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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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缝起细细的眼睛,紧紧盯住七公子的桌子,七公子人不在的时候,他就替他守着那些金豆子,夜里也不回房睡觉了。
在胖掌柜的用心照看下,七八天功夫,那碗金豆竟只剩下三粒。
胖掌柜心虚不已——昨儿还剩将近十粒呢,会不会太明显了……
七公子醒来时,看见三粒金豆,揉了揉眼,怔了半刻钟。
胖掌柜的心也悬了半刻钟。
终于,七公子点了点眉心:“嗯……三天吗?也不差这三天了。”
说罢,一拍桌面,那三粒金豆高高弹起。
他轻轻弹了三下,金豆一溜儿射向胖掌柜藏金豆的罐子。
叮、叮、叮。
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慢悠悠走到门口,用手搭了篷,望向乌癸山。
“辛无涯,我已给了你一个月,很公平了。”
他上了乌癸山。
到了花坞外头。
公子荒从树上跃下,“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要被这个清小姐烦死了。”
“嗯,”他问,“有没有人来过?”
“没有。”公子荒不悦地皱起眉头,“无聊,没劲。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杀公子正?”
“再等一等。”
“哦。那我走了。”
“嗯。”
他敲了敲那扇爬满乌癸子的木门。
清小姐拉开门,见是他,目露欣喜。
她神神秘秘从门缝里挤出来,小心地回身关好门,拉着少歌走出几步。
“她和辛大公子很好,他们现在很幸福,你出现的话,她会很为难的。”
“是吗。”少歌似笑非笑。
“大公子的身体已经养好了,她也记起了当初的事情。你和她的事,大公子并不介意。能不能请你不要打扰他们了?你可以住程里正那里,这边我看着,有什么事我会过去找你的!”
林少歌完全不接她的话,只笑道:“你时常找我手下的人说话?”
清小姐急急摆着手:“我只是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并没有和他说过别的话,我和他,没有怎么说话的。他还那么小……”
“那他一定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少歌弯起眼睛,“你可以试试再拦我一次,或者,再对我说个谎看看——看我会不会杀了你。”
说罢,他越过发愣的清小姐,推门而入。
挽月倚着花架子,坐在一张藤椅上。
“怎么才来?”她目光含笑,柔柔软软地抱怨道。
少歌疾步上前,轻轻搀起她,“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力气,不过没大碍了。你怎么才来?”
他说:“我怕辛无涯说我胜之不武,于是给他一个月——当初在青明山,我便是用了一个月偷走你的心。”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伸手抚上她的脸。
挽月疑惑地偏了头:“你不在的日子,虽然是度日如年,但怎么样算,你离开也不足一个月?”
少歌咳了咳,“嗯……我不爱计数,于是放了三十粒金豆子,让那客栈掌柜每天取走一粒……大约是伙计偷了一些。”
挽月噗嗤一笑,“等我身体好了,定要下山替你讨回公道。”
“嗯,我也会替你讨回公道的。”他望着她,眼神在她脸上轻轻摇晃,像是要将她一点一点看仔细了。
挽月扁了嘴:“还多亏了这次受伤,否则不知你要将我冷到什么时候。林少歌,我是不是心太软了,被你这样欺负了,还巴巴的坐在这里等你。”
“是我不好。”他小心地捧起她的双手,“是我不好。”
“你就不问问我,和辛无涯待了这些日子,究竟要不要和他重修旧好?”
他笑了笑,用宠溺的眼神望定她。
挽月郁闷道:“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还要那样……”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嗯……”他扬声道:“判官,你可听够了?”
花坞新来的那个扫地老仆立起身子。可不正是判官?
