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离火境-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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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的假山，回廊两侧摆放的鲜花，深深的吸引着夜莺的目光。对于她来说这里华丽犹如神话中天宫了。
远远听闻，有人抚琴弹奏古筝的声音。那声音婉转悦耳，听得人心情愉悦。宅院的面积不大，但是设计精巧结构合理，三步一景七步怡情。
隔着青竹能够隐约的看到正在抚琴的美妇人，她姿态娴静淡雅温静如茶，气质出尘就像隐居在世外的仙人。
美妇人似乎在沉溺在乐声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老秀才和小兄妹的造访。
一曲弹罢，万籁俱寂，仿佛连人的心灵都被洗涤净化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能得几回闻！”老秀才文通拍手称赞道。
黄莺扭头看着文通道：“夫君说笑了，妾身琴艺疏漏担不起这个美名。”
文通说：“夫人过谦了，夫人的琴技天下冠绝，当年为夫人琴声倾倒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
“夫君莫要取笑妾身了，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黄莺的脸上带着温煦的笑意。她注意到了站在文通身后的冬泽和夜莺。
“夫君，这两个孩子是？”
文通说：“冬泽是我的学生，他的妹妹夜莺是我给你带来的弟子。”
“给妾身带来的！”黄莺显得很意外。
文通说：“夫人学富五车诗情才性天下无双，琴棋书画无不样样精通。歌声更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犹如天籁！”
黄莺衣着淡雅得体，她面容细腻脸上的皱纹很少，可以想象她年轻的时候，容貌是何等的摄人心魄颠倒众生。
“夫君，谬赞了，妾身并没有你说的那般好。”
“夫人，我觉得这个孩子资质不错，不过你受这个孩子为徒传她衣钵。”文通提议道。
黄莺凝视着躲在文通身后，瘦瘦小小有些不安的夜莺，她脸上带着笑意说：“孩子，你过来，让我看一看。”
冬泽对她说：“妹妹，没事你去吧！”
夜莺怯怯的走向对面的黄莺，她仔细的端详着夜莺的面相。
“你想学吗？”
夜莺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的黄莺，刚刚的乐声早已深深的吸引夜莺。
“想学。”
“把头抬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夜莺抬头凝视着黄莺面庞，慈眉善目就像寺庙供奉的菩萨，那双眼睛温柔的就像水一样，记忆中母亲的就是这般温柔的目光。
“真是一个出色好孩子！”
“太好了，先生的夫人收你为徒。”冬泽高兴的说道。
夜莺想跪下感谢黄莺收自己为徒，黄莺扶住她说：“无须多礼，当我弟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件，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只能能够跟着夫人学习，吃再多的苦我也愿意。”夜莺眼神坚定的说道。
老妈子走过来说：“老爷妇人午饭做好了，可以用膳了。”
文通说：“冬泽夜莺你们也在这里吃吧！”
对于文通和黄莺两人极其普通的饭菜，对于贫苦的小兄妹来说就是美味佳肴。
文通对小兄妹说：“放心吃，不够的话我再让六嫂去做。”
冬泽放下碗筷说：“吃饱了，谢谢先生款待！”
“既然来先生家，就不要客气见外。”文通笑着说。
“夜莺，你可以搬到这里来住，这样你学习会更加方便些。”黄莺提议道。
“谢谢夫人的好意，但是我还是愿意和哥哥住在一起。”夜莺婉拒道。
“妹妹她年纪还小不懂事，还希望夫人不要见怪。”冬泽致歉道。
黄莺说：“本来就是我唐突了。”
冬泽说：“我作为兄长为妹妹做主，就让夜莺搬入这里。”
“哥哥，我不想搬入这里。”夜莺对兄长说道。
冬泽看着她说：“夜莺，你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吗？”
看着哥哥冬泽无比坚定的眼神，夜莺不再言语。
冬泽说：“恳请夫人仔细的教导我的妹妹。”
“既然是我的弟子，我一定会悉心的教导。绝不会辜负你的嘱托。”
