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羽记-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嗳,你可不要乱动。”风裳羽连忙过去扶住他,杜若在一旁笑道:“没关系,医官儿不是说过临产前要多走动嘛。”
“倒也是。”风裳羽想起来了,可是心里总觉得不放心,主要是那肚腹挂在他身上,显得太不相称了些。
不过,没等樊灵枢坐起来,水瑶冲着医官儿们使了个眼色,几个老学究便一拥而上,按着樊灵枢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
一边检查一边问杜若:“安胎药都按时喝了吧?”
“按时喝了。”杜若答道。
岂止按时喝,樊灵枢这厮不知怎么转了性,一揣上孩子整个人都变得黏糊起来,每每喝了苦涩的药便要搂着她,腻腻歪歪地要一颗松子糖吃。她正想着,那医官儿又问:“胎位基本正过来了,每天都有推腹吗?”
提到这个,杜若脸色蓦地一红,干咳一声道:“嗯,有的,有每天推腹。”
躺在床上任人摆弄的樊灵枢好死不死哼笑一声,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奇怪起来,好像天上的太阳跑到了这小院里,专门对着杜若一个人照。杜若觉得浑身发热,欲盖弥彰道:“就,就只是推腹而已。”
站在一旁的水瑶闻言似是想起什么,瞄了一眼风裳羽露出玩味笑意,后者不吭声,兀自抱着孩子眼观鼻鼻观心。
杜若抬头,瞟了一眼支着腿让医官儿检查的樊灵枢,她心头乱跳,忍不住想:“昨晚也是这个姿势……”
昨夜临睡前,杜若照旧涂了满手药油,爬到床上给樊灵枢推腹。这项工作每天进行一点点,一开始她控制不好力道,不小心就叫他痛得浑身发颤,不过,如今进行了三月,她已是熟练至极。
“开始了。”杜若抚上他的腹顶,开始轻轻地揉着,樊灵枢的肚子又滑又软,肚皮很薄,在烛火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杜若目不转睛地看着,每天涂药油的动作就是她最享受的时光,她总要爱不释手地摸个够才行。
“够了,你摸得我腰后麻酥酥的。”樊灵枢闲闲开口,他腰后垫了几个软垫才能躺下去,正用胳膊搭在眼睛上闭目养神。自从那安胎药喝了一段时间,孩子的动作明显正常起来,只偶尔才会动一动显示自己的存在。
杜若最后轻拍了一下那饱涨的腹顶,摸索着胎儿的小脑袋,开始匀力推起来。经过三个月的调整,现在的胎位已经基本正过来了,原本横在侧位的小脑袋此时已调转至樊灵枢下腹,她按着肚皮时能看出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鼓包。
“怎么样?现在还疼吗?”杜若缓缓推着,孩子感觉到母亲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像是有来有往地打招呼。樊灵枢甚至能感觉到宝宝挤压内脏器官的奇怪感觉,“疼倒是不疼,就是……怎么说呢?”那感觉麻麻涨涨,孩子每动一下,他的后腰就会有些发软。杜若又推了一把,宝宝的脑袋不知蹭到了什么部位,樊灵枢低吟一声,伸手想按住杜若,可高耸的肚子却挡住了他,他的手搭在肚子上,不由自主地紧紧按住。
“怎么了?很疼吗?”杜若急忙收手,那孩子硬邦邦的小脑瓜便卡在那处,偏偏宝宝来了兴致,活泼地扭动起来。
“嗯……啊……”樊灵枢不由得哼出声,接着忙捂住嘴巴。他耳廓发红,抬眼朝杜若看去,小姑娘似乎被这一声甜腻的呻吟吓到了,手足无措地坐在他岔开的腿间,脸上也是一片绯色。
“……快推开。”樊灵枢别过脸去,喘着气埋怨。杜若傻不愣登地哦了几声,连忙搓热药油,卖力推起来。
樊灵枢只觉得体内某处酸痒处被生拉硬拽地摩擦而过,他整个人都像是泡进了一缸陈酒里,手脚都酥软了,人也熏熏然。都说孕期敏感,前段时间他只顾着累和疼,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他一只手颤抖着攥紧被褥,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抵在唇边,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泄露出什么奇怪声音。
“呃……”受不住的呻吟被嗓子压得极细极弱,却还是免不了漫溢出来,杜若听着他极力忍耐的声音,耳中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终于,那孩子微微挪了个地方,樊灵枢猛地喘了口气,如同溺水之人终于从深海里浮起。他脑子里还白茫茫乱糟糟一片,却忽然听见杜若的声音,她哑着嗓子,颤颤道:“灵枢,你……你起来了。”
脑中嗡地一声,身下某处胀痛发热,正一跳一跳地耀武扬威。樊灵枢咬咬牙,袖子挡住整个脸:“你先出去吧,我解决完了你再回来。”
樊灵枢觉得不怪自己,杜若顾着他身子差,怀胎十月,便让那东西委屈了十月,如今被这番刺激,不起来才怪。
可是良久,却没听到杜若离去的声音。樊灵枢缓缓探出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杜若:“我不行吗?”
