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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宠妻之妻令如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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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继续逗留,像是过客一样,匆匆离去,不再卷入这一场风波之中。
    或许,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过去总觉得裴家夫妇琴瑟和谐,夫唱妇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搭配的默契。
    现在,她却不觉他们有多亲密无间,她跟每个人一样,高看了裴立业,低估了赵敏芝。赵敏芝深藏不露,在豪门中看惯了大场面,三十年的洗尽铅华,不如说是另一种历练阅历,其实手腕跟裴立业旗鼓相当。
    隔天是周末,明晚醒来后,才看清手机上有一条短信。
    手机号码太过熟悉,虽然她早已删除此人的号,但还是猜到了是裴煜泽。
    他约她中午在明家附近见面。
    依旧是不容人拒绝,不容人商量的口吻。
    明晚只是回了一个字:“好。”
    他阴沉着俊脸,站在车旁,黑眸幽深,浑身散发着怒意。
    能让裴煜泽等人,实属罕见。
    明晚低头看看手表,确定自己没有迟到,而是裴煜泽早到。
    他冷叱一声,语气极为不屑一顾。“怎么?要见我还用得着我姐牵线搭桥啊?跟我见面有这么难吗,我们难道是牛郎织女?”
    明晚说的云淡风轻。“珍珠姐的画廊展厅需要翻修,我们现在是合作对象。我把东西转交给她,没什么不对。”
    “你什么时候留着这枚戒指的?”他怒不可遏,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急于澄清什么。“我在酒店没找到,让他们地毯式搜了好几遍,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不是在我这里。”明晚寥寥一笑,抬起清明的眼眸看他,不急不缓地说。“是在我姐手里。我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裴煜泽的眼神微变,一下子恍然大悟,本想再解释,但看明晚神态不变,游刃有余,可见是同样了然于心。
    他嗓音低哑,怒意渐渐平息下来。“我没想过明晨手脚不干净。”居然连上司的东西,都敢私藏囊中。
    “她这么做,只是想拥有一件你的私人物品。”她任由他的目光锁住自己,眼神没有半点闪避。
    他突然大松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他们相处的半年时间,并不是白费。他跟明晨常常到外地出差,孤男寡女,天高皇帝远,若是别的女人看到未婚夫的婚戒在明晨身边,兴许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至少,明晚没有半点指责他的意思,相信他跟明晨之间,不存任何男女之间的暧昧。
    “她……”明晚顿了顿,目光透过裴煜泽的身体,唇畔的笑容消失殆尽。“喜欢你,你不会感受不到吧。”
    裴煜泽似乎从明晚的言语之间嗅闻到一丝无可遁形的漠然,那种像是旁观者的超脱和自然,突地令他觉得她万分遥远,天际的明月一样遥不可及。
    “当初,我是为了你,才让她当总裁秘书的。”他神态冷峻,唇角的坚毅,让平日里的恣意洒脱,全都化为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没错。”明晚眼神不变,静静地说:“往后,明晨跟我,跟明家都没有关系了,她已经搬出去住,我们不过存在礼貌性的问候。”而姐妹亲情,名存实亡。
    言下之意,他跟明晨怎么发展,往好的方向,还是往坏的方向,都不必顾虑她,都与她无关。
    “哪怕我接受明晨,你也无所谓?”他冷冷地笑,笑意冰冷刺骨。用任何一种方式,他都无法撼动明晚,这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无力感。
    “只要你觉得幸福,什么都好。”明晚移开视线,不置可否,她不愿插手裴家的事,同样不愿做出任何违背良心的建议。
    感情,从心而生,不由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除了当事人。
    裴煜泽没再开口,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但眼眸之中再无一分炽热轻狂,疏离凉薄,他注视着眼前这个女人,似乎觉得心中的遗憾和炽热,也终究熄灭。
    明晚也在忍受和煎熬这几分钟,她知晓裴煜泽再来找她,是希望给彼此一个最后的和解的机会。当初她硬着头皮去一个陌生的家庭,去接纳一个自己不屑厌恶的男人,总带着逼不得已的几分无奈,而如今从那个牢笼中出来后,自力更生,疲惫又充实,前途越来越光明敞亮,她还愿意回过头去,重新爬上高不见顶的山峰吗?
