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朵美人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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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娇随意一指,头都没回,仍专心致志为唐复清洗伤口:“复哥哥伤得严重,九少爷若是喝水,请自便。”
唐君意忍无可忍,“噌”地起身,徘徊两步,甩袖出门。
等温娇给唐复上好了药,才发现九少爷早不知所踪,她跑去院里寻了一圈,回来挠头道:“九少爷何时走的?我竟没留意。”
唐复瞧她一副糊涂的样子,淡笑道:“在你为我擦拭伤口时。”
温娇收好药粉和剪刀纱布,漫不经心应:“哦。”
唐复担心问:“乔儿,九少爷离开时脸色不好,待会儿你回南书房会不会受罚?”
“不会。九少爷很疼我。我跟在他身边伴读这么多年,他从未对我发过大脾气,最多用柳条抽手心,也不疼的。复哥哥,倒是你多当心,进来天气忽冷忽热,你受着伤,该谨慎些。”
她又想起那巷子外的惊险,不禁想问明白:“城北药材铺的桑寄生被偷天换日,究竟是怎一回事?二奶奶和四少爷为何一口咬定是你做的?”
唐复浓眉微皱,道:“这事本与我无任何干系,拉货之人是谁,他们便诬陷谁。”
“唔……他们是随意找个……替死鬼?”
“正是。说来今儿个也要多亏你和九少爷,否则……城北药材铺店面不大,生意一向不如城东药材行的,今年却正好颠倒个个儿,徐师傅听人说二奶奶和四少爷与他县官办药局私相授受,不仅以低价收购药农所采的名贵药材,还以次充好,将次货高价卖给他县,从中牟利。当中过程,几经若干手,极为肮脏污浊。”
“那咱们甸州的官府不管吗?”
“大抵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毕竟,药材铺要往上交税,甸州府衙也会从中得利,况,以唐府在甸州举足轻重的地位,衙门定要审慎敬畏几分。”
温娇发愁道:“那他们岂不是会继续害人?”
唐复手捂胸口咳嗽几声:“这阵子许是会安生些。徐师傅说,前几日在旁个县里有药铺用他木寄生冒充桑寄生,不但没有药到病除,还害病人丧命。估计是二奶奶听了这个消息,便着急把城北药材铺撇清,若是当真查到她头上,她也好拎出来个替死鬼。”
“刚好你曾送过去一批桑寄生,他们便顺水推舟、偷天换日,故而……”
“不错,除了这个,还可一石二鸟。我一直为城东药材行的徐师傅办事,若是我被盖上个罪名,那么便会连累大奶奶。自八少爷离府去了塞外,药材行一直是由大奶奶掌管,但老夫人还未明确指明新主子究竟是哪个。二奶奶对此垂涎已久,怎可能轻易让一块肥肉落进别人口中。”
温娇安慰他:“复哥哥,你大可放心,好些养伤,你未做过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定会平安。”她一拍胸脯,“乔儿跟你保证!”
唐复摸了摸她的头顶,温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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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娇回房换身干净的衣裳,过了晌午,又来到南书房。
本想重谢九少爷一番,却见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便不多嘴,只在一边伺候着。
入夜后,温娇困得不行,心里还有些惦记唐复的伤势,浑浑噩噩睡了过去,醒来是被唐宣用挺大的手劲气摇醒的。
唐宣讨厌她几乎是众所周知。
娘说,女子善妒,看到唐宣,温娇心想,男子也不例外。
只唤她醒而已,哪里用得上这样大的力气啊。
“九少爷唤你准备宣纸,你竟在这里偷懒!”
温娇一个激灵,忙去做活,弄完了,不知怎的,竟在一边越发焦虑。
唐宣咬着牙槽,小声道:“温乔儿,你尿急?为何总动来动去?晃得我头疼。”
“我……”
唐君意在内堂挑灯读书,忽然道:“可是在想甚么人?”
