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就告诉你一个人-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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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康晓雨的语气,她跟老公并没有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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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几个女人呼啦啦地坐到了客厅的自动麻将桌前,吵嚷着开始搓麻。皮皮说,你们人手够了,我不上桌了,我打麻将特臭。安妮说,你白痴呀?晓雨能打麻将吗?她要跟萧作家聊文学,话人生,让你来就是当牌架子的,不自觉你!
皮皮立即觉悟了,哦了一声说,就是就是,我这个白痴,来来,咱们开战,为了萧作家跟晓雨愉快地聊天,我愿意牺牲自己。哎,萧大哥,晓雨读你的小说泪流成河,我读不懂你的小说,很对不起了,我顶替晓雨当牌架子,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呀,该出手时就出手!
噼啪的麻将声很快响起来。晓雨对我微笑了一下,摇摇头,对女友们的胡说八道,表现出很无奈的样子,说,我们到那边去吧,省得她们这张嘴胡咧咧。
她引我坐到了客厅沙发上,轻轻摁动身边的一个开关,客厅内就响起了舒缓的轻音乐。沙发前有一个茶几,上面摆放了一套茶具。她烧了滚烫的水,开始泡茶,动作熟练。我看到她纤细的手指在紫砂器皿上弹跳着,细腻的紫砂器皿衬托着她白皙的手,显得极有韵致。那一刻,我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内心竟然有了要去抚摸这双手的冲动。
她问我喝什么茶,我说好茶都行,不分品种。她最先泡了福建铁观音,然后是西湖龙井、峨嵋雪芽、黄山毛峰,之后,她泡上了云南普洱。每一道茶泡制好后,她都要给我介绍茶的品质、冲泡的水温和茶的功效,看得出她对茶很有研究。
喝上了普洱茶后,话题转向了紫砂壶,她把家中收藏的几把精品壶都拿出来给我看,仔细介绍每一把紫砂壶的特点和收藏过程。她说,在我眼里这些紫砂壶都是有生命的。我点点头。我说你是个情感很细腻的人,只有情感细腻的人,才能感悟到紫砂壶的生命和灵性。还有,你多愁善感,一片秋叶或者一缕夕阳,都可以让你生发伤感,在你眼里石头也是有生命的。她笑了,说也许吧。她笑起来很妩媚,那些笑容看起来宁静安详。
她又给我添上茶。我说不能再喝了,茶叶醉人,我感觉有些醉了。她打量了我一眼,说酒醉人身,茶醉人心,音乐醉人神。
我微微点头。这女人是个杂家,对于家具、紫砂壶、茶叶,都有一些研究。不用问,她的生活很清闲。清闲的人才有这个雅兴和精力。我朝她探了探身子,故意抬头盯住她,一动不动地看她的脸,终于把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她说,咋啦这么看我?
我在想,你说的酒、茶和音乐之外,还有一种东西也醉人。
什么东西?该不会是香烟吧?
不是。女人,我说的是美艳的女人。
她明白了,嫣嫣一笑。我是女人,自然不会知道,你们男人或许有体会。她说着微微低头。
我现在就有体会,美艳女人醉人骨髓。
她摇头。她并没有甩开我的手,也没有丝毫慌张,就那么让我拽着她的手。我算什么美艳女人,你是大作家,见到的美女像满山坡的羊群,女粉丝也是一匝一匝的,照这个醉法,你的骨髓都成酒糟了。
说完,她忍不住笑了。
我倒是想让骨髓醉成酒糟,那样你就不会说我小说里的爱情太幼稚了。
她立即认真起来,说萧大哥我不懂文学,就是随便说说,你别生气。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些人埋在美女堆里,也未必得到了爱情,你信不信?
我信。就像你虽然不搞文学,可你看懂了我的小说,你天生对文字有一种灵性。我离婚了,现在一个人,倒想问你,怎么才能获得真正的爱情?
