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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道长,渡你成仙可好-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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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巨龙首尾相衔,用自己的身躯将整座城池护在其中。

重韫立在剑上。夷神昂起硕大的龙首静静地凝望着他。
“重韫,你可后悔?”

重韫垂眸,良久,轻轻地摇了下头,只问:“临安城内情况如何?”

“钱塘龙王用钱塘江水结成水罩罩住了整座城,然而混沌之气吞噬了太多活物,现今已经膨胀到几乎无法控制的地步。”

重韫心中一凛。他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地府里的混沌之气是因为还未吞噬过活物才能堪堪被他用殄文压制住。

夷神盯住他,一字一句道:“你知道的,你无能无力。你必须得把十万殄文带回来。”
重韫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般,忽然爆出一声低吼:“她是人!她不是物件!”

夷神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我也挡不住多久了。昔日共工撞倒不周山天柱,人间与九重天的通道就此断绝,可我知道,人间与九重天之间还留有一条天道。”

“合你我二人之力,便能劈开这条天道。”

重韫将剑降下去,落到龙首上,抬手抚了抚夷神身上的鳞片,他的身体在混沌之气中暴露得久了,最外层的鳞片已经被腐蚀出斑斑点点的细孔。

一滴泪,落到黑色的鳞片上,顺着鳞片的纹理滑落。重韫蹲在龙躯之上,无声地流泪。心里有太多的苦,太多的为难,已经多到他现在的凡人之躯根本就难以承受的地步。

“夷神,我要回去找一样东西。今日事发突然……她……肯定不记得带在身上。”

话说完,重韫站起身,脸上的泪痕已干,他又恢复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的模样。脚下在龙躯上一点,肋下生风,人与剑光合为一体,化作一道流光朝临安城城楼方向飞去,才刚刚能看见城门,便听得下头有人唤他:“爹爹——”

小倭瓜爬到城垛上头,激动地朝重韫招手,几乎喜极而泣。

天知道他前头有多担惊受怕,城外那团黑雾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有的道家法术,佛宗秘术对它通通不起作用。那简直是一只怪物,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重韫降下去,即将落到城墙上时,眼前忽然出现一阵水纹状的波纹。远远站在城墙另一头的钱塘君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手中捏了个法诀,那阵水纹状的波纹朝内凹陷,重韫举步踏入,像是穿透了一面水镜。

刚刚那一个小小的举动像是终于耗尽了钱塘君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他那高大的身躯颠了两颠,单手握住烈焰枪,缓缓单膝跪下去。

小倭瓜眼中流露出担忧,他朝钱塘君的方向跑了两步,又突然顿住了。

重韫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过去瞧瞧钱塘君,自己展开身形,如同一只大鹏般城中掠去,落到最高的迦蓝寺塔顶。

他抬起双臂,仰首一声清啸,无数殄文字符如同万道金光一般从他体内爆射而出,金色光束升到空中,在黑色的天幕下爆炸开来,绚丽得如同一场烟火。烟火的余烬穿透了城池上头的水罩,在水罩外头结成一张金色的光网。

这个殄文法阵,只能帮钱塘君再撑三个时辰。

重韫从迦蓝塔上跳下来,捏了个隐身诀,沿着寺庙的高墙飞速行走。他路过很多院落,看到无数张惊恐绝望的面庞。年幼的孩童伏在母亲怀中哭泣,“阿娘,为什么天还不亮?阿娘,我好怕……”

忽然,他听到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去把三郎案上的吃食拿来分给院中的孩童。”

“可……可那是……祭品……”回答的人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老妇人道:“祭过了,心意到便行了。这院中有许多穷苦人家,慌乱中被官府集中到寺庙里,家中的小孩隔了这么许久连一口水都没能喝上,肯定是饿坏了。你去,把东西拿出来分下去。”

“是。”

“等等,二娘和二郎还是找不到吗?”
“……是。”

“诶,罢了罢了。”老妇人叹气:“二娘是个仔细人,他们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老妇人拄着藤拐转身,院角里似有一片黑影一闪而过,她又拉住打算离开的使女,指着那角落道:“刚刚那儿是不是站着个人啊?”