温娇瞅瞅唐宣,没吱声。
唐君意挥手,未抬头:“宣儿,你先退下。”
唐宣眼里要冒火,狠狠瞪了温娇,才答应着退出南书房。
温娇立在唐君意身边儿道:“九少爷,复哥哥是冤枉的,倘若日后陈管事着实彻查桑寄生被换一事,九少爷……”
唐君意冷笑,声儿也冷清得很:“他若未做过,还怕人查他不成?怎的,他让你来跟我求情……莫非他心虚?”
温娇连连摇手:“不是不是……复哥哥未让我求情,也未做过偷换草药之事!是小的忧心他再被冤枉……”
唐君意哼道:“真相如何模样,怎能单凭你一面之词?等水落石出,你再跟本少爷说这些也不迟。”
有关药材行,祖奶奶早有意要收回二房所持的城北铺,只苦于这些年除了三哥没个像样的继承,奈何三哥要看管遍布京城和甸州的所有金行,已是再无闲暇,何况,药材行与金行的生意相比起来,可谓小巫见大巫。
前些年,祖奶奶已将城东给了八哥唐君龄,本欲也将城北也转交,可惜八哥不但无甚兴趣,更要命的是,他一中了榜眼,竟被个塞外小公主勾引玩儿去了。如此一来,从无继承压力的唐君意便成了接管唐家药材生意的不二人选。
唐君意听闻外头的传言,原是无意插手,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便定了心思决定让人查探一番。
温娇也觉得九少爷所说有理,不做声,默默退下。
唐君意瞥她一脸失落,心口憋闷:“咳咳——”
温娇还在苦思冥想。
“咳咳——”
他咳声更大,终于将温娇的心神吸引过来。“九少爷,可有事吩咐小的?”
“咳咳——咳咳——”这回唐君意是真给她气着了,一口气不顺,咳嗽个不停,温娇见状,跑到外堂,倒了盏茶过来。
唐君意抿口,瞧着她,低喝:“走神!今儿晚上你走神几回了!”
温娇低头:“小的知错了,小的……”
唐君意把茶盏往书案上一磕,茶水洒了满:“可还是担心外院那小子?只被踢了几脚、打了几拳而已,冬天那阵本少爷得了肺寒,整整病了十几日,也未见你这样忧心!”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不适,才修改好,见谅见谅。。
又【该章节不存在了】艾玛。。。
☆、兄弟话各不心安
连续这两日,九少爷脾气不好,极易怒,总给温娇脸色看。温娇除了知道他旧事重提,许是对自己因关心唐复而在南书房里频频走神有不满,也想不清楚还犯了何错,只得处处小心服侍。
那晚夜已深了,温娇回到外院,就见一胖一壮两个身影在水井边干坐着。
温娇上前问:“复哥哥,寿哥哥,是你们吗?”
唐寿恹恹答:“乔儿。”
“你们深更半夜的,在聊甚么?”
唐寿拄着腮帮子,重重一叹:“唉”
温娇又看向唐复,月光里头,他锁着眉,带伤的嘴唇抿直,让温娇陡然担心起来:“到底怎的了?”
唐复毕竟年岁不大,未把伤放在心上,第二日便回了药材铺,哪知二奶奶一早派了人来要唐复赔付一车桑寄生的钱。
大奶奶不在,徐师傅刚好去谈生意,唐复左右思量,不想惊动掌柜的,就先答应下来。
温娇一听,惊愕得拔高了嗓子:“什么?五十两!一车桑寄生要这么多银两!这……复哥哥你怎就答应了呢!”
唐复未抬头,也不出声。
唐寿道:“不能全怪复儿,是二奶奶诚心刁难,若是复儿当时不应下来,他们便要去找嬷嬷和徐师傅。”
温娇心中大不快,不甘道:“那正好!就让徐师傅找陈管事,当真查起来,他们城北药材铺也自身难保!”
唐复终于开口:“乔儿,事情不是这样简单,二奶奶和四少爷毕竟是主子,我不过区区下人,恐怕此事还未查起,我已自身难保。”
唐寿应道:“是啊。徐师傅器重复儿,倒还好说,就是嬷嬷巴不得他摊上事,好让他被赶出府里呢。”
唐复道:“乔儿……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回房歇息罢。”
温娇颇男子气概地拍胸口:“那怎么行?你们的事就是温乔的事,我哪能袖手旁观!”