判官嘿嘿一笑:“我出去盯着。”
“嗯。”
挽月噗嗤一笑:“难怪好几次辛无涯敲我门,都叫他给赶了回去。我一直以为是清小姐交待的。”
少歌笑而不语。
“清小姐不是很喜欢他吗?怎么见到人,也不大爱搭理的样子。辛无涯并没有变得很丑啊?”说罢,挽月惊了惊,自己是不是睡傻了,怎么在少歌面前一个劲儿提这辛无涯,当初……
她小心地偷看林少歌的脸色。
见她一副作贼的神情,他苦笑:“我吓坏你了。小二,是我糊涂了。我以为会失去你……心很乱,所以才……是我不好。”
她第一次见到他手足无措的模样。
“罚我,罚我这一生,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好不好?”他极快地稳住了阵脚。
挽月翻了翻白眼,突然醍醐灌顶:“啊…我和辛无涯说的话,全被判官听去,偷偷告诉你了。对不对?”
他笑弯了眼睛,丝毫不见惭愧。
脸皮真厚!
“林少歌,你真让我长见识了。‘公平’地给了辛无涯‘一个月’,然后再安插个人在他身旁使绊子!你这个……唔……”
片刻后,她抓住他衣襟的手软绵绵垂下,二人甜蜜拥吻,不知落了一身乌癸花瓣。
第133章 宴话(上)
清小姐备了饭菜。
她是个巧手,虽然没有亲自下厨,但每日三餐,总是抱着手,倚在门口指点厨娘火候,然后亲自往锅里加进那些调味料。
可惜挽月并没有机会品尝她的厨艺。
因为喝了清小姐的血,一年之内忌酸、甜、苦、辣、咸……
她只能喝白粥。
辛无涯得知此事,这些日子也只喝白粥。
今日,花坞的气氛有些奇怪。
清小姐在庭院中放置了一张大木桌,忙活整整一下午,往那张木桌上摆满了大的小的瓷盘。有荤有素,有热菜有冷盘。一眼望去,叫人食指大动。
木桌旁坐下四个人。
挽月郁闷盯住面前那碗白粥,辛无涯郁闷盯住林少歌放在挽月肩膀上的那只手。
清小姐郁闷盯住花费诸多心思精心制作的满桌佳肴。
林少歌……林少歌意气风发,盯住挽月。
热菜一个一个凉下去,始终不见有人动筷子,清小姐脸色便不好看了。
“怕我下毒?还是嫌我的饭菜不干净?”
挽月苦笑:“你们吃呀,看我干什么?我倒是快馋死了。”
清小姐冷笑道:“三年前你和辛无涯在我这里作客,你的确是吃得比谁都多。”
挽月听出她语气不善,赔笑说:“我虽然不记得,不过清小姐的饭菜一看就是极可口的。可惜如今我只能闻着味道喝白粥。”
清小姐冷哼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少歌眯起眼睛,正想说话,挽月按了按他的手。
毕竟清小姐对她有救命之恩,而且这些日子也算是面冷心热,为她准备的白粥都是极精心熬制的,天气刚有些变化,就吩咐仆妇为她换了更软和的被褥。
这个拧巴的女人!
倒也是能理解。这乌癸镇里,并没有特别出众的男子,三年前清小姐也是未及笈的少女,乍然见到辛无涯这样的翩翩公子,又怎么会不动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辛无涯喜欢的却是挽月,可想而知那些日子清小姐是怎样黯然神伤。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很明了,挽月和辛无涯分手之后,清小姐心疼颓丧的辛无涯,好生劝解,或许也有些趁虚而入的意思,而辛无涯见她与挽月有几分相像,大约也稍微有些暧昧,同她饮酒谈心,颇为亲近。
于是挽月彻底看清了辛无涯的为人,更是不再理会他。而辛无涯最终和清小姐也没有好上。后来二人离开了乌癸镇,清小姐以为此生不会再相见,不料三年之后,竟然又见着了挽月,却是见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这个男人……丝毫不输辛无涯。
而清小姐自己,过了三年,依旧形单影只,还是无法忘记辛无涯。这叫她如何甘心?!
