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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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又道:“她只是被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给他做小老婆而已。”
“她先是钟情于你夫君,而后又嫁给了歧王世子?如此,还不算水性杨花?”
挽月有气无力:“我夫君和世子长得很像。”
“哦……”董心越也蔫了,“我还未见过那个世子。只听说是个纨绔,我以为朝云是他强抢了去的。”
“不是。”
“哦。安朝云她……长什么样子?你说得没错,我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了。”董心越目光有些茫然。
“是个美人儿。”挽月俏皮一笑,“也不是很罕见。如今倒也算是个实打实的侧妃……”她摊了摊手,“便是你知道的那种侧妃,如今还稍微有些生涩,假以时日,便是雍容华贵、瞧不起人的那一种。”
“……哦。”
二人再无话,进了临波镇,也没有特意藏着行踪,大大方方买了两匹适合远行的矮脚马,继续南行。
这临波镇既名为临波,自然是跟水有些关系的。董心越原本还在心内计划着或许可以走水路,能更快些。到了镇上,才明白原来所谓临波,临的便是他们两个达成了盟约的那条……河,那条健壮男子无需轻功也能一跃而过的……河。
二人折进一条伴山小路时,挽月瞥见头顶有乌鹰飞过。
雪白的肚皮,亮晃晃地越过山岭。
挽月心中微惊,目光追着那圆滚的鸟儿行出一段,终于松下气来。是往南面去的。
旋即自嘲一笑。如今的那位世子,怎么可能为了找她而动用“眼”呢?
这一次,借着董心越远遁江东,那位世子应当是不会起疑的,自己可是堂堂正正凭本事被人从王府中劫走的呢!毕竟是安朝云的锅,他便自己背着吧!到时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遁走,谁也猜不到自己真正的心思!至于这董心越,自有他爹罩着,只不过劫了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而已,罪不至死,怕什么。
挽月心情大好,这可不是瞌睡来枕头?
第307章 董心越的抉择
天黑时,二人赶到了另一处小镇。
绕了三两圈,选定一处挂着半新不旧的大红灯笼的客栈。
两层小木楼,条件不好也不坏。
董心越嫌弃得嘴角撇到了下巴外。
他仿佛识破了挽月的阴谋,知道她一定不会逃跑,冲她扬了扬手,就抱着袖子一晃一晃回他自己屋去。
临走不忘扔下一句:“……这样的破地方,我的马都不住!”
挽月也撇了撇嘴。公、子、哥……少歌就从来不会嫌弃住得不好。这姓董的小子,还喘上了。
一想到也许很快就能见到少歌,挽月一颗心焦急得快要糊掉了,一时竟然按捺不住,想要从窗户往下蹦。幸而她终究是个有理智的女青年,忍了忍,没真做出那样的蠢事来。
到了次日,啃过半个馒头之后,董心越的脸更是皱成了一朵雏菊。
“呸,难吃!这是人吃的吗?!这就是饲料!马也不吃的!”
“呵呵。”挽月冷笑。
到下一处落脚地儿,得傍晚。爱吃不吃。昨儿没用过晚饭,他又嫌客栈的宵夜难吃,算一算得足足饿上十二个时辰。
她淡定地啃下去三只大馒头,然后慢悠悠地说:“不爱吃就扔了,到下个镇子,我带你去酒楼。”
少年果然把手中一包馒头给扔了。
啧啧,挽月叹,太年轻,太天真!
董心越双眼红红,像是烙了一夜饼。
他终于忍不住同挽月聊起了歧王世子:“听说他和徐威里应外合,破了渭城。哼,那算什么本事!”
“哦?”挽月兴致缺缺,“如何算不得本事?”
她原以为董心越要说男儿当堂堂正正破敌,不该施些阴谋诡计,却不料——
“那些叛军轻轻松松,就从二十万大军眼皮子底下溜了。你说算不算本事?”董心越停了停,眼睛突然明亮起来,“要我说,哼,这歧王世子,连人家木师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机关算尽,潜进渭城做了那么多手脚,又有什么用?跟木师一比……哼,不是我瞧不起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挽月怔了怔。虽然不知他口中的“木师”是何许人也,可是单看他这副模样,简直像极了一个不得志的青年嘲讽事业小成的老同学——你这算什么?怎么不比比人家马淘宝?
于是心直口快的挽月撇嘴道:“又不是你的本事,你瞎激动什么?”
董心越一滞,片刻后涎着脸靠近了些:“你和那歧王世子,什么关系?干嘛帮他说话?”
“没有关系!”
“嘁!”
“嗯?”挽月突然瞪起眼睛,“你,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叛军从二十万大军眼皮子底下溜了?!”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浑身血液争先恐后直往脑门冲。
董心越得意起来:“便是渭城中的叛逆,在木师指挥下,避过了徐威的大军,逃到洛城去了!”
挽月深深地吸一口气,胸口更是被心跳撞得发痛:“木师是谁?”
董心越道:“自然是个能人神人了!”
挽月恨不能仰天大笑。还能是谁?还能是谁?!还能是谁!!
董心越狐疑起来:“你做什么?为何一脸便秘的样子?”