唐复站起身,握了握她的肩膀,看着她,眼里泛起淡淡的水雾,不能言语。
唐寿倒是豪爽,胖胖的身子堵着月光,把他俩往怀里一揽:“咱们仨是好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往后,谁都不可再说那样的话!”
温娇想笑,却被唐寿弄得身子快站不稳,痛呼:“哎呀寿儿,放开手啊,我胳臂好疼。”
唐寿拍她后背:“温乔儿,你幸好是在南书房,不然,就你这身板,到哪个院儿都是挨欺负的,哈哈哈。”忽然,唐寿眼睛一亮,道:“对了,九少爷那边……复儿说那天幸好九少爷出手相救,若是咱仨再去求他……”
温娇坐到井边,小脸微苦:“九少爷……这两日脾气不大好,要不,咱还是先想别的辙吧……”
唐复上下看她,紧张道:“可是因为我,九少爷罚你了?”
温娇看向别处:“你别多心,不关你的事。咱不说九少爷了,还是思量一下如何将五十两凑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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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三人并没想出个办法来,一看天快亮,便各自回房了。
温娇白天还在苦思冥想,但万万没想到再回到外院西厢时,会看见唐复和唐寿都已浑身伤痕累累,而许嬷嬷还在房里撕着嗓子吼他俩。
许嬷嬷瞧温娇进了屋,转身欲走,在她身边哼道:“成天到晚的惹麻烦!倘若死了也好,一个个的,倒是命硬!”
温娇坐在炕边,一边给唐复和唐寿上药、包扎伤口,一边气道:“你俩这是去跟强盗拼命了吗?!”
身边一个小厮笑道:“唉呀,赌坊里的强盗可凶着呢,不过有人自不量力送上门去挨揍,也没辙,哈哈!”
唐寿拿药罐子丢他:“大下巴唐秦,掏你的粪去罢,少在这儿多嘴!乔儿,别听他胡说!”
温娇咬着嘴唇,气得脸都红了,来回看他俩:“赌坊?你们……竟然去赌坊!”
“乔儿,你别生气。我和复儿哪有钱赌?是赌坊里有人出银子押宝打擂,我俩想不出辄,就上去比划下,没想到挨了半个时辰的打。”唐寿的展开胖手,里面有两颗银锭,挤了挤青紫的眼角,恹恹道,“才赚了二两。”
温娇见他俩鼻青脸肿,腿和手臂也伤得不成样子,心生愧疚,她一没本事,二没体格,什么忙都帮不了,一急,鼻子酸楚,要哭了。
唐复低声道:“乔儿……你别忧心,只是小伤。”
温娇抹眼角,抽泣道:“还小伤?前儿个你都伤过一回了,当真要被打死才甘心?”
唐寿虽知道温娇爱哭鼻子,也没想到她竟这样伤心,道:“大不了……明儿个不去了,再想别的法子。乔儿,不要哭了。”
温娇忽而起身,擦干眼泪,把手里的药膏和药粉子都扔在炕上:“你俩甭再折腾!我有办法!”
唐复心中不安,问:“你要去求九少爷?不行!他若找你茬、为难你,你让我心中怎过意得去?”
