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之妻令如山-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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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看看挑挑吧。”女孩热情地喊住了两人。
明晚无所谓地望了他一眼,手从挽着他胳膊的地方滑下,停下脚步细细看着。
“这个挺好。”裴煜泽也在一旁挑选,挑了个蓝色兔耳朵发箍,往明晚头上一架,审视一番,点头赞许。“很像兔女郎。”
“胡说什么——”撞了撞他的手肘,明晚瞪了他一眼,往镜子里照了照,鸡蛋里挑骨头。“可爱是很可爱,就是不适合我。”
“说的自己跟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裴煜泽取笑着她,主动付了钱。“戴着吧。”
明晚的心里溢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裴煜泽身上的改变,不只是更平易近人而已,曾经他的姿态那么高,哪怕喜欢一个人,也绝不会毫无条件地迁就她,他们之间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似乎无法跨越的距离感。
但现在,这种距离感消失了。他们是真正的平起平坐,地位对等。他不再高高在上,她亦不必仰望生怕。
想到此处,她抿唇一笑,不再担心这个发箍有装嫩的嫌疑,心里欢喜甜蜜的,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任何一种小小的赞美,都能让对方头昏脑热,失去自我。
爱情,有时候真的会让人盲目。
怪不得有情感专家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
说白痴是太过偏激,只是平时再理性的人,也会沉浸在这些快乐和幸福中,从而忽略很多人,很多事,将所有的喜怒哀乐,心系于一个人的身上。为他而笑,为他而哭,为他而愁肠百结。
“我是不是也该回赠一份礼物?”明晚笑弯了眸子,眼底犹如星光璀璨。
裴煜泽眯起黑眸,故作狐疑地望向她,低声询问。“是不是我提什么,你就能替我完成心愿?”
“当然不是。”明晚断了他的念想,抓过他的手臂,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我送你一只手表吧。”
裴煜泽正想说他家里的名表足足有白来只,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误解了明晚的意思。只见她掏出水笔,很快在他的手腕处画了一只粗劣简单的手表,甚至认真地参照现在的时刻,添了时针分针秒针。
“全世界限量版,就此一只。”她笑的异常明媚,言语之中不无得意。“不许洗喔。”
“明天我跟合作公司老董握手的时候,是不是该用左手?人家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傲慢?”裴煜泽的唇角上扬,有些好笑。
“你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傲慢,也不差这一回。”明晚不急不忙地落井下石。
裴煜泽但笑不语,对于明晚,他真是没什么脾气了。
“明晚,这一招有点过时了啊,都什么年代的招数了,也敢用在我的身上。”他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因为笑容,眼梢往上抬,更显得迷人。
明晚没好气地哼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发顶,开始抬杠。“你让我顶着这么幼稚装嫩的兔耳朵在路上走,还不准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至少没人留意到你手上这只手表。”
“谁说你装嫩了?”他逼近一步,双掌紧紧贴在她的面颊上,稍稍一压,她的双腮便鼓得犹如吞了榛子的松鼠般俏皮可爱,他玩的乐此不疲。“本来就嫩。”
明晚瞪大了圆圆的黑眼睛,低声嘟囔。“裴煜泽,快奔三的人了,你太幼稚了吧!”
