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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生命的舞蹈: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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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秋天,专署、司令部和县政府三个机关就由破旧的米汁巷l号搬进了这所修葺一新占地颇宽的大院。有意思的是蒋经国的办公室小会议室设在曲径通幽的小西院。    
    “哦,有要紧事?”他边问边返回西院的办公室。布置同米汁巷的东院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一慈祥老妇的瓷板像,写着“我母之像,经国泣书”,玻璃板下又压着自写的“争气”二字。    
    黄中美一屁股坐进木沙发中,茶几上放着一骷髅,沙发旁陈列一大炸弹。整个氛围是念念不忘国难家仇。    
    “哎,什么事呀?”    
    黄中美仍不言语,从公文包中取出一纸密密麻麻的电文交给了他。    
    他接过电文,起初还轻念出声,渐渐地浓眉拧成了结,咬肌也拧得紧紧的,最后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骷髅龇牙咧嘴般一跳:    
    “无聊!无聊!小题大作。”    
    “我看嘛,是借题发挥。”黄中美严肃又平静地说道。    
    小题大作?借题发挥?    
    题目是南康籍军官温忠韶做的。其时粮食征购征实,各乡都抓得很紧。南康石塘乡的乡长更蛮横,欠了公粮的就被捆绑被禁闭,温忠韶正出差路过老家探看,家里也欠了公粮,温忠韶哪看得这帮乡丁的气焰?一怒之下拔出手枪,不料石塘乡乡长也是个软硬不吃的犟牯,仗着人多势众,就把温军官五花大绑关进了土牢。温军官倒也不怕,冷笑着说:“嘿嘿,关我容易,放我怕就难罗。”果然,温家急电泰和吉安等地的同乡亲友求援,于是一纸电文便飞到了赣州。    
    电文要挟并傲慢。解决方法不是将石塘乡乡长交给他们严惩,就是蒋经国亲自去南康鸣爆竹赔礼道歉。除此别无选择。否则,你蒋经国不要爸爸,我们也不要校长,把前方的部队拉回来干一场!    
    咄咄逼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看那发电人名单:郭礼伯赖伟英等等一大串。    
    事情就很棘手。这串人名可不能小觑,都在军中居要职,都有盘根错节的势力,如若与地方宗派纠结到一处,刘己达的受辱他是亲眼所见!况且,石塘乡的做法也确有偏颇,小题能大作,借题也能发挥。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黄中美不阴不阳又说了一句。     
    血涌上了蒋经国的饱满的脸颊:“我知道无非是抓了赖伟英的太太跪公园吧。可她敢赌我就敢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决不能让三禁半途而废。一是一,二是二。葫芦是葫芦,瓢是瓢。如果害怕牵一发动全身,我们便什么事也不用干了!”    
    去年七月,蒋经国再次发布训令:“禁止各色人等赌博”。限十月底以前毁灭所有的赌具,违者以妨碍抗战论处。    
    赖伟英的太太却置若罔闻,丈夫是黄埔军校一期的老牌子,号称江西地头蛇,过了万安十八滩就是他的天下。现任吉泰警备司令,在泰和自有偏室。赖太太闲得无聊,邀了三位太太在家打麻将消遣,听得急促的拍门声,银行经理太太和盐务局长太太还算机灵,慌慌地从后门溜掉;赖太太奇胖跑不动也懒得跑,赖家私宅八字门头上书“惟吾德馨”,谁敢乱闯?专署秘书杨万昌太太也就陪着胖太太没跑。赌犯赌具俱在,警察打电话请示过蒋专员,毫不客气押了两位太太,穿上红背心,到赣州公园“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下罚跪三天!这一来公园热闹非凡,比看大猩猩还要起劲。杨万昌羞愧难当即辞职离了赣州。赖伟英公干在外,胖太太骄奢惯了,就大哭大骂大撒泼,蒋经国闻之,一不做二不休,跪了三天还把她送到“新人学校”去教养三个月!警察局长胖子张寿椿拉了校长徐浩然商议,总算以“保外就医”的借口,让赖伟英接走了胖太太。可这口恶气堂堂的赖司令如何咽得下?有仇不报非君子,机会来了能不急急点燃导火线?    
