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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仙侠GL)豪迈仙生-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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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依土笑道:“皇帝与我私交甚好,平日里旨意都是直接递给某的,何须摆香案。”

    真君听了此言,微微点头:“天使请坐。”与方依土分宾主落座。

    方依土故作不知:“方某本听说齐天大圣与真君关系甚好,一贯兄弟相称,究竟为了甚等要事惹得真君动怒?”

    “孙猴子本也随着众兄弟叫吾一声大哥,只是,他偷吃了桃山上的桃子。”说到最后,他有些黯然。一方面是为了好朋友,另一方面是为了母亲化身的……桃子。

    因为知道他是个猴子所以母亲祭礼的时候从不叫他参加,就怕他忍不住偷嘴,没想到还是……

    “这其中有何原委?方某初来乍到,尚有许多事不明,请真君赐教。”

    “桃山,是萱堂损身之地,以被吾施法从中原挪至海上,莫说是凡人,纵是仙人亦不能见。桃山上花果并存,千年不落,是萱堂一片丹心所化。”真君本来语气柔和,面带思念,然后咬牙道:“那泼猴与蟠桃盛会上未偷蟠桃,竟敢来吾桃山之上,吃的半座山上干干净净,真真气杀吾也。此仇与杀母无异,岂能因为蕊宫三言两语而开释之!”

    方依土心里却有些不解,那孙悟空能怕的躲起来?

    “方某听得人言,那齐天大圣最是狂妄无忌,对着凌霄殿也甚是无礼,怎的在真君面前如此畏首畏尾?纵然他当年败与真君手下,依他性情,亦不该这般躲躲藏藏。”

    真君冷笑道:“你当是那泼猴要躲?泼猴若是那般不堪的货色,吾岂能与他交友?”

    他含怒瞪了眼灵鹫峰,恨声道:“还不是那西天如来多管闲事,拿住了那泼猴,叫吾寻仇不得,叫那泼猴无法迎战。”

    方依土一脸震惊。想来也应该是这样的,孙悟空不是胆小怕事的主儿,一直都觉得躲到西天来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事,原来是被如来抓来的!

    “如来只当泼猴是自家门徒,存心护他周全,吾带兵围困花果山时,孙悟空本要迎战。吾亦与他约定了时日,却不料如来在背后下黑手,使法器收了孙悟空,带回了西天。”

    真君道:“故而,吾围困西天,静待如来放他出来。若是不放,吾便杀将进去,救孙悟空出来,在将事情清算。”

    方依土探手入怀,又拿出一份圣旨:“还有一份旨意是给大圣的,听说那位大圣一向喜欢与人孤拐上着几棒子做见面礼,某本想自己虽粗壮,恐怕也禁不住,现在才知道他打不着某。这一份旨意如何送达,还请您教我。”

    真君却又收回等着灵鹫峰的眼睛,看着方依土,道:“方侯为什么凡事都问吾?”

    方依土诚恳的说:“桃山是令慈所化,孙大圣在这漫天仙人中也只服您一人,叫您一声大哥,这本就是真君的家事。天帝陛下金母娘娘不知齐天大圣被如来佛祖困住,只以为真君将他逼入西天躲避。陛下念及你二位各占一方天地,又都是身具*力的得道真仙,唯恐打斗起来伤及凡夫俗子及众多仙家,故而干预。”

    我把陛下和娘娘的用意告诉你,连着怎么回绝旨意的话都隐晦的说出来了,也算尽我所能了。

    我也不能说你做得对,围困西天会造成三界不稳,这方面来说陛下是极英明的,我也不能说你做得不对,母恩最重,换成我也得这么做。

    “你大概见不着他,吾派人求见如来,如来只说将猴子压在后山闭关自省,不可见人。”真君嗤笑道:“你若见到他,别指望那猴子能摆香案接旨,他要是把圣旨撕了你就当没看见,金母不会说什么。那泼猴法力如何,方侯亲身领教过。”

