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品狂徒-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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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钱演根本没觉得什么，不就是被钢笔敲两下嘛，不痛不痒，根本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这种幼稚的行为想让他招供？那也看不起他了！
因此，钱演的脸上挂上了不屑的冷笑，口中也谩骂个不停，时不时出声嘲讽。
然而很快，情况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来，根本没有人理会钱演的谩骂，他的身体也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他想在脑海中想一些轻松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但他很快发现，每次他想到了什么东西，背后传来的敲击就会无情地将他的思绪打断。
一次又一次，钱演的思绪被无止境地打断着，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其它事情，只能迫不得已地将注意力放到背后的敲击上。
失眠的人肯定有这样的体验，人在什么情况下最容易失眠？不是周围很吵闹的时候，而是周围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时候。
当周围没有其它声音时，他们会不自觉地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呼吸声上，有时候甚至连心跳声都清晰可见。
一个人是没可能让呼吸和心跳消失的，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无奈地聆听这些唯一的声响，当注意力不可避免地集中在这些声音上时，他们的心中就会产生烦躁情绪，失眠的情况也就出现了。
现在钱演的情况也是大同小异，五花大绑的他没有办法阻止索菲娜的敲击，他又没有办法转移自己的思绪，注意力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放到了那一下又一下的敲击上。
很快，原本不被钱演重视的敲击开始变得异常清晰，若有若无间，他仿佛感觉周围的其它声音都开始消失了，留下的只有钢笔一下又一下敲击在背上的闷声。
渐渐地，钱演停止了咒骂，脸上不屑的冷笑也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表情。
这不算什么，大不了就让她敲一晚上。。。钱演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他动了动身体，想要换个姿势，但他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长时间固定的姿势也让他的肌肉有些发酸。
一开始，钱演已经做好了耗一晚上的心理准备，毕竟只是被钢笔不停敲而已，又不会痛，没什么，但他很快发现，情况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酸痛的肌肉，僵硬的关节，身体的麻木渐渐开始侵蚀他的意志，血液的供应不畅也让他的脑袋发昏发涨，照理说，这种情况是可以放松自己的意识，让自己直接进入半睡半醒状态来休息的，但是钱演没能做到。
因为索菲娜的敲击从未停止，每一次钱演昏昏欲睡时，突然传来的敲击就会震动他的神经，让他从半睡半醒中惊醒。
从昏睡的边缘被拉回来是最难受的，那种消逝的意识被强行凝合的感觉，会让放松的神经瞬间紧绷，让人进入一种难言的狂躁情绪。
钱演睁开了充满血丝的眼，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的神经无数次放松下来，又无数次因为索菲娜的敲击紧绷，这么无数次的一松一驰下，他只感觉身体内部传来了一股噬心的燥热。
这股燥热侵袭着他的全身，所过之处有如蚂蚁咬噬，让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寸皮肤都开始瘙痒，发麻。
钱演猩红着眼，咬着牙不停挣扎着，但这些都是无用功，他根本动弹不得，别说换个姿势，连扭一扭脖子都困难。
钱演能做的，只有不停地让自己的手脚和绳子摩擦，用这种摩擦的疼痛来驱散心中的莫名燥热。
这种做法一开始还有些成效，因为不管怎么说，比起钢笔的敲击，手脚被磨破的感觉来得更加强烈。
但很快，钱演的内心浮现起了一丝迷茫与惊恐，因为随着不停的摩擦，他发现，原本疼痛的伤口因为频繁的摩擦开始麻木，不管他再怎么磨，伤口处也没有一点感觉传来。
“嘭嘭。。。”很快，钱演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再次被无情地拉扯到了背后的敲打上，而且这一次，敲打的撞击感和声音愈发明显，就像梦魇般在他脑海中不停萦绕，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挥之不去。
钱演的眼睛已经全是血丝，猩红得吓人，他狰狞地扫视着周围的众人，不停冲他们嘶吼着，想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现在，钱演别无它求，他只希望周围的人能过来打他一拳，或者看他一眼就好，好让他把该死的注意力从背后的敲打转移，哪怕转移一秒钟都好！因为那无止境的重复已经让他的神经崩到极限了。
周围，所有人都惊异地目睹了钱演的变化，从一开始的不屑，到了现在的崩溃边缘，造就这一切的不是严刑拷打，不是血腥酷刑，唯一对他做的，就是用一支小小的钢笔不停地敲击而已。。。
所有的黑帮首领看愣了，沐神佑看愣了，乃至影月这种审问专家都看愣了，她从没想过，原来要把一个人逼到崩溃是这么简单。。。
