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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道长,渡你成仙可好-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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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条胳膊犹如冻住了一般,又麻又刺又痛。

重韫回过神来,打眼看去,只惊得心胆一颤。

一只牛头鬼差就站在荨娘身后,而荨娘的半条手臂从它胸膛正中直直穿过。

地府之人从阴魂到牛头马面这种低阶鬼差,俱是魂体,莫说凡人瞧不见他们,便是天上的仙人,非是修为高深的大仙,也是看不见魂体的。

荨娘纵然不知自己究竟冲撞了什么,可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她将手中的引魂灯高高举起,让烛光落到自己的手臂上,那条僵着的手还未来得及动上一动,便听得重韫一声大喝:“别动!”

这声喝起,一道燃着绿光的黄符嗖地飞到荨娘跟前,唿地散作无数萤火之光。与此同时,重韫已一步抢出,袖间一翻,一把青铜匕首朝前刺去。

牛头鬼差似乎知晓这匕首的厉害,蹬着壮硕的身子往后连退了几步。重韫不再恋战,抓住荨娘的手便跑。

突然间跑动起来,荨娘便有些捧不住那引魂灯。重韫见了,只将匕首咬在嘴间,探手便把灯从荨娘手中接了过来。

两人身后接二连三响起尖锐的号角之声,铛啷铛啷的声音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重韫心乱如麻。按理说,他们所处之地只是黄泉道的边界,而牛头马面,一般驻守在靠近地府的奈何桥边。再之他们所带的这盏引魂灯,在香烛中加入了梦犀角。梦犀角是一味罕见的香料,燃之有异象,活人闻不到,只有魂体才能闻得到。而这种味道,正是普通阴魂和牛头马面这种低阶鬼差所避之不及的。

所以,究竟是什么东西把它引过来的?

黄泉道里的雾越来越浓了,重韫此时已经连荨娘的脸都看不清了。引魂灯绿萤萤的烛火闪了两下,忽然熄灭了。

重韫停下奔跑,当机立断,将蜡烛从阴魂灯里抽/出来,用黄符裹了,朝身后扔去。

那根手指粗细的蜡烛落进浓雾里,忽地爆出一团绿色的火光。火光冲天,连成一道火墙,暂时阻住了鬼差们前进的脚步。

重韫辨声一听,只闻左手边水声汩汩,似有暗流,当下心中便有了计较。这附近应当有黄泉的分流,而黄泉水,能够覆盖掉一切活物的气息。

他将荨娘打横抱起,朝左手边狂奔几步,荨娘只听见他说了一声“屏息”,便觉两人的身子腾飞而起,又倏然落下,直直地砸进黄泉水里。

重韫抱着荨娘,摸到一块大石边,贴着身子藏好了。

河岸上铛啷铛啷响个不停。有几道粗嘎的声音用怪异的语言交谈着。

重韫习过一些殄文,连蒙带猜,勉强能够听懂几句。

只听一鬼差问:“怎么回事?”

另一个恭敬地回道:“大人,我们发现一道纯白色的魂光,似乎是冥榜上下令要捉拿的。”

世间万物,除开花草死物,但凡成精成灵,成仙成人者,都有三魂六魄,每个魂魄都有独属于它的魂光。这就好似世间所有人都有掌纹,而每一个人的掌心纹路都各不相同。魂光的颜色也尽皆不同。而其中最特别的,是纯白色的魂光——只有从未经历过轮回的魂魄才有能拥有纯白色的魂光。而且,魂光只有沾染了黄泉水汽,才能显现出来。

重韫与荨娘对视了一眼。这些鬼差居然是被荨娘引过来的。且听他们话中的意思,地藏王似乎在冥榜上下了命令,要捉拿一个没有轮回过的魂魄。这个魂魄,难道真的是荨娘?

那个品阶高些的鬼差又道:“既是如此,你们不去搜人,还愣着做甚?”

两人听了一会,确定那些鬼差都散了,才悄悄地从水里探出头来。

荨娘猛吸了几口气,抬起眼,正撞进重韫一双探视的眼睛里,心里不由有点发虚。
“我也……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也不知道我的魂光会引来鬼差……”

重韫心中压着无数问题。你是如何没了半颗心的?又是如何被人抽了仙骨的?为什么会跌下凡来?