    吾却想起来了,那泼猴是曾对吾说过,有个女仙刀法不错,性格也还好,只是他未曾说名姓,我想大概是你吧。来传旨的时候还想着挑战我,倒是个武痴。

    方依土面露惭愧的笑了笑:“自然是方某功夫浅薄,此时尚胜不过大圣。日后真君若得空闲,方某愿登门求教,还请真君不吝赐教。”呃,还是忍不住。

    真君不置可否:“天使自当尽忠职守,速去西天传旨,方称了金母的心意。”

    有什么私事都无妨,就是别穿着这身朝服和我说话,看着就烦。凌霄殿最讨厌!

    方依土也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其实吧,是换了个时候她能不要脸的缠着人家直到答应‘赐教’为止,但想想现在真君正被‘母亲留下的遗骸被人吃了’的悲伤笼罩着,方依土感同身受的站起来,客气了两句,离开了。

    一旁自然有人送她穿过兵阵,进到包围圈内去灵鹫峰,路上低声道:“方侯海涵,想来三公主说过,杨小圣听调不听宣,多亏您没要求摆香案接旨,兄长一向不接旨,拿过来看看都算客气了。上次巨灵神前来传旨赐下蟠桃,兄长收了蟠桃,那巨灵神强要兄长谢恩,兄长直把圣旨往他脸上摔去。”

    方依土不介意的笑了笑:“方某一路行来,见巴蜀山川俊秀,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别有一般洒脱自在。方某一路行来,只见人心向善,虔诚敬神,二郎爷善能教化百姓,方某敬佩的很。”

    “呵呵。方侯上了灵鹫峰,切莫驾云,若不然会有许多麻烦。”

    方依土看了看漫山遍野的金刚、罗汉,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

    只好按落云头,从半山腰开始一步步往上爬。

    路遇无数金刚、罗汉、和尚、头陀、菩萨、佛祖,一个个都很娴静的在树林、木石上或静坐或谈经论道。

    这一切都很安静,很宁静,很平和,就好像世界上人和人之间不存在纷争和战斗一样。

    一些打扮怪异的人坐在玛瑙树上弹拨着乐器,声音清脆而平和,随着风声消融在空气中。

    蓝天,白云,大树,小溪,绿草,古木,一切都那么美,若有似无的香气飘荡着。

    方依土的心忽然平静下来,似乎所有的喜怒哀乐忧全都消退了,心里沉甸甸的疲惫也荡然无存。

    “施主,你很累么?”方依土听到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霍然回头,一个胖乎乎胖的很可爱的白嫩和尚双手合十,对她一礼。这和尚不仅肌肤白嫩如玉,就连那一双手,也胜似女子的美丽,穿着一身棕色僧袍,更显白美。

    方依土鬼使神差的微微点头。

    “施主为什么累?既然累了,为什么又不肯休息?”

    方依土垂眸片刻,淡淡道:“这是方某自己的事,不劳和尚费心。”

    胖和尚也不恼,依然双手合十,似笑非笑的说:“施主所烦恼的事,不过是庸人自扰。”

    方依土眼中刻意显出恼火,任谁被人说为了母亲,为了弟兄而奋斗是庸人自扰,都会很生气。“和尚四处劝解不相干的人看破放下,不也是没事找事么?”

    “施主戒心太重了。”胖和尚笑着感慨了一句,道:“施主与吾有缘,贫僧故而来见施主。”

    “什么缘?”方依土心中恼火之意大起,狞笑道:“莫不是和尚与我有情缘吧?”娘的,啰嗦和尚最讨厌!

    “这话却叫吾不好答话。”胖和尚反问道:“在施主眼里,什么是情,什么是缘?”

    方依土却答不出来,皱了皱眉:“方某自凌霄殿而来,奉天帝旨意,来此面见如来佛祖。”

    胖和尚道:“施主若答了吾之问,便可见如来。若不答,却是不能。”

    方依土怒极反笑:“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如来佛祖说的?”

