和之际,万万没想到这得意门生、宠臣爱将居然给自己抹黑!不严惩,岂不让一粒耗子屎,坏掉了一锅羹!任锡章便下了大狱,钉了脚镣,不许家属探视,赣州城中“任锡章即判死刑” 已沸沸扬扬传播开。    
    蒋经国的左右:秘书黄中美、周百皆、高理文,特务室主任杨明,专署军法处军法官蒋善初等便面面相觑、出声不得。    
    一旁的章亚若于心不忍,既同是女性,又是同窗之妻,便疾步上前,扶起任妻,引到一旁,也只能作些不着边际的劝慰。    
    蒋经国一行就聚到东院会客室内,再议任锡章一案。    
    案情似富有传奇色彩,且一波三折。却搅得蒋经国心烦意乱,就在他眼皮底下,依旧充塞着邪恶罪孽!    
    从南昌迁来的“广益昌”是大号绸布百货店,经理徐循庭,见多识广,是赣州商界知名人士。广益昌从上海盈丰,章华毛纺厂购买了一批高档毛料,因战乱历时两年才运进赣州,刚运到就被一缉私队以“验样”为名,硬剪去四码。任锡章的“仇检队”逐臭而来,又诬国货为日货,贴上封条听候查处。徐经理忍气吞声,几经疏通,任锡章示意罚款“四千光洋”方可私了。山重水复之际,“广益昌”发现缉私队敲榨去的四码毛料竟放在委托社公开寄卖!这就从另一面证明不是仇货,可任锡章仍纠缠不休,徐经理只得忍气吞声,总算认罚八百块光洋私了此事,帐面上冠以广告交际费,但胸中块垒难平,帐房便添上“塞狗洞”三字。税务局来查帐时便觉得其中必有隐情,一时传开,情报室蔡百里请人与恃宠而骄的任锡章本有争名夺利之嫌,很快查获案情。却不料更有眼线将情报直接捅到中央军统局戴笠手中,按说戴笠应即呈蒋介石,但戴顾及太子面子,速转回赣州,上批:“转经国兄查明处理”。此案小乎大乎?朝野上下,怕都有所闻了。    
    黄中美遇事不怒、心平气和,却力主从严:“治乱世,用重典嘛。不知诸位可曾听到过赣地民谣:从军不如为正(政),为正不如从良(粮食部门),从良不如下堂(粮食专卖局),下堂不如当娼(仓库),当娼不如直接睡(税)。对贪赃枉法、营私舞弊,百姓是怨声载道呵,看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杨明是黄中美老乡,已接替特务室主任,也急急表示赞同,“杀一儆百嘛。记得我老家那边有个规矩,捉住小偷,哪怕只偷一只瓜一双鞋,都要绑到村头大树下,用刀斩断手指头的!血淋淋地鬼哭鬼叫!下次要偷怕也偷不成呢。杀一儆百,方圆百里风气好得很。”    
    高理文是个急性子,急起来说话极快声音也变得尖细:“二位说的都有道理,为政者不是做官当老爷,而是老百姓的公仆,利用职权贪赃枉法,罪恶卑劣远超过一般盗贼。但是法律应该有它的庄严和程序,应当重事实重证据,刑与罪要相符。若判以极刑,能暂时起到杀鸡给猴看的作用,但是也容易使犯罪者抱着侥幸的心理,我们要找到问题的根本,要从干部队伍的培养、考核上找原因。”    
    周百皆推推银丝眼镜:“素明所言极是。任锡章的做法是叫人深恶痛绝的。但他还年轻,家有老小,又是初犯,能否免于一死呢?”    
    蒋经国倒是一言不发,锁着眉头,咬肌拧成了麻花。只听门外一声“报告”,机要员推门而入,递给蒋经国两封加急电报。    
    一封是省政府主席熊式辉拍来的:“请将任案解送省保军法处审理”;    
    一封是军委会政治部陈诚部长打来的:“请将任案解送战区长官部军法处处理”。    
    蒋经国不看尤可,一看勃然大怒!一条血性汉子,又自视有扭转乾坤之魄力,平生最恨受人钳制当傀儡却又往往不得不受人挟持做木偶!他一拳砸在茶几上:“他妈的!任锡章非杀不可!”    