这些疑问在他心底酝酿很久了,他想好好问问她,可看到她好似被霜打了的茄子,一副神色恹恹的模样,他忽然就问不出口了。

或许跟他一样,她也有一段不愿提及的伤心事。若是如此,他又怎么忍心去揭她的旧伤疤?

如果她想告诉他,总会告诉他的,不是么?

重韫替她抹开额前的水珠,扶着她的手臂助她站稳。两人才要从黄泉里出去,忽见大石之后探出半张惨白惨白的脸,红如血的双唇动了动,吐出一句话来。

“我帮了你们,难道你们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就要走了?”

这声音,正是刚刚将一众鬼差支开的“鬼差大人”,只不过他此时说话,用的不是殄文,而是人间的官话。

荨娘掩住唇,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小天!”












作者有话要说:
贺天【刚刚睡醒脸】:什么什么?谁叫我?谁叫我?





第58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
鬼差大人“哦呵呵”地怪笑两声,学着荨娘一般掩住唇,道:“讨厌,人家怎么是小天呢。人家是小天的孪生哥哥贺云啦。”

荨娘闻言脚下打滑,险些跌进黄泉里。她将眼前人看了又看,好半天才消化了“眼前人的确不是贺天”这个事实。

“可我从来没听小天提起过他有一个哥哥,还……还在地府当差。”

贺云飘出来,荨娘才发现他的下/半身竟然没有实体,只是一团灰蒙蒙云雾状的东西。

重韫看到他的样貌,遂问:“阁下应当是地藏王手下三十六殿殿主之一吧。”

贺云收住怪笑,突然间正了神色,肃然道:“黄泉水寒,你们难道要一直站在河里跟我说话吗?况且,这位小娘子刚刚冲撞了牛头,阴气已经侵入了半条胳膊,难道不疼?”

荨娘此时抬了下左臂,才发觉半条胳膊有如被针扎过一遍,又麻又疼。

贺云从袖中甩出一辆纸扎马车,那马车悬在黄泉之上,他低低念了一句什么,白色的大袖一扫,便将重韫二人收进马车里。

这马车外头看着不堪一击,寒碜无比,想不到内里却别有洞天。

荨娘打眼环视一圈,见自己正站在一座大殿的中心。大殿上金砖墁地,一卷长长的红毯从大殿尽头的宝座上一直铺到殿门前。抬头看,顶上一排人头骨,用细细的铁索倒挂着,头骨里也不知盛放了什么燃料,正静静地燃着,发出蓝幽幽的光来。

荨娘张了张口,才要惊叫,便觉舌尖一凉,一粒丹丸顺着她的食道溜溜地滑了下去。

贺云出手甚快,重韫明明瞧了个分明,却来不及阻止。
他将匕首横在胸前,寒声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贺云负着手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哼道:“什么东西?自然是解阴气的东西。难道我还能害了她不成?”他转过身,正好瞧见重韫手里的匕首,眼中忽地一亮,扑了上来,一副想要探出手去触摸,却又不敢的样子。

“六道戮啊,啧,这个应该是仿品吧?”

重韫问他:“六道戮是什么?”

“六道戮是什么你都不知道?”那人似乎很是痛心疾首,“六道戮,十万殄文,烛龙眼,九重天上的三大禁器啊。不过据说万年前都不知失落在何处了。”

他提起三大禁器,荨娘倒是隐隐有点印象。

只传说司掌幽冥之境的烛龙神神殒之后,留下一颗龙牙,一只烛龙右眼,和用以记录天地生死轮回奥秘的十万殄文。龙牙被后人锻造成一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青铜匕首;烛龙眼可观生死轮回,炎黄大战时被九天玄女带至世间,那场人神魔的混战之后,烛龙眼便遗落尘世,不知所踪;至于十万殄文,有部分流传到世间,为水族人和夜郎国王族所习得,但后来水族族长死于族内叛乱,夜郎王族阖族倾灭,十万殄文中仅剩下的三万也就此绝世。