使女踮起脚望了一眼,“那里没有人啊,老夫人,我先扶您进里头坐坐吧。”

从方才的寺庙到清河坊外的民宅不过三里地,重韫却觉得这一段距离遥远得像是没有尽头。他浑浑噩噩地走到自家的宅子前,一抬眼,才发现宅子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焦黑的门户下挂着一个铜铃,风一吹,发出孤零零的鸣响。

重韫走进宅子里,一进门,便瞧见院中地上青砖碎裂,花盆摔了一地,他和荨娘辛苦养了半个夏天的花苗全都被烧死了。

他心头一涩,不忍再瞧,快步拐进后边的卧房里,从一堆焦木碎瓦里找到一只烧得焦黑的陶瓷盒子。

他打开盒盖,从里头取出一只白帕,帕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金铃。当年他在夔州第一次被金逐月夺舍,元神受创,又因受伤之故高热不退,荨娘为了请大夫给他治病,便将其中一枚千里铃典当给了客栈老板。

十一年里,他也曾数次回到夔州,偶然间得知了此事,便将此铃赎了回来。只是这铃少了仙气滋养,时间一长,竟哑了。

重韫将帕子叠好,贴身放置,正打算离去时,忽听得天上传来一声大呼:“大徒儿——”
“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这几天要忙论文答辩和面试,咱们还是能日更我就尽量日更,不能的话只能后面补你们了。你们可以看出来,故事已经将近尾声,收尾很重要,我不想潦草了事。希望你们能给我时间斟酌。(再出现上次那样写崩了的情况,我自己也会崩的。太丢人)





第165章 最后一把刀
一只金翅巨翼大鸟,如同火球一般,从黑色的雾气中滚了出来。

一阵巨大的炎浪迎面刮了过来,重韫长身而起,碧色的道袍在炎浪中翻卷,顺风飘过来的点点火星仿若黑夜江面上的星星渔火。

那只巨翼大鸟将双爪垂下,把党参和枸杞放下去,引首长吭一声,化为一只金色小鸟滚入重韫掌中。

它抖了抖翅膀,侧过头用粗短且略有些弯曲的喙梳理了两下颈间的羽毛,从羽毛间扯出一团小小的火焰甩到半空中。

“大徒儿啊——”小鸟儿拖长了语调,用嫩生生的声音说道:“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又遇上了大麻烦了吧?”

分明是陌生的声音,可那种贱兮兮里头藏着深切关心的调子立时就叫重韫哽咽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住那只鸟儿,单膝跪下去,垂下头颅,哽声道:“师父,徒儿找了您许多年。这些年,您过得好吗?”

褚云子本来还想跟重韫再开两句玩笑,可重韫脸上受伤又脆弱的表情刺痛了他。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自然是了解他的性格的。重韫就是那种不管心里有多苦多难受,都绝不会在面上带出来的人。

他何曾见过重韫这副模样?

褚云子扇了扇翅膀,道:“闲话后叙,咱们先把眼前的难关跨过去再说。”

党参和枸杞迎过来:“师父说,凡人弱小,无力抵抗混沌之气,最好的办法,是趁着混沌之气还未扩散,把人间的混沌之气引到九重天上,再封入混沌之境当中。”

重韫听了这话,脸色却渐渐淡漠下去。他看了党参和枸杞一眼,又看了看手掌上蹦跶的小鸟儿,目光中透出一点陌生和警备的意味。过了片刻,他沉声吩咐:“你们先去寻小倭瓜,我与师父有事商谈。”

党参和枸杞还有些犹豫,又听重韫压低了声音催促:“去吧。”他们只好先行离去。

重逢的喜悦和感伤在片刻之间被扫荡得干干净净,重韫盯住手上的小鸟,寒声问道:“你该知道讲混沌之气引到九重天上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你,究竟是谁?”