不知过了多久，钱演已经开始发出了暴躁的低吼，他的手脚已经被他挣扎得血肉模糊，青紫一片，鲜血和脓水不停地从伤口中流了出来，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更加可怕的是，钱演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居然疯狂地开始咬烂自己的嘴唇，甚至不惜将整个下唇咬了下来，放在口中咀嚼着。
“哈哈哈！感觉不到了！感觉不到你的敲打了！哈哈哈！”钱演一边狞笑着咬下自己嘴唇上的肉，一边神经错乱地嘶吼着。
索菲娜对此没做出任何回应，唯一的变化只是她脸上的诡笑更加浓郁了。
仅仅几分钟后，一个绝望的事实摆在了钱演面前，那就是他已经把自己的嘴唇全咬下来了，现在不管他怎么撕咬，也没办法咬到自己嘴边的肉。
就这样，在绝望与恐惧的压迫中，他的所有思绪再次被固定在了背后嘭嘭的敲击下，而且这种敲击声越来越明显，压倒性地压过了周围的所有声音，占领了他脑海的每一个角落，有如地狱的丧钟般不停回荡。
“月儿，帮个忙，把他下巴卸下来，别让他咬舌自尽。”突然，索菲娜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宣判般传入了钱演的脑海，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火焰扑灭。
仅一瞬间，钱演感觉一道黑影来到了自己的身前，在一阵剧痛中，他的下巴被卸了下来，这样一来，他已经再没办法通过自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钱演的精神已经被逼到了崩溃边缘，更加恐怖的是，他不知道背后的敲击会在何时停下，是会这样持续几个小时？持续几天？还是持续好几个月。。。又或者是。。。持续一辈子？
脑海中的敲击声愈发愈响，如果这种敲击要持续一辈子，那么和堕入十八层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此时，钱演觉得自己就像被阎王收走的可怜魂魄，被丢入了地府的油锅，死又死不了，跑又跑不掉，只能被不停地油炸。。。
终于，钱演的目光崩溃了，绝望的眼泪从眼眶中缓缓涌出，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无止境的敲击，脑海已经被敲击的声音充斥，他现在只希望对方能够停下，然后痛快地结束他的生命，他甚至连哀求对方饶命的想法都没有了，就这么死去，或许是最幸福的。
钱演想要出声妥协，但他很快发现，因为自己下巴被卸了，根本无法说话，所以他只能冲韩暮不停地绝望眨眼。
“你准备招供了？”韩暮眼睛一眯，满意地微笑着，“我知道你不能说话，如果准备招供，你就点点头。”
没有任何犹豫，钱演疯狂地开始点头，瘫软的下巴随着头部的抖动不停震着。
“很好，索菲娜，你可以放。。。”
“等等！”突然，索菲娜打断了韩暮的话语，那张绝美脸上的诡笑已经浓郁到了令人胆颤的地步，只见她缓缓地将红唇凑到了钱演耳边，幽幽地说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招供，我只是想这么玩弄你而已，我对你口中的情报毫无兴趣，我想做的，只是这么不停地敲打你，敲打上好几天，好几个月！现在才过了两个小时，时间才过了百分之一不到，现在就挺不住了可不行哦。。。”
索菲娜的声音消失后，钱演崩溃地发现，背后的敲打仍在继续，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却又深入灵魂，没有一丝一毫消失的征兆。。。
“不！！！！！”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严惩不贷
此时此刻，钱演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终于是破灭，本来，他还想着假如自己真的要崩溃了，那干脆就招了吧，拷打审问本来就是这样，被抓了就撑，撑不住了就招，招了就死。。。
然而现在，钱演心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索菲娜悄然夺走，他已经再没任何解脱的机会了。。。
索菲娜仍在永无止境地敲着，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却深入骨髓。。。
一开始，钱演还在绝望地吼叫，但很快，失去力气的他再也叫不出声了。
钱演无力地倒在地上，浑身上下被冷汗，鲜血，还有伤口流出的脓水打湿，他自己把自己折腾得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充满血丝的眼球也开始无规律地上下翻滚，鼻涕眼泪一股脑地流了出来，浑身开始抽搐颤动，如同刚死的尸体一般。
“喂，索菲娜，你可别瞎玩啊，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还是需要情报的！”韩暮皱着眉头说道。
“你懂什么？”索菲娜不屑地说道，“你知道他刚才是真招假招？万一胡乱说话怎么破？你有那么多时间去辨别真假吗？”
韩暮想反驳，却发现索菲娜说的在理，自己哑口无言。。。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如果我看人的能力没有退化，这个人的精神已经崩溃了，不管你现在问什么，他的潜意识都会控制身体回答你，潜意识是不会说谎的。。。”索菲娜说完，将钢笔丢到了一边，玩弄着头发诡笑道，“不过还真是没用呢，这才两个小时吧。。。当初哥哥也是这么玩，玩了我三四天，我才变成他这幅模样，回想起来真是绝望啊，那之后的几个月都没办法入睡，脑子里就全是他折磨我的场景，一闭上眼，似乎就能感觉到眼球被灼烧，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也会在几分钟内被噩梦惊醒。。。那时候，喉咙发不出声音，眼睛看不清东西，全身的知觉仿佛也消失了。。。真是绝望啊，哈哈，真是绝望啊！真是绝望啊！真是绝望啊。。。”
索菲娜紧抓着了自己的长发，眼神空洞狰狞，过去的凄惨回忆如同潮水般从潜意识中涌出，直接将她那本就扭曲的人格撕裂得体无完肤。
