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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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歌摇头笑道:“刚才遮住了你的眼睛,所以你不清楚他们那些伎俩。也就是装神弄鬼罢了。”
“啊!”挽月拍了拍手,“我明白了。刚才这个胖子,是因为看见那件撕作两片的袍子,才发了疯的。我记得那个瘦子曾说过——‘胖哥……你撕过的呀……’然后那胖子就失去理智,把瘦子杀了。如果我没猜错,他撕过的,正是这件衣裳,这件被他撕坏的衣裳一次又一次出现,正好作为参照物,让他知道再一次回到了原地……是这样吗?”
“嗯。小二很聪明。”
她笑弯了眼睛:“那是。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找到通道。”
挽月略加思忖,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条大道如果是一个圆环,那么总要有一处隐藏的道通,向内,通往“老爷子”的巢穴,向外,通往外面的荒原。这通道一定要掩盖得很好,让这些人一次一次经过都无法察觉。
“为什么这些人总爱费这么大力气,弄得云遮雾罩的?乌癸山的事,倒也还能理解,轩辕镇宇需要这样一个地方来隐藏实力,而且山中也还有我们未曾发现的秘密。那这里又是做什么?既然都是土匪,打杀了不就完了,弄这么大一个大阵,在这么多人面前装神弄鬼,比直接杀了他们,恐怕要麻烦上百倍。”
林少歌沉吟片刻:“总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怕是和这些人发疯有关。”
说罢,足尖一点,掠过林间道,向着树林深处去了。
挽月奇道:“这些人发疯,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自然是有的。”
挽月细细一想,点头道:“的确。受害的如果都是土匪……比如这个胖子,随手就把身边的同伴杀了,显然并非善类。想要逼疯这样的人、这样的许多人,可不是一个‘鬼打墙’就能够做得到的。”
“嗯。”
“也不知道这老爷子究竟何许人也,这些人发疯的时候,似乎都念叨着他。这胖子似乎提到什么粥,官府,土匪,虽然知道这江东大地上发生了数不尽的惨祸,但若要一桩一件细细深究,我想一想,心头都发寒。但是这些,我们必须去面对,是不是?”
少歌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其实,也不必的。小二,走夜路时,你可以闭上眼睛,跟着我就好。”
“我更希望,可以和你并肩而行。”她双目灼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很快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自然是做不到的,能不拖你后腿,都谢天谢地了。”
“不急的。”
“嗯……坐骑不要了吗?”挽月见他径直往林子中心掠去,便想起那头拴在道路外围的小牛。
“先探一探。”他紧了紧手臂,加快了速度。
之前摸不清虚实,带着小牛穿梭在密林间,简直如同蜗行一般。
此时林少歌轻身而行,速度自然快了数倍不止。
几个时辰之后,他找到了那条暗道。
有许多穿着绿褐条纹衣裳的人正在忙碌着。
这些人行动之间无声无息,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柄样式奇异的扫帚,走动时,只需要稍微摇摆身子,那扫帚就能将地上踩过的痕迹完全抹去。
竟然这么简单?!
挽月看着眼前这一幕,稍微有些愣神。
那一日,发现通往平原城路上的足印奇迹般地消失,她想过许多种可能性……最笨的,也是有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用一些很特殊的手段掩盖掉地上的痕迹——比如散上一些奇怪的粉尘。哪怕是用工具清理掉足印,那也应该……稍微……看起来更厉害一些吧?
怎么会是眼前这样——在屁︱股后面绑个扫帚呢?!
这就是让江东两股恶匪闻风丧胆的、神秘莫测的老爷子的队伍?!
带个扫帚装神弄鬼……
挽月学着林少歌的样子揉了揉眉心。
第187章 十里寨
在没有踏上这片泥沼荒原之前,挽月对“老爷子”其人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一个实力极强,稍微还有几分良心没有泯灭,对同行赶尽杀绝,手段诡异残酷的土匪头子。
发现了沼泽沉尸、再亲眼见到这些人是如何变成了行尸走肉投身泥沼后,难免心中发寒,“老爷子”在她心目中,变成了一个阴森邪恶的恶魔头子,张牙舞爪控制着这片森林,玩弄他的猎物。
此时,却看到这样颇有些滑稽的一幕。屁︱股后边绑个扫帚……虽然很方便、效果也十分显著,但实在是……有些不像土匪该有的样子。
他们正把两个“新鲜”的猎物带向猎场。
这两个人头上罩了黑布袋,被几个人扛在肩上,向着那条“鬼打墙”的大路走去。
少歌携挽月猫在树梢上,看着他们把几排铁杉树平平挪开,走到那条大路上,将那二人放在路中央,解开捆绑他们的绳索,然后原路返回那条隐秘的小路,合力将方才挪走的铁杉树移回原位——再也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这些人把所有细微的痕迹都处理得毫无瑕疵。那几排被挪动过的铁杉树和周围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站在面前细细地看,也绝对看不出这竟是一道“门”。
那两个被放在路中间的人轻轻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摘掉头上的黑布袋,战战兢兢打量着四周。这两个看面相就不是善茬,精神状态倒是正常得很。
林少歌附在挽月耳旁问道:“想看一看人是怎样发疯的吗?”