宁渊的意识觉醒的那段时间里,他从那道意识里继承了许多记忆,也窥得了许多秘密,其中一条就是,九重天上的混沌之境属性为阳,先天一炁镜里的藏着的这抹混沌之气属性为阴,他若真地听从建议将混沌之气引到九重天上,届时阴阳交汇,混沌之境的膨胀就会提前爆发。

虽然几千年过去了,现在的混沌之境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混沌之境若是崩溃,会产生怎样的浩劫,他已经从宁渊的记忆中窥见了端倪。
若这只小鸟真的是他的师父褚云子,他绝对不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建议。

果然,手上的小鸟闻言蔫巴巴地垂下小脑袋,双翅抱头,过了一会从翅膀底下闷出一个声音:“不管我是谁,我现在都是你师父。你这徒弟,怎地如此不肖?”

重韫手掌收紧,高高抬起,作势要把这只鸟儿丢到残垣败瓦里去,对方才慌了神,一个劲儿地唤:“哎呦,你还敢欺师灭祖了不成?”

叫嚷着,小鸟从重韫手中扭出来,拍着翅膀飞到远处,鸟喙从羽毛中啄出一丛火焰,凝成一支长箭,朝重韫飞射而来。

重韫随手一挥,就将对方的箭斩断了。小鸟的招式如此眼熟,重韫站着不动,蹙眉思索,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难以置信地抬起眼,失声道:“小天?”

小鸟扬起脑袋,傲气十足道:“乱叫什么,小天是你叫的吗?叫师父!”

重韫像是闪电一把欺近,扬手一抓,又把小鸟抓到掌中。他用两根手指扣住对方细细的颈儿,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怎么可能会是褚云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以你的仙龄,根本不需到人间渡劫。你究竟……”

他觉得自己似乎慢慢逼近了一个难以想象的事实。他从嗓子眼里逼出一句问,声音嘶哑:“夷神抢出了宁渊残魄之事无人知晓,唯有你昔年得过宁渊一小截仙骨,能与他的残魄产生感应……是帝子要你下来寻宁渊的?”

往事像是泛黄的书籍一页页翻过,那些曾被忘却的小细节在此刻又被重新拾捡起来。

褚云子是失了妖丹那年开的天眼,从那以后,总能偶尔在冥冥之中感受到天意。可那天意又究竟是谁的天意?

天空中的金色符文阵投下浅淡的光,在地上映出一道蜿蜒的银红丝线。
红线……

当年他在黄草坡上第一次看到荨娘的画像,那瞬间的失神究竟是因为他和荨娘冥冥中注定的缘分,还是因为画上的迷药,抑或是别的什么?

被遗忘的记忆浮出水面——

在黄草坡的那怪僧显见是个蛊人,在川黔一带,只有黔地的蛊门有这样养活人为蛊的邪术。他十五岁那年与褚云子一同去汴京,也曾与蛊门的人交过手。

那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了?

似乎是因为蛊门的人用以卷美人图引诱汴京城中富家公子倾尽家财,不巧被他看破。他还记得那时蛊门之人正在一艘画舫上行骗,他与师父从飞虹桥上路过。

他偶然间往汴河上瞥了一眼,正好瞧见船头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郎君,那郎君身旁躬身立着一人,正将一卷美人图徐徐展开邀那郎君欣赏。

他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抿唇道:“那幅画有点古怪。”

他天生阴阳异眼,对于灵异之物敏感无比。只是年纪小,经历的事物也少,当时他并没看出画里困着一道神仙的元神。

褚云子抚须,摆出一张神棍脸道:“然。”

他接着道:“可我说不上哪里古怪。”

褚云子嘿嘿笑道:“那图里藏着一根红线,啧,可惜呀……”老神棍摇头叹息,“断了。”

褚云子揪住他的后衣领,轻轻一提,两人飞起来,一个纵跃,轻飘飘地落到船头上。

正在赏花的郎君吃了一惊,怪叫一声,连连倒退两步。
“来人,快来人——”