他松了手,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突然神色一柔,静静地说。“我身边太多复杂的人和事,如果单纯也是一种幸福的话,我愿意选择后者。”
她的心中一跳,不知为何有些不详的预感,她不敢再深想,只能茫然若失地凝视着那双里面写有千言万语的眼眸。
“人能幼稚一点的话,真挺好的。不用勾心斗角,不用算计刁难,不用计较得失。”他轻轻地搂住她,把她抱得越来越紧,几乎要箍住她的骨架。
那种莫名痛楚,像是藤蔓一般缠绕着她,尖锐的刺,渗入她的皮肤。
“有些人,你知道明明不能对他仁慈,却苦于无法对他残忍。”他贴着她的耳畔,垂下眼,眼神落在远方,字字低沉嘶哑。“忍受,无视,怎么样都难熬。”
明晚是向来都知道他有心事的,却知道自己不该问,虽然他们地位平等,但各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规则,不该随意去打乱对方的规律。
指尖轻轻覆上他坚实的背脊,她柔声说:“别人常常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那个人已经在挑战你的底线,你就无需再忍。”
“是啊,犹豫不决,怎么能做大事呢?”他突然笑出声来,笑的不可自已,力气却不由得加大,抱得明晚骨头都痛。
她咬牙吃痛,感受着他对于自己真实的存在感,她没办法在此刻提起她在裴立业身边发现的蹊跷,更无法在裴煜泽面前说起她跟赵敏芝水火不容的现状,他们……真的四面楚歌,前途渺茫。
人却总是倔强,自古至今都有很多人相信“绝处逢生”这种道理,像是把死胡同走到穿,就肯定能闯出一条道来。
没有人知道,那一堵墙背后是否是一条康庄大道,还是沼泽泥淖,抑或悬崖峭壁,却总相信会有光明。
裴煜泽将唇贴在她的耳畔,眼神莫名深沉下来,幽然地说:“明晚,多谢你的提醒。”
她无声点头,贪恋着这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周围突然刮起了风,她亦不觉得寒凉。
……
028 男扮女装
更新时间:2014…5…21 14:04:08 本章字数:7643
赵敏芝面无表情地坐在监控室内,她的视线里,是几天前的录像。
在她跟煜泽离开不过五分钟的时候,孙管家风风火火从包厢里走出来,对着对讲机吩咐事宜。
很快,画面中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动作敏捷,推开包厢的门,消失在走廊的监控之中。
大概过了十分钟,她才离开,走入了监控拍摄不到的死角,消失无踪。
哪怕看不清面孔五官,赵敏芝还是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她是明晚。
赵敏芝的脸色难看,手紧紧抓住置于膝盖的皮包,她偏过脸,赵航便弯下腰等候差遣。
“安排车子,我马上走。”
赵航马上跑了出去,赵敏芝在半小时之后,走到凯悦酒店的门口,凯迪拉克停在她的面前,赵航为她开门,她神色冷淡地坐了进去。
赵航坐在副驾驶座,转过头询问:“夫人,去哪里?tomorrow工作室?”
“谁说我要去看她?”赵敏芝低叱一声,她语气沉重,脾气很差。“回家。”
一回裴家,她就直奔卧室,她扫视一眼,发觉裴立业不在,心中一慌。
保姆寻声而来,说道。“少爷回来了,带先生去草地上,正在打球呢。”
赵敏芝缓步走去草地,哪怕裴立业已有二年多不曾打球,每个月都有工人按时来修建草坪,这一张巨大的绿色地毯铺展到远方,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旷神怡。
裴立业所坐的轮椅,首先映入她的眼帘,天气转热,他没再盖着毛毯,一身休闲衫,唯独一头白发在阳光下,像是白雪皑皑。
他背对着她而坐,没有说话,像是一尊雕塑,遥望着不远处的那个年轻男人。
裴煜泽穿着跟裴立业款式相似的藏青色polo衫,黑色长裤,身形挺拔,对着球洞比照距离,挥杆的动作干净潇洒,漂亮极了。
他一转身,便看到伫立在后头的赵敏芝,他扯唇一笑,打了个招呼。“妈,你来了。”
赵敏芝脸上的笑容很淡:“你爸身上这套衣服,你给买的?”