她稍微犹豫,然后摇了头:“时间紧迫。我们已经耽搁半个月了,既然找到了路,还是先去救人要紧。”
“不耽搁。”林少歌似笑非笑。
看他这副黄鼠狼一般的神情,挽月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然是不耽搁的,瞧他每天夜里做的那些好事!是不是再正经的男人,遇到男女之事,也会变成流︱氓?不对,姓林的从来也没正经过!
挽月将一张通红的脸扭向另一边,二人不紧不慢吊在那一行人身后,向着林子中间走去。
傍晚时,到达了“老爷子”的巢穴。
这是一片十分开阔的场地。
住所整齐而密集,一排排小木屋,样式统一,一间挨着一间,分成几块区域林立在场地中间。
齐齐整整的三角顶垂得很低,上面铺满棕榈,秋风顺着屋顶就掠过去了,一望就感觉暖和。
木屋旁边的空地都是田地,现在是深秋,田地中的稻谷都割光了,杆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余下干涸发白的土地,上面零星地竖着野草。
许多屋子里正在生火做饭,青烟徐徐,田地间有井,正有农人模样的挑着两只桶,往井边汲水去。
有几间屋子特别大些,样式也和旁的稍有不同,看起来像是谷仓。
将要走出林子时,林少歌突然朗声道:“朋友,我们并无恶意,误入贵地,可否讨口水喝。”
挽月吃惊地四下张望,过了片刻,见四周的树后慢慢走出几个张弓搭箭的人,树上也蹲着几个,居高临下,也不知用箭指着他们多久了。是守在寨子外围的暗哨。
这些人也穿着褐色和绿色交织的衣裳,在这林间一站,不留神根本看不见人。
为首的沉吟:“既然来了,进寨中说话吧。”
“好。”林少歌抬了抬手,示意身上并没有武器。
这几个人倒也不搜查,只叫他们走在前面,十来个人环成个半圆跟在后头。
后心被弓箭指着,挽月只觉得头皮和后背一齐凉嗖嗖的,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时不时回头望上一望。
对方见她柔弱漂亮,却有几分胆识,看起来并不害怕,像是一只好奇的小动物在打量他们,于是也不好意思再用箭指着她。垂下弓箭,相互看了看,交换一个男人间无需言语都能领会的眼神。
“出息!”为首的作势踢过一脚,这几个嘻哈一笑,躲作一团。
挽月更是觉得有些好玩,冲他们笑了一笑。
其中一人咳了一声,喊道:“你是他媳妇,还是他妹子?”
说完,羞得藏到了另一个人身后。
林少歌恍若未闻,继续不紧不慢向前走。
挽月笑道:“是他媳妇。”
少歌的身形轻轻一顿,眼底漫起一些晶亮的笑意。
“哦……”那几个人失望地叹一声,又抬起弓箭对着林少歌,有两个年纪小些的,还作势要射箭,被为首的重重拍了脑壳。
挽月也是人堆里打滚过的,见他们这副模样,不由得轻轻“咦”一声,笑嘻嘻地对着那几人说:“各位大哥,你们是猎户吧?出门还带着弓箭,好生吓人。”
为首那个脸红了一红:“……算是吧。林子里面有野兽,带着武器好防身。”
一面说,一面把一只手伸到身侧,冲着那几个连连摇摆,示意他们别再用箭指着挽月二人。
那几个也是机灵的,收到讯号,假装不经意地张弓搭箭,指指林子里头,又指指半空,一张张脸上都是装腔作势的神情,就好像从来也没有刻意用箭对着人。
“我叫秦大成。”为首的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道。
“真巧啊,我也姓秦,我叫秦挽月。”她指了指少歌,“他叫林少歌。”
“原来是家门。”秦大成笑道。
挽月笑着点了头。这一带人习惯把同姓称为“家门”,意即五百年前是一家。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一个小个子问。
“我们村子遭了贼,大伙儿逃去平原城。我贪睡,多睡了半个时辰,结果就跟丢了。”挽月委屈地眨了眨眼,“他们也不等等人的!后来我和夫君迷了路,走进了林子里头,还碰上'鬼打墙'和……可吓人了!我们逃离了那处闹鬼的地儿,又在林子里摸索了好几日,这才遇着你们,再遇不到人的话,我们就要饿死了。”
秦大成双目一凝,目光如刀直逼挽月:“一路上都没碰着人?”