褚云子深深一揖,在对方惊慌不已中慢悠悠地自报家门:“贫道崂山道士褚云子,方才在桥上看见郎君赏画,无意中多瞧了一眼,忽然发现这幅美人图里竟藏着月老的一根红线。”

话说完,也不等对方答应,自发凑过去,扯过画轴的一端,将画张开,手指在美人身上随手一指,果真有一道红线环过美人的肩膀。褚云子的手指顺着红线的走向游动,忽然在一处定住,哎呀道:“瞧瞧,果然是断在这儿了。”

指住的那个地方,正是美人的右肩。

那富家公子的仆从很快聚过来,手持长棍,正要听从主人的命令一呼而上将褚云子赶走,褚云子抬起头,打了个响指,船头的所有人竟都动弹不得。

褚云子从袖子里摸出一支朱砂笔,自语道:“可惜了,中间断了,老道士今儿个给你补上……”
那一笔,落下去,在美人肩头留下一点朱砂痣。
……

他看到荨娘的画像第一眼的感觉是什么?
不是惊艳,而是莫名的熟悉。

重韫的眼神越来越亮:“红线……荨娘身上那条红线本来是断的,可却被你接上了。”

后来就是这一条红线,连住了他们两个人。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什么?!”

小鸟挣扎的气势弱下去,它沉默了许久,问:“你相信命吗?”
重韫吼道:“不要顾左右而言它,回答我!”

小鸟长叹一口气,道:“宁渊果然已经消失了。若是他在的话,不要我解释,他自己也能想到答案。”

“重韫,你相信这世界的另一面,曾经有过一个你死去了吗?”

“这世间存在着无数巧合,有些巧合,就是为了改变天道定下的轨迹。我不过是这无数巧合中的一环而已。”

他心中已经隐约能够猜到真相。就连大香师那样的人,拥有了菩提佛珠都能冒着违逆天道的风险倒流时光回来改变原来的命运,帝子又怎么可能做不到?

只是帝子想要改变的又是什么?命运的齿轮究竟是从哪一齿开始卡在了不同的位置?

眼前的每一步,都像是在逼他,逼他一步一步地,迫不得已,身不由己地作出那个选择——回去,打开荨娘身上的封印,用十万殄文献祭。

如果他这短短三十年的人生里,遇到的所有事情都不过是某双翻云覆雨手的布局,就连与心爱的女子相遇也不过是为了这可笑的别离,他这半辈子,过得岂不是就是个笑话?

小鸟低落地说道:“你没有选择。不论如何,你必须得带混沌之气回九重天。”

是的。他没有选择!

如果他不把混沌之气引回九重天,人间就会变成炼狱。如果他不回九重天,青帝早晚会对荨娘出手。可他真地回去了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

遥远的黑暗当中,传来一声凤鸣。水罩上激起千层浪,所有的符文都乱了位置。

一片无形的刀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从远方斩了过来。这一斩,若是劈开钱塘君的水罩和他设下的殄文符阵,城外的混沌之气立时就会涌进来。城里的一切活物,都会消失。

黑山和他的徒弟。

逼他作出选择的最后一把刀,藏得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重韫与褚云子与黔地蛊门斗法的情节,你们可能已经忘了。139章《师徒缘》曾经提过,只不过当时没有将修补红线的事。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69《一根红线一双人》中,荨娘和重韫事从出云寺的幻境里出来后一吻定情的,那时褚云子带着何弥勒还有小倭瓜坐在高崖上奸笑,说了一句话:“你师兄我牵的红线还有差?”
……不过,哎,这么小细节的伏笔大概也只有身为作者的我才会心心念念地记得吧。看连载就是这个不好。嘛,大家看文开心,快到年底了,是不是都很忙?





第166章 天地不仁
巨山一般的刀影自天空降落,像是鲲鹏的翅膀,扫过半个天际,斜斜地劈开了波纹粼粼的的水罩。罡风呼啸地从殄文法阵的缝隙皱漏进来,小倭瓜站在城墙上,险些被大风刮下去。

“抓紧!”

钱塘君闷喝一声,抓住小倭瓜的手将他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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