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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道长,渡你成仙可好-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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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渊,我今年托朝北飞的大鹏带给你的桃花酥,你收到了吗?那是我潜入王母的蟠桃园里,用偷偷采来的桃花做的哦。”

“阿渊,今天我在凌霄殿前掌灯,看见从冰极之渊回九重天述职的仙兵跪在丹墀上等候帝子的封赏,怎么没有瞧见你?”

“阿渊,我实在太笨,法力这么低,每天只能托一只纸鹤带两三句话。可其实,我每天都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

“阿渊,九重天上又到了落雪的时候了,冰极之渊是不是更冷了?我想去找你,但被青帝大人禁了足。”

“阿渊,自从上次在冰极之渊受过伤后,我好像变得越来越笨了。我渐渐开始忘记很多东西,我好害怕有一天,又把你给忘了。”
……

“阿……咦?我为什么要拿着传讯用的纸鹤?”

荨娘被脑海里这声音吵得头疼欲裂,胸口沉闷。
阿渊是谁?那个声音的主人又是谁?

荨娘头疼脑涨之下,禁不住捂着头倒退了一步,那男人顺势侵上,有力的大手抓住荨娘纤细的手腕,用那把低沉的嗓音固执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是谁?你是我要等的人吗?”

荨娘尖叫一声,用力地挥开了他的手,朝他胸前搡了一把:“你别过来,我头疼!我头疼!啊啊啊——”

男人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失落地说了句:“原来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他的这句话呵散在风雪里,整个人忽然化作雪片四散飞扬而开,那柳絮般的雪花飘过荨娘的耳畔,飘过荨娘的脸颊,簌簌地落了她一头的银霜雪白。

好像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了荨娘的额头,她脑海中那些零碎的片段和声音渐渐散去,只见这茫茫天地,空洞旷远,那男人好似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唯有雪地里,孤零零地插着一把铁色沉沉的三尺青锋。那剑上系着一条绿色的缎带,长长的带子在狂风中上下翻飞,显得寂寞无比。

荨娘将剑拔起来提在手上,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她不知道这般走下去去何时才是个尽头。她从来没进过别人的识海,因而不明白,道长那样外冷内热的人,他的识海里怎么会是一片雪川呢?

荨娘对识海仅有的认识,都来自于道听途说。

识海当中有个小域称为七窍海,传说是与心之七窍相通之地。世间魂魄每一轮转,在重新投入五道转世之前,都会饮下一碗孟婆汤,将前世的记忆消除。可有些刻入心魂深处的执念,又哪是一碗孟婆汤能够消弭的呢?这些生生世世存留下来的执念,便被深深埋藏于七窍海当中。

有人或许能够在下一世隐隐忆起这些执念来,这也便是世间为何会有人无缘无故喜欢某个人,某件事物的原因之一。
上一世的执念成为了缺憾,在下一世来填补。

莫非此处就是道长的七窍海?而刚刚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个容貌损毁的男人,就是道长的前世?不知道道长的前世是什么样的人。而那个成为他等待的执念的,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荨娘想到此处,心里微微萌生出一点嫉妒来。一时想着能被道长的前世这样挂念着,死后都成为他心头执念的人真是令人羡慕啊。一时又有些气恼,偏又说不上这股恼火的源头。

荨娘将双手拢到唇前,往掌心里呵了口热气,眨了眨眼睛,眨去眼眶中那一点微微的湿润,也呵去胸中那莫名的憋闷。

荨娘低头走着,忽然瞧见脚底下的冰层里隐隐约约飘过一道青色的衫子。

荨娘趴到冰层上,拿袖子用力地将冰面上的残雪捋开,只见蓝莹莹的冰层下有一抹青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她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几步,终于看到冰层下的暗流上漂浮着一个人。那人的脸庞血色全失,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覆下一层浅浅的暗影,冷峻的面容里透出一丝虚弱。

荨娘在冰层上疾速奔跑起来,可冰下暗流流动速度甚快,很快荨娘已经被远远抛在后头。荨娘想着再这般下去不成,眼睛一闪,记起手里还拿着一把剑。于是大喝一声,猛地将剑插/进冰层里。