樊灵枢:“……什么你不行?”
“我帮你解决,不行吗?”杜若绞着手指,眼睛时不时瞟向挺立的那处。
“……你还委屈上了。”樊灵枢哼了一声,明明是她一直不让自己碰!
纱幔轻扬,盖灭了烛光。杜若俯身在樊灵枢的两腿之间,于夜色朦胧中张口。她满意地听见樊灵枢小心忍耐的抽气声。
樊灵枢浑身都在发颤,他仰着脖子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双手将身下被褥拧得乱成一片,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前挺起,圆润的肚子更是高高挺立,随着杜若吮吸的节奏一下下晃动。他曲起两条腿,腿根发软,若即若离地蹭着杜若,那温暖又柔软的嘴唇几乎让他疯掉。
“啊……我……要去……”他哭腔哼着,一个没忍住泄在杜若口中。樊灵枢大臊,呐呐道:“对不起,我……”
“看来孕期是真的很敏感啊。”杜若轻笑,低头吻上他的肚脐,樊灵枢说到一半的话瞬间烟消云散,只能闷哼着按住杜若的后脑勺。肚皮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蜻蜓点水一般,撩得他四处起火。他低声问道:“你又要干什么?”
“十个月了,我也很想要啊。”说着,杜若摸了一把被吻肚脐吻起来的小灵枢,披着如水夜色缓缓坐了上去。
……
“真是荒唐。”老医官儿听了二人简要的汇报,摇头叹气。
“怎么?会对灵枢的身体有影响吗?”杜若见状有些紧张,偷香是偷香,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医官儿撇了撇嘴:“那倒没事,现在胎儿已经稳定,适当运动有助于生产。”
“那就好。”闻言杜若长舒了一口气。将几位医官儿送至偏房,再回来,杜若便看见风裳羽和水瑶一边一个将樊灵枢夹在中间,而樊灵枢靠坐着,高挺的孕肚上正趴着一个软糯糯白生生的小孩子。
那宝宝正在睡梦中,忽然抱着樊灵枢的肚子嘿嘿笑起来,似是做了什么好梦。见状,杜若的心都跟着柔软起来了。
“天呀,他居然笑了。”水瑶惊喜地朝风裳羽看去。风裳羽也很惊讶,奇道:“这孩子打一生下来就哭,要不就是扳着一张小脸睡觉,这还是第一次笑呢。”
“真好,我家宝宝会笑了!”
