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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贺翎纪事之御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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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杰点点头,向逸飞深深一揖:“多谢善王子援手,玉杰铭感五内,不知如何答谢,以后但凡用得到我公孙玉杰的地方,定竭尽全力报效。”
  夜间的长春宫,太女君懿寝殿外间。
  玉杰望着手中布帕,只见上面全是黑褐色的痕迹,是君懿服下逸飞所制药物之后所沁出的汗水。心中突突乱跳,久久不能平静。
  逸飞在一边轻声道:“玉郎官,这帕子可莫要留下。”
  玉杰点头道:“善王子说得是。等夜再深些,我悄悄燃起火盆烧掉它们。”
  逸飞又道:“这三五日先服药去毒,去除肌肤毒性后,将养几日,我再为太女姐姐行针,通畅她被闭锁的经脉,之后再泡上月余药浴,便差不多了。饮食宜忌,我仍然写成单子,秘密传递与郎官,只是刚拔除了毒药,姐姐或许会有其他的不适,到时候咱们再应对。”
  玉杰突然注意到逸飞话中关窍,便抓住了问道:“善王子所说的经脉闭锁,是毒带来的吗?”
  逸飞摇摇头道:“是有异物隔阻。”
  玉杰见他说话之时,正在收拾自己的针包,心中突然一动——异物,难道与针有关?
  一种更让他恐惧的感觉,从头到脚地攫住了他。
  送走了逸飞,玉杰独自守在君懿身边,望着君懿沉睡的容颜。
  不知是心中所愿,还是今日拔毒初见成效,君懿的面色已经缓和了一点点,只是仍然昏睡多,醒来少。
  玉杰心中纷乱,毫无头绪,便离了病床,在空旷的外殿里慢慢地踱步,以求心内空明,能想出个办法。
  尽管夜寂更深,玉杰却毫无睡意。
  竟然是谋害!想不到,我多年来如此细致入微的贴身守护,还是让有心人钻了空子!无论是我自己,还是那个谋害之人,都决不能原谅!
  可是这空子,是从哪钻的?
  太女每餐每饭,甚至每次服药,都会有宫女先尝过,可宫女并没有表现和太女一样的症状。那么,唯一没有替身机会的,是什么?
  玉杰喉结动了动,口中因为紧张变得极干燥,舌根如烈火烧灼一般。他顺手拿起桌上茶盏来,连饮了好几口,将茶盏重重放下,心中怒火难抑。
  那套针灸!那套每次君懿发作之时,都会深深依赖的针灸!
  三品大夫,郑华铭!
  如果是她,在那些“调理”、“安神”的药物之中加些什么,简直是轻而易举。
  郑华铭在宫中快要三十年了吧?太女未出生时,她便已在御医所供职,乃是太女最依赖的主治。打从太女襁褓之时,她便数次将太女从凶险的病况之中救起,立下了多少救驾之功!这样的国手,又是什么时候打起谋害主意的?
  无论如何,先冒个险,阻隔来自郑太医的治疗才好。
  可是对于善王子,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玉杰心中矛盾重重,不由得又想,善王子是郑太医一手带大的徒弟,善王子是否牵涉其中?
  若此事也有他一份,那么现在把太女交给他诊治,岂不是羊入虎口?
  玉杰此刻才感到,他平生遇见的所有事,都没有眼下这件事情重大和复杂。而且在这件事上,他根本无从着力。他的家世、他的关系、他的身份、他的权势、他的钱财,都没有办法帮到他一星半点。
  除此之外,难道只有一颗守护太女的心,一条能为太女牺牲的性命?
  公孙玉杰,你只是孑然一身,又怎么能够保护她!
  要不要告诉皇上,请求圣裁,彻查此事?
  可是这样的话,我究竟要如何让皇上相信这么大的阴谋?即便皇上相信,那么查证之时若果真牵涉善王子,凭皇上之力,要撬得动京城八王之首,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如若没有此事,欺君大罪山高海深,岂是我一个郎官可以担待得起?岂是我公孙家可以担待得起?