这剑甚是锋利,一下子透至剑柄。荨娘将剑拔/出来,以先前捅出来的窟窿为圆心,又连着戳出十来个冰洞来。荨娘瞧着差不多了,当下吸足一口气,整个人跳上那片插满了窟窿的冰面中间,重重朝下一顿,只听嘎啦一声,冰层碎裂开来,荨娘一个猛子扎入暗流当中。

她本不会凫水,此时憋足了一口气,回忆起七仙女在瑶池里凫水玩耍的样子,便比照着回忆用双臂拨开水流,推动身子前进。

三尺,一尺,一寸……

荨娘的手指终于勾到了重韫的衣角,她用力攥住,像条水蛇般借力滑了过去,将双腿缠到重韫身上,拿手拍了拍他的脸。

她的发髻不知何时松掉了,乌鸦鸦的长发像是水草一样伸展开来,有几络漂到重韫脸上。

荨娘这一口气已经快憋到极限,重韫要再不醒来,两人都会沉入暗流里,别想再出得识海了。荨娘眼见拍了重韫好几下还不见醒,心中发急,干脆直接把自己的嘴往人嘴上一堵,探出一排小牙对着那软软的唇瓣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丝飘到水中,化作一片红粉纱幕。

许是疼痛刺激了重韫,荨娘见他长睫微抖,缓缓地睁开眼来。两人隔着这片粉色的纱幕四目相对,重韫忽然朝她笑了下,笑容温柔,带血的唇瓣翕动,无声地唤了她的名字。

重韫抬起一条手臂揽住荨娘的腰,像条游鱼般灵活地朝着荨娘所指的方向逆流而上,游了片刻,才回到荨娘砸出来的冰洞下方。他先将荨娘推出去了,自己才从水里出来。

两人衣衫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刚刚在水里还不觉得冷,现下出了水,却禁不住上头风势太大,刮得两人都索索地抖,荨娘捂着鼻子,一连打了三个阿嚏。

重韫身上也冷得很。他见荨娘冻得嘴唇都紫了,也想不起来避嫌不避嫌的事儿了,忙张开手臂将人往身下一罩,替她挡去了大部分寒风。他环视一圈,将人护着,找了个冰凹处藏进去,避开了猛烈的风头。

荨娘缩在他怀里,蜷着手脚,哆哆嗦嗦地问他:“道,道长,我们会在你的识海里冻死吗?”
重韫的声音总算没她抖得那么厉害:“不,不会。”

“道长,为、为什么你的识海里这么冷,都是、都是雪?你是此间的主人,你难道不可以让、让它变得暖和些吗?”

重韫张开衣袍将荨娘的手脚包进来,问她:“该怎么做?”

“你心中有什么,识海里就有什么。道长……你开心吗?如果你的心里有阳春三月,你的识海里就不会是寒冬腊月。”

荨娘侧过脸,将半边面颊贴到重韫的胸口,汲取那一点点弥足珍贵的热气。她的发顶蹭着重韫的下颌,有丝丝冷香钻入他的鼻端,蹭得他的心尖儿颤,微微地痒了起来。

寒风麻痹了他唇上的痛觉,却冻不住他心里那只心猿。他悄悄地紧了紧手臂,圈住身前的人,将脸庞埋进了她的发丛里。

你开心吗?

谁人生来便带满身愁苦?

重韫生于江南富庶之家,家中父慈子孝,兄友弟悌,他幼年时,也曾有过两小无猜的友伴,便是因为天生异眼常遭鬼祟侵扰,可出生时一过路道人所赠的护身符也足以保他平安。
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十岁那年。

那年八月十五,正是中秋前后,蟹肥菊花黄,是喝苜蓿酒的好时节。阿娘和姊妹们在家中忙碌着做月饼,他同二哥二嫂并二嫂家中姊妹一同到盐官镇西的老盐仓观潮。他们寻到大坝边上的观潮阁里定好的位置,只见一片雪山般的白浪推涌而来,呼啸着撞上了青色的大坝。

轰——天地间唯剩下江潮翻卷的声音。

正在观潮时候,二嫂忽然探手在二哥眼前一拂,二哥便软倒在桌上呼呼睡去。
面容静美的女人半侧过脸,亭亭立在暗影里,朝他探出一只染了凤仙花汁的手。

“来,小叔,你不是要二嫂带你去瞧瞧那钱塘龙宫么?”