挽月眼珠一转,用力压制着嘴角弧度:“你这样吹捧一个叛军头子,不知道你爹晓得了,要作何感想。”
董心越挥了挥手,一脸看破红尘的模样:“什么叛军,不都是老百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了你也不懂。”
嗬!挺明事理的嘛!
这董尹……怎么会这样教儿子?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灭了安家满门的作派,难不成误会了?那真是太可惜。董心越以后会不会歪掉不得而知,就眼下看来,少年虽然有些热血冲动,却也不是个无脑莽夫。只因为一个口头婚约,便锲而不舍认定安朝云是妻子,对旁人不起心动念……不错的人呀!
果然自己从前的认知过于偏颇,除了少歌,世间还是有痴情好儿郎的!
可惜安朝云已经……覆水难收,如今的她,恐怕也不愿意收吧?挽月暗暗一叹。为什么不再等一等呢?董心越虽然自大一点,傲娇一点,做夫婿却一定是比如今那个歧王世子更好的。当然,得有个前提——董尹不是安朝云的杀父仇人。
相逢一笑泯恩仇,可不包括血海深仇。
见挽月又不说话了,董心越催了马:“来,我们赛跑!”
“不就仗着马比我的好吗?可把你小人得意的!”
“来来来!换换换!”董心越歪着嘴角,“一个女子,吃那么胖,马儿都不堪重负了!”
挽月一怔,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绑着一身沙袋哪!
已这般行动自如了?
她微微一笑:“好,赛跑,你骑着马,我牵着马和你比!”
说罢,她飞身下马,甩了甩胳膊和腿,噌噌噌就跑到了董心越前头。
他们买的矮脚马并不是什么神骏,只是用来驼运货物的马匹,耐力尚可,速度就不尽人意了。
董心越嘲讽地笑着,扬起马鞭催马赶上。
……没赶上。
……还是没赶上。
“嘿!有意思!”少年一撩衣袍,稳稳地飞身下马,也奔跑起来。
他很快就后悔了。
饿。
挽月不时偏头看看,见董心越一张小脸青白青白,忍住笑,严肃道:“你这样的公子哥,耐力肯定是不行的。我从前干活的时候,扛着两袋米,能跑两个时辰!你不要和我置气,我并没有跟你斗的心,我要赢的,是我自己!”
董心越的脸又白了几分,梗着脖子道:“哼,赢过了我再说废话!”
“哈!”挽月一个漂亮的错步,漂移过弯,“早上吃得多了,正好运动消消食!”
咕……咕……董心越脸色发绿:“我……干!”
怎么能输给这样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女子?!日后还出不出来混了?!董心越咬紧了牙,苦逼地跟上。
……
到了下一处镇子,挽月笑吟吟望着他:“少年,你还记得你的初衷吗?”
董心越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气喘如牛,拄着腿扶着马:“老、老子要吃馒头!”
“安朝云和馒头只能选一个,你要哪个!”
“馒头!”
第308章 一个馒头引发的……
挽月和董心越坐在一间宅院后门的青石阶上。
这处镇子依旧畔着那条小河,镇名给足了小河面子——临江镇。
比那临波镇更恬不知耻些。
临江镇虽然距离京都不算远,可惜位置很偏,依着大昭国的城市化进程来看,恐怕两百年后这镇子还是如今这副模样。
董心越那件白狐裘的长毛黏成了大股小股的络子,裹足了灰黄的尘土,他破罐破摔,屁股一拧,想照哪儿坐就照哪儿坐——哪怕坐到水里,这狐裘还有一层内皮,防水不湿身!
挽月反倒显得有些矫情,沿一条青石铺得高低不平的小巷子走了许久,终于挑中一扇小木门前的青石阶,俯下身子吹了吹,才不甘不愿落了坐。
董心越撇了嘴:“也不见你多讲究,这会儿四下无人,又矫情给谁看哪?快点,馒头拿来——要凉了!”
挽月哈哈大笑,一面打开刚买到手的大大的油纸包,取一个热腾腾的白胖馒头递他,一面坏意道:“你这种公子哥,哪里懂得人间疾苦?你知道你坐过的那个地方,是什么人进出的吗?”她指了指不到一丈的对街,“这里是背巷,左右两旁都是人家的后门。”
“三岁小儿都看得出来。”董心越不屑地啃起了馒头。
挽月神秘一笑:“专门留给下人进出用的。”
董心越继续啃馒头。
挽月狡黠地眨了眨眼:“一扇门比一扇门修得小。你看我们身后这一处,健壮点的人只能侧着身子进出……”
董心越不耐烦:“到底想说什么?”
挽月同情地笑了:“你方才选了那处台阶坐上去,是因为门够大,你觉得宽敞舒服,是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一些门会修得稍微大一点呢?因为粪桶没有小尺寸的啊!那便是担粪专用的通道啊!哈哈哈哈!……”
“呕!咳咳咳咳!噎……”
顺过气,董心越急急脱下外袍,盯住后臀那块黄褐色,表情比哭还难看。
他用两个手指拈了那件狐裘,大踏步走到方才染了“黄金腐”的地方,恨恨地将那大氅摔在了台阶上。
挽月笑笑地看着他,心中已有了计较。果然是个性子较为偏执的少年呢。如此……
“喂,姓董的,你为什么非要吃馒头?”待董心越气哼哼地走回来,挽月笑问。
“小爷高兴!”