  这是第一次,玉杰尝到了无助的滋味。
  三日后,常青宫内。
  “玉郎官真要自行施针?”郑华铭带着疑虑神色望着玉杰道。
  玉杰仍是那副温雅平和的面容:“太女最近发作频繁,有时夜间仍然需要针灸才得以好睡。但夜晚不比白日,关卡更严,本来御医所离常青宫这样远,铁衣宫卫的层层盘查也不好过,对暗号、验腰牌的,等到了这边,若是耽搁了治疗,那便是咱们大家的罪过。我向来也曾会些针法,不如太医告诉我行针于哪些穴位,由我贴身照顾太女度过这段时日,才这样向您要求。”
  华铭心中虽未消了疑虑,却也觉得此话在情理之中,便手把手教与了玉杰,眼看玉杰在自己指导之下行针无虞,确似自己亲自来治疗一般,才稍稍放下了半边心来,告退回御医所去了。
  玉杰望着华铭走远,忙令紧闭宫门,挥退左右,将银针一根根取了出来。
  君懿皱了皱眉,微微张开双眼:“玉儿,你做什么?”
  玉杰见她醒转,笑了笑道:“没什么,太女觉得不适吗?”
  君懿抬了抬手,玉杰便将她手捧在自己手心,在她指尖轻轻吻着。她的手已经比三日前刚开始拔毒时候温热了一些,但仍未恢复到应有的热度。
  君懿虚弱一笑,道:“这几日不知为何,身子轻了许多,头痛也不是那么难捱,想来快要好了。”
  玉杰点点头,道:“太女且安心将养,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您受苦。”
  将她手指尖,贴上自己鼻尖,心中半句,却不出口:“我的存在,便是为了保护你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逸飞仍是在君懿睡下之后来看视。看过君懿脉相,对进境尚属满意,玉杰便抱着试探心态,说了停针之事。
  “玉郎官停了太女的针灸,这是好事,以免将来与我行针的穴位相冲,反而让毒性流窜入心。”逸飞听闻玉杰为君懿停针,觉得这决定大有魄力,倒生出些欣赏之情来。
  玉杰心中放了一块大石头。看来善王子该是真心救治,且沉住气,看他收效是否一直这样好,不然,终究还是不能全放下心。
  注定是一个人的秘密,那我便独自守着,只要能护我太女平安,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五月初五,悦王府。
  悦王储雪瑶身着纱裙,在院内乘凉。今年夏季来的好早,热得人好生难受。
  突然间手边一凉,却是一碗冰镇酸梅汤放在了那里。接着,雨泽便坐在了石桌另一边,托起另一盏酸梅汤来,道:“家主,请。”
  雪瑶应了一声,道:“你先用便是。”
  雨泽便不推辞,浅饮两口,放下白瓷盖碗。
  雪瑶近来觉得,这小子自从那日和逸飞口角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
  月余来,雨泽仍然是细心照顾着雪瑶,帮着悦王侧君们管账,学习府中上下杂事,和从前一般恪守着侧君本分,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放低了姿态,刻意做出样子来讨好于她了。
  似乎是山中所藏水晶,敲掉了石头外壳,露出里面的晶莹来,竟还给人惊喜。
  雪瑶饮一口冰凉沁人的酸梅汤,心中倒是轻松了不少。
  从前雨泽那那样逢迎,简直有些戏台上奸佞小人的做派。讨好的样子,看在雪瑶眼中,卑微得让她厌恶。
  但现今,雨泽这副神态做派,倒是颇为风流自然,显出世家嫡子该有的风范。
  从前雪瑶从不曾那么仔细去看他,现在正值夏日,衣衫轻薄,只见雨泽的身形越来越有成熟之势,面容又比其他同龄男子来得清丽秀气,看着看着,竟有种勾手叫他过来,在他耳畔轻轻咬上一口的情思来。
  雪瑶被这轻薄想法吓了一跳。这种对付伎倌的手段,拿来给自己侧君用,岂不是唐突?
  可是,说不定他挺喜欢呢?
  雪瑶惊觉,自己竟然对于雨泽所想,可说一无所知。这个小家伙,明明是在我家,我眼皮之下看着长大的,怎么让人有这样的感觉呢?
