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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阴阳录:虺眼-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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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想惹得谢家长子不愉快,但在比较之下,当然还是女儿重要一点。
  危素闻言,顿时对谢大庄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还懂得要早早培养谢小言的性别意识,看得出来,他是在女儿的教育问题上下了真功夫的。
  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是,危素跟谢小言住一间房,谢凭住一间房,谢大庄就在客厅的沙发将就几个晚上。
  危素收拾完毕之后已经困得不行了,哈欠连天地踏进了谢小言的房间,摸黑爬上了她的床,掀起被子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生怕吵醒她。
  她发现这孩子睡相还怪乖巧的,也不蜷在一起,也不摊成大字,就那么平躺着,两腿并在一起,两只手交叉放在小肚子上。
  危素听着小姑娘浅浅的呼吸声,飞快地进入了睡眠,一夜无梦。
  危素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中天,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居然就剩她一个人了。
  她有点茫然,又溜达了一圈,才在餐桌上找到了一张便签纸,是谢凭留的,说他要出去找个当地向导。
  餐桌上干干净净,没人给她留早餐,她撇了撇嘴角,踱进厨房里,掀开锅盖一看,也没早餐。
  老实说,在这一刻,她还真的有点想念叶雉了。
  算了,反正她的早餐向来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虽然前段时间拜叶雉那家伙所赐,吃得规律了一点,但现在也不过是回归常态罢了。
  想起叶雉,她就忍不住想起了司徒善。
  来到克什克腾之前的那个晚上,司徒善给过她一个电话号码,说号码的主人是她在内蒙古的朋友,叫什么来着……哦,斯琴褂,这名字一听就不是汉族人。
  危素决定打个电话给斯琴褂,司徒善口中那位草原上最灵通的萨满之一,看看对方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或者随便给她指点一下也好。毕竟她现在周围全部是谢家人,没一个信得过,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危机感的。
  她翻出那张写着号码的餐巾纸,打了过去。
  结果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亲切而又温柔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危素:“……”
  她忿忿地摁下了挂机键。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司徒善没这么好心!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考马哲,爆肝更新一发,求人品【真的有用吗喂!
接下来五天连续有考试,复(预)习任务艰巨,无力更新,多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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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深蓝、夏利2位小天使的地雷~
感谢蓝色、雪满长安道、南宫沉枫3位小天使的营养液~

  ☆、长驱火(02)

  阳光洒进窗户里; 危素望了望外边的风景,觉得百无聊赖。
  她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 然后打开电视; 里面碰巧在放CCTV关于草原的纪录片,她听着旁白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觉得有点意思; 正渐入佳境呢,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来了条信息。
  危素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拿起了手机,她怕自己的右手一个力道控制不好; 就把手机给捏碎了。
  信息的发送者正是斯琴褂。
  这个与她未曾谋面的女人发来了一大段文字; “我知道你是谁; 小善跟我交代过。还有,这手机不是空号,刚才那段彩铃是特意设置的; 因为我不喜欢打电话,以后就短信联系。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直接说; 不要客气,要钱。”
  ……真是一位有个性的萨满。
  危素暗道,原来司徒善并没有故意在整她; 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皱着眉头思考,究竟有什么事情是能请斯琴褂帮忙的呢?
  谢凭昨晚说了,根据线报,他们要寻找的长驱火; 如今正在乌兰布统草原上徘徊游荡。
  前几天的夜里,谢家有一个线人曾经远远地瞧见过它在废弃的野兔子洞里栖息,他偷偷折返回去,想叫多几个人来一起把长驱火给捉住。
  结果呢,等他带着人回来,哪里还找得到长驱火的影子?它离开后,曾待过的地方有方圆十米寸草不生,只余下了一片焦土。
  想起谢凭留下的那张纸条,危素脑子里灵光一闪,谢凭说他去找个当地向导来带路,那么,他找来的那位向导,收的是他的钱,必然也是为他办事。
  这不成,倘若要组一支队伍深入乌兰布统草原,她周围可不能全都是站在谢家那边的人,她自个儿也得找个同一战线的人才成。
  于是危素就给斯琴褂回了信息,请她帮忙找一位熟悉乌兰布统草原的当地向导。
  接下来的一小时,斯琴褂都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危素开始怀疑她找不到人的时候,她发来了一张照片,紧接着又一条信息介绍道,“这人叫吴伟江,他不是赤峰人,但在当地住了很久,乌兰布统,他熟。这人还有一点好,就是他也通些阴阳之事。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你确定要人的话,直接去找他就行。”后边附了吴伟江的联系方式。
  危素看着照片上咧着嘴笑的中年男子,他面颊消瘦,额头上淌着岁月留下的一道道沟壑,黑发里掺着丝丝的白,但五官深邃立体,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招小姑娘喜欢的角儿。
  盯着这张脸,危素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摸了摸下巴。
  不对啊,她咋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呢?