真正的爱情?你需要吗?我觉得正常的人只需要婚姻,婚姻自然不是爱情了,是交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是作家,应当比我看得更清楚呀。一对夫妻就是天平的两端,在最初结合的时候,双方都在衡量对方的价值。如果女方非常漂亮,男方长相平平,那么男方有钱就可以成为砝码。如果男方帅气女方其貌不扬,那么女方的老爸是当权局长也可以成为砝码。衡量到最后,天平的两端一定差不多平衡起来,婚姻才能成交。当然,像萧大哥又帅气又成功的男人,女方的砝码可就大了,老爸至少是部长一级的官员。
我翻了她一眼。部长一级的女儿比我年龄还大,我找她干啥?我现在不要婚姻,我要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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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向东作品
没有爱情的日子也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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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很坚决,表情也很认真。她看着我,沉默了。耳边悠扬的轻音乐,填满了整个客厅空间,也填满了我的心。她说得对,音乐醉人神,我有些神不守舍了。她的眼睛真媚。我抓了她放在茶几上的一只手。她没有挣脱,却是翻转了手背,用她潮湿的手心贴住了我冰凉的手心。我紧张的时候,手心总是冰凉的。她脸上也不见惊讶或惶恐的表情,送给我的是一种理解和宽容的笑容。她说,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你还很傻。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气定神静,略带了一些母亲教育孩子的语气,这让我有些拘谨起来。她说,其实你婚姻之外需要的就是快乐的性生活,正常的人很难得到真正的爱情。换句话说,你这种聪明的人,是不可能有真正的爱情,能够获取爱情的人,多是一些痴呆之人,你要想得到爱情,那么首先让自己愚蠢起来。
我不能认同她的逻辑。按照她的说法,这世间上只有傻子才能得到爱情,自古到今演绎感人爱情故事的主人公,都是愚蠢之人了。我似乎要证实自己对爱情的渴望与虔诚,于是同她争论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高,以至于那边打麻将的安妮都听到了。安妮扯了嗓子嚷,嗨晓雨,怎么跟萧大哥吵上了?放着好时光你却糟蹋了,要不你来打麻将,我去陪萧大哥,萧大哥,咱俩不喝茶,喝酒,喝醉了我可以混水摸鱼。旁边的皮皮拍了安妮一巴掌。小贱人,男人不混水摸你就不错了,你摸哪门子鱼!
安妮这么一嚷,我和康晓雨都沉默了,气氛有些生涩。好在这时候铜壶里的水煮开了,康晓雨忙站起来冲了一壶新茶,然后重新坐定,看着我说,有时间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吧。
我说,你自己的?
她犹豫了一下说,是谁的并不重要。
现在不就闲着吗?你讲吧。
她摇了摇头说,以后再约你吧,现在不适合讲,我要给你一个人听。
她说着,朝麻将桌那边瞅了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现在耳朵太多了。她的谨慎反倒让我更加好奇。我隐约感觉到,这是一个带有很多隐私的爱情故事,而且应该跟她有关。如果是别人的爱情故事,她并不需要避人耳目。
像她这么美艳的女人,是极容易生产一些爱情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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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康晓雨见面之后,我就一直在等她的电话,等她给我讲那个爱情故事,可半个多月过去了,她一个电话也没有给我打,倒是安妮和皮皮她们三天两头给我电话。我问安妮,康晓雨最近忙什么?安妮委屈地说,萧大哥你把我当傻子呀?康晓雨忙什么你不知道?说不定你们一天约会了几次呢,看她对你的那种崇拜,巴不得你把她搬到床上。
这个安妮,说话没个正经。我不能说康晓雨一次电话没给我,就是说了安妮也不相信。
我终于忍不住了,主动给康晓雨打电话,问她最近是不是很忙。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如果她不忙,应该约我去听爱情故事了。她说不算忙,还是老样子,正在代理一个案子。她似乎忘了给我的承诺,压根儿没有什么爱情故事了。我不能说得太直接,那样会让她感觉我太在意这个爱情故事了。于是我客套地寒暄几句,就结束了我们之间的通话。我满心的期待突然没了着落,心里很失望。
大约又过了一周,她来电话约我去家里,话语很简单,说,你来吧,就现在。
不等我回答,她就急促地扣了电话。我愣了半天,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犹豫该不该去她家里。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我用手机敲打我的脑门,左一下右一下,左一下右一下,似乎要从脑门里敲出一个正确答案。
不用问,我还是去了,其实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开车进了别墅小区,老远就从车内看到康晓雨站在自己别墅花园的栅栏前张望着,显然是在等我。她穿了一身短袖棉布睡衣,跟穿旗袍的样子迥然不同,少了一些秀气典雅,多了一些从容温馨。看到我的车驶过来,她转了身子朝花院内走去,样子有些慌张,似乎并不想让我看到她在等候。我有些奇怪,按照我的想法,她应该迎上来才对呀。
我把车停靠在花园前面,那里停放着她的宝马车。我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两瓶红酒,还有朋友送给我的茶叶。她喜欢红酒和茶叶。
我拎上东西刚要走,抬头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人,吓了我一跳。又是那个收废品的男人。他谦逊地笑着问我,先生你擦皮鞋吗?他说着的时候,目光落在我的脚上。我开始烦他了,有这样追着别人擦皮鞋的吗?也不分场合时辰。
我没好气地说,不擦!