  雨泽见雪瑶眼光一直盯在自己脸上,不自然地转了头,拿起盖碗小口啜饮,从碗口边缘偷看她的眼神。
  雨泽自己知道,雪瑶所发觉的改变,只是他最近这段时间来的表象。雪瑶在他心中的多年积威,并不是那么容易就消失的,现在可以放冷,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那日逸飞离家,雪瑶宿醉之后,雨泽便一直郁郁寡欢。仔细想想,雨泽觉得自己和逸飞并没有不同之处。
  可是,凭什么他生在陈家,就能做正君了?凭什么我侧君之位,就不能超越于他?
  我是秦家嫡长子,自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又跟谁服过软?只因了你教训,我从那后放下架子,礼敬他人,变化这样大,你却毫不在意。
  我虽侧君之身,但从今日起,便在心中将自己看成正君,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带着怨气想了想,雨泽便开始放开了手脚,不再拘谨,不再讨好,不再求着她看看自己,不再求着陪她。
  刚开始做,心中还是打鼓的,后来想了想,管她呢,反正你做家主的不在乎,我做什么都不入你眼,横竖都是一样,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可这几日,雨泽渐渐发觉不太对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只要他出现在雪瑶周围,雪瑶便会时不时地看看他。雨泽脸皮薄,竟有些放不开,倒比刚下决心时收敛了不少。
  今日实在有些忍不住,便开口道:“家主,还用汤么?不用的话,我收了碗去。”
  雪瑶望他一眼,道:“刚端上来的汤,还清凉得很,哪里就用得着撤下去?”
  雨泽面上一红,只好在桌边坐了,又恰巧碰到自己的白瓷盖碗,便急忙捞起来捧着。
  雪瑶见他躲避她目光的样子透着些羞怯,如坐针毡,不禁动了猫儿捕鼠一般的玩心,偏生一直盯他,又偏生不许他走。没过一会儿,见他额角都出了冷汗,又不敢擦,便又用眼神欺负了他一场,才松口放了他离去。
  看着他仓皇逃跑的背影,雪瑶突然觉得心中已经许久没这样满足过,不由得笑自己荒唐。莫非是和芝瑶在一起呆久了,便也学了她那种促狭性子,专爱看喜欢的小郎君们难堪?
  等等,喜欢的?
  雪瑶心中又是一振,缓不过神来。
  五月底,朱雀禁宫,上书房内。
  完成了今日的事务,太女君懿和悦王储雪瑶相对而坐,品茶闲谈。
  “姐姐近日来面色红润,身体轻健,恢复得很好啊。”雪瑶望着君懿道。
  君懿穿一袭水碧色纱衣,笑着摇摇头道:“这几年来,可是第一次觉得,刚到初夏,天就热得这样难熬。我正愁着,现在已经如此,三伏天可要怎么过?”
  雪瑶抿抿嘴道:“夏天本就该这样,往年你都盖着被子过的,还总嚷嚷说晚上冷要加铺盖,现下知道热了,可不是好事吗?净说些孩子气的话,可让人担心死了。”
  君懿笑道:“不跟你闲说了,你早些回去才是正经,家里侧君,可是翘首盼归了吧?”
  雪瑶面上一红道:“说什么呢,你自小明知我偏心逸飞一人的,怎么会扶持侧君得宠呢!”
  君懿面有得色道:“你那点心思,早瞒不过我了,你可知道秦雨泽本来是预备着过两年给我补进后宫的人选?我为什么央着母皇把他划给你,你可要心里有数,莫辜负我的期望啊。”
  雪瑶瞥她一眼:“才好了身子,嘴巴便没一句正经话,哪像个太女!”
  君懿想起一事,正色道:“莫说我身子,你那心痛的顽疾,近年来可还发作么?”
  雪瑶道:“有些隐隐的,倒不常有,也不妨事,仅仅小时候那次比较厉害。想来应是虚惊,没什么事的。”
  君懿道:“宫中郑太医国手天下无双,何不给你借去用一用?”