挽月又取出一个烫手的馒头递过:“要我说呀,你是不服气赛跑输给了我。因为早上我吃了馒头,而你没吃。”
“什么乱七八糟的。”董心越有些不自在。
挽月再次神秘一笑:“你知道安朝云是怎么被那世子抢走的吗?”
“嗯?”董心越双目一凝。
“因为他设计破了渭城,安朝云以为他是个大英雄。”
“嘁!他哪有木师厉……”
挽月急急打断他:“董心越!如今,你什么都不如人家,闹上门去,也只是个笑话!那世子风头正劲,你说一说,在安朝云眼中,你是不是一个小丑?”
趁董心越发怔,挽月一声断喝:“吃饱了馒头,你可敢与我再比上一比?!”
“哈!”董心越连接往嘴里塞完了四五个大馒头,袖子一撸,“来!”
二人热身一般,小跑着离开临江镇,到了乡路上,一前一后,拔足长奔!
董心越扔了大衣,在这冬日的寒风中,便也只能靠着奔跑出汗来驱寒,挽月底子薄,又有心放水,此消彼长之下,竟被董心越拉下一大截。
少年一心求胜,连马也不顾,径自狂奔而去。挽月替他收了马,牵一匹骑一匹,悠哉而行。
待董心越发现视野中已没了挽月,回头来寻时,她已坐在马上打起了瞌睡。
“我赢了!”
“啊?哦,你赢了。”挽月茫然四顾,“果然是那馒头的缘故啊,我早已上气不接下气,若不是有马,我便躺在路边了。”
董心越醍醐灌顶。他抽了抽气,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熠熠生辉,伸出一根食指虚虚地点着天:“等等等等,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挽月不动声色,重新眯起了眼睛:“我再困会,养养力气再同你比过。”
偏执的少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命运的力量。
和歧王世子争夺女人,他输了。
早些时候和秦挽月赛跑,他又输了。
前者,他输在没有用兵之能;后者,输在少吃了几个馒头。
这不,馒头一吃,秦挽月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那么…如果学会了计谋和用兵……歧王世子哪里又是自己对手!
秦挽月说得没错,如今自己一无所有,拿什么去争?!
要争,也得先吃饱了馒头,公公平平去争!
那么……那么……让父亲给自己寻找兵法大家?!不,太慢了!那些迂腐的夫子,动辄便是什么做学问十年起步。
哪里等得了十年!
啊对,眼前便有一位天纵鬼才!能人所不能者,谓之为神!若是…若是…何愁不能一日千里?!
拜师!拜木师为师!
挽月掀了掀眼皮,知道少年在她的刻意诱导之下,将会自觉主动地把她带到那个人的面前……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原来谋算人心这么简单?不,只是面前的少年太单纯了。
挽月无语望天。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朝着狼外婆的方向义无反顾地一头栽去……
……
……
方音怒了。
这是第八次,清小姐在亥时敲响院门,要和孙玉珩“谈心”。
用月儿的话说,这叫——我谈你老母!
最可怕的是,这清小姐根本不要脸皮的。曾经的白文秀好赖在人前还要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圣女模样,这清小姐,当着她的面,就敢对孙玉珩拍拍打打。
可恨的是,如今寄人篱下,还不敢开罪了她!每每她夜间探门,夫妇二人还得陪着笑,小心翼翼地和她周旋。
要是月儿在就好了。她鬼主意那么多……
方音幽幽一叹:“玉珩,开门吧……”
今日,清小姐竟然慌慌张张的。
她一把抓住了孙玉珩的手,看得方音嘴角直抽。
“木师要去哪?那么急,不告诉人,也不带人……”清小姐兴师问罪。
第309章 物以类聚
孙玉珩和方音急急对视:“木师要去哪?”
清小姐甩开了孙玉珩的手——好像是他拉住她不放似的。
“原来你们也不知道?!”
她蹬蹬蹬就远去了。
“去看看。”夫妇二人向外掠去。
双重的心焦。
既忧心木师的安危,又忧心少了他,洛城再不肯收容渭城这些难民。
这座诡异的城,如今是一个叫做“程里正”的人主事。这个人,向来只和人云遮雾罩地打太极,同他打过几次交道,竟是完全摸不清脾性,更不知道日后究竟是如何打算。问他什么,只一句“奉公守法”就把人堵回去。
问题是,这洛城如今根本就不在朝廷掌控之中,奉哪个衙门的公,守哪一家的法?收留了渭城十万余人,也不见徐威带军过来转上一转。谁还看不出来有问题呢?主事之人却是油盐不进,根本不透半点口风。
唯一能和他打上交道的,只有木师。
木师这一走,谁知道程里正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后脚就把人给赶出城去?
“音儿莫慌,木师兴许只是出城办事……”孙玉珩的声音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那样的能人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