  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算了,见到了人再说吧,说不定那时候就回忆起来了,也说不定她这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只是个错觉。
  危素问斯琴褂要收多少钱,对方回了一个小得让她颇感意外的数字,还说了句“支持支付宝转账”……
  嗯,看来萨满这一行也是紧跟着时代的步伐和经济的大潮啊。
  危素给吴伟江打了电话,言谈之间能听出对方是个爽朗热情的男人,说起话来带着点儿东北口音。
  两人很快敲定了报酬,吴伟江还热心地告诉她去草原上要带些什么东西,危素翻出纸笔一一都记下来了。
  但当吴伟江问危素目的地是哪儿的时候,危素语塞了,她怎么知道长驱火现在具体在哪个地方?谢凭也没告诉过她更具体的东西,不晓得他是不清楚呢,还是有意要瞒着她。
  她含含糊糊地回答:“你就带我们把那些沟沟岔岔的都走一走。”
  吴伟江嗬了一声,“乌兰布统虽然不大,那可也是个草原哪……算了算了,我就该知道,斯琴褂那妮子找到我,准没什么轻松差事!”顿了顿,他又问,“什么时候出发?”
  这又把危素难倒了,他们还没定时间呢。
  她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心中有数的样子,“你等我通知吧。”
  刚放下电话,谢凭就推门走了进来。
  现在两人相处的状态不是很好,远远不如从前。尤其是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气压非常低,危素常常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既要提防着现在的谢凭,又很难放下回忆里的他。
  她不知道谢凭是不是有跟她一样的感受,如果是,那么她心里还能宽慰一点,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难受。
  危素先发制人,“我找到向导了。”
  谢凭楞了一下,明显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危素:“带我们去乌兰布统的向导,我找到了。”
  “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
  “一个朋友帮的忙。”
  斯琴褂自然不能算是她的朋友,甚至连朋友的朋友都算不上,但她并不打算把事情的经过说得太具体。
  她宁愿相信认识了不到半年的叶雉,相信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司徒善,甚至是去相信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斯琴褂,她也不想再去相信眼前这个叫谢凭的人。
  “……是叶雉?”谢凭脚步滞了滞。
  危素正想否认,转念一想,改口道,“这不关你的事。”她承认,她就是故意在刺他,用一种满不在乎的疏离的态度,还有尖锐的语气。
  谢凭用力闭了闭眼睛,很无奈地唤了她一声,“小素。”他望向她的眼睛,“我们之间没必要弄成这样的。”
  没必要?
  危素摇了摇头,她知道谢凭有自己的苦衷,也知道他对她满怀歉疚,但是要她轻易放下、轻易原谅的话,那么这几年来她吃的苦头算什么?
  她没办法跟谢凭一笑泯恩仇,她做不到。
  这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
  她回道,“弄成这样,也不是我的错,不是吗。”
  空气里是可怕的沉默。
  过了半晌,谢凭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他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问了出口,“小素,返魂香还在你那儿,是不是?”
  危素先是一愣,然后竟然有些想要发笑,他还真的不是一个擅长找话题的人,一找就找了个让彼此都更加不痛快的。
  她晲了谢凭一眼,含讽带嘲地说,“你们谢家之前不是派人全方位无死角地盯着我么,返魂香的下落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啊,怎么倒跑来问我?”
  谢凭闻言,脸色有点难堪。
  危素摊了摊手,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知、道。”
  说完,她立即转身回了谢小言房间,砰的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当然,是用左手关的,危素并不想再拆一次门。
  她现在都快变成左撇子了。
  事实上,危素知道返魂香的下落。
  叶雉之所以没有跟她一起来克什克腾,就是因为他要先去把返魂香安置好,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谢家人找不到或者是不敢动的地方。
  原本她应该把这东西交给谢家的,但她现在不想让他们轻轻松松就如了意,反正能拖一阵子是一阵子,她跟叶雉一样,也很好奇谢家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至于返魂香具体被放在哪里,危素也不知道,她只是之前被叶雉说服了,决定把它暂时交给叶雉,由他处置。
  她猜过刘三胖子,但又觉得叶雉不会愿意拿好朋友来冒这个险,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托给了司徒善保管,要么是放在了他们叶家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想进去得闯过七七四十九道大关什么的。
  谢家迟早会知道返魂香到底在谁那里,毕竟她这段时间接触过的人,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个,一个个排查,谢家总能锁定目标。
  不过,她觉得返魂香只要不放在身上就不会带来祸患,她把这玩意儿交给叶雉,她就安全了,叶雉再找个地方把东西收好,那他也不会惹上太多麻烦。
  虽然这么做总有种祸水东引的感觉,但危素也不愿再往下深想了。
  她轻轻舒出一口气,坐在谢小言的书桌前,盯着眼前的书架愣神。
  过了会儿,危素抽出一本《汤姆·索亚历险记》,默默地翻了起来。
  实在是太久没好好读过书了,她感觉连儿童读物对她都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内蒙古昼夜温差极大,但是所处的纬度高,所以到了下午将近五点的时候,天还白亮亮的,气温还不像天黑之后那样低。
  危素刚踏出房门,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见到是谢大庄的电话,她不由得楞了一下。
  接起电话,那头的谢大庄显得有些局促:“危小姐,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请问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一下……”
  危素听他半天也没讲到重点,问:“什么事?”