贺云挥了挥手,道:“差点忘了说正事。你们现下已经惊动了地府守卫,被抓到的话绝对逃不过刑罚。我这里有些话,就长话短说了。交代完便送你们回阳间。”

他噼里啪啦说完,拉起荨娘的手,道:“你叫荨娘对吧?贺天有些话,要我嘱咐你,咱们借一步说话。”

重韫听了,便默默退到一边,给他们留出空间。贺云顺手布下结界。

荨娘这才问他:“小天他……怎么样了?”
贺云道:“贺天他入世历劫去了。”

荨娘垂下眼,闷闷道:“是我连累了他。”

“这倒不是,小天他是自请入尘世历劫的。而且你在九重天上的事情,并未传出青帝宫。”

贺云说到此处,便见荨娘眼中浮上一层泪花,眼中闪烁着倔强而不甘的微光。

“怎么能这样?难道九重天上也没有公道可言吗?只是因为我不过是一个地位低卑的五品仙婢,所以我的生死就没有人过问了,是吗?主……青帝,他,他也……”

荨娘说到此处,泪水潸潸而下,已然泣不成声。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讨个说法……”

贺云哀怜地看着她,等她哭够,才接着道:“这就是贺天要我转告你的,千万不要回去。”

“你待在人间,是最安全的。九重天的仙人不得随意下凡,地府的阴差也不可在阳间随意走动。世间生死轮转乃为天道,无论是九幽冥府还是九重天,都没人敢随便插手干预。你在人间,只要藏匿得法,两边的人都找不到你。”

“为什么!”荨娘蓦地大喊出声:“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被人抽了仙骨,扒下皮强行逼着我现出原形!我不服!我不甘心!”

贺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怨念颇深,可作为贺天的哥哥,我真真儿劝你一句,你如果能好好活着,就千万不要再回九重天,他们那些上位仙人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棋,都不是咱们这些小仙能过问的。贺天和织女冒险助你跳下锁仙台,逃过身死道消之刑,就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荨娘擦干眼泪,压下哽咽,对贺云拜了一拜,道:“多谢贺大哥,我知你是一片好意。可有些事,有些话,我一定要回去当面问个清楚。”

贺云摇了摇头,叹气:“罢,罢,罢。我也只能将贺天的话转告于你,至于你如何行事,我是管不着了。时间紧迫,我送你们回去。”

他言罢,手间捏了个灵诀,一阵阴风撞开殿门,卷入殿内。重韫与荨娘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两人已身处来时经过的万尸遂道中。

有一丛微光自前方的小小洞口洒进来,二人往前跨出一步,钻洞而出,一抬眼,只见天边一片红彤彤,飘着千奇百怪,形状各异的云朵。
原来已是夕阳斜照之时,天边一片火烧云烧得分外热烈。

二人回身看时,身后的洞口已经消失了。

重韫低头看了一眼荨娘脸上的泪痕,忽然抬手,他左手的手指虚虚地扶住她的右边脸颊,右手捏住衣袖小心地为她试去残留的泪痕。

荨娘鼻子一酸,眼眶微热,又有泪涌上来。

她扑进重韫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一边哭一边喊:“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她的泪水浸湿了重韫的胸膛,烫得他的心犹如放入滚水煎熬一般。他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重韫轻抚她的发,问了一句荨娘曾在识海里问过他的话:“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道长……”她长咽,泪水愈发汹涌,“道长……道长……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重韫抬起手,将她揽入怀中。

“道长……我是物化而生的灵,无父无母,更无姊妹兄弟。只因……只因有幸聆闻了青帝琴音千年,生出一丝灵智,披上一张与人相类的皮子,空占了一席仙位……”

九重天上,青帝座前,五品掌灯仙婢荨娘刚降世时,虽容貌已有十五六岁,心智却如三岁小儿,且她是物化而生的灵,天生于灵智上便比普通的妖仙有缺。

她灵智还未修成之时,便一直跟在青帝身边。青帝没有孩子,见身边这小仙心性灵智如同稚子一般,遂吩咐统管仙婢的宫人对她多多照拂,可这一来,却引得青帝宫中的花仙嫉妒万分。

