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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道长,渡你成仙可好-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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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道如血的痕迹。

“啊!”
那枚福缘瓶终于烫得让荨娘再也握不住。她痛呼一声,松开手,那枚烧得通红的玉坠立刻脱离了她颈间的红绳,朝天上飞射而去。

那道如血的痕迹忽然张开,像是一只泣血的眼。

正自相斗的玄真道人和金逐月也不由自主地停下手。
玄真看到天上那枚血眼后面色立时一变,紧接着又是狂喜,他语无伦次地说道:“竟然是‘夺仙诀’,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若是那个崂山道士被夺了仙骨,奄奄一息之下,三万殄文岂不是手到擒来?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忽然疾速后退,一直退到弱水边的山峦上。从现在开始,他只要静待时机就够了。

那血眼张开后,一圈血光降下,将重韫和荨娘都包裹在其中。小彩儿机灵,早就远远地退到了包围圈外。

这红色的光罩在两人周身流转,罩壁上有红色的,好似血滴一般的光点不断地滴落。
天上的血眼里的红眸忽然亮了起来。

一股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量将两人压得伏倒在地,重韫听到自己的身体里传来骨骼抽动的异响,下一刻,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划过他的脊背,他背上的皮肤肌肉寸寸绽裂。

“啊——”
他惨叫。

想要在指间凝出咒文,却根本没办法做到。他的力量像是忽然之间都消失了。
他看向荨娘,才发现荨娘已经将下唇咬出了血,她的背后一道血痕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回首,一截莹白如玉的骨骼已经从绽开的肌肉中冒出头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

重韫不甘心,他捏紧了拳头,想从身体里催出哪怕一丝丝反抗的力量,那力量果真被他找到了,他刚在指尖凝出一点萤火般的咒文,便听到荨娘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

小彩儿急得在光罩外头团团乱飞。
“道长,诅咒早已经下了,是不可能逆转的!你要是反抗的话,仙女姐姐会死的!”

重韫皱眉,挣得额上青筋尽数浮起。他一点都不明白,“什么诅咒?”
小彩儿叫道:“就是下在那个玉坠里的诅咒啊!”

重韫霍然回首,难以置信地望向荨娘。那一瞬间他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想起初遇时,荨娘笑着跟他说:“修行修仙,积的是功德,累的是福缘……你看见这东西没有,这叫玉净宝瓶,也叫功德瓶,等我施咒在宝瓶上刻下你的名字生辰后,它便是你的了。这之后,你所积下的每一桩福缘都会被记录在案,等宝瓶满了,天上就会降下雷劫,过了雷劫,就会有仙官驾着云车来接你。只要你进了南天门,便是玉册在列的仙人了。”

那时他心中是怎生想的?
似乎是一笑置之了。

自来修仙只能靠自己,哪有什么外物能够助人成仙呢?反正他是不信的。但是荨娘缠着他问生辰八字的时候,他也没作多想便告诉她了。

原来他对她,从一开始就是毫不设防的。

想起几天前,二人还在庐州。
他背着她走在承光寺后山的山道上,月光温柔如水,而她固执地追问自己,索要一个承诺。
她问:“道长,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荨娘的玉坠弄丢了,心中还想着什么时候去寻个一模一样的。谁能想到,那枚玉坠竟是这样的东西?

原来她一直在骗自己吗?原来她一直以来关于修仙那些督促之言,都不过是为了能在自己经过天劫之后,以这样的方式把仙骨夺走吗?

可是……

他不相信!
他不信荨娘会这么对自己!

他追逐荨娘躲闪的目光,明明已经痛得连出声都困难了,却还是强忍住那剥皮抽骨的疼痛,一字一句地问她:“你没骗过我,对吗?”

荨娘心中蓦然一痛。他还愿意相信自己,他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可她……确实骗过他。

“告诉我……你没骗过我,你也不知道会这样,对吗?”

荨娘泪如泉涌,哭得难以自已。
“只要是我说的,你就都信吗?”

重韫五指微曲,深深地陷进雪里。
他的眼中清晰地映出荨娘此刻的模样。
该是痛极了,他明明是想对荨娘笑一下,可那笑却完全被痛觉扭曲了。他的神色虽然狰狞,眼神却是温柔的。

像是害怕荨娘听漏了似的,他放缓了语调,坚定地回道:“是,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所以,告诉我,你没有骗过我。

荨娘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一开始是对你说过谎……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更没想过要夺你的仙骨!”
“我也……我也不知道刻在福缘瓶里的会是这样的诅咒……”荨娘与他四目相对,“你信我吗?”