康晓雨其实也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了房门前,手里拿着一双拖鞋等我。我穿拖鞋的时候,随口说了句,你门口那个收废品的真烦人!她笑了笑说,是不是让你擦皮鞋?也没什么坏意,他就一块木头疙瘩,犯不上跟他生气。你一定没吃午饭吧?稍等一下,我把料都备齐了,下锅炒就可以了。
我一个人呆在客厅无聊,也就跟着她去了厨房。她瞅我笑笑,说你自己做饭吗?我说要做的,总不能每天吃饭店吧?她点点头,手下忙着抄刀弄勺的,嘴里没耽误跟我聊天。
你其实可以找一个小时工做饭,我找了一个,不过今天你来,我就献丑了,好坏都是它了。
我不找小时工,写累了做饭可以换换脑子。
也是。你要每天出屋锻炼身体,写东西不但费脑子,也太费体力。
……
我们东一句西一句闲聊着。我站在厨房有些碍事,她需要不断从我身前身后蹭身而过,身体免不了跟我磕磕碰碰的,偶尔她还要推我一把,给她腾出一些操作的空间。她的胸脯触及我身体的时候,我竟然感觉到一种幸福。也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暗暗长叹了一口气,有一种悲哀袭上心头。眼前的场景本应当是一对夫妻的生活写照,然而却不是。我折腾了二三十年,连一点夫妻间应有的厨房温馨都没得到,竟然跑到别人家厨房来蹭得一丝幸福,实在可怜。
这样想着,我便沉默了。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内心感知世界的触角过于敏锐,一只蝴蝶从我面前飞过,它的翅膀煽动的气浪,足可以让我心潮起伏。一只蜜蜂携带的香甜气息,也足可以让我晕眩。当然一枚秋叶从我头顶滑过,肯定能把我的心击穿。
我担心康晓雨看出我的情绪变化后,产生了误会,于是忙走出厨房,坐在客厅发呆,想那些跟前妻一起拥有的日子。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多少温暖来,倒是想起很多吵架的场景,弄得心情更灰暗了。
这顿午饭就没吃出多少滋味,直到快结束的时候,我才发现康晓雨一直偷偷瞅我,突然醒悟,她或许一直等待我夸赞她的厨艺。女人都希望客人对她们的厨艺大加赞赏,就像赞赏她们的服饰和容貌一样让她们感到满足。写小说的男人,对女人的品味应当更细致一些。
我忙说,想不到你做菜这么好吃。
她翻了我一眼。行了吧你,别说谎话,我看你吃的心不在焉,吃不习惯?
我摇头说,吃得很好,就是心里一直在想,你会给我讲一个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
这次她信了,点点头说,走吧,我们到书房里说话。
她的书房在楼上,房间很宽敞,有一排高大的书柜,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书,远比我的藏书要多。坐北朝南的一个条几上,摆放了一尊白瓷菩萨像,香炉里有一层新落的香灰。显然是上午燃尽的。南向的窗户打开着,我从窗口望过去,正好看到了配电室的小平房,还有一堆废品,收废品的男人不知去向。书房当中是一套圆圈沙发,前面的茶几上也有一套茶具。书柜的上方摆放着一盆吊兰,茂盛地生长着,长长的藤蔓流泻下来,藤上面开放着细碎的小白花。
康晓雨泡好了茶,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半天才开口说话。
她说,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讲,其实我有些后悔了,这是隐私……
我明白了,这些日子她一直没约我,其实是在犹豫该不该给我讲这个故事。我说,没关系的,你可以不说对方的名字,再说了,也就是一个爱情故事,能有什么隐私呢?我说完就觉得不妥了,如果没有隐私,康晓雨不至于这么艰难,这个爱情故事的主人公,十有八九就是她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坐正了身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那么、那么我就讲给你吧,你是作家,兴许对你是有用的素材,这个爱情故事,发生在我身上,准确地说,是我跟一个保安一起发生的。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说,什么?跟一个保安?
她似乎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颤抖了一下。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歉意地点头。她咬住嘴唇看着我,声音像蚊子一样说,我知道你会吃惊,不过我请求你,不管我说了什么,都请你不要打断我……我担心打断之后,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我立即向她发了誓,保证自己就是一块木头,一块不可能再生根发芽的烂木头。她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始给我讲述一个离奇的爱情故事。
6
康晓雨是北大法律系毕业的,分配在一家报社做编辑,负责一块法制专版,主要跟公检法和武警部队打交道,全国各地随她走,走到了哪里都有警车接待,算是一份美差。第二年,她获取了律师资格证书,依然辞去了报社工作,注册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很多人都不理解她,放弃那么稳定的工作,去自己打拼,太冒险了。毕竟那个时期,律师行业是冷门,普通百姓还没有打官司请律师的意识,律师基本上都是吃闲饭的。
不过专修法律的康晓雨,对自己的专业情有独钟,并且已经看到快速行驶的中国列车,逐步进入法制轨道,随着经济发展和劳务纠纷的增多,律师行业必定兴旺发达。
最初,她的律师事务所就是三个合伙人,生意比较清淡。康晓雨那时期成为交际场上的活跃人物,凡是能参加的活动她都去凑热闹。每次出门,她挎包里都装着两盒名片,分发给她打交道的人。她的理论是,律师跟别的行业不同,不能在媒体上做广告,律师本身就是一句广告词,走到哪里,你的广告就做到了哪里。
当然了,康晓雨的亮丽风姿就是一张最好的名片,她总能给第一次谋面的人留下深刻印象,这些人今后遇到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的事情时,很容易就想起了她的笑容。凭借越来越多的人脉,她的事业一步步走向成功。
康晓雨在一次朋友酒会上,认识了她的老公方正根,当时他说着一口浓重的胶东口音,让康晓雨听了很亲切,就主动跟他打招呼。你是胶东人?咱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