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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2903-莫非日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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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就兴奋起来了,而现在,人们已然过了兴奋发作期,完全地麻木了。无论是公元前两千年,还是公元后两千年,人类还是人类,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后者的狡诈是前者穷其一生的智力也难以想象出来罢了。    
    新的世纪,等待着我的又是什么呢?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矛和盾

    2001年元月12日  晴  矛和盾    
    刀农打来电话说,“我爱你,非非,我真的爱你!”我说,“我知道了。”但我究竟知道什么了呢?当一个人口口声声说爱你的时候,也就是说,他仅在用语言暗示你或他自己这个信息,要么是你给的不够,要么是他内心虚弱到了需要这句话加强自己这方面的信念,所以他非得说出来不可。当一个人的语言突然失去张力的时候,平铺直叙而来的往往都是假话。也就是说,刀农可能遇到了某个女人,这个女人或者从感情上,或者从身体上,或者从物质上对他的心灵造成了冲击,这冲击严重威胁了他的爱情信念,以至于他正在奋力从这个漩涡中拔出身来,但终究不能,他不得不求助于外力。“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他想到了我。    
    所以,我说,“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而且我相信你比所有人更懂得爱。我不会说你还小,还不懂得爱情这类蠢话。如果一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不懂得,以后就更不会懂得了。年纪越大越功利,以至于即使有一份爱情摆在他面前,他也不明白。我甚至相信天长地久的话,只要是你说的。但是,刀农,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姐弟那样血浓于水的爱,这样才能真的天长地久。”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他才说,“我想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太太,而不是姐姐和弟弟。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我呢?”    
    “我也爱你,刀农,但我是把你当作亲弟弟看的。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可以用生命来保护你,但我不想结婚,懂吗?你不能跟我耗一辈子的!你理当拥有自己的幸福。”我说。    
    “你不想结婚,我们可以不结婚,我可以一辈子陪着你。你不知道我的感觉,我感觉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我想家了,我想回去。”他的眼泪砸在了话筒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什么时候想见我都可以,但是,做事不可以半途而废的,男子汉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况且你喜欢拍戏,对不对?你应该努力拍戏,不要想太多。你还小,说结婚的事也太早了,对不对?以后再说吧。”我说。    
    “不小了!如果你同意,我让家里人现在就去开介绍信,我们春节就结婚好不好?相信我!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他急急地说。    
    或许我应该被感动才对,但是,如果我知道这仅仅是他想摆脱自己困窘的一种方式,我会笑自己自作多情。我相信他说的到就肯定做的到,那些没到三十岁就老了的男人是绝对比不了的。如果我能够利用他的激情把自己嫁出去,也许,这是惟一的、最后一次把自己嫁出去的机会了,这样,今生也算功德圆满了一回吧。可是,我真的能这么做吗?这么做对得起他呢,还是我?对得起谁呢?天地良心,我总不能损人不利己吧?    
    我说,“刀农,五年之后如果你还这么说,我就嫁给你,好吗?”    
    “五年?到时候你就不会嫁给我了!追你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可能会等我?”他惨淡地说。    
    “我都老了,没人会追我。”我也惨淡地说。    
    “你不老!你永远都不会老。”他气急败坏地说。    
    “怎么可能呢?谁都会老的!岁月不饶人的。”我说。    
    “但你不会老!”他固执地说。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年轻的机会,我会怎样活呢?我会不会纠正今生所有的错?譬如说,不离婚?嫁给刘冬或者刀农?我会吗?不,我想我还会这么一错再错!如果这些错是应该的,为什么还要纠正呢?如果时光倒流,一切都会重来的。    
    突然觉得自己开始了解自己了。原来,我什么都不想要。原来,我只是为了追逐而追逐。我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是漫无目的的,终将、仍旧还要漫无目的一路走下去。何必要连累别人呢?    