    ……。





     006 裴煜泽消失
     更新时间:2014…4…29 10:18:47 本章字数:6077

    她不愿意回头。 
    裴煜泽始终没等到她再度开口,从未如此失落而绝望,那种相似而痛苦的心情从封闭已久的心脏深处席卷而来。他面色灰败,骨子里的虚无和落寞,像是被人重重揍了一拳,踉跄两步,差点没站稳。
    但他依旧强装镇定,不让明晚察觉丝毫异样。
    这种症状……该死的症状,已久没有出现。难得来一次,却汹涌而至,气势汹汹。他将整个身体挤入驾驶座,重重关了车门,努力不去看窗外的女人。下一瞬,指尖颤动,却咬牙紧握方向盘,额头冷汗不断冒出,他只觉得口干舌燥。
    明晚眼睁睁看着裴煜泽加大马力,疾驰而去,兰博基尼像是一阵风,很快消失在她的眼里。
    她独自站在黄昏中,周遭消无声息,她默默垂下眼,不知心中一阵紧缩和不安,从何而来。
    她似乎回到第一次见裴煜泽的时候,他刻意迟到,为了给这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一个下马威,迫不得已送她回家,也是不情不愿,她一下车,他也是这么着急就走了。
    想到此处,她苦苦一笑。
    车开到风雷立交桥上,裴煜泽的身体已经非常不适,面色泛着死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滑下喉结,身上的衬衫,早已浸透了汗,全部紧紧贴着后背。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不清。隐约察觉到危险,他认准了在几百米钱的下岔路改变路线,开到桥下路面停车休息。
    两旁车并不多,他难以忍耐体内的难过,已然加速,车开到九十玛的速度,突然小幅度的颠簸起来,裴煜泽隐约察觉不对劲,桥上明明毫无畅通无阻,毫无障碍。
    颠簸毫无征兆地剧烈起来。他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颈,呼吸困难,双眼发红,前面的车辆也全都只剩下一个影子,没了轮廓。
    裴煜泽右转驶入车辆较少的下岔路口,紧急刹车,车巨大地偏移,失去平衡。
    一声巨响,划破天际。
    兰博基尼撞上护栏,烟火气当下从车头弥漫而出,烟雾飞舞,整个天际,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暗。
    远处的车辆看到前方出事,小心翼翼地减速,绕道行驶。
    明家。
    “小姐,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鱼香肉丝,你怎么不尝尝?”
    保姆刘阿姨看着明晚,有些诧异,明晚鲜少在餐桌上发愣,似乎心不在焉,神游天外。
    她突然回过神来,女人的直觉总是很敏锐,裴煜泽不是耐心等待一个人的男人,他权势在手,哪怕往后站在他身边的不是明晨,也总有人选。
    她曾经等待过,知道这种滋味很不好受,索性,她快刀斩乱麻,断了裴煜泽的心思。
    他们就像是两颗不同轨道的星球,难得相遇,但最后还是应该会到自己的轨道上去。
    说服自己,哪怕一开始有些难过,但毕竟是最理性的结局。她终于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香肉丝。刘阿姨在明家做了好多年,厨艺最是精湛。
    心没来由地传来一阵剧痛,她锁着眉头,面色愈发惨淡。口中的是石块,是棉花,她根本分辨不出来。
    “不好吃吗?”刘阿姨问的小心翼翼,不管是谁下厨,看到明晚此刻皱眉的表情,都会难过。对食物挑剔的人往往是明晨,明晚没这么难伺候。
    “胃疼。”明晚从牙关挤出两个字,从小就有胃病,但后来就好了,怎么最近越来越严重了?