从外来客的口中,她早已得知了辛无涯的近况,又怎么会不恨挽月这个罪魁祸首?
再看见挽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又怎么能不恼火?
所以上次她才会情绪失控,冲挽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如今,那些气也没有消去。
挽月既然懂得,又怎么会真的和她计较?世间并非只有黑白二色,没有必要非得扭转清小姐对自己的态度,也没有必要再得罪清小姐,惹她不快。
于是挽月笑道:“是了,这一次的确是个教训。还好清小姐帮我捡回这条命来,多谢了。”
清小姐面色稍霁。
挽月心想,这样四个人凑在一起,着实是有些尴尬。倒不如大肆和少歌秀一番恩爱,断了辛无涯心思,说不定他想开了,发现清小姐的好,岂不是皆大欢喜?
她实在是料不到,就在她受伤昏迷的那些时候,清小姐已对林少歌芳心暗许……
所以,秀这一番恩爱,也算是一箭双雕。
挽月指了指桌上的菜:“七公子,你就替我尝尝清小姐的手艺吧,我看着你吃,也是高兴的。嗯……你的就是我的。”
她一脸纠结,别扭地说着“情话”的样子,实在是……一言难尽。
少歌强忍住不笑,道:“好。”
他挽起衣袖,夹了几个菜。
挽月偷偷抬眼去看另外二人。
见辛无涯黑了脸。她心道,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对谁都好。
再去看清小姐,一张脸拉得竟然比辛无涯还长,脸色比锅底还黑。不由心生纳闷,想不明白这个女人的心思。
少歌领会了她的意思,暗暗苦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清小姐数日之前,已将辛无涯抛到脑后,给了自己诸多暗示……甚至方才他回来时,还将他拦在门外,想让他误会挽月和辛无涯在一起。
他终于知道之前自己那些忐忑完全是多余——就连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过的清小姐,和他相处了几日,都快把辛无涯给忘了,何况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同他情投意合的挽月?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平白害她伤心了。
这么想着,眼神更加柔和,恨不能抢过她手中的小银匙,喂她吃粥。
她的身体小小的,受了伤,看起来更像一只脆弱的小动物,吃一口,停一会,微微喘着气,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挽月想不明白清小姐的心思,便想挑好听的说,吃了些粥,笑道:“清小姐这手艺,我是羡慕不来的。连白粥,都能做得跟燕窝似的。入口即化,却是粒粒饱满,粘而不稠,当真想像不出是怎样的巧手。更不用说这些——”
她指着桌上的瓷盘:“看这松鼠鱼,色泽又鲜又亮,汤汁丝毫不漏,尽数裹在这莹润透亮的鱼身上,每一粒鱼肉形状大小都一模一样,我从来没见过做得如此精致的松鼠鱼。还有这个,土豆红烧鸡,这土豆,一望便知道浓浓的汤汁入了味的,颜色从里面透到外面,不敢想像究竟有多好吃。这几个炒青菜更见火候,碧绿油亮,就像刚从地里摘下来一般,足见十分爽口。”
她倒是说得极真诚。
清小姐果然面露得色,仿佛不经意说道,“我记得你不会做菜?”
挽月老实点头:“不会。”
“呵,”清小姐轻轻一笑,“其实不会做菜也没什么,只是男子忙碌一天回到家中,若是吃不上合心可口的饭菜,多少会有些不美吧?”她一边说,一边幽怨地扫一眼林少歌。
林少歌似笑非笑,用眼斜挽月。
挽月一愣。
她…她不是喜欢辛无涯吗?上一回,她声嘶力竭,像个疯子一样,求自己去救辛无涯,可如今辛无涯就坐在她身边,她却视而不见,她现在是在做什么?对着林少歌……放电?!!
第134章 宴话(下)
挽月暗暗皱眉,莫非,自己昏迷的时候,林少歌又招了新桃花?
