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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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哭到同意
　　塞翁弹琴最讨厌就是被人打断，在过去的十年中，她目睹了很多很多人因打断他的弹琴被他下逐客令而且拉入黑名单，从此不接待。真正说起来，能打断他弹琴而且没被赶的在此之前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蛋圆圆。
　　现在，她也被赶了。
　　蛋圆圆双手托着下巴瞅着视讯发呆，她刚刚已经打断了一次，要是再打断一次，义父会不会追杀过来？
　　算了，还是让他先把曲子弹完吧。
　　蛋圆圆心里想着，如果真的像燕子扬说的那样，义父不可能还这么优哉游哉地坐着弹琴的，暂时性，她选择了相信义父。
　　左右她也没什么事，便从空间钮中把钢琴取出来，弹义父最喜欢的清心曲。弹奏之前学着义父的样子把吊坠取下来，放在钢琴上，一边弹一边看着吊坠一闪一闪地亮着绯红的光芒。
　　她喜欢得爱不释手。
　　一曲终了，她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恨不得在环宇舰上大跑一圈来抒发心中的畅快之情。可是，义父说过，一个人的时候不能轻易把情绪暴露出来，否则很容易被人贩子骗走！她打消了打跑的念头，打开门探着头往外看了看，看到走廊上没什么人，这才关好门走出房间。
　　环宇舰的配套设施相当齐全，有酒吧有健身房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都不是十岁小孩能玩的，蛋圆圆逛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不爱出去了，就躺在床上翻书或者对着吊坠自言自语。
　　看书、弹琴、练拳，这是从小到大每天要做的三大事。
　　自从她看完了书店里的全部书籍，塞翁就在她的视讯中装了一个超级盘，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书籍都有，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就这样在环宇舰过了一天，第二天燕子扬又打了视讯过来，哭丧着一张脸，道：“圆圆，我被我爸赶出来了！”
　　蛋圆圆诧异道，“你也惹你爸不高兴了？”不知道为嘛，她有点幸灾乐祸，哈哈哈，终于被赶的不是她一个人了！
　　燕子扬显然没心情开玩笑，伤心道：“跟我没关系。是镇长说镇里每一户至少要有一个成年男子留下来抵抗虫族。药剂师和医生不能走，我爸必须留下来。他把我和我妈一起被他赶出来了，我们现在出发去白晶星。”
　　蛋圆圆心里陡然一沉，燕松北的做法与塞翁是何其相似！
　　往深里一想，塞翁虽然一直对她都很凶，却从来不会亏待她，更没有说过要抛弃她之类的话语。这样急匆匆地把她赶出来，显然是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
　　燕松北的教育方式和义父的不同，燕松北把燕子扬当成大人养，有什么事情都会直言不讳地和燕子扬说，而义父，不管什么事情都会闷在心里不告诉她。
　　蛋圆圆越想越肯定，繁星小镇肯定没有义父说的那么轻松。她唯一不解的是，义父为什么要瞒着她？难道是怕她担心故意装的？
　　她急得脸都红了，“战真的会打起来吗？”
　　燕子扬脸色有点发白，“我也不知道。现在小镇已经全城戒严了，反正随时可能会打。”他说完，传了一个视频过来，正是拍摄的正是小镇混乱的场景。
　　蛋圆圆打开视频，用快进的方式看了几分钟后，形势真的很严峻！满街都是惊慌失措的民众，许多人都在搬迁，每隔几十米就有巡逻队……她忽然觉得，塞翁其实不是想抛弃她，而是不希望她卷入战争。可怜她还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哭了许久。
　　她缓了缓神，道：“这几天你有看到虫吗？”
　　燕子扬道：“听说大峡谷里面出现了很多虫，我没敢下去，还有人说，看到有人被吃了。”
　　蛋圆圆急道：“那你们快点离开，安定下来之后再联系。”说完挂断视讯，冲出了门。
