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神附体-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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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楚春霞的面色实在是有点狰狞，刚才南冥在车后面没事就乱摸，让他追在南冥的屁股后面，擦来擦去，憋了满肚子的火，恨不得把南冥掐死。
　　但擦车要紧，他也压根没时间对南冥怎么样。
　　“那你乖乖的，待会别给我惹麻烦，我就不再碰这车了。”南冥道。
　　南冥心中那个恨啊，你说你怎么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还那么手贱干啥？哪里不能摸偏摸哪里，非要摸我这车，找麻烦不是？
　　“好，好，我乖乖的，我不惹麻烦……”看南冥又要把他好不容易擦好的车窗摸脏了，楚春霞都快哭了。他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活，这会儿已经汗流浃背。
　　“等你擦完之后，不准再摸我的车了，听到了没有？”南冥又道。
　　这些人擦完车之后，是压根没啥记性的，如果手贱再摸一次，会议就可以推迟开场了。
　　“我听到了，听到了，我再不敢摸了！”楚春霞连连点头。
　　楚家人可能和南冥天生相克，这不楚春霞和南冥刚刚见面五分钟，就已经被虐出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南冥啊，你到底是啥人啊。”白校长有点被吓住了，往日里他对南冥够客气了，谁想到……就连楚春晖，都这种态度，吓死宝宝了！
　　南冥张口结舌，这个……一言难尽啊。


第268章　纪录片《寻找铁妞》
　　青阳大学发布厅里，代表青阳工程大学发言的匡硕扫视着下方，道：“这就是我们青阳工程大学的超算，青工飞鸟，它采用了一种全新的构架，我们混合了intel和国产的芯片，此外还改进了散热系统，将运算效率提高到了……”
　　匡硕侃侃而谈，下面一大群头发花白或者已经满脸皱纹的老专家们彼此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彼此的震惊。
　　IT行业，在超算行业里也是如此，本来就是一个年轻人更具有力量的行业，但是他们没想到年轻人登上这个舞台竟然那么快。
　　而且，通常对他们来说，所谓“年轻人”，指的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什么时候二十多岁的人，也能登上这种舞台了？
　　“不得了，真不得了啊！”这些人在感叹着，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心情真不爽。
　　虽然在感叹，但他们心中的纠结是一点也不少。
　　“你有一个好学生啊。”这些人里，也有人知道匡硕和齐乐涛的关系，笑着恭喜他。
　　齐乐涛本就是年轻一代了，但现在，新一代却已经崛起，让人觉得始料不及。
　　齐乐涛笑着看向了坐在身边的李成功，他的学生确实很不错，但是和这位比起来，又差了好几个档次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但是，李成功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心绪不宁，目光一直在漂移，似乎在找什么人。
　　终于，侧门打开，南冥和张菲林悄悄走了进来，躬身躲着众人的视线跑到了后面，随便找了个空闲的位置坐了下来。
　　来得好！马上就要到关键时刻了！看到南冥，李成功就放心了。
　　如果匡硕说出下面这段话时，南冥不在现场的话，李成功的爽感会降低很多的。
　　“超算是计算机工业的基石和桂冠，是值得人奉献一生的东西，但现在，有很多的年轻人，把自己有限的精力用在了一些小打小闹上，沉迷于金钱与名利，去做什么无人机……”
　　“有意思……”有人听出了潜台词。
　　但更多的人却并没意识到匡硕在说什么。