“这叫亲子装,是吧。”裴煜泽压下身子,对着裴立业说。
裴立业冲着他笑了笑,扯动嘴角,神态平静。
“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亲子装呢。”赵敏芝嗤笑一句,缓步走前去。
“爸以前就说穿西装笔挺,整个人像是作茧自缚的蚕,怎么动都不舒服,是他平时最喜欢的牌子。”裴煜泽拄着球杆,身子斜站着,恢复了几分正经。
“太阳这么大,至少让保姆撑把伞,放点水在身边,你以为你爸跟你一样年纪,经得起折腾?”赵敏芝数落了一番,垂着眉眼,把保温杯放到裴立业的双手中。
“专家都说了,人应该多晒太阳,多补钙。妈你又不是保健专业出身,人总是闷在屋子里,对爸的心情也无益。”裴煜泽毫无所谓地耸肩,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赵敏芝心中有气,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抿了抿嘴,冷眼看向裴立业的方向。
裴立业抬着下巴,半眯着眼,仰望着天空,仿佛这两人的对话,无法传到他的耳朵里。
“爸最喜欢高尔夫,虽然自己打不成,我打给他看看也好。”裴煜泽自如地说,顺势操起白色球杆,在半空中轻轻挥动。
赵敏芝无奈地说。“时间不要太长,你爸会累。”
“再打三球。”裴煜泽随口一说,“今天裴珍珠要回来了吧?要出去吃吗?”
“早就打电话说要回家吃,保姆不都做了一桌子的菜吗?不知道航班会不会晚点。”赵敏芝眉眼清冷。
裴煜泽静默不语,挥动球杆,把一个白球远远地打至半空中,他瞟了一眼,球没有进洞,他双手一摊,朝着赵敏芝笑。
“又得挪位置了。”
他推着裴立业的轮椅往前走,赵敏芝皱着眉头,正欲伸手拦住他,但他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来。
“妈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过去?当我的裁判?”
裴立业依旧不动如松,只是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见裴煜泽主动邀请,赵敏芝心思一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哪里懂高尔夫的规矩?你们去吧,饭点前回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别让珍珠等你们。”
“至多半小时,放心吧。”裴煜泽舒展双臂,懒洋洋地笑。“就算爸看得懂,我也打不动啊。”
赵敏芝转身就走。
裴煜泽的眼神渐渐深了,他徐徐朝前走着,把裴立业推到几米之外球洞的旁边,他按下固定轮椅的按钮,负手而立。
“不要太狠。”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循着声音望过去,才发觉裴立业刚才动了嘴。
“老爷子你刚才说什么?”他习惯了裴立业偶尔的谈话,以前父子两的话也不多,但至少不是现在这种气氛。
“经商,感情,都不要,太狠。”裴立业吃力地说,断句断的不太清楚,但裴煜泽却听明白了。
“在商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爸,裴氏会更强大的。”裴煜泽将球杆比了比,话音未落,白球已经乖乖地滚入了球洞之中。
裴立业的视线定在球洞边,嘴唇合上又开,眼神却很幽暗。
“好球。”
至于感情,裴煜泽避而不答。
“再打两球,你答应你妈的,别,让她生气。”裴立业低声说,面容只剩下沧桑和疲倦,在裴煜泽看来,记忆中那个严厉说一不二的裴立业已经彻头彻尾地改变,他的平静,更像是一滩风吹不动的死水。
裴煜泽没来由地满心失望。
“如果我经历那场车祸之后,妈没有这么积极地为我走动,也许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站在球场上打高尔夫吧。”
他幽然叹息。
“加油。”裴立业没头没尾地丢下这两个字,裴煜泽寥寥一笑,拾起一个散落的高尔夫球,从手心抛上。
“爸,养病的过程最辛苦,我有切身之痛。我已经为你联系了国外的医生,两方正在秘密商谈,最多半个月到一个月,我就会作为你的家属把你送去德国。”裴煜泽俯下俊挺的身子,对望着裴立业的眼睛,唇畔的笑容没有一丝温度。“我会安排好一切,连妈也不会知道。”