“不是……”温娇摇脑袋,跺脚道,“总之……你们俩别管了,到时候银子就好。”
她说完,便匆匆跑回南书房。她是趁唐君意去唐三少爷唐君铭院里走动时偷溜出来的,明日上午唐老夫人和唐老爷、大奶奶就要从孝灵山归来,到时馥雅苑里重又人来人往,她便不好下手,要趁今晚动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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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君意听说三哥马房里近日弄了匹汗血宝马,欲来见识一番。
唐君铭是个爱马之人,何况如此珍稀的马匹,更是宠顺有加,不仅喂食上等的昂贵饲料,还亲手为其梳毛打理。
唐君意换了行头,跟随唐君铭将马牵出马房。
汗血马体型高大,枣红色的毛发在日头底下十分鲜亮,跑动起来姿态优美,步伐轻巧,威风凛凛,热情奔放,可到了唐君铭手底下却是异常乖顺,颇具灵性。唐君意原只在书中读过汗血马,还未曾亲眼见过,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好马。
唐君意翻身下马,将缰绳递还给唐君铭,夸赞了一番。
唐君铭笑道:“未到宽阔的地方跑一跑,还不能体会‘赤焰’可载你行于风中之感,近日金行事务繁忙,若不然,你我两兄弟便可到郊外策马扬鞭,痛快驰骋一番。”
唐君意拍拍“赤焰”的脖子,道:“三哥不必着忙。金行的生意要紧,九儿今儿就是来溜达溜达,瞧眼这西域番国的宝贝。”
唐君铭让唐庆领了“赤焰”回马房,两人则到东一侧石头砌筑的凉亭里歇息。亭子背阴,微风拂过,凉爽得紧,有两三个丫头在石桌上已备好了梅酒和小菜。
唐君铭抬手微抿一口,瞧着唐君意的神色一会儿,浅笑道:“九儿今年要参加秋闱,当在南书房里温习,怎有工夫出来闲逛,且……看起来似乎心不在焉?”
唐君意打开折扇,不自在扇了扇:“心不在焉?三哥许是看错了罢。”
唐君铭笑着摇头,让身边丫头续杯。
那丫头身姿娉婷,长相标志,头顶扎着双螺髻,上面别着两颗粉白色珠花,摇摇闪闪,挺好看的,唐君意瞅着她发髻,一时出神,心想,若是等温乔也到了及笄之时,戴上他的那白玉簪,定是更好看一些。
一声轻咳,唤回了唐君意的心神,只听唐君铭道:“你年岁也不小了,明年便是你弱冠之年,可有哪家姑娘另你心仪?”
唐君意一脸无趣:“还未。九儿如今只想读书,考个功名,也好给祖奶奶、爹爹、娘亲个交代,别个……没兴趣。”
唐君铭揶揄:“难道是三哥记错了?你□□岁之前,可是对任何事都有兴致,唯独读书习字时打不起精神。不过,自那个小书童进了南书房,你倒是用功上了。”唐君铭在院落里瞅了一圈,道,“对了,今儿怎没见你带小书童过来?叫甚么名儿来的?”
“温乔儿。”唐君意不禁拉了脸,声音透着不快,“她犯了错,正在南书房槐树底下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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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娇自是没好好的罚站,在九少爷从三少爷院里回来时,她的脚步刚站稳。
唐君意在她面前停了脚,见她眼睛红红,还以为她是因为受了自己的欺负才哭,道:“也没罚你做甚么,不过是站了一会儿,还在树荫底下,哭甚?”
温娇眼睛滴溜转,没吱声。
唐君意火气微消:“罢了,小小事就哭,本少爷也非那爱计较之人,今后你要记着,在唐府里,本少爷对你最是好……不许哭了,跟本少爷回房去罢。”
“九少爷……”
温娇好一番纠结,弱声叫了他一下。
唐君意心中便顿然化得一片柔软,回头轻声道:“做何?”
温娇低头,抓着布衫一脚:“对、对不住……”
“无缘无故,有甚么对不住?”
温娇的嘴巴当时抿得极严实,但到了第二日,唐老夫人一行人已回到唐府,唐君意被唤到父母院中,他才霍然明白,温娇昨个傍晚为何吞吞吐吐。
那块他俩儿时在馥雅苑里埋起的玉牌,竟辗转到了唐老爷手里,而唐老爷身边,除了大奶奶,还坐着二奶奶和唐言康。
唐老爷将玉牌拍到桌上,大喝道:“九儿,这白玲珑玉牌怎会落到典当行?你……你当真忘记这是皇上当年钦赐给爹的玉牌,爹疼你宠你,将它作为你四岁生辰礼物送与你,你居然……你这是大逆不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近几天身体一直不适。。。虽然情节在脑袋里,昨晚实在不舒服,支持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