　　这种时候，自然有人要出来敲边鼓的。
　　青阳工程大学的崔校长对左右的人笑道：“你们不知道吧，青阳大学就有一个很有名的天才，叫南冥的，在做无人机，听说赚了不少钱，可惜啊，如果他把自己的才智用在更有追求的方向上，譬如也来做超算，说不定也能做出一番成绩来，现在和同龄人比起来，他已经差的太多了……”
　　他的声音故意放得很大，四周都听到了。
　　他这么说有点偏激，但四周的人，却都心中附和。
　　无他，每个学科之间都有其壁垒，每个学科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学科是最重要的，干别的就是在走歪门邪道，浪费生命。
　　而每一个行业都有一条非常漫长和等级分明的鄙视链，譬如搞理论物理的看不起搞应用物理的；搞重工业的人看不起搞轻工业的；搞材料的看不起造机械的……
　　在计算机这个行业里，超算这种说出来就高大上的东西，就是站在鄙视链的顶端的，可以肆意地鄙视其他人和其他行业。无人机虽然也挺高大上，但还不够看。
　　而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搞了小半辈子超算的，所以匡硕这种偏激的话，说出来，偏偏还很得到共鸣。
　　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专家都在摇头：“现在的年轻人，能够踏踏实实做基础工作的人不多了，像匡硕这种年轻人，才是国家的未来啊！”
　　听到自家宝贝被赞，崔校长很开心地点点头，笑盈盈地看向了白校长的方向，谁想到这老头正缩着脑袋打盹呢，似乎压根久没听到周围的人的话。
　　“好像在说你唉。”张菲林拽了拽正在玩手机的南冥，听着匡硕的话，怎么觉得那么不爽呢？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总感觉是在针对南冥。
　　南冥耸了耸肩，道：“不是在说我，我也在做超算啊。”
　　张菲林想了想，也对，干脆不管了，拿起手中的相机，开始拍照。
　　匡硕说话时，李成功一直在盯着南冥，心中一直在大叫：“快抬头啊，快听啊，说你呢！”
　　但他的眼都瞪晕了，南冥也压根就没抬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人在打他的脸。
　　这让李成功心中非常不爽，好像是对着空气挥出去了两巴掌一般，没打到人，胳膊还甩得发酸。
　　等到匡硕终于讲完了，会场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这可真是从开会以来，就没有过的热情。
　　匡硕这个中二少年一脸开心地下去了，乐得像是一个傻瓜。
　　主持人上台，道：“下面上台发言的是青阳大学，以及他们的合作方，懒神科技。”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提示卡：“他们的发言是……请稍等。”
　　主持人接过了有人递上来的新的提示卡，咳嗽了一声，道：“他们将会在现场发布青阳大学和懒神科技合作开发的新一代超算，‘青大懒神’，请大家鼓掌欢迎！”
　　“啊哈？”众人还没来得及鼓掌，一个惊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崔校长嘴没合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刚刚走下台的匡硕猛然转头，看向了身后。
　　巨大的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两个Logo。
　　青阳大学的青山绿水标志，懒神科技的银色漩涡标志。
　　然后两个标志渐渐融合，变成了一个趴在地上的懒惰熊猫模样。
　　青大懒神。
　　“哈哈哈哈，老白你太夸张了吧，就算是……就算是我们发布了超算，你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啊！”崔校长是真的愕然了，开心了一半，突然兔死狐悲了，他甚至开始扪心自问：“是不是我逼他逼的太紧了？”
　　这些年来，青阳工程大学在理工科方面，一直咄咄逼人，势必要把青阳大学挑下马，但他没想到现在白校长就沉不住气了。