    刀农,你就像那个卖矛和盾的人,如果拿你的矛刺你的盾,会怎么样呢?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的答应了和你结婚,你会不会后悔今天你说的话呢?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近乡情怯

    2001年元月24日  晴  近乡情怯    
    快到春节了。离家这么久,真的想家了。父母仍旧身体健康,姐姐姐夫定居在了法国,一切安好,春节回国。    
    可能是离家太久,也可能是真的长大了,开始有了家的概念。父母在的地方才是家啊!春节的气氛越来越浓,每个人都蠢蠢欲动的,总是有人不停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家,这样一个形而上的概念,这时候具体化了,单指你的出处。我的出处,就在母亲的子宫里,这一刻,我是多么想念它啊!如果我不曾呱呱坠地,我就不会一个人艰难跋涉了。或许我可以选择像老子那样,选择在娘胎里待上七十二年,一朝出关,即可踏着青云上天了。而现在,我这凡胎肉身即使崇尚“清静无为”,也成不了圣人。这修炼,有始而无终啊!至死,恐怕我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了。    
    不知道自己整天都在干什么,只是工作、生活,无他。那么,当初,我凭什么就说我要创造一个世界呢?即使我能够,也不过是建设了一个物质大厦,这样的大厦何其多哉?抬眼望吧,鳞次栉比的,无边无际,把整个地球都快铺满了!不妨留我一块空地,搞点儿绿化吧,何必还要添那一片瓦呢?像我这样的人太多了,平淡、平凡、平庸,也就学会了自我安慰,否则,我们能怎么办呢?“人比人,气死人”,老祖宗为他们不争气的后人早已找到了可以平庸的理由,我们怎能不平庸呢?不过,我不甘心和他们一样的平庸,我可以和他们一样平淡、平凡得没有未来可言,工作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生存保证、惟一有意义的事情,在我还没有找到我的意义之前,也只是在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意义之前。或许我一生也找不到自己的意义所在,这是有可能的,很可能,但我始终相信,我是有着目的及意义的。或许有一天我会死在寻找的路上,就像在藏北偶遇的那位坚强而慓悍的男子,说倒下也就倒下了,倒下之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至死,他也没走到他想去的地方,没找到他想看到的绝色美景,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至少,他找了。或许,在寻找的路上,我会磨破了脚,荆棘刺伤了我的手和脸,就像那一道又一道的山梁曾经对待我的那样。我看到血渗透了我的衣服,刺扎破了我的手,脚磨出了泡,但我的绳索没有抛弃我。即使没有路,我的脚也会创造路的。可是,现在,我究竟在干什么呢?    
    刀农打电话说,春节恐怕回不了京了,他和影视公司签了约,要到海南拍另一部戏。他说,“对不起,非非,不能陪你回去了。”一切都和预料的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我很担心,像他这么一个胸无城府的孩子,要接受怎样一种血的洗礼才能长大?而这血的洗礼原不是他所能想象的,他又如何承受得起呢?这么清纯的一个小人儿,掉进了一个大染缸里,能有什么好呢?我开始后悔让他去拍戏了。可是,路都是自己选的,还要自己走,岂是别人能代替的?好自为之吧!    
    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好好生存下去吧!除了寻找目的和意义之外!    
    快回家了,说不清心里是空还是满,杂乱无章,慌慌、惶惶。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回归的青鸟

    2001年2月5日  晴  回归的青鸟    
    刀农突然跑了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打。我正窝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看电视,听见敲门,还心想是谁敲错门了呢,却看见了他。我还在发愣,他就抱住了我。然后,就听见他在我耳边说,“非非,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还是和当初离开我时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漂亮,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只不过,大家的心情变了,四目相对时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就像他习惯向东走,而我习惯向西行一样,曾经擦肩而过,越走越远,而有一天,在另一半球重逢。那是必然会发生的。然后,又背道而行,越来越远。在我们的有生之年,能相遇几次呢?    
    我问,“行李呢?”他说,“在剧组,明天我还得走。”    
    他抓着我的手,蹲在我的腿前,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一个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充满了怜惜。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这样亲昵地抚摸他,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内心涌着酸酸的滋味儿,就像酱缸里泛着白沫的酸菜。    
    “我不想再拍戏了,真的不想了。我想留下来,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们踏踏实实走过生命的每一天,非非,好吗?”他忧郁地看着我。    
    “你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如果这个职业你不喜欢,你可以选择放弃。你还小,你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人也不应该把自己老是固定在一个地方,就像一棵树桩似的。但是,你得先考虑清楚这是不是你喜爱的职业,只有自己喜爱自己的职业你才能做得更好。你先告诉我你是哪一种,好吗?”我托起他的下巴问他。    
    “我想我是喜欢拍戏的,但我不想再离开你。”他皱着眉说。    
    “如果仅仅是这个原因,你没必要考虑的。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距离不是问题,只要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我也可以去看你,对不对?人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职业不容易,跳槽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从来不能够坚持把一件事做到底的人,也不会把事情做好的。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应该主动去解决,而不应该选择逃避。”我说。    