    “丁是丁,卯是卯,说得简单,可世上事哪样不盘根错节?不牵一发而动全身?况且他们师出有名,国难当头,军队与地方搅起轩然大波,岂不但动摇军心之恶名?你可别掉以轻心,小不忍则乱大谋呵。”黄中美这才以老大哥的口吻诚恳劝说。    
    蒋经国就颓然坐下,手支了额头,万般无奈叹了口气!这“盘根错节”会缠死大活人哩。    
    “专员,赖伟英的恩恩怨怨暂放一边。”黄中美敲敲茶几上的电报,“你看看领头的吧,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呵。”    
    蒋经国心中一惊,抬眼黄中美:“我与此人素昧平生,点头之交都没有。”    
    “黄埔一期的老牌子,复兴社江西头子,第五预备师师长,军管区司令部国民军事教育处处长,你可不要小觑此人呵。”黄中美又换了不阴不阳的腔调,“嘿嘿,中国有句老古话,杀父夺妻之仇,是最伤心的,不可不报。”    
    蒋经国恼了:“你——胡说些什么呀?”    
    “好,我不说。请你仔细看看这份调查材料。”    
    蒋经国疑惑地接过一叠装订好的材料纸,翻开“封面”,第一页却没有被调查者的姓名。    
    “1913年春南昌佑营街一书香之家生下了第三个女儿。父曾中清末举人,民国后进北京政法大学进修过,任过县长,当过律师,但无大前程,属半破落的士大夫家族。此女求学于美国教会创办的葆苓女中,生性活泼,天资聪慧,尤以国文、音乐独领风骚,善唱京剧,爱打篮球,有‘布谷鸟’之称。但思想激进,北伐期间,上街宣传慰劳荣军很是活跃。毕业后仍与激进分子有过交往,曾往狱中探望过……”    
    他捏着材料纸的手颤抖了。他愤怒他恐惧,他当然知道被调查者是谁!他感到自尊心受到伤害!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面,这个克格勃竟瞒着他对他衷情的女人作秘密调查!他两眼射出寒光,材料纸往茶几上一撂:“谁叫你这么干的?!”    
    “为了你。”黄中美迎着他的寒光,毫不恐慌,坦然答道。


第四部分 吹皱一池春水吹皱一池春水(图)(4)

        
    “胡扯!”他气恼,奇怪的是愤怒竟消退下来。平心而论。黄中美是赤诚忠于他的,而且这位训练有素的克格勃高手,对“她”的调查会是客观的翔实的细致入微的,唉,将“她”的过去“抖出”,这使他太难堪!无论如何他得护卫她:“她不是日伪间谍,不是共产党,不是走私犯,你对她刨根究底,就是侵犯人权,就是,哼,卑鄙。”    
    语言硬语气却不硬。    
    “卑鄙?”黄中美淡淡一笑:“对你隐瞒了一切的女人怕称不上高洁吧?蒙在鼓中者被人欺骗被人利用,不知人权受到侵犯否?”    
    “你说谁?!”他勃然大怒,脸色憋涨成紫酱色。这个克格勃在悠悠地嘲笑他是个被人愚弄的大傻瓜:    
    黄中美不知是会错了意还是故意装傻:“说谁?或许你确实不知被查者是谁;或许你已猜测到是谁,这并不重要。第一页材料无损她的‘高洁’形象,重要的是你必须了解她的全部过去,请你把材料看完,那时你自有定夺,什么话也是多余的了。当然,你不用紧张,与政治没啥大关系,是……名声。可这对女人来说至关重要。”    
    紫酱色又褪为健康的棕色,但他并不看材料,一只大手还狠狠地压在上面,似乎害怕那些字句会一串串蹦出来:“唉,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对她存偏见?不,简直是敌意!你为什么这般自信,认定她隐瞒了一切欺骗了我呢?”    