    刘阿姨急忙去拿了两颗胃药,给明晚服下。一顿饭她实在吃不下去,只能躲在自己房间,这阵莫名其妙的疼痛,持续了二十分钟才过去,她痛得一身冷汗淋漓,忍耐不住,钻在棉被里哀嚎止痛。
    到了深夜,她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明晚不知,这竟然是这两年最后一次见到裴煜泽。
    自这一天之后,她再也没看到裴煜泽这个男人,他像是出国留学的楚北默一样,在她的生活中消失的干干净净,抹杀了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明晚再度听说裴家的事,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这回风波不小,别说本地的报纸杂志,就连电视也当做新闻来播。据说,裴氏内部大调整,混乱不堪,股价都开始跌了。
    但外省的度假村依旧在建,毕竟已经投入大笔资金,现在半途而废,得不偿失。
    明晚并不全信报道,更不信道听途说的消息,在这大半年里,她看到了很多被层层掩盖的真相。
    明成钧突然赶回明家,跟明晚面对面地商量:“度假村的案子我不敢松懈半分,裴氏的投资,我不能让他的钱打水漂。”
    明晚的眸光清明,神态安宁。“往后公司一定能在业界站住脚了。”
    明成钧笑着点点头。
    明晚暗暗松了一口气。明家已经摆脱危机,走出了那段最为困难的关卡,是时候把股份还给裴立业了。先前她握着那份文件,并非贪财,一开始她对赵敏芝还存疑心,一旦赵敏芝因为记恨在心转而对付明家,她的手里不能没有任何筹码。
    而今天,她已经不需要这条退路了。
    找个时间,她会把股份还给裴家。从此之后,明家不再是依附于裴家这颗参天大树上的藤蔓,同样可以独立生存。
    但她并非不好奇裴家为何突然没了任何消息。
    她依旧不愿跟赵敏芝碰面,明知道彼此见面,不过是两败俱伤,更不用花费力气。抽空打了一通电话,裴珍珠的声音比起往日更加低哑。
    裴珍珠只是说:“你到画廊来,见面说。”
    可见这里面的文章不小。
    明晚当时就放下工作,专程去了趟画廊。画廊内部整修完成七成,哪怕工人们的说话声噪杂,明晚却还是听得到裴珍珠的高跟鞋踩在玻璃地面上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她直觉今日气氛莫名怪异,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转身一瞧,裴珍珠的脸上就说明了很多故事,她原本就清瘦,现在看上去,更是双颊凹陷,黑眼圈哪怕粉妆都掩盖不了。
    两人无言又默契地走向走廊,裴珍珠摸了摸僵硬的脖子,神色有说不出的倦怠。
    “家里出什么事了?”明晚轻声问道,裴珍珠是那种讲究仪表的精致女人,绝不会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老爷子中风了。”裴珍珠脸色难看,语气冷淡。“一周前的事。”
    明晚低呼出声:“怎么会?不是手术才做不久吗?”
    明晚有一个远房叔伯,也患上中风,她对这种病症有所耳闻。其实就是中医学对急性脑血管疾病的统称。患者会猝然昏倒,不省人事,伴发口角歪斜、语言不利,严重起来,甚至半身不遂。
    裴珍珠并没有马上解释,盯着明晚瞅了一眼,笑意突地复杂而尖锐起来。“那天我跟妈陪到凌晨,他意识不清醒,却总是念叨着你的名字,说裴家对不起你——”
    明晚伫立在原地,她如他们所愿,不再介入裴家的生活中,赢得她们短暂而肤浅的信任。但哪怕是亲生儿女,谁又忍受得了裴立业对一个外人诸多关怀?!