  雪瑶笑道:“咱们陈家这不知何物的顽疾,已难倒了多少国手,一代代都治不好,我看还是不要白费了。姐姐适才不是说要去藏书阁看望竹君?那我可要赶紧告辞了。你看,妹妹家中只有两个,姐姐可有三十个了,一天轮值一个,一个月下来……”
  君懿指着她叫道:“你看你看,露出马脚来了!就知道你跟芝瑶那丫头表面泾渭分明,实则一丘之貉,还说我呢。得了,咱们今日先散,下次再聊。”
  雪瑶笑道:“还下次?我的太女姐姐,你觉得你的公务每次都这么少么?这是你病中,皇姨给的体谅罢了。你若这么偷懒下去,下次少不得要做到天黑。”
  君懿立起身来,携着雪瑶手便往外走,口中道:“我现在身子好得多了,做到天黑也不怕,你也要陪到天黑,你可等着。”
  夜晚,郑华铭走出御医所大门,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方转了个弯,来到御医所院墙之后的僻静边角。
  那边别无他物,只有一些破烂花盆瓦片,和一堆堆的泥土,平时无人打扫,所幸也不在人眼前,便没人管。
  华铭从袖中拿出一枚蜡丸,放在手心攥了攥,面色凝重。犹豫了一晌,终于咬了咬牙,将蜡丸放入一个破花盆中,快步离去。
  平治三十年,九月初九。
  金风吹得蓝天高远,黄花遍地,秋色笼罩着整个朱雀皇城,也送入朱雀禁宫而来。
  上书房内,翎皇半云手执朱笔,正在批阅着地方官员的奏章。
  北方战事意外地频繁起来,还要再拨些兵马增援。
  中原腹地夏日起了蝗灾,各郡都有几处颗粒无收的区域。所幸南方尚安,将南方库存粮食加以调度,应该能助中原度一度难关。
  半云适才紧张的面色,在筹划完毕调粮计划之后,才稍稍有些缓和下来。
  刚拿起一本未批阅的奏章,提起朱笔来看了三两行,“诚惶诚恐”、“顿首百拜”等客套话还没读完时,门外守候的大宫女鹦哥进书房通报道:“皇上,善亲王在外求见。”
  半云提着朱笔,微微一皱眉。
  鹦哥伶俐,见皇上脸色,忙低了头。
  半云只觉得脖颈一紧,有如骨鲠在喉。
  流霜?这些年来,朕与她应有共识,只是互相没说出口罢了。在这不上不下的时节,她来做什么?
  半云沉吟间,朱笔之上朱砂墨滑落一滴,正滴在那份奏章两行之间。半云恰在此时回神,也不加犹豫,看了一看旁边文字,以那墨迹为起笔,写了句眉批,才搁下笔来:“将奏章搬走,设座,宣善王。”
  鹦哥招了招手,身后宫女们鱼贯而入,迅速做完准备,退回门口。鹦哥唱报:“皇上有命,宣善王觐见——”
  半云稍稍提了一把本就耸立的衣领,又将手指轻轻抚了抚头上发髻,挺直了脊背。抬起头之际,方才那副稍有忧虑的神情一扫而空。
  这便是身为一国的皇帝用以君临天下的气势和威严,此刻,便像日月的光辉一般,横扫过整个御书房。
  此时,门外施然走来的,便是多年未正面相见的善王陈流霜。
  今日乃是重阳佳节,善王发髻之上,除了钗笄步摇之类的常规簪饰外,又在左边簪了一朵明黄色的菊花,半开还羞,正合当时。
  尽管年岁已将近半百,流霜眼角边皱纹却极少极浅,敷了层薄粉,便彻底消失不见了;鬓发仍不见霜色,双眉如旧时常见那般淡淡扫了一遭;只是唇脂颜色,不若当年所爱那一点嫣红,已经改了绛红色,却也只是薄薄染了一层。一眼望去,只觉得今时今日,故人添了几分不同于当年的雍容。
  半云目光不转,望着她从容进御书房来。
  看她步履稳重,一双步云登天锦鞋一尘不染,从容跨过门槛。身上穿一袭青莲长衫,做万波潮涌图案;披一条蛋青丝帛,随着步子扬起边角。走进几步之后,方停了步伐,蛋青百褶衬裙从衫子下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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