如果他没有搭上那只手,是不是便不必将余生漂泊在故乡之外,永生不得回返?是不是便不必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默默地思念家人日益模糊的音容笑貌?是不是,也不必担下这一生难解的愧疚?

然而这世间的事从来无从假设。年少时的一时贪玩之念,终于种下了苦涩的果。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叫作,男主往事小揭秘。。。。





第49章 最好不过两心知
荨娘的半边肩背贴着身后人的胸膛,能够感到那阵隔着衣物传来的细细颤抖。
道长是……哭了么?

“道长?”
重韫的嗓音沉沉的,带了点暗哑:“嗯。”

“道长,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沉默,良久的沉默。她才听见重韫的话语轻轻地落在风雪里。

他说:“我想家,想我阿娘,想我阿爹,想我大姐,想我二哥,想清明雨后的那片茶田,想飘荡在茶山里的歌声……”

他的声音到了最后,好似一根紧绷绷的弦,发出嘶嘶颤颤的响儿。

荨娘在嘴唇里尝到苦涩的滋味。奇怪,明明伤心的是道长,为什么我也跟着落泪了?她抬手去抹脸上的泪,却不知为何越抹越多。

“道长……想家的话,就回去嘛。咦……真是奇怪呀,怎么会这样子呢。你伤心的话,我心里也……很难受。”

重韫感觉有两只冰冷的小手将他的大手拢在手心里。她的掌心明明冰凉无比,却让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回暖过来。他低下头,看到那张圆圆的脸,泪目涟涟,鼻翼轻抽。他从她的眸子里瞧见那层薄薄水光后自己的面庞,映着茫茫的一片冰雪。

她的眼中只落下了他。

重韫心弦一动,只觉那些倾覆而出的悲伤情绪忽而又倒转回来,慢慢地沉入了心底。

一只黄莺跳着脚从雪丘的另一边蹦过来,正好落在两人交叠着的手上。

那黄莺抖了抖青黄色的毛羽和翅尖,从嗓子里流出一长串清脆的鸣唱。荨娘将这只小鸟儿捧在手心里,和重韫相扶持着从雪凹里探出身子,只见千里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疾速消融,冰层在眨眼之间幻化为坚实的土地,地里抽/出了绿芽儿,那绿芽儿越长越高,瞬息之间便长成了一棵半人高的茶树。

荨娘和重韫站着的地方升起来,变成一块高地。

那只小黄莺忽然间张开双翅扑腾扑腾飞进轻霭薄雾里,落在一棵茶树的枝叶上婉转地啼叫起来。它的叫声像流水一般清澈,应和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悠扬歌声。

“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采茶娘子茶山走,茶歌飞上白云头……”

空气湿润,弥漫着茶叶的新香。

荨娘放眼望去,只见满目青翠,不由问道:“道长,这里是……”

重韫率先跳下坡去,踩进茶树之间留出来的埂道,他背对着荨娘,朝后头伸出手,犹豫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将那三个字说出来。
“跟我来。”

荨娘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灿烂已极的笑容。她欢呼一声,握住那只手,轻轻一荡,便落到重韫身后,鼻尖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脚下朝后微挪,两人之间隔了将近一臂之远。他牵着她的手,她落在他身后。两人从茶田里徐徐穿过,约莫行了一里,才绕到茶田边上,眼前落着一座青石小屋,重韫松开手,推门而入。
荨娘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内。石屋的南面开了一扇小小的天窗,日光泄进来,在地上落下一片不规则的矩形光影。

重韫走进那片光影下,弯腰拉开一扇藤制小柜门,从里头抽出一件半新不旧的豆青色披风来。他双手擎着披风两端,将披风张开,手腕抖了几下,掸去披风上的陈腐气息。

荨娘点起脚,从他手臂边探出脑袋,歪着头,视线斜睨,目光炯炯地瞅着他:“道长,你在干嘛?”
话才说完,便捂住鼻子连连打了几个阿嚏。

重韫拎着披风回过身,将披风一扬,覆在了荨娘身上。他拉住披风左右两边的带子,垂下眼,专注地在荨娘颈间打了蝴蝶结。

荨娘看着那几根漂亮的手指在眼皮底下忙碌,只觉心口有什么东西,满满地,几乎就要溢将出来。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咯咯咯地像是檐角下挂的铃铛。
“道长,这带子蹭得人好痒啊。”