那二人欢欣鼓舞,樊灵枢托着宝宝仔细研究,他看看孩子,又看看自己的肚子,心中有了结论。
“杜若,我猜,我们就要有个女儿了。”说话间那宝宝嘴角微动,一丝银线啪嗒落在樊灵枢的肚子上。
“你看!”樊灵枢大惊小怪:“这小色鬼已经垂涎欲滴了!咱们女儿生下来必定是倾国倾城之貌……”
即将临产的人喋喋不休,杜若心中隐隐的焦躁也似乎被抚平些许,她用力点了点头:“是啊,要长得像你,就最好了。”
番外四
杜若发现,今天早上樊灵枢睡得特别沉,这在临产的这几天里是非常罕见的。杜若做好早饭,忙了一圈,回来发现他居然还在睡。
“太阳照屁股了!”她笑嘻嘻地将被子掀开一角,樊灵枢蹭了蹭枕头,哼唧一声,根本不打算睁眼。
“你怎么回事。”杜若伸手去挠他的脖子,刚一碰到他的皮肤,心中忽然一沉。她连忙捧着他的脸,将自己的脑袋贴上他的额头。果然,温度比她要热许多。他发烧了。
不多时,医官儿们全都涌进这个不大的房间,樊灵枢昏昏沉沉,脸上热得红扑扑的,竟是少见的好气色。杜若站在一边,不时捏着手指缓解心中焦躁,在她眼里,这些老医官们一个个就像慢动作似的,眯着眼睛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似乎过了极漫长的时间,为首的一个医官儿终于回头道:“樊公子仙根被毁,身子积弱已久,这本是需要好好调养的,可是他在下届又遭磨难,听说还死过一回,现在又已经怀胎十月……”
“这我都知道。”杜若被他拖着长调的声音逼得要发疯,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你说重点,怀着孕不能吃药,怎么治发烧?”
“这个还得从他怀胎十月说起,孕子艰辛……”
“我说!怎么治发烧!”杜若一双眼睛快要喷火,医官大概终于体会到了生命的威胁,伛偻的身形一颤,快速道:“现在的关键不是发烧,是他快要生了。”
“什么!”杜若闻言连忙奔去床前,却不忘回头横一眼窗外的水瑶,似是要把这笔啰嗦账记到她的头上。
床上,樊灵枢半阖着眼,他清醒了些许,可是浑身无力,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他感到杜若一双手在他肚子上摸摸按按,可是原本柔软的肚子此时一阵阵发硬,每隔一小会儿就要又沉又坠地痛上一阵。
“樊公子也许早上就有临产征兆了,可是他身子弱,临产的阵痛引起了高烧。”一位稍年轻些的医官一边解释着,一边查看樊灵枢的产道开了几指。检查一番后,他皱着眉摇了摇头。杜若直直地看着他,听他说道:“还要等。”
还要等多久?他还要这样痛多久?杜若心似火烧,她坐到床头将樊灵枢扶起,让他靠坐在自己的怀里。樊灵枢身上很热,杜若小心地将灵力缓缓渡给他。一想到他很可能从早上就开始痛,但是却因为高烧没有力气喊当时在屋外忙碌的自己,杜若心中就翻搅着疼起来。
“……孩子。”樊灵枢有了些力气便惦念起腹中的宝宝来,他双手软软地搭在腹顶,那里肉眼可见地正在一阵紧缩。
“别担心,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会保护你们两个。”
樊灵枢闻言点了点头,他眉头微蹙,片刻后还是侧过脸靠近杜若耳边,低低吐出一个字:“疼。”
杜若的魂魄都好像被这一个字狠狠抓住,神思被团成一团,只有躯壳机械地抱着樊灵枢,无措地握紧他的手。
他这么说,一定很疼很疼了。杜若默默想着,手上又攥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两人一同承担似的。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杜若度秒如年,眼见着樊灵枢浑身高热,却没出一滴汗。他这个样子,待会儿生产时可怎么办。
医官儿再次分开樊灵枢的腿,产道又开了一些,还差两指。医官儿粗粝地大手拨弄着隐秘之处,樊灵枢双腿发抖,感觉腹中更疼了些,那医官忽然伸手按了按发硬的腹顶,一股强烈的坠意直冲两腿之间而去,樊灵枢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破水了。”随着医官儿的声音,樊灵枢感到股间一阵暖流,失禁一般的羞耻令他忍不住呜咽,将脸埋在杜若衣领间。
“怎么样医官大人,现在能生了吗?”杜若心急如焚,催问道。