    “经国——请你原凉,我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黄中美似动了真情,一副肝胆相照态。“我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句话:爱像发高烧。相爱的人都是疯子。可你不是普通的人,你任重道远啊!也许她不全是虚情假意,可中国的女人无非分为三类:传统型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殉情型的,为爱生为爱死;功利型的,又分三类,一为钱物,二攀附男人得荣华富贵,三驾驭男人独揽大权。她嘛,属功利型中的第二类,这不叫偏见,更不是敌意,这叫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蒋经国又不由得腾升起反感,他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喋喋不休指手划脚!这家伙还以女性心理学研究家自居吧。他得给予反击:“你太自信太武断了。我告诉你——她早告诉了我她的一切、点点滴滴。”    
    黄中美笑了:真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便正视着蒋经国:“这不可能。她没有这个勇气,更没有这个胆量。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她将自己包裹,不,包装得很好,美丽的凌霄花攀缠上大树,也可凌霄嘛。”    
    蒋经国直视着他:“她结过婚,上有婆母,下有一双儿子,可丈夫死了,对吗?”    
    黄中美的喉节上下骨碌,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可你……你知道她丈夫怎么死的吗?”    
    “是自杀。因为不能容忍却又无奈妻子的自立。”    
    “你错了!是因为郭某的插足!她是郭某的小妾!郭某这回领头发难,就是为了报私仇哦。”    
    “纸怎能包得住火呢?如果她真是大师长的小妾,大师长又何苦转弯抹角、羞羞答答找借口发难呢?”    
    黄中美一时语塞。“你这位一向严谨缜密的特工,为什么要模糊实质刻意制造时间差呢?不错,她还是位天真的女学生时,在慰劳军人的活动中认识了比她大十几岁的军官郭某,北伐战争的巨大影响,哪个女孩子不崇敬仰视黄埔军校生呢?以后的寥寥交往亦不过如此,平心而论,郭某也是要面子的人,不至于下作到急不可待地插足。她新寡后,郭某起了心,要强纳她为小妾,她不甘沉沦,抗争不过,只有逃避。她是个自立自强的女子,可终究是弱女子。一个女子为了逃避强权的纠缠也成了罪过?强权者泼在弱女子身上的脏水在你眼中也成了女子本身无法洗刷的污点?这太不公平了!”    
    原作好了充分准备的黄中美反倒猝不及防!始料未及!他原以为苦心搜集的材料能在这个切口上震惊专员迷途知返,现在倒好,他成了专员情理交融滔滔恢宏演说的听者!看来坠入情河的男女硬是执迷不悟呵。好一会他才嗫嚅着:“这种男女间的事体总是理不清坏名声……”    
    “请你不要再往她身上泼脏水了,老大哥,泼脏了她,也就是泼脏了我。”    
    黄中美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他失败了,垂头丧气立起,却终是忠诚:“这电文,你如何处理呢?”    
    “容我仔细考虑再定。”    
    黄中美走了,望着他的背影,蒋经国忽来灵感:  “嘿,老大哥——那位金华的密斯金别后无恙吧?”    
    黄中美扭过脸来,啼笑皆非将这张脸扭曲得很滑稽。密斯金是他的秘密情人呗。    
    蒋经国很开心。这就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于是蒋经国抖落满身的沉重,也出了公署大院。大门两侧竖着两方石碑,“大公无私”、“除暴安良”八个银色大字在夜色中分外醒目。    
    蒋经国的心情又沉重了,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人世间为什么这么多麻麻密密的盘根错节!一张永恒的无法理清的杂乱又有序的大网,每个人就是这张大网中的一个或大或小的结,或许,你永远无法挣脱自己的结,更无法解脱别人的结,可又总在作徒劳的挣扎!    