裴立业的眼底,突然有了神采,里面的情绪却太过复杂,错愕,诧异,甚至是不安,惆怅。
但,并没有太多的欢喜。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裴煜泽把手掌的高尔夫球送到他的手边,裴立业迟疑了一刻,才接过这个球,久久地望着,不发一语。
“我对裴氏,从小就有特殊的情感。老爷子,不管你信不信,我最早的偶像是你,虽然我们性格不合,脾气相冲,两人水火不容,不像父子,更像冤家。”裴煜泽蹲下身子,把裴立业的保温杯的清水,全部倒在草地上。他眼神冷沉,那双善于魅惑人心的眼眸,却异常肃杀。他整个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任何痕迹。
裴立业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紧紧握着这一颗球,无人看得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裴煜泽笑着说,言语之中尽是成竹在胸的自信满满。“我不在乎那些股东怎么看我,我只在乎你对我的评价。你有你的方法,我有我的手段,总之,我会在十年之内,让裴氏扩大集团化,资产提升,变得更强大。”
裴立业从裴煜泽的脸色看得到志气,他这才懊恼过去对儿子是在严厉,不近人情,却又为儿子的振作感到无比欣慰。
他双目泛光,连连点头:“好,很好。”
“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件事——”裴煜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趁着裴立业现在神志清醒,有自己的意识,他再度问了一遍。
“我没关系……”裴立业挤出一丝笑意,言语之下,已有隐情。
裴立业不是没有自己的主见。他不想去德国就医,他不愿意的事,裴煜泽清楚没有人能说动他。
“就算妈知道,也不过是算在我头上。”裴煜泽说了狠话,他始终相信赵敏芝不会拿自己开刀。
“不用。”裴立业没办法说出实情,真把赵敏芝激怒,她会用更偏激的方法,让对方臣服。
“你有什么放不下的?裴氏已经由我接管,你自可放心去养病,看看不同的风景。”裴煜泽站起身子,眸光带锐。
裴立业转过脸去,不再看裴煜泽,只是轻轻地说。“我就在这儿,哪里也不去。”
“你明明已经看到,我妈现在对谁都不满意,对谁都那么苛刻!这样的家,这样的环境,你真能养的好病吗?”裴煜泽面色微愠,眼底火光跃动。“两年前一下子倒下两个男人,她不得不出去支持大局,但她在这两年,变得很陌生。你没看出来吗?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回答裴煜泽的,只有轻轻的风声。裴立业只是合上了眼睛,把高尔夫球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去。
裴煜泽冷着脸推裴立业进屋子去,裴珍珠在不久回来,助手拖着两三个巨大的行李箱跟在后面。
保姆和孙管家一道端着菜,一家人难得坐齐了,裴珍珠的话不多,坐了长途飞机,一脸的疲倦。
“我在英国和法国收了一批画,打算在年底开个画展。”她主动说起旅游的事。
赵敏芝淡淡一笑:“我有空也去画廊瞧瞧,看看是多了不得的画。”
“妈,你又不懂艺术。”裴珍珠脱口而出,一看赵敏芝面色发白,她才笑着补了一句。“都是抽象派,考验人的悟性。”
“我要是没有悟性,怎么会培养你去画画和设计?”赵敏芝不温不火地反问。
裴珍珠再不羁,也不能在饭桌上发火,她匆匆吃了两口,对着两人说道。“爸妈,我上楼睡觉了。”
裴煜泽自始至终都没为裴珍珠说一句话,他面不改色地舀汤,吃菜,无动于衷。
赵敏芝在这两年,判若两人。
他跟珍珠都已经忍无可忍,家里的环境压抑沉重,他们所熟悉的那个母亲,不近人情,没有半点人味儿。
他不知道为何裴立业还要忍受——待在这个不像家的家。
似乎还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
吃了晚饭,从裴家出来,司机正想把车开往莱茵豪墅,裴煜泽突然发话。
“去玉成花园。”
司机急忙调头。
裴煜泽站在铁门之外,司机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