    人的心,总是自私的。
    人跟人之间的信任,不过是一层单薄的纸,岌岌可危。
    裴珍珠不像赵敏芝一样刻薄,但她是崇尚自由的人,觉得明晚对裴煜泽没有感情分手也是正常,她不知内情,绝不会理解裴立业对明晚的那份愧疚之心。她当然会误解。
    她原本想问问裴氏集团的问题,但转念一想,裴珍珠也开始防着自己了,兵临城下,她稍有动作,便会被解读为对裴家家财垂涎觊觎。
    也许只是裴煜泽顶替裴立业的总裁位置,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人事变动,相当于一场革命吧。他刚上位,反对声不小,就像是少年帝王,必须对那些贪婪专横的老股东们作出相应的管理。
    这些集团内务,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
    “我能去看看伯父吗?”明晚还是念在裴立业当初的照顾,他如今病重,情况愈发严重,她不该袖手旁观。
    “这个点我妈应该不在,不过,时间尽量短些。”裴珍珠看了看墙上的钟,说道。
    走入明仁医院的那一间病房内,护工正在给裴立业擦拭双手,他阖着眼,神态安宁,像是刚刚睡着。比起前阵子没有更苍老,唯独脸上的皱纹纹路更深了。
    “真不巧,来的不是时候。”明晚放下手中鲜花和礼品盒。
    护工见过明晚一面,她生怕赵敏芝责难,小声说。“小姐,你就看一眼吗?”
    明晚点点头,现在裴立业睡着,就算醒着,也是神志不清。何况,他们之间的话,也早就说尽。来看望他,只是礼仪而已。
    眼看着护工出去,明晚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无奈地苦笑。她跟裴家这一笔账,越算越糊涂。裴立业解救明家于水火,却也给她最致命的的一击。
    她发了一阵呆,手边的细微动静,把她拉回现实。
    “伯父?”
    裴立业半睁着眼,只是朝着她动了动手指,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混乱模糊,根本听不明白。
    明晚靠近他,一字一字地吐露:“我今天来,是想告诉您,您给我的那份股东权,我要还给你。不过,最好由你信任的律师跟我接洽,免得节外生枝。”涉及到大笔钱财,还是仔细点好。
    裴立业缓慢地摇了摇头,眼神依旧混沌,明晚怀疑,他是否真的听进去了。
    灵光一闪,她掏出随身所带的画本,把铅笔塞到裴立业的手中,柔声说。“你把可信的人名字写下来,我让他去处理。”
    裴立业努力眯着眼,笨拙地握着铅笔,慢慢地在白纸上写下两字,虽然字体难看,但还是认得出来。
    他写:“不用。”
    他依旧信任明晚,不愿收回那一笔足够让人心生罅隙的巨额见面礼。即便,她已经不是他的儿媳妇了。
    明晚正想说些什么,说服裴立业,明家已经可以自立,她收着钱,名不正言不顺。
    却只见裴立业手下的铅笔,继续沙沙写着:“裴氏有问题,股份放你手里,我放心。”
    明晚狐疑地看他,裴珍珠说他中风之后,神智不清,但这些话却条理分外清晰,她一刻间分不清真伪。
    他深深吸一口气,望了明晚一眼,又接着写道。“答应我,无论何时,不要把它轻易交给别人。”
    她俯下身,在他面前说:“可是,我要继续留着,她们会觉得我贪心不足蛇吞象。”
    裴立业摇摇头,光是写了几行字,就尤显老态。他吃力地握了握明晚的手腕,眼神之中尽是期待和强调。
    “答应我……”他艰难地吐出气音。
    明晚看不过去,唯有点头答应。裴立业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也许病重也存在常人不能比的敏锐神经。或许,裴氏真的出现难以解决的漏洞,他让自己保留这份股份,别有用意。
    她跟他承诺。“我不会轻易交给任何人,也不会擅作主张动里面一分钱。”
    裴立业疲惫万分地挤出一丝笑意,眼神微微湿润,那种含着后悔和悲恸的眼神看的明晚有些触动,他的气音无力而颤抖。
    “煜泽他……”
    门口突然传来说话声,明晚无心去听裴立业的话,急忙收起画本,站起身来。
    赵敏芝已经走了进来,她冷冷淡淡对视着明晚,上下打量一番,问了句。“你来有什么事吗?”
    客套而冷漠。
    “我来探望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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