　　恰好走廊外面有巡逻乘务员走过，她扯住人家就嚎：“我要下舰，我要找爸爸！”
　　乘务员站定了脚步，微笑着回答：“咱们现在是在太空中呢，出舰会掉下去的，只有到达停靠点才可以哦。”
　　蛋圆圆噎了一下，立刻又叫起来：“太好了，那到停靠点把我放下去吧！”
　　乘务员安抚道：“我们环宇舰在停靠点只是补充能源和物资，乘客一般不能随便出去的。小朋友，你的家长呢？”
　　蛋圆圆直接无视了他的解释，问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停靠点？”
　　乘务员不假思索道：“大概五天？五天之后到达常柏星停靠点，我们会在那里逗留八个小时，然后启程。具体时间得问舰长。”
　　五天，有点太长，再折回去又需要五天，整整十天的时间。
　　她恨不得插了翅膀，立刻飞回去。
　　但是，人在太空，除了等着陆，她没有任何办法。
　　蛋圆圆焦躁地跺着脚，决定退而求次，扯着人家的衣角道：“停靠点有客舰回赛维港吗？”
　　乘务员只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道：“环宇舰是对开的，我们在常柏星停靠点时，对向也会有一艘环宇舰在常柏星停靠。”
　　蛋圆圆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我不想走了，在停靠点我要下来，我要回赛维港，我要找爸爸！”
　　乘务员为难道：“这个……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我们是不允许乘客半途下舰的。小朋友，你的家长呢？”
　　蛋圆圆小朋友哇的一声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我本来是和爸爸出门的，可是爸爸突然得了重病来不了了，呜呜，我要回去找爸爸。”
　　附近有人听到哭声，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乘务员。乘务员无奈之下，只好把她抱起来，同龄小孩中她不算高，但身体结实，乘务员没想到她那么重，差点没抱稳，抖了一下急忙把她放回地上，拍着她的肩膀道：“乖，别哭了，我帮你去问。”
　　蛋圆圆一边抽噎一边感谢，等乘务员带她去找领班，她用袖子遮着脸，偷偷一笑。
　　噢耶，苦肉计成功！
　　

第006章　　　帝国复兴之光
　　塞翁将蛋圆圆送走后回到书店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藤椅上望着架子上陈列的纸质书，打从蛋圆圆四岁起，书店就由她和机器人负责，他只是一个甩手掌柜。对他而言，只要能养活自己以及蛋圆圆就足够了。
　　蛋圆圆没有让他失望，把书店打理得井井有条。
　　只是，从现在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塞翁用指腹轻轻从书脊划过，既觉得轻松，却又深深地感到一股空虚。
　　是的，他亲自把她送走了。
　　过来听琴的老客也不会来了，不过他不在意，横竖琴不是弹给他们听的。
　　塞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对木然站在书架旁边的机器人道：“所有书籍复印一份，原样寄给圆圆，复样送给天元图书馆。”
　　机器人机械地回答：“是。”两臂伸长两米，伸到书架的最顶层，将书一本一本取下来，放在手推车上。
　　塞翁不忍再看，转身走进院子。秋风轻拂，两只年幼的蓝翅七彩雀飞落在钢琴上，相互嬉戏，尾巴和翅膀不时摆动，竟是一片悠然。塞翁没由来的心中一暖。它们的窝就在星果树上，最初只有一只，后来又来一只，变成一双它们在一起生下许多小的，有些飞走了有些还在，至今已是九口的大家庭。前些日子他过得揪心，没留意它们，想不到它们还在。“你们为什么不走？虫族就要来了。”鸟类最是有灵性，它们不走，想必有原因。塞翁此时却不想它们再留在这里。两只鸟儿也不吃惊，抬头望了他一眼，拍着翅膀飞回窝中。