挽月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老爷子”虽然不害百姓,但要是有人不小心发现了他们的秘密,难说会不会杀人灭口。
第188章 沐浴
挽月暗暗转了转念头,神秘兮兮地摆手道:“别提了,这林子里头真的有鬼!”她紧张地四下望了望,压低了嗓门,“大哥我给你说,你别不信,我们的确碰到了几个人,但那一看就不是人,那个眼神,那个姿势,分明是活尸嘛,被他们咬到,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赶紧躲进林子,越钻越深,就这样,我们两个才彻底迷路了。”
那几个人相互望望,看起来是信了。
其中一人道:“其实你们就老实待在路上,我们路过看到了,自然会救你们出来,也不用白受这几日罪。”
挽月心中一定。
她故意没有提过二人在哪里遇到“鬼打墙”的,只说是在林子里。听这个人说话的意思,并不避讳“鬼打墙”就是那条路这件事,反而有几分沾沾自喜的味道。这样的话,要么,那个陷阱只是针对某类人而设计,对普通的人并没有恶意;要么,是打算将他二人灭口,所以不在乎他们发现秘密。挽月并不认为是后者。
她还是有几分看人的本事。这十来个人,不可能个个都是心机深沉的影帝——完完全全地隐瞒了真实的情绪,段位超过轩辕去邪十万八千里。这样的人,或许有,但绝不可能扎堆出现在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暗哨点。
那么,他们所做的那些事,便是针对特定的、疑心生暗鬼的人群了。
挽月长长“哦”一声,点着头蹦回林少歌身边。
二人不动声色交换眼神,心中有了计较。
走进了场地,才发现它远比看起来要更大、更空旷。
一垅垅的田地忽高忽低,少歌让她搭着手,帮着她爬上爬下走过那片干涸的土地。
其实她走得并不吃力,但他踏到高处,回过身,躬下腰,对她伸出手来的样子实在是叫人心中发暖,她便佯装爬得很费劲的样子,心安理得接受他的照拂。他的手很大,很暖和,旁人看着只道是一只白白净净的书生的手,却不知他掌中全是茧,用的又是巧劲,一拉一扶,满满当当的安全感。
秦大成等人把弓箭背到了身后,故意走到他二人前方上蹿下跳,示意他们比林少歌更加身强体壮。这本该有些隐秘的心事,被他们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
真是一群实诚的土匪!
挽月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感叹道:“秦大哥,你们寨子好多田地啊!粮食一定是不愁的。”
秦大成目光微微闪烁,耳朵有一点发红,不大自然地回道:“勉强够吃,得出去打猎的。”
挽月点点头,心中明白他所说的“打猎”,便是打劫了。看他的模样,做土匪似乎并不那么心安理得。
说话间,一行人到达了一处木屋群。
走到近前一看,发现每一间屋子并不是独立的,相邻的两个屋子挨在一起,只用一面墙隔开,更像是一间很长的屋子,里面隔成了许多的小房间。
秦大成说道:“这里就是我负责的领地——西一里,有的人爱叫我里长,你们随便怎么叫都行,”他指了指几十丈外另一处木屋,“我们旁边是西二里,你们没事不要乱走,得空了我带你们过去认识认识再说。再往东边,是西三里,西四里,西五里,然后是东一至东五里。我们这里就叫十里寨。既然来了,就多住一阵子,外头兵荒马乱的,你们也无处可去。”
“好。谢谢秦大哥了。”
秦大成带二人走到两间空置的木屋前,仔细地教他们如何在里面将门反锁上、炊具如何使用、哪里汲水,俨然一副热心周到的主人模样。
屋子很小,长宽各一丈,一张单人木床靠着左手边摆放,一张小桌,几只小椅,右边角落里有一只半人高的铁皮大桶,上面支一口锅,桶肚子上开了个四方小口,塞进木柴去,就能生火煮饭。桶背面还做了根烟囱,从窗户口下方伸到屋外面。
铁桶旁边放着一只麻袋,粗粗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粮食。旁边立着一个小台子,上面摆放着调味料,台子边上有两只木桶,一大一小,小的用来盛煮饭的水,以及日常饮用,大的便是洗浴用了。
门后面有一副扁担,上面挂着两只桶。
少歌示意挽月跟着他,挑着那扁担出了门,从附近的水井中取了水,回到屋中烧沸了,装在大木桶中,要帮她洗澡。
“我自己可以的。”她想把他推到外边去。
林少歌一脸严肃:“小二,对方是敌是友,难说得很,眼下你我二人算是身陷敌营之中,我又怎可离你半步?”
“……那你转过去,守着门。”
“嗯。”
半人高的木桶,蒸腾的水汽,对很久很久没有洗澡的女子来说……诱︱惑力是致命的。
她急急关好窗,脱了衣裳就沉到水里。
她还是低估了林少歌脸皮的厚度。其实也是有迹可循,既然他认为身陷敌营,又怎么会烧了水叫她洗澡?!这就是一个正大光明的阳谋。
当她从水里探头出来,抹掉脸上的热水时,他已经将脸和胳膊挂在了木桶边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你……”挽月瞪圆了眼睛,惊诧得说了句胡话——“要不要下来一起?”
他的脸腾地红了。干咳一声,背过了身去:“得防着偷袭。”
挽月也被自己惊成了大红脸,赶紧再次把整个人沉到了水里边,直到实在憋不住了,才浮出来,慢悠悠开始清洗头发。
她时不时偷偷看他的背影。他显得十分不自在,一会抱起双臂勾下头,一会又将两个手肘靠后搭在木桶边上,一会抱着后脑勺走到门后装模作样地听外面动静。
但她只要稍微弄出一点水声,他的身形定然会轻轻顿一顿。
终于在他快要失控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