　　据崔校长所知，青阳大学的那台超算，压根就是个半成品，连稳定运行都做不到，强行发布，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换个时间地点，或许还没事，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超算大会啊！在这种地方，想要糊弄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白，你可别真想不开啊。”崔校长突然有点担心起来白校长了，平日里再怎么刻薄，也是私底下，没人时。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好面子的老头儿如果被那些专家们毫不留情面地批判一通，会不会直接气死了？如果白校长死了，他老崔找谁挑事儿去？
　　据说上次他就直接气得住院了。
　　青阳大学上次学术腐败的事，整个学术界都传的沸沸扬扬，知道这事儿的人还真不少。
　　朱杨超这人虽然人品不端，但真才实学还是有点的，离了朱杨超，就青阳大学那排名垫底的计信院，能拿出什么样的作品来？
　　为青阳大学捏了一把汗的，可不只是崔校长一个人。
　　在众人交头接耳时，一名西装革履，打扮成熟的青年打不走上了台。
　　“各位好，我是懒神科技的新闻发言人，同时也是青阳大学大三的学生，我叫蔡文迪。”蔡文迪站在话筒前，俯瞰下方。
　　坐在前三排的人，都是工程院院士、长江学者级别的大牛，这些人，整个青阳大学都没几个，若是往日里看到了，怕是要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但现在，在蔡文迪看来，都不过是芸芸众生而已。
　　“这次主办方给了每个发言单位20分钟，我们将会播放一部15分钟的短片，然后剩下的5分钟，将会交给在座的各位提问。”蔡文迪微笑道：“下面请看这部纪录片《寻找铁妞》。”
　　什么鬼？众人面面相觑，在超算大会上放纪录片？
　　还是播放和超算没啥关系的纪录片吗？
　　蔡文迪下台，巨大的屏幕上，《寻找铁妞》已经开始播放。
　　“2014年10月，在一个叫做空山县的小县城，发生了一起孩童失踪事件，有三个孩童失踪，而其中一个女孩叫做铁妞，是懒神科技团队成员之一铁蛋的妹妹。”旁白起，贫穷落后的空山县呈现在镜头上，航拍镜头迅速拉近，呈现出了一个小小的山村。
　　旧铁铺村。
　　旁白刚落，就有人回忆起了这件事，低声交头接耳。
　　李成功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懒神科技的无人机技术再次刷屏好多天，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得到现在的能力。
　　但这和超算，有什么关系？


第269章　你以为他卖情怀，他其实在装B
　　众人交头接耳时，画面已经开始向前推进，旁白停止，响起了略显飘渺的配乐，漫山遍野的搜寻人影，焦急疲惫的人脸，丢失孩子的父母那无助的眼神一一呈现在视频上。
　　破败的小屋，病困的母亲，铁蛋朴素的穿着，还有咬着牙，倔强的脸。
　　闪回的画面，并没有用太多的话语，就将一切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准备干活吧，铁蛋，帮我找个桌子。”然后南冥的声音响起，这是旁白之外的，第一句台词。
　　然后是四个跳跃的画面，第一个画面，似乎从地面拍摄的，斜斜向上的画面，看到铁蛋把一张三条腿的桌子，放在了院子里，桌子落地的刹那，鼓点响起，咚！
　　第二个画面，是从箱子内部拍摄的，箱子被一把拉开了，一只手伸了进来，覆盖了整个屏幕，鼓点，咚！
　　第三个画面，近距离拍摄，一只平板电脑被放在了桌子上，平板电脑的屏幕上，显示着无人机一架架被激活。一只手敲下回车，鼓点，咚！
　　第四个画面，三百六十度拍摄的，一名英武的警察，站在院子里，向天空一指，刹那间，庞大的无人机群起飞！鼓点，咚！
　　而配乐，也在画面闪烁的时候变了风格，四个画面，四声鼓点，咚！咚！咚！咚！然后鼓点声渐渐加快，渐渐变大。
　　战鼓擂响！