    胖和尚道:“施主这般恼怒,是因为耽误传旨,是因为答不出来,还是因为吾问的契和施主心意?”

    方依土确实答不出来,只得道:“情便是情,缘便是缘,和尚是出世之人,怎么懂得。”

    “吾虽出世,却也知道情便是伤人之根本,累人之孽障,害人之源泉。缘,便是了却夙因,再造新因。”

    “施主心怀天下,可天下自有天下人,与施主何干?施主心怀伴侣,伴侣却不过陌路人,红粉骷髅,恩情易逝,终究与施主何干?施主心怀弟兄,弟兄自有命运,又与你何干?施主心怀儿女,儿女自有出路,与施主何干?”

    方依土只觉得他一番话简直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却又不能承认他说得对。僵着一张脸,干巴巴的说:“既然如此,施主我累是不累,与和尚何干?”

    胖和尚笑呵呵的说:“施主若不上灵山,和尚亦不下灵山。不知施主到底肯不肯承认累?”

    “累,可方某累的痛快,累的值得。”方依土昂首道:“天下人与某血脉相连,同属一国。伴侣与某半生扶持,荣辱与共。兄弟与我并肩作战,袍泽之情。儿女是我血脉所致,我亦欢喜。这一幢幢的事,怎会与我无关?”

    她昂首而立,身姿高大而狂傲,带着威武不屈。灵山上的风吹拂了她的衣裳,一股俗世的气息扩散开来,这气息与清净相违,与淡漠相反,却是英灵的气息,是豪杰的气息。

    胖和尚也不气馁,又道:“施主可曾见过轮回?”

    这话一出,方依土的脸色变了,心中被挫败和无奈充满了。她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自己的无数弟兄。却也想起了方落,想起了完颜铁离补,想起了无数的敌人。

    胖和尚道:“既见过轮回,又何必执着于一世恩怨。”

    方依土脸色有些难看,神色也有些黯然,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恩就是恩,怨就是怨,岂能因为无休无止而放弃。就如同,佛成不了魔,魔成不了佛一样。”

    他们一世不死,我便一世一世的杀下去,我是不会怕的。可要我忘记母亲和兄弟,要我不恨方落和完颜铁离补,纵然粉身碎骨也做不到。

    胖和尚道:“施主此言差矣,佛若向恶,便是魔。魔若向善,便是佛。变化只在一念之间。”

    “只在一念之间。”方依土扯了扯嘴角,心说方落杀我也只在一念之间,他若是多想一想,我自然能发现,就算我发现不了,也会有人替我发现。可是他只是在一念之间,想了,做了。“一念,便注定了永久。一念定下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反悔。”哪怕方落反悔了,哪怕他在我面前涕泪俱下,我和他心里都明白,事情绝不可能就这样过去。

    哪怕我心里真的可以放下,我在手里也不能放下,因为这是责任,这是我对他背叛责任,对我三千弟兄被他残杀的责任。我不只是要他告诉我为什么杀我,我要让他做个例子,做个警示后人的标靶。

    当年我和方落有多好啊,好的让我自己觉得做个女人在打仗时有诸多麻烦也不恼火……可是方落做的事却让我很后悔。现在方落的下场,不只是用来逼供,更是用来警示翟娘、儿子们和弟兄们,虽然也是为了收买人心:别以为和我好就能伤害我,别仗着我在乎你就敢蔑视我的兄弟。

    翟娘只当我恼火是为了自己被杀和她殉情,儿子们也以为我是为了他们被杀,弟兄们也以为我是为了那三千弟兄被杀,虽然确实有他们的死使我更恨方落,但我也是为了警示他们,我方依土不想知道谁是第二个方落,也不想知道谁想当第二个方落。

    这样的情形,我岂能不觉得悲哀?