重韫收回手,忽地朝后退了一步,依然垂着眼不敢正眼瞧她。他的脸颊上又不争气地浮上两团淡淡的晕红。

他清咳一声,转身朝门外大步走去,走得有些急了,竟忘了弯腰,脑门便在门楣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
咚。

他尴尬极了,也不敢抬手去捂那痛处,在门前怔了怔,才低了头跨出去。
“走,走吧。我们去找回紫宫正位的路。”
“嗳。”

荨娘娇娇地应了声,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二人沿着山路往下一直走,绕出这片丘陵,才终于将脚踏上了大道。这大道一面靠山,一面临河。重韫带着荨娘朝临河的那边走去,穿过杂草丛生的缓坡,见河边立着一根木头桩子,桩子上系着套船的绳子。

二人解了绳索,上这这只小舸,重韫在前头划桨,荨娘坐在船尾,捧着脸直勾勾地瞧他,瞧得重韫受不住了,只觉一把火直从脸上烧进了五脏六腑里。他有些恼羞成怒的避开正脸,故作冷漠道:“你转过去。”

荨娘眨了下眼睛,将手探进河流里拨了两下水。
“不要,转过去我就看不见道长了呀。”

重韫梗着脖子,臊得厉害,只觉她的视线像是把伶俐的小剪子,慢慢地剪开了他这身皮,想要一窥这层皮肉后掩藏的秘密。

重韫心想,不要理她,不要理她。她就是想看你出丑罢了,她就是……
就是什么?
重韫不想再往下想,却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丝隐秘的欢喜。

两岸的风景像是一幅摇曳生姿的水粉画。荨娘看见路边有棵歪脖子桃树,枝头烟霞灿灿,芦苇的叶子又长又绿,就在那温温柔柔的春风里嫋嫋地舞动腰肢,沿河的泥泞里长着一排矮矮的梭鱼草,蓝紫色的花穗晃啊晃啊,晃得人心浮荡。

他们顺流而下,很快便进入村镇的河道里,重韫将小舟靠着岸边停了。

从岸上探下的石阶又细又短,探入水里的那一阶上长了一层绿茸茸的青苔。重韫小心地叮嘱荨娘跨过那一层石阶,免得踩滑了。

两人沿着青石板街道走进粉墙黛瓦的江南小巷里。绕过一个镇着石敢当的路口,荨娘一抬头,看见街角的这所宅子后门前挂着一盏气死风灯,灯罩上用工工正正的楷书写了一个大大的“重”字。

她想起重韫曾经说过自己的故乡在临安,莫非这里,就是道长的家?

重韫在门前踌躇了会,才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后是后院,院中一口水井,院墙上爬满了绿绿的爬山虎。重韫轻车熟路地穿过月洞门,绕到正宅,找到了他的卧房。

他的房外的廊下栽了两杆青竹,青竹下卧着一个白衣人,那人戴了一条妃色织金的抹额,正抱住一棵刚破土的笋子,将脸贴在上头呼呼大睡。

荨娘走到他身前蹲下,见此人五官精致,双眉秀气,皮肤白皙,长得颇有几分脂粉气。

她被金逐月欺压久了,此时见他醉倒,怎能不趁机报仇?当下搓了搓手,捏住他脸上的肉,狠狠朝两边扯开,用力地搓揉了几下,再伸指在他额上弹了两下,见了红印,这才稍稍发泄了下心头一腔恶气。

重韫将人扶起来,交到荨娘手上,道:“劳烦你了,趁他酒醉未醒,把人带出去吧。”
荨娘才想要问,“那你呢?”

忽觉天上风云变色,一条长龙似的风卷俯冲而下,将她与金逐月裹在其中。

荨娘只觉身子一轻,人便不受自主地飘了起来。她朝下望去,只见重韫站在那秀气雅致的江南小院中,负着手,目送她逐渐远去。
荨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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