“产道还未开全,但是只能开始了,樊公子的高烧会让他越来越没力气的。”几个医官儿互相看了看,一起点头。接着便有人来按住樊灵枢的腿,令他大大张开,有人用器物尽量分开产道,一位医官打开布卷,挑出七根银针,他朝诸位同僚颔首,接着便将银针分别刺入樊灵枢胸口和头顶的几个穴位中。
“这是……”杜若还有些不放心,医官简言道:“能让他爆发一时的力气。”
最后一根银针刺入,最后一位医官也将手按上了他的腹顶。樊灵枢只觉得本来酸软的手脚一瞬间涌入了力量,随即腹内剧痛,仿佛扯着他的内脏生拉硬拽,要将他活活劈成两半一般。他惨叫一声,忙咬紧牙关用力配合起来。
产道未开全,胎儿的脑袋在身下冲撞着,憋涨感与钝痛感让他几乎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那医官数着数字要他用力,他再次狠狠推腹的时候,樊灵枢呻吟一声软倒在了杜若怀中。他喘着粗气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原本恣意光彩的眼眸中竟满是脆弱和绝望。他想握住杜若的手,可杜若只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手心里动弹了一下,他说:“我没力气了,我……嗯。”杜若不让他说下去,她掌心抵住樊灵枢的后心,将灵力源源不断的输进他体内。
“医官儿,快想办法!”杜若焦急道。樊灵枢歪靠着她,似乎又快要昏迷过去,那高耸的肚腹如水滴般坠在他腿间,不时痉挛地颤动。
几个医官儿看着即将流尽的羊水,终于下定决心:“杜姑娘,既然如此,我们只能下猛药,樊公子能否撑过去就看你的灵力是否充足了。”
“交给我。”杜若脱口而出,一秒钟也不想耽搁。
刚刚施针的医官儿抽出两根草棍粗的长针,抵住樊灵枢腋下穴位猛然一齐刺入。樊灵枢猛然哆嗦了一下,倏忽睁开眼睛。
杜若只觉得樊灵枢的身体成了个吸收灵力的无底洞,贪婪地吞吃着她的精神。不过她不怕,就怕他不肯要。
站在屋外的水瑶和风裳羽不安地一圈圈踱步,半晌,听得屋内一声嘶喊,风裳羽连忙抓紧水瑶的手,他的心砰砰乱跳着,慌乱期待,终于在片刻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灵枢!”他拉着水瑶跑进屋里,却见杜若脸色苍白,冲着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
“灵枢怎么样?他还好吗?”风裳羽焦急地问,等不及地越过杜若看去,却只看见樊灵枢搭在床沿外的一只手。杜若跟着回头,纸一样难看的脸上渐渐展开微笑。
“灵枢很好,父女平安。”
番外五
“蕊蕊,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阳春三月,纤细柳枝垂在湖面,荡漾出圈圈波纹,林间打坐的女孩听到呼喊,秀眉一皱,瞪大眼睛道:“风初连!你不要总是擅自叫我的小名,那只有爸爸妈妈能叫。”
女孩噘着嘴,脸蛋气得鼓鼓的,两条小辫子像柳条一样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奔跑来的男孩子被她一凶,顿时有些愣住,背在身后的手不知该不该拿出来。他抿了抿嘴,咕哝道:“可是我妈妈这样叫你,你也答应了。”
“水瑶阿姨当然可以。”女孩的大眼睛朝他一瞪,风初连瞬间红了耳朵。他支支吾吾地不肯上前,也不肯离开。
“东西呢?”一只小手在风初连眼前摊开,后者神情一松,喜不自胜,连忙献宝似的将小拳头放在女孩手心:“是月兔姐姐给我的月光糖,她一共给了我三颗,我吃了一颗,剩下两颗都给你。”
小女孩眼睛亮了一下,一边说着:“这还差不多”,一边剥开糖纸。月光糖在风初连的手心里被攥得太久,已经有些化了,但女孩还是心满意足地含进嘴里。
“蕊……唔,樊惜蕊,这个糖甜吗?”风初连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地询问。
“嗯,甜的。”
看到女孩露出高兴的笑容,他也跟着傻笑起来。
吃过糖,樊惜蕊攥了攥小手,嫩声嫩气却一本正经道:“你在天上有没有好好修炼?”
“有的。”风初连乖乖点头。
他刚在天上的学堂考试里得了第一名,水瑶高兴得问他想要什么奖励,小家伙扳着小脸不回答,水瑶启发道:“送你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