她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笑道:“是啊,要是娶到清小姐这样的妻子,可是有福了呢。”
清小姐睨着林少歌,冷笑道:“这世间的男子都瞎,见着绣花枕头,便当宝贝爱不释手了,殊不知其中只是一包草。而那些内外俱美的艺器,往往被束之高阁,只得闲了瞧上一眼。”
说罢,挑衅地盯住挽月的脸。
挽月终于心下明了,暗暗一叹,道:“其实,枕头未必就不好。毕竟人活一世,睡觉也要占去小半的生命,总不能抱着那些书书画画,陶啊瓷的睡觉吧?一件东西究意好不好,还是得看合用不合用。而且绣花枕头装的也未必就是草呀,清小姐你给我备的,里面就是上好的丝棉,当真是舒服极了呢!”
少歌原本已经沉下了脸,听得挽月这么一说,不由得轻轻弯了弯嘴角。这只小猕猴,还是不肯吃一点亏的性子。原以为她会忍让到底,不想三言两语,就把清小姐给堵了回去。
转念一想,想起那几日里,这个能言善辩,不肯吃亏的人儿在自己面前百般委屈,辩解不能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痛,望向她的眼神更柔和了几分。
清小姐见他两个眉来眼去,胸中一股闷气找不着出口,撞得肋骨生疼。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竟还是这样!
这个秦挽月,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她还有什么?看看自己,能治病救人,得全镇人爱重,被敬为乌癸仙子。做得一手好饭菜,再挑剔的人,也能心甘情愿吃得肚皮滚圆。从来,也不曾和任何男子调笑,哪里像她秦挽月,穿个男装就敢和男子同住一室……
容貌也不见得比她差多少,为什么这些人,个个眼中只有她?!
愚夫!愚夫!
清小姐恨不得掷了筷子,将这几个碍眼的家伙赶出花坞去。
然而她不舍得。三年前,她不舍得大公子,三年后,她不舍得七公子。
山下的男子,都是这样的么……
辛无涯忽然大笑三声。
笑完之后,径自起身,从厨房拎来一桶酒,又取了三只酒杯。
“还未谢过七公子救命之恩!来,我敬七公子一杯!”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少歌淡笑着喝下。
辛无涯又道:“相识即是缘份,今日欢聚一堂,少不得要各饮三杯才是。挽月姑娘不能饮酒,七公子若是不胜酒力,我愿代她喝。”
挽月眨了眨眼。这是鸿门宴哪,一个夹枪带棒的清小姐刚歇一歇,又来个想灌醉少歌的辛无涯。
“我代她就是了。”少歌拎起酒桶,连饮六杯。
挽月想起当初他和黄大当家对饮的光景,不由暗暗同情辛无涯。
少歌忽然转头看她,像是想起什么极好笑的事情,忍了忍,没说。
辛无涯又道:“七公子,清小姐救下挽月姑娘性命,你可要好生谢过才是。依我看,你当自饮三杯,清小姐随意。”
清小姐微微皱眉,担忧地看少歌:“不必了!若是喝醉了,还得弄脏我这花坞!意思到了就行。”
挽月暗暗翻了个白眼——真不会说话!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语言的艺术。明明是关心,听到对方耳朵里,却没有半点温情,倒是大有嫌弃的意思。
可想而知,和她谈情说爱一定是极辛苦拧巴的。
难怪三年前没有成功拿下辛无涯,照辛无涯的性子,对她应当是不会抗拒的。只是她太不会说话,估计辛无涯也不确定她对他究竟有没有意思,终究算是错过了一回。
辛无涯见清小姐不愿配合他,便亲自上阵,再次拖住少歌和他对饮。到了后头,也不找理由了,红着眼,斗鸡一般,一副和林少歌不死不休的架势。
他很快滑到了桌下。
清小姐叫来两个壮实的仆妇,将他送回房,又让人给少歌再收拾一间屋子。
少歌笑道:“不必了,我守着她。”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