花仙之首的牡丹统领青帝饮食起居,其时荨娘只是一个没有品阶的捧灯仙婢。

有一日,牡丹忽对她说:“你的百香灯香味太过浓郁,放在内殿,熏得帝君难以成眠。我调你去浣衣局,你的百香灯正好适合为帝君熏衣。”

荨娘抬起水光粼粼的眼,怯怯地问她:“去浣衣局……我还能天天看见帝君吗?”
牡丹道:“浣衣局在青帝宫外围,自然是不能日日见到帝君了。”
荨娘便摇了摇头:“我,我不想去。”

牡丹一鞭子抽在她脚边,怒道:“我为四品仙婢之首,你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可知在青帝宫中,以下犯上要受什么惩罚吗?”

于是她被罚跪,在锁仙台,整整三日。
回去以后,她依旧不肯听从调令。青帝是创造她的人,是她的父亲,兄长和主人,是她在九重天上唯一可以全身心信任和依赖的人。她希望能够天天看见他,哪怕他们之间隔了数重宫门。

牡丹罚过她无数次,她依旧不肯离开青帝宫。入夜了,便点上那盏百香灯,怕香气浓郁,会扰到帝君清梦,她只敢捧着灯站在寝宫外头。

九重天上也有四季,酷九寒三,秋霜冬雪。她在青帝的寝宫外头熬过十多万个或是大雨倾盆,或是大雪纷飞的夜晚,捧一盏灯,站了三百年。

三百年,她的心智也长了十岁。青帝终于注意到她,可想了许久,都没记起她的名字。
明明这个名字,还是他当初亲自取的。

后来荨娘被擢升为九品仙婢,随伺青帝左右。

她全心全意地敬慕着帝君,可到头来,在帝君眼里,她不过是青帝宫中,一株随意可弃的花花草草。

荨娘三千六百岁那年,因为无意间冲撞了地府使者,那地府使者要求将处以荨娘抽去仙骨,打回原形之刑。而她视为兄长父亲的帝君只是冷眼看着,波澜不惊地说了一句——
“好。”





作者有话要说:
贺天【气愤脸】:妈拉个巴子,原来还没到老子出场啊。那你上一章叫得那么开心。小天小天的……哼!





第59章 家师不靠谱
荨娘最终没有告诉重韫,她究竟为何而哭,又要回到何处去。她大哭了一场之后,便又回复往日里跳脱的模样,似乎那时哭得那么伤心的人与她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那日贺云送他们回阳间的出口离何弥勒的樵隐斋足有数十里路,两人紧赶慢赶,总算在子时之前赶回何弥勒处,将附魂交给了黑山。

黑山道过谢,留下三只纸鸦,道,若遇危难之时,点燃一只纸鸦,我即来助你。便带上金逐月寄身的昆仑淬月离去了。

次日,重韫收拾好法器,和众人一道儿踏上了去大别山的路。众人飞了半天,才见脚底下一条山脉莽莽,山南之侧草木葱茏,山北之巅白雪皑皑,便知这是大别山脉。遂降下去,寻了一处村庄,打听古庙的位置。

荨娘牵着小倭瓜胖乎乎的爪子,两人沿路走沿路跳,看见一只蝴蝶要去扑一扑,发现一只知了要上去捉一捉,连看见一丛狗尾巴草都要采几根来耍一耍。小白本来还束手束脚,不敢如他们这般疯玩,无奈被荨娘拉了几次,便忍不住了。现下三人正站在一片池塘前打水漂。

念奴娇一脸鄙夷地望了他们一眼,收回视线。她抱着那根只剩下半截的骨刺站在重韫身后,静静地看他拦住一个村民问完话,才道:“你们不是来除魔的?我怎么觉得你是带了三个孩子下乡野里疯玩来了。”

重韫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荨娘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她微微弯腰,右手一抬,一片石片脱手而出。咚,咚,咚,三声,跳出了两丈多远。她欢呼一声,和小倭瓜对了下拳头,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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