一时间，索菲娜的精神陷入了严重的崩坏，心率开始加速，血压开始上升，呼吸变得急促，口中也开始不停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狰狞诡笑。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落到了索菲娜的肩上，这有力的一击仿佛一根救命的绳索，把索菲娜的精神从崩坏的悬崖拉了回来。
“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你还好好得活着，有很多依赖着你的人，让她们担心的话，你也太不负责任了。。。”韩暮的声音驱散了索菲娜心中的黑暗与绝望，让她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影月也走上前来，将索菲娜的小脑袋搂入怀中，温柔又痛心地在她耳边低语安慰着，轻述着一些令人平静的话语。
渐渐地，索菲娜空洞崩坏的眼神缓缓消失，恢复了些许清明，她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就这么无力地瘫在了影月怀中，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影月的柳腰，娇躯微微颤抖着，脆弱得像一个孩子。。。
韩暮无奈地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怜爱，原来索菲娜也有脆弱的时候，这个强大无比，血腥残暴的骸狼也会害怕，也会无助，也会需要一个充满温暖的怀抱，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月儿，你带索菲娜去别的房间休息一下吧，她已经做得够好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情了。”韩暮这是实话实说，能在两个小时内把一个事先有心理准备的叛徒折磨得心理崩溃，甚至让对方主动地疯狂要求招供，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就拿影月来说，她在月光之岛审问百鬼夜行雇佣兵时，可是用了整整一晚上才套出话。
影月点了点头，痛心地看了怀中的索菲娜一眼，轻搂着她走出了会议室。
“韩暮。。。索菲娜小姐没事吧。。。”沐神佑发自内心地关怀道，虽然她们以前也算是敌人，但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她真的对索菲娜生不起什么恶意，撇开那些搞砸的任务不谈，索菲娜也真的算一个很值得相处的朋友。
对此，韩暮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别看我和她相处了这么久，她的很多事情我也猜不透，要真哪天猜透了，估计我也成疯子了。。。”
韩暮的话是一点没错，索菲娜本来就是思维不正常的疯子，而他要是猜透了疯子的想法，那他也就是疯子了。
韩暮顿了顿，用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涕泗横流的钱演，冷声说道：“说，天虎帮买通了沐神佑身边的哪些人当卧底？一个不剩地给我说出来！”
钱演的身体不停抽搐着，崩溃的眼神透露着绝望与无助，在听到质问后，他的舌头和喉咙开始颤动，但是却发不出声。
韩暮啧了一声，帮钱演把下巴接了回去，好让他说话，随后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猴子。。。大嘴。。。”钱演断断续续说出了三四个名字，最后顿了顿，空洞地说道，“还有云雀。。。”
钱演说完后，沐神佑娇躯一震，不解地睁大着眼开始在会议室中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在场的黑帮首领脸色瞬间白了起来，一丝狠意从眼中露出，只见他抓起了桌上的一支钢笔，将尖端对准了沐神佑的脖子，大吼着扑了过去。
一时间，周围的黑帮首领没有反应过来，没能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向沐神佑刺去。
如果在平时，这种突发情况很可能让沐神佑血溅当场，但所幸现在韩暮在她身边，任那名黑帮首领有通天之能，也绝对伤不到沐神佑一丝一毫。
韩暮轻描淡写地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踩着他的胸口冷声问道：“这个就是云雀？”
沐神佑不甘地看着韩暮脚下挣扎的云雀，沙哑着问道：“云雀。。。为什么。。。”
这个叫做云雀的黑帮首领是沐神佑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人本来仕途不顺，就业处处碰壁，家里年幼的儿子又身患恶疾，无钱医治，一时间走投无路，只能践踏人格，干起小偷小摸的勾当。
就在云雀人生最灰暗的时间，是沐神佑向他伸出了援手，不仅帮他支付了儿子高昂的医疗费用，更是将他纳入麾下，给了他一份有尊严的工作，让其随她打拼，而云雀也凭借自己的能力，一路披荆斩棘，登上了帮派首领的位置。
在沐神佑心中，云雀就和黑鸟还有鬼獒他们一样都是她的心腹，都是属于那种绝对不会背叛她的人，所以当钱演报出云雀的名字，再加上看到云雀破罐破摔的袭击时，沐神佑隐约间感觉自己的心理防线有些崩塌了。
韩暮往吼叫的云雀脸上揍了一拳，将他打老实后，掀起了他的袖子。
在看到云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后，韩暮冷笑道：“吸毒，破产，诱惑，叛变，真是狗血的套路。。。这些痕迹有新有旧，看来天虎帮进军夕城也是有经过计划的，造就布置好了，不是突然袭击。”
沐神佑就这么紧紧抿着嘴唇，不甘地注视着地上的云雀，喉间发不出一丝声响，这种感觉，就像她的亲人在她背后捅了几刀，将她捅得遍体鳞伤，隐约间，连心脏也开始隐隐作痛。
“希唯，好好看着这一幕，这个叫云雀的人是神佑最信任的心腹，说是亲人也不为过，但他也会经不起诱惑，也会叛变，这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这里很残酷，没有童话，没有天使，只有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