重韫微提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轻轻地点头:“我信。”

他忽然微微弓起身子,朝荨娘的方向爬了几步。他身后那截莹白如玉的仙骨暴露在体外,应经有尺许长。
仙君之体,仙骨长一尺有三。重韫体内的仙骨,就快完全出来了。

他的手指碰到了荨娘的指尖,荨娘下意识地往回一缩,重韫却不依不饶地追过去,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疼吗?”他问。

荨娘的心防骤然崩溃,她嚎啕大哭,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嗯,疼,好疼……”
身上疼,心上更疼。

重韫扣住她的手指,有些虚弱地闭上眼睛:“再忍一会。等仙骨嫁接到你身上就不疼了。”

等仙骨嫁接到我身上?那你呢?
她想跟他说一千一万遍对不起,却又忽然觉得,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他根本不需要她的道歉。只要她说的,他就信。

无条件的相信,无条件的原谅,无条件的包容。
这就是一个人将你放在心上后的模样。

那截仙骨附到她身上时,一股好似春风化雨的力量突然包裹了她。这感觉如此熟悉,令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段恍然如梦的回忆,还有那个从未在她的记忆当中留下任何痕迹的宁渊。

宁渊不见了,她却遇到了重韫。
一股不祥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宁渊说“我不希望你是个梦”,然后他转身跳进了混沌之境里。他是为了自己跳进去的。可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

道长会不会有一天又被自己连累?

荨娘扣住他的手,将手指放在他的唇边,哭着求他:“你要是疼得厉害,你就咬我,好不好?不要咬你自己……”

重韫半睁开眼瞧了她一眼,咬住唇肉的牙齿松开,轻柔地在她的手指上碰了一下。然后他咬住牙根,又闭上了眼。

她想保护他!她要保护他!
不管宁渊是不是道长,她都喜欢这个人。那一刻荨娘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她必须回去,不再是为了一申冤屈。她要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万里之遥的渤海之滨。

钱塘君醉呼呼地摸上了崂山,一只虾兵蟹将都没带在身边。他要亲手宰了那个黑心的凡人,谁也不许和他抢!

进了崂山道观,在三清殿和经室之间绕了半天,怎么也走不出去。钱塘君定睛一瞧,才发现地上都是符纸,竟然是个迷魂阵。
哼,迷魂阵能困得住他?

钱塘君一掌击出,引了一道海水直接将那些符纸泡成了咸菜。
一条坦途出现在他脚下,他顺着这道走,不多时就走到后山,来到一块刻着“又一村”的巨石前。

他深吸一口气,嗯,后山有人。

他刚打算抬步绕过这块施了障眼法的巨石,忽闻头顶“哇呀呀”一声叫,他只觉脑袋上轰的一声,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抬手,低头。
半个青青黄黄的倭瓜咚地一声坠落在地。

他愣了愣,随即想道:很好,他堂堂钱塘龙王,居然被只倭瓜砸了脑袋,简直太好了。

他抬起头,口中同时阴森森地说道:“找、死!”
那始作俑者哧溜一声从石头上滑下去,一条绿色的东西飞向钱塘君面门。

小倭瓜下令:“小青,咬他!咬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是边哭便写完这一章的,太难受了。。。
写东西的时候把自己的情绪带进去的话。。





第106章 天道与天罚
天穹上那只血眼慢慢地合上了。

张祭酒靠在一面石壁后,也慢慢地闭上了眼。他拿剑的手垂在身侧,看上去是很放松的姿态,然而紧绷的双肩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他今天要杀一个人,玄真道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为何又想起那个人来。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山道。是深秋季节,北方草木枯黄,他独自一人走在萧瑟的山道上,带着满身未愈的重伤。

这伤是他一月前接受天师道的试炼而受的。七百年前,凡间道宗最为鼎盛的一派正是天师道,因而天师道收弟子的条件也最为严苛。要想成为门内弟子,须得上饿鬼道走上一趟。这个考验的就不只是你的本事了,还有你的运气和胆量。

他虽然暂时本事平平,但是并不缺乏勇气。一个背负着满门血仇,敢于与天为敌的人又怎么可能缺乏勇气呢?然而,他估计真的不太走运。

闯饿鬼道的时候,他明明都到了最后一关,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受了一只恶鬼的蛊惑。
那鬼化成人时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夭折的弟弟。
他咬着手指,可怜兮兮地拉住他的衣袖,说:“哥,我饿了。”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他又被重新拖入了无底深渊。天师道的道士就站在饿鬼道的入口,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道:“这少年也是个有资质的,可惜啊,可惜。”

那扇通往光明的大门,最终被完全合上。
砰——

三天后,他九死一生从饿鬼道里爬出来,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完全失去意识前他看见一张脸。那是一张难以形容的脸,你很难定义它是否英俊,然而只要看到那双眼,任何人都会无条件地放下心防。

半月后他醒来,才知道救了自己的人叫作杨忘仇,是崂山派的高徒。他最开始时是感激他的,直到有一天,他在杨忘仇手臂上发现了一枚刺青。
那是一枚鬼面图腾,只有夜郎国的王室身上才有这样的图腾。

他激动,欣喜。他一直以为水族和夜郎国的人都灭亡了,而他只能一个人背负这血海深仇,从来就不敢奢望自己能够在世上找到同伴。

那天杨忘仇进来给他换药时,他忽然撸起对方的袖子,让那枚刺青暴露在两人眼底。
杨忘仇却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便将袖子放下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三天前你给我换药的时候。”