  “我现在手头上还有些事放不下,但小言快放学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能请你帮忙接她回家吗?”谢大庄说到这里,像是怕她拒绝一样,语气又急了起来,“路程很短,只有十五分钟左右,学校也很好找,你……”
  危素打断了他急促的话语,“好啊,没问题。”
  谢大庄没想到她这样爽快,口中呐呐了两下,“谢谢。”
  危素说了句“不客气”,记下谢小言的学校名字和班级,扯了件外套就跑出了门。
  危素到学校的时候,放学铃声已经响过了十来分钟。
  谢小言现在读的是三年级。危素找她所在的班级找得并不费力,因为她一眼就看到她在后门,被几个同样穿着校服的小屁孩围堵着。
  谢小言脸色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双手环在胸前,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
  一个男生朝着她做了个鬼脸,阴阳怪气地说道,“哑巴哑巴,不会说话!哑巴哑巴,没有妈妈!”
  谢小言咬住了下嘴唇,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另外一男一女俩小孩听了立刻哈哈大笑,那个小女孩一边笑一边鼓着掌,“编得好,我们以后天天唱给她听!”
  她伸出手去揪住谢小言柔软的小麻花辫,“你说好不好呀,谢小言?”
  头发长得跟刺猬似的小男孩斜了她一眼,“她怎么说?她是个哑巴,又不会说话。”他用力戳了戳谢小言的肩膀,“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
  谢小言往后瑟缩了一下,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她连连摇头。
  “摇什么头!”女孩狠狠地将她的辫子往下一扯。
  谢小言的脸上露出十分吃痛的表情。
  编歌谣的那个男孩立即往她身上呸了一口粘稠的唾沫。
  危素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
  不自知的恶毒有多恐怖,她算是在这几个祖国未来的花朵身上见识到了。
  她感觉自己要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江汉三又回来啦!!
谢谢南执www、山风、杜若3位小天使的营养液~

  ☆、长驱火(03)

  “你们在干什么!”
  危素怒吼一声;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
  谢小言抬起头看向她,眼睛里猛地一亮; 就跟见到了救星似的。
  三个小崽子同时被这声暴喝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发现是个大人; 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相互之间交换了几个眼神,看样子是想直接溜了。
  危素见他们做了坏事被抓包就想开溜; 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两只手伸出去,一手捉住一个; 就跟老鹰抓小鸡仔似的; 只是右手没控制好力道; 手下的小男孩疼得一下子哭了出来,但也不敢再跑了,乖乖地立在了原地; 危素赶紧松开了手,她可不想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刺猬头见状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加快了逃离的步伐,危素动作比他更快,抬起一只腿横在他面前; 踩在走廊的墙壁上,顿时堵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了小兔崽子,这么着急着要跑,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事儿了?”危素笑了笑; 微微俯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刺猬头被她笑得发毛,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
  “你是不是,谢小言的……后妈?”女孩在旁边抖着嗓子问。
  去你娘的后妈!危素脑子里浮现出谢大庄憨厚老实的模样,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她看起来有这么沧桑吗?!
  “不是!”危素咬牙切齿地回道。
  “不是后妈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刺猬头好像顿时占了理似的,梗起脖子,反过来威胁道,“你要是敢打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危素一瞬间也有些不明白了,她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在这儿替谢小言出头呢?她只是一时看不顺眼就冲了过来……
  但听了这小男孩的后半句话,她怒气又蹿了起来,满不在乎地说,“行啊,叫你爸爸来,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你这种货色。”
  谢小言抱着书包慢慢蹭到危素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
  危素回头朝她看下去,见到小姑娘轻轻摇了摇头。
  谢小言年纪小,心软怕事,危素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了这几个小毛头,她先把腿放了下来,毕竟老这么架在墙上也挺酸的。
  她搡了搡刺猬头,将三个小孩提溜着拢成一排,让他们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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