    “影视圈儿真的很乱,我不喜欢。”他说。    
    “只要你能找到问题你就能解决问题,除非是你不想解决。”我说。    
    “你不懂!那里真的是是非之地。”他叹息说。    
    “哪里又不是是非之地呢?一个公司,哪怕只有几号人,也是勾心斗角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走到哪里能避免呢?克人要先克己,你以不变应万变,谁能把你怎么样呢?”我说。    
    “说起来是这么回事儿,但有时候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刚开始的时候你会看不惯,看久了,也就默许了。你看,改变就是这么轻而易举。”他幽幽地说。    
    “如果你追求的是永恒的东西,你才能看到永恒。同样,如果你追求的是名利,你才能看到名利,追逐名利,最后你得到的也仅仅是名利。你的目标定得有多高,你就会有多努力,而你脚下的荆棘也不过是要磨砺你的脚成为铁蹄所必需的。为荆棘烦恼,会让你失去前行的勇气,甚至因此迷路,再也找不到你的目标。你又何必要为荆棘烦恼呢?”我抚着他的头发。    
    “或许我永远也做不到你所期望的样子!我也做不到你那样的冷静、执著!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追求什么!”他懊恼地说。    
    “谁也不真的清楚自己究竟想要追求什么,正是因为不清楚,他们不得不降低标准说他们追求的是现世的幸福,名利、地位就是证明他们价值的东西,每个人都是这样觉得,虽然许多人不愿意承认,但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是的,如果人类都找不到他们最终的目的与意义所在,我们凡夫俗子又怎么能呢?我们也只能追求我们能看到、能感觉到的,而那些看不到、感觉不到的东西必定是不存在的。我们的逻辑也只能是这样的。人被人本身限定了,就像树只能是树,而不能变成石头一样。我从来没期望过你成为什么样的人,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只有你自己才能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评判事物的标准,谁能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谁呢?也许你是想说我冷漠,而不是冷静。而且,我并不执著,因为我没有可执著的目标。至少,你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职业,而我没有,我不知道将来自己会做什么。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比我幸福多了。”我说。    
    “你经常说话让人听不懂,可能是我读书太少的缘故。但我还是很爱你、很爱你,没有你,我永远都不会来到这里,来看看这个世界。”他说。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看得越多你会越绝望,有时候就是这样子。心灵的分辨率会随着过多、过度的变化而丧失,莫名其妙人就承受起了原不该承受的,以至于该负担的却再也负担不起来了。我至今也不认为,你来到这里是件好事。人的事很奇怪,得和失永远是对等的,你得到多少必定会失去多少,你看到了大千世界,你却失去了原有的纯净。识字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多了几分杞人忧天,少了许多浪漫,连最简单的情感告白也要遮了布。其实我很羡慕别人说‘我爱你’之类的话,我却说不出来,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这样,实则不是。和你相比,我好像根本就没有年轻过,好像一生下来我就已经老了。”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眼光涣散。    
    刀农坚持要睡在我的床上,然后,我坐着抽烟,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看着他入睡。他的睡态完全像个孩子。在一刹那,我真的认为他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儿子王一生转世投胎变成了刀农,也或许是刀农在某一天不安分的时候,魂魄钻进过我的子宫。谁知道呢?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情断北回归线以南

    2001年2月6日  多云  情断北回归线以南    
    女人的直觉几乎是百战百胜的,无需逻辑,无需推理,无需缘由,女人的直觉总是出其不意就直捣黄龙。是的,连自己也未曾预料到就突然降临的感觉,准确、到位、不偏不倚。    
    刀农出门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自己会这么做,而当他上了车,车徐徐驶离之后,我就上了另一部TAXI,跟踪他到了北四环外一栋别墅。    
    我问保安,这里是否有一个剧组?保安说,这里是私人住宅,没有剧组。    
    我说,那三十三号楼呢?保安说,好像是一个女明星的别墅,只是很少住这里,昨天好像回来了,有几个钟点工来过。    
    我哑然失笑。    
    我的刀农终于长大了,学会撒谎了。撒谎是人长大的第一步。刀农终于掌握了这项能力。    
    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子割过去一样,但疼痛却传到了心里。突然又想起北回归线以南那个傣家村寨,那对笑容可掬的老夫妻,他们只知道他们亲爱的儿子跨千山、越万水地来找莫非,然而,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多了,早与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了,越来越远,以至面目全非。    
    或许当初我应该跟他回版纳去,人生也就不至于在无谓中唧唧复唧唧了。然而,悔之晚矣!有一天,他会不会后悔这一切呢?我是哈雷彗星,或是什么吧,他追随我来到了这里,而我也只是一颗彗星,怎么能担当起启明星的重任呢?    
    就像野外生存一样吧,大自然会提供给你水、食物使你生存下去,但是,你必须得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并获取这些东西。有些水是不能喝的,有些植物是不能吃的,有些动物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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