　　当南冥看到这组镜头时，也觉得非常满意，这些素材，一部分是从无人机拍摄的庞大素材里剪切下来的，还有个别镜头是临时补拍的，看起来拍摄的角度都不是常规的角度，但现在在大屏幕上放起来，却是非常震撼。
　　这个时候，很多没见过懒神科技无人机的人，此时也都觉得，嚯，小看了这家公司，无人机这东西，还真是帅气啊。
　　从高空拍摄的画面，天生就能让人产生一种震慑力与敬畏感。
　　鼓点变成了管乐，然后就是一组快速镜头，起初，画面上是一架白色的无人机，然后画面一分为二，又出现了一架无人机。
　　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八分十六，十六再分……画面，也变成了大小不一的监控画面，航拍画面，刹那间，整个画面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格子。
　　刹那间这些格子变成了1和0，然后化成了一段数据流，流入了硬盘之中，停滞下来，变成了转动着的硬盘里一个小小亮点，数据流源源不断，亮点变成了亮线，渐渐整个硬盘都亮了起来，镜头继续拉高，穿透硬盘的外壁，穿过密集的布线，穿过了外壳，拍摄着这宛若摩天大楼一般，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硬盘组成的塔式存储机柜。
　　就像是夜色降临一般，那些硬盘依次亮起，由下而上，刹那间，万家灯火。
　　旁白终于再次响起：“数百架无人机不间断搜寻，周边县市的交通监控数据也不断汇聚而来，45T视频资料，这是人力无法企及的数据量。”
　　配乐变成了滴滴答答的声音，画面又是一组闪回，一名负责看监控的女警指着显示器，满脸欣喜；截取出来的通缉照片，升降起落的蜂群无人机，抓捕的警察，以及被救出来的两个小孩子，但没有铁妞。
　　五个大字打了出来：“铁妞去哪了？”
　　“线索一定在这些视频资料里，我们要把线索找出来。”南冥的声音再次响起。
　　旁白再次响起：“懒神科技拥有现在市面上最强的面部识别技术，但这依然还不够，我们要更强、更快、有效的程序！”
　　暴风骤雨一般的键盘敲击声，一行行代码在屏幕上满眼，昏黄的灯光下，铁蛋的抿着嘴，紧紧盯着屏幕，他的手指粗大，但此时却灵巧之极。
　　“我们还需要一台，能够承载这程序的计算机。它需要至少几千万亿次的运算能力，150T以上的存储能力，深度优化的程序和系统……”
　　“我们需要一台超算！”铿锵的声音响起，八个大字爆炸一般呈现在屏幕上。
　　此时，配乐突然变得慷慨激昂，气势恢宏，在屏幕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时间戳，显示着当时的时间。
　　凌晨四点半，车辆疾驰离开了空山县，画面一分为二，补拍的计信院院长陈明远凌晨被叫醒的画面，然后画面再分，计信院每有一个人被叫醒，画面每分裂一次，都有一声鼓点，前一个的画面定格，分裂继续延续，计信院几乎每个当时有出力的教授，都露脸了。
　　最后，画面上出现了白校长苍老的脸。
　　看到这里的时候，白校长的嘴都合不拢了，哈哈大笑。
　　此时背景除了慷慨激昂的音乐，就是各种对白的剪切了，每个人一句话语，有：“大半夜的，吵死人了！”的抱怨。
　　有“什么，我马上就到！”的铿锵。
　　有“这是不可能的！”的否定。
　　也有“一定能做到”的坚定，白校长说这句话的时候，面色严肃而神圣。
　　还有一些，根本就是没什么意义的对话，但急促的话语，配上迅速跳动的时间戳，瞬间就把紧张气氛营造了出来。
　　这是一场争分夺秒的战争！
　　占了主场之利，跑进来蹭会，发现自己露脸了的计信院的教授们，一个个喜笑颜开。
　　台下，一片寂静。
　　原来，这就是青大懒神诞生的背景？
　　一台为了寻找失踪孩童而搭建的超算？
　　众人似乎明白为什么青大要放这纪录片了，这是在说情怀啊。这是一台充满了人文关怀的超算，所以童鞋们就别要求什么性能，什么运算效率了。
　　有人沉思，有人冷笑，有人摇头。
　　这年头，卖手机的讲情怀，做超算的也讲情怀？别笑掉大牙了好不好？
　　李成功也在冷笑，如果你觉得这些人会和你讲情怀，那你就完全错了啊，南冥！
　　屏幕上，南冥猛然推开超算研究所大门的背影。
　　铁蛋一把把桌子上其他的东西全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