他抓住对方的手,激动地说道:“我能感觉得到,三万殄文就在你身上,对吧?”
杨忘仇开始动手替他除下身上的纱布,“嗯。”

“既然你能得到三万殄文的传承,你应该也得到了上一任传承之人的记忆,对吧?那么你一定知道夜郎国究竟是如何在一夕之间灭国的,水族之人又是如何被赶尽杀绝的。是天!这一切都是天上的仙人干的!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杨忘仇上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淡然道:“凡人私窥天机,才会受到天罚。如果真的要报仇的话,我要毁灭的应该是天道才对。”

他推开对方的手,愤怒得难以自已。
为什么他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明明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一夜天火降下,整片寨子都被火海包围的场景。一把无形的刀从人群中穿过,你看不见它,只能看到无数道血泉高高地溅起,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接连倒下。

阿爹把弟弟推到他怀里。他们被丢出寨门,阿爹就站在缓缓合上的寨门前,背对着他们,举起了手中锋利的猎刀。

泪水如雨而下,他将所有的哭声都吞进肚子里,拉着弟弟没命地跑。他们身后草木簌簌而动,像是无数人用刀拨开浓密的灌木对他们穷追不舍。

一片寒凉如月的刀影映在地上——
他惊觉转身,一道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弟弟的头颅被高高抛起。

那只无形的刀在空中停了一瞬,最终没有朝他斩下。

为什么……他没有死?

这个问题等到他抱着弟弟的尸体跌跌撞撞地回到残破的寨子,他才在存活下来的人里头找到了答案——因为他不是真正的水族人。当时天下很乱,到处都在打仗,而他,是被阿爹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

那场灭族之灾里最后活下来的人一共有十三个,却只有他一个人毫不回头地走上了报仇的道路。

水族之人与夜郎国王族长久以来一直有互相通婚的习俗,因此族中地位崇高之人均精研三万殄文。他不知道先辈们究竟在三万殄文中发现了什么,才会招致这样的“天罚”,他只认定这样恶行十恶不恕,唯有用血方能偿还。

所以,哪怕行恶的人是天上的神仙,他也势必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所以他要修仙。只有踏入九重天,他才能报仇。

可现在他却遇到一个身负三万殄文的夜郎王族,他对自己说,夜郎之所以会亡国,水族之所以会被灭族,都是因为他们私窥天机,所以他们才会自食恶果。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他冷笑,道:“你是怕自己有一天被天上的仙人发现,然后也被天罚清理掉吧?难怪你要叫‘杨忘仇’了!”

杨忘仇像是一点都没听出他的嘲讽之意,只道:“世间百代,人人都不过是天道手中的棋子而已。你当自己活了一场,实际上在天道当中,你不过只是酣梦一场罢了。人到死时,不过是一场梦醒了,进入轮回道,再经轮回,便是开始另一场梦。人生如梦,这便是天道的安排。”

“他们非要打破这种安排,便是逆天。天道只好让他们惊梦而醒,重新开始另一场梦。”

他将药碗朝杨忘仇的脑袋狠狠地砸过去,手指门,面色狰狞,道:“滚!你这个懦夫!”

杨忘仇捡起地上的陶瓷碎片,默默地推门而出。那以后,便换了一个陌生的小道士来替他换药。

十日之后,他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便潜入杨忘仇房中盗走了他的殄文手札,悄悄下山而去。

那时的他走在长满芦苇的山道上,内心也和这满目黄草一样凄惶无措。他虽然对着杨忘仇口口声声说要报仇,然而现实却是,他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没有三万殄文,也没有一个道门肯接纳他。

这世道那么乱,若是有一天他不幸死了,进入阴间,喝上一碗孟婆汤,他还能记得今生的深仇雪恨吗?
这么一想,杨忘仇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人生不过一场梦,这场醒了,再做一场便是。

“喂——”
似乎是有人在身后唤他。

张祭酒蓦然睁开双眼,转身看去,入目只有一片银霜白雪。一条身影斜斜地映在地上,那是他自己的影子。

他独自一人背负着两桩仇恨,在这世间茕茕独行了七百年。

在这七百年间他也受过很严重的伤,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可却再也不会有一个叫作杨忘仇的人唤住他,“喂”——朝他递过来一只行箧,笑着说:“这里头有一些伤药,我都给你包好了,你带着上路吧。”

大风又起,天上那只血红的眼已经完全消失了。
一条白色的人影像一只猎食的雪鹰,从另一边的山岗上俯冲而下。

张祭酒按住剑的手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
玄真道人。

七百年前,在三大道宗相约平分三万殄文的时候,他不过只是青城派内一个无足轻重的弟子,谁能想到,那场阴谋竟是由他推波助澜而成的呢?

他一直不明白为何玄真要阻止三万殄文被平分,直到有一天他找到了夜郎王族的墓室,才从墓室中的碑文里发现,原来三万殄文是不能分割的,而且,唯有在前任殄文继承者将死未死之际,后一任的继承者才能得到三万殄文。

他带着狂喜从墓室中出来后,就听说杨忘仇已经死在了西域,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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