    就都不敢出声,高理文却不失诤友本色:“请你三思而行,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胡说!”他脸红脖子粗,失去了自持。两封急电想必是任锡章的哥哥四出求援的结果,可这岂不更扩大了任案的影响?!    
    “怎么叫胡说?!……”高理文也面红耳赤,据理力争,慌得众人敢忙劝阻,遂不欢而散。    
    只有蒋善初晚八点遵嘱又来到东院接任案的批示。夜阑人静,花影婆娑。章亚若从会客室中迎了出来,轻声嘱他稍候;手指隔壁办公室,灯窗上映出蒋经国的影子,专员正闭门审批案卷吧。    
    蒋善初就坐在会客室等候,章亚若沏上茶水,退至蒋经国原先的寝室现为秘书室中忙乎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章亚若出来看了几次,蒋善初也徘徊不已,但都不敢去惊扰蒋经国,只是隐约可闻办公室里翻阅案卷的沙沙声、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和沉重的长吁短叹。或许,任锡章的处置会有一线转机?    
    凌晨三点,蒋经国一声沙哑的呼唤:“蒋军法官——”    
    等得心焦的蒋善初整整衣冠应声进去,见着案卷中的朱批。“死刑”,蒋善初的眼珠子便直勾勾了,虽在意料之中,但亦有几分兔死狐悲之哀。    
    “执行以后好好安葬。”蒋经国又叹息一声:“对他的妻室儿子要妥善安排。”这才疲惫地挥挥手。    
    蒋善初拿了案卷退出,正撞见章亚若端着热腾腾的酒糟鸡蛋欲送进去,亚若忙问:“怎样?”    
    蒋善初摇摇头,“枪决。立即执行。”    
    亚若急了,进门只见蒋经国在这凌晨三点却戴着一副墨镜!森森然透着阴寒之气。    
    她将碗放到办公桌上,顾不得斟酌字句,冲口而出:“不能判个‘死缓’吗?他是你的学生,只有二十一岁啊。”    
    “你懂个屁!”他又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歇斯底里地跳了起来,碗也颤了起来,汤水淋漓桌上。    
    泪水如决堤之水涌出!可她不示弱地盯着这个操着生杀大权的男子。然而,对着她的是两圈黑色的天地。墨镜掩藏了目光的内容,谁知是杀气腾腾是冷酷无情还是痛苦难言呢?她说不出地憎恶这副墨镜——原本就是为了遮挡太阳的吧。    
    他却透过墨镜读懂了她目光中的全部内容。他并非铁石心肠冷酷无情之辈,何尝不念师生情上下级之谊?想那任锡章初任仇检队长时还是正气凛然干得轰轰烈烈的嘛。他又何尝没动恻隐之心可怜跪在脚下的任的妻儿?他理解失夫之难丧父之痛。他也曾迁怒广益昌的徐循庭,以为奸商诱人下水也得严惩,可偏偏这回抓不住辫子,徐某出庭作证振振有词,他又奈何之?既然朝野皆知、拭目以待,他不挥泪斩这不争气的任某,何以平民愤?何以还击流言?何以向天下昭示他的“清廉公正”、“执法如山”呢?    
    默默流了许久泪水的章亚若只有让步,她拿起抹布,揩净桌上的汤汁,轻声说:“快吃了吧,都凉啦。”    
    他摇摇头,却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手心滚烫,使劲得她的骨头都咯咯响,她疼痛不堪,他便一松手,颓然又坐回椅中:“唉。应死之人不死天下乱,不应死的而死天下亦乱。”


第三部分子规声里烟如雨(6)

    她无言以答,她不是思想型政治型的铁腕女人。政治于她,诚如他所言“你懂个屁”!她只是害怕杀人。她的痛楚的经历告诉她;死亡是没有转机、无可弥补、绝望的悲剧。    
    “哦,葛洛已平安离开了赣南。”蒋经国转换话题,不,是从另一方面论证他刚才引的诸葛武侯的话吧。“喜不应喜无喜之事,怒不应怒无怒之物;怒不犯无罪之人,喜不施可戮之士”。’他很赏识这些用人之道。    
    于是,他与她的心头都宽松了许多。动员委员会宣传股长葛洛在她心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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