　　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乱，塞翁却越来越淡定，他再也不踏出们一步，把自己和外面张皇失措撤离的人们隔绝开来，就连燕松北来找，他也避而不见。一周之后，蓝翅七彩雀举家搬迁，塞翁看得清楚，飞走时一共是十三只。它们在天空中绕着院子飞了三圈，随后展开翅膀消失在天际。塞翁抬头望着星果树，他的人也发回了消息。肆虐的虫族正是十年前曾经在各大星球肆虐的茵塞斯虫，它们死灰复燃，再一次向人类发起了规模浩大的精工，赛维防御圈首当其冲，成为虫族肆虐的第一站。
　　赛维防御圈打从十年前最后一场战役起就再也没有更新维护过，此时已是千疮百孔。虫族一来便势如破竹，战斗在前线的机甲几乎死伤殆尽。帝国担心民众知道实情会引发恐慌，禁止所有电视播放战势，导致形势更加严峻。
　　现在，虫族全面逼近，赛维防御圈即将被击溃！
　　塞翁听完汇报，沉默地坐了很长时间。
　　这十年来，他一直在努力。他派人在各个星球寻找能够杀灭虫族而不影响人类的细菌甚至是病毒。但是，世上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最简单最有效的是用最粗暴的方式打回去。
　　这将是一场硬战。
　　塞翁踏出院子，小镇上该撤的人都撤了，该上战场的也上了，只有征兵部的工作人员正挨家挨户确认是否有漏网之鱼，坠落的红叶在秋风中打着转转，更是平添了几许萧条。
　　他微微垂眸，眼中尽是悲悯。
　　征兵部的列兵走近书店，手中的光屏对准了墙上的门牌号，一看，叱道：“喂你，每家每户至少有一人上战场，你怎么躲在这里？想当逃兵？”
　　塞翁抬眉看了他一眼，整个人空冷沉静得像一柄剑插在那里。
　　列兵莫名一窒，色厉内荏道：“问你话呢！”
　　塞翁不答，手掌一翻，露出一枚金色的徽章。
　　列兵呆立了半晌，倏地抬手敬了一礼。
　　塞翁脸色淡然，“不用这么严肃。”
　　那列兵没由来地愣了一下，小镇的人都知道塞翁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却谁也没想到他的来头这么大！此时还留在这里，想做什么已经不明而喻。
　　列兵忍不住说道：“您别怪我多嘴。听说，上头不会来人了，小镇似乎……您快走吧！”剩下的话，列兵没说出来，塞翁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拍了拍列兵的肩膀，笑道：“谢谢！”
　　列兵没由来地看呆了。
　　塞翁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一路走到中心广场，望着广场中心高达十米的王疆雕像。王疆被誉为“帝国复兴之光”是五百年来最杰出的指挥官之一。十年前因塞斯之战中他以身殉职之后，雕像被矗立在无数的城市，成为标志性建筑。那雕像做得极好，可以清晰地看到严厉的眼部线条，紧紧闭成一条线的嘴，永远是一副重担在肩的样子。
　　塞翁抬起手，朝雕像打了一个招呼。十年前涅槃的那一幕，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不过，现在不重要了，他微微一笑，轻声道：“王疆，感谢你送了我十年的生命，”想起蛋圆圆稚嫩的脸，他心中虽有不舍，但该教的他都教了，只能期待她经历一番风雨之后会成为自己希望的人，“我已经没有牵挂了。”
　　雕像冷寂不动。
　　唯有风呼呼吹过的声音，仿佛是王疆的回答。
　　塞翁敛了笑容，打开视讯，指尖在面板上急速跳跃，编出一个极其复杂的代码，“准备行动！发送出去后，他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这时，中心广场巨大光屏上突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号：“来了！”
　　这两个字，足够让所有还留在小镇的人都惊恐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令人恐惧的时刻终于来了！
　　张着巨大翅膀的狂风虫从遥远的天边蜂拥而来，他们黑压压的一片，像乌云一样遮住了天空中的光线，掩盖了红叶的光华，也在所有见到它们的人的心头压下了一片恐慌的阴影。
　　它们头部有尖角，尾部有长钩，前刺后勾，第一时间就扑向了撤走的普通民众乘坐的环宇舰。还没来得及登上环宇舰的人各个都惊呆了。女人的尖叫声、孩童的哭闹声、男人的叫喊声混杂着响起，惊慌失措的人群乱作一团，一旦有人倒下，就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再也不可能爬起来。