    最可叹的是,我这笨笨的脑子里能有这些计谋,还是方落那时候怕我吃亏,一天到晚苦口婆心的劝说教导,我为了让他欢喜,才努力记住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勒个擦,给方依土洗脑真不容易!评论看到啦~但是回复不了,望天……

    这章字数多了一点,5K~么么哒~最后那段是不是写的有点乱?我这是为了表达出方依土的心情,所以写的有点颠三倒四(明明就是写不顺溜)。

 第六十六章

    胖和尚道:“施主可曾见过轮回?”这话一出;方依土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自己的无数弟兄。却也想起了方落,想起了完颜铁离补;想起了无数的敌人。

    她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轻轻捏紧了一双拳头;似乎马上就要打过去;可又勉强忍住了。只是冷冷的扭过头;看着被雾气吞噬的远方——那里有什么?是天庭?是皇城?还是无穷无尽的人?

    胖和尚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叹了口气:“施主无论怎样努力;总有改朝换代的一天。”

    方依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是对的;她从还在凡间努力保家卫国的时候就知道,总有那么一天。

    每每想起来只觉得心中悲戚;可是现在她却坦然的哼了一声,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胖和尚,语带威慑:“佛说正法千年,像法千年,末法万年,之后世间无楞严咒,万魔出劫难来,世间坏空,佛法灭尽。既然如此,和尚们不还在努力弘扬佛法么?无论有缘没缘,都恨不得劝凡人赶快皈依,求个出离。”

    “那些只是凡人。”胖和尚笑着指了指这山上无数的人:“他们是看破的人,不执着,有缘就去无缘不管。”

    方依土脸色沉了又沉,逼近两步,若不是顾及自己身负重任,早就拔刀了。心说和尚这种东西果然讨厌,比朝堂上那些不着四六钻进钱眼里的废物还讨厌,因为一般没借口杀掉。

    她嘶哑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威胁,道:“和尚,某是来传旨的,不是来和你打机锋耍贫嘴的。”

    现在的情形是,在一座透着清净的山峰上,一个一看就是好和尚的胖和尚,被一个一看就是女将军、满身凶煞气息的人怒视着。

    “施主莫急,吾早已说过了,只要施主答出吾所提出的问题,吾就请施主去见如来。”

    “某答不出来又如何。”方依土不是答不出来,而是这问题让她觉得难堪。

    什么叫累不累?一个人如果做的事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觉得累?承认累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并非自己喜欢的。一个人做的事如果合乎本心,合乎大义,又怎么会觉得累?如果承认累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合乎本心,不合乎大义。

    一件事既不合乎本心,又不合乎大义,更不是自己喜欢的……那又为什么要往下做?

    难道仅仅是为了面子么?

    是为了弟兄、好友和百姓,如果这些人的死不是真的死了,这些人所面临的危险也不会真的威胁到生命。

    方依土除了一声深深的叹息之外,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就如同那时候,自己追名逐利的前半生,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光明正大的杀了杀母仇人,给母亲洗清罪名。其中有多少险难,有多少艰难困苦,一路行来何等不易,日日夜夜不得安稳,殚精竭虑的为了一个目的闯下去。

    不懂江湖世故,为了给母亲复仇学了,不懂繁琐礼节,为了不让人说母亲教女无方学了,不懂兵法谋略,为了胜利为了赢也得咬着牙去学。江湖危险,边疆杀机,都比不上朝堂上的步步艰难。

    捧起皇帝的从龙之功何等不易,为了借助明君之名为母亲翻案就先得让他坐稳皇位还得有个明君之名,要让母亲被翻案之后在自己身后不被人抹杀就得有权有势有名,方党一步步的扩展开,又得顾忌着弟兄袍泽的情谊,又得选拔真正于国于民有用的人才,又得和朝堂上的沉珂故旧争抢官位。

    自己这一生,在母亲死前尚可以流泪,母亲死后,有泪只能往心里流,只当是男儿流血不流泪。打碎牙咽进肚子里,也得给自己博个好名声,免得连累了母亲被人说教女无方。

    可是母亲并没有死,她变成了一个男子,她亲手砍下了她仇人的头,她活的依然十分快活。

    在不知道母亲转世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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