    这一瞬间,他很消极。但很快他就投进了如何解“电文结”的思考中。


第四部分 吹皱一池春水吹皱一池春水(图)(5)

        
    30    
    “你还没睡?”蒋经国蹑手蹑脚进到卧室,却见黑暗中一对猫眼绿绿蓝蓝的幽光直盯着他,他吓了一跳,哦,是芬娜。于是不无歉意地问了一句。    
    他行踪不定。桂林重庆、县城山乡辗转不息,即便在赣州城,他也习惯白天察访,晚上在专署办公室处理机要批阅文件,妻子已习惯夜间的等待。太晚了,她会打个电话去公署催问,怕他熬坏了身体;她这里做好了从婆母那学来的宁波汤圆或煨好土芋艿,边编织毛衣边等着经国回来吃夜宵。有时等着等着太乏了,她和衣歪在沙发上,经国回来会悄悄地将她抱上床,她醒了却仍假装睡着,让经国轻轻地给她脱鞋盖被,让幸福的温情荡漾心头。    
    可今夜,没有了温馨。    
    蒋经国揿亮台灯——芬娜哭过!眼圈红红鼻头红红,往常梳理得极有条理的发髻散了,乱蓬蓬耷拉肩头胸前,一件宽大的白色俄罗斯睡袍套着她,她像装在面粉袋中。    
    “怎么啦?”他吃惊了。打来到中国后,芬娜想念过她的祖国她的家乡,也曾从梦中哭醒,喊着她的乌拉山,可眼光从来不曾这样——忧怨中夹杂着几分凶狠!他这才想起:有些日子了,她似乎神不守舍,想问什么却欲言又止,今夜也未给他挂电话,难道……    
    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会说上一、两句笑话,惹得她忍俊不禁,然后一起品尝土芋艿,回顾当年的主菜洋芋艿,满天的乌云也就散了。    
    可此刻,他不能也不愿。与黄中美的一席谈,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另一个女子身上!他懒懒地脱去外衣,鞋子一踢,往床上倒下,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漠然视之,委屈得又啜泣起来。    
    他烦恼极了,一跃而起:“什么事?你直说得了。”    
    他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反倒叱责她,她只是抽抽搭搭地哭得更响。    
    躺下、跃起、跃起、躺下……他重复着同一句话,硬梆梆的,没有一丝温情。最后他颓然躺下,拉过枕头压住了额头眼睛。    
    她于是忍住了哭泣,怕他就这样入睡,怕积蓄了多日的爆发又重归冷却,那她将会在猜忌的苦痛中永远煎熬!不,她得问个明白:“你……你那块苏联表呢?”    
    他不吭声,也不动弹。    
    “哦,你和她……她……究竟怎么回事?你把表……给了她?哦。”    
    他无动于衷。    
    “你……爱她?哦,你爱她!”    
    她摇撼他,他岿然不动。    
    她无法忍受!她疯了般掀掉那该死的枕头,他的眼睛竟是大大地睁着——目光是这样地镇静和冷峻。    
    他缓缓地坐起、立起,他与她僵僵地对峙着,她应该扑到他宽厚的肩头上,可是她不能!他的目光没有退让没有求饶甚至没有一丝和解的意愿!冰凉的又黏稠的空气墙横亘在他与她之间,似乎两头蛮牛在相抵。    
    她的目光退让了哀求了:说话吧,责备我吧,说我捕风捉影神经过敏。解释吧,说那仅仅是工作关系。或只要问一声:她?她是谁?尽管这一切是言不由衷的假话,可她会就此结束战争,原谅他原谅他……    
    可是,他沉默。沉默,不仅是默认,还包含着顽强的抵触。    
    良久,他开口了:“你——你也想对她雪上加霜?!”    
    天!他坦然地完全维护着“她”!    
    芬娜跌坐在地上:“我真傻,我早应该知道,你爱她!我却在虚假中生活,哦,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不想,也不能够……”心碎的她不知不觉中改用母语倾诉。    
    “那你——想怎么办?”他已经扭转身子,面向墙壁发问,声调干巴巴的,与其说问妻子,不如说问自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无法忍受没有真诚没有爱的生活……你不爱我了……你心里没有我了……你爱的是她……我真傻、真傻……”    
    他心烦意乱。外患内忧,骤然爆发于一夜,紧逼着他作出抉择。或许他应该帮着妻子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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