　　“快，快，先疏散人群！”城防部的人员迅速组织起来，一边指挥着人群有序撤离，一边围成一个弧形，挡在民众前，拼死的保护着手无寸铁的民众。
　　塞翁在广场上一路前行，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他知道那里会有城防中心的安排，便直接掠过他们快步走到广场左侧的栏杆。俯首往石林大峡谷看去，大峡的石峰脚下成群结队棕色的巨蟹形蜘蛛，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山脚，形成了一股棕色的浪潮。它们皮糙肉厚堪比合金钢铁，像狂风过境一般席卷所有遇到的东西，留下一地的狼藉昭示着他们的凶残。
　　“呵……”情势真是糟糕得透顶。
　　塞翁皱了皱眉，一手撑在栏杆上，朝大峡谷跳下。
　　急速下坠的空中，他两眼微眯，“启动！”戴在他手上的戒指像突然打开了开关，瞬间射出无数片白色金属块，在他身前一厘米处停顿，飞速合拢，紧贴住他的身体，背后金属重叠的地方向外延伸形成两只翅膀，犹如一只洁白的大鸟，朝大峡谷俯冲而下。
　　“十年了，我又要开始战斗了，这一次……”
　　

第007章　　　清除障碍
　　塞翁的眼中充满了肃杀。
　　他在空中做了一个漂亮的翻转，脚尖一点，轻松落在蘑菇峰上。
　　咻的一声，身上的金属翅膀消失无踪。
　　塞翁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取出眼中的美瞳，露出眼珠本色，竟是绝美的绯红。他望着空无一物的石峰，“伪装消除！”
　　十五米高的小石峰，从峰尖开始，覆盖在表层的泥土逐渐消失，露出里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黝黑机甲。塞翁静静地凝视着眼前黑色的轻型机甲，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爱人。
　　“好久不见，暗夜。”
　　静止的机甲仿佛瞬间有了生命，整个身体都鲜活起来，机身暗光浮动，低调而冷华。它双手平伸到他脚下，以虔诚的姿态迎接塞翁。塞翁抬起脚，踏入它的掌心，由它捧着进入驾驶舱。
　　塞翁用指腹指腹轻轻抚摸着机甲的仪表盘，气质骤然变得冷血，
　　“伙计，先热热身。”
　　暗夜猛然睁开眼睛，蓝光电子眼转为红光，充满了杀气：“机甲百分之二十启动，升空；机甲清除障碍模式启动！”
　　它抬起右臂，露出右臂下方装载的轻型清障光箭。光箭只有三尺长，箭体颜色与机身同色，让它非常容易被忽略，尖端部分用一种叫做血色精金的金属铸就的箭头闪着血光，让人无法忽视它的杀伤力。
　　“制导发射！”
　　光箭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弧线，无声地射向迎面而来的巨蟹形蜘蛛群，一眨眼的时间，光箭的威力就像是投在湖中的一粒石子，无声地在棕色海洋中播散开来，以光箭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蟹型蜘蛛群的尸首圈。
　　每一个巨蟹型蜘蛛都完好无损，唯有脑门中央上有一红点，竟是被暗夜的光箭穿透脑袋而死！
　　开弓没有回头箭，光箭一旦被射出，没有收割完敌人的生命不会停止！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单方面屠杀，巨蟹型蜘蛛倒下之后，难以辨识的脸部表情上，还残留着死前的茫然。
　　全灭！
　　塞翁看了看时间，一共花费二十四秒三五。
　　暗夜仿佛知道他的不满，将小箭轻巧地收回右臂下方，而后抬起左臂，手腕直接折起，露出手腕上的一个黑洞洞的直径一米的炮口。
　　“轰隆”一声巨响，
　　流火弹喷射而出。
　　巨蟹型蜘蛛的尸体一沾上流火弹就燃烧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燃着，浓烟与火花一齐涌向天空。塞翁驾驶着机甲升上高空，俯视着那一谷的灰烬，冷冷道：“我女儿的乐园你们这些爬虫也配来！？”
　　暗夜在小镇上空盘旋，坐在驾驶舱内的塞翁放空所有，精神力全力释放，铺天盖地地向四面八方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