从老秀才文通的家中回来，夜莺一直在生闷气，她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冬泽为妹妹收拾衣物行囊。
“哥哥，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吗？”夜莺问道。
冬泽背对着夜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说：“难道你想和哥哥住一辈子吗？”
夜莺说：“我不想和哥哥分开，我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冬泽说：“傻瓜，你不可能永远和哥哥在一起。你长大是要嫁人的，我们始终要分别的。”
“我不会嫁人的。”
冬泽说：“可是我们始终会长大，你以后会嫁人相夫教子，我以后会娶妻生子。我们不可能永远像小时候那般在一起。”
夜莺上前抱住冬泽哭着说：“我不想和哥哥分开。”
冬泽说：“夜莺，哥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想长大，我不想离开哥哥。”
冬泽说：“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都是人必须面对的，既然早晚都要离开，那咱们何不坦然的面对。夜莺，希望你能够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我讨厌离别，爹娘离开了。我现在只有你了，我不想连你也失去了。”夜莺哭着说。
冬泽说：“小傻瓜，你只是去拜师学艺，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难道你真的以为哥哥会忍心把你一个人丢下吗？”
“哥哥，你一定要经常来看我？”
“只要一有时间，哥哥就会去看你。”冬泽向妹妹保证道。
冬泽亲自将妹妹夜莺送到了文通宅院，黄莺让夜莺住她小女儿文景的闺房。房间干净整洁复古典雅，夜莺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可以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黄莺将女儿文景幼年的时候的衣裳找出来，穿上夜莺的身上极其的合身，就像量身定做的似的。
“夜莺，喜欢这里吗？”黄莺问道。
“喜欢，这是简直就像皇宫似的！”夜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高兴的心情。
黄莺说：“六嫂已经温好洗澡水，你先泡个澡舒服的睡一觉。明天我们在上课。”
“好的，夫人。”夜莺回答道。
六嫂照顾黄莺洗澡，她王泡澡的木桶里撒了些风干的香料花瓣。
“小姑娘，你一定是上辈子积德，要不然怎么会来这种好人家。”
六嫂是一个年近五旬是手脚麻利的中年妇人，家人死于战火现在孤身一人在文通的家里当佣人。
在木桶泡澡的夜莺，心里惦念着家中的兄长是否按时吃饭，是否睡得安稳，有没有想自己。明明来了不到一天，她已经开始有点想家了。
“小姑娘，你在想什么呢？”六嫂问道。
夜莺这才缓过神来，她说：“对不起六嫂刚刚我分神了。”
六嫂说：“小姑娘，你上课的时候千万不要这样不认真，我家夫人最讨厌就是不认真的小孩子了。”
夜莺说：“跟夫人学习的时候，我绝不会这样的。”
跟黄莺学习的过程极其的痛苦，黄莺的教学非常的严谨容不得一点的瑕疵。每当夜莺弹错一个曲调，她都会罚夜莺弹奏相同的曲目数十遍。
如果夜莺默写的时候写错一个字，她就会罚夜莺抄袭数百遍这个字。
面对黄莺的严厉教学，夜莺第一次认识到学习是一个多么痛苦难熬的事情。
刚开始冬泽每隔三四天都会探望夜莺一次，但是渐渐的冬泽每隔十天来一次，每隔半个月来一次，最后是每隔一个月一次。
夜莺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这座美丽的宅院内，没有自由就像笼中鸟儿。她有些怀念赤着脚在山野中奔跑的日子。
伸手触摸着窗外阳光，夜莺凝望着窗外的风光道：“哥哥，你在忙什么呢？”
六嫂拉开格子拉门说：“小姐，有客人要见你。”
“有客人要见我？”夜莺觉得非常的意外，因为自从来到这里以后，除了哥哥没有其他人找过自己，如果是兄长六嫂绝不会这般通报。
“要见我的客人是谁？”夜莺问道。
六嫂说：“她说是小姐的旧识，她说她叫……她叫小雅，王小雅。”







第293章　鬼迷心窍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四年，这一年夜莺已经十二岁了。
六嫂在前面引路，夜莺跟在她的身后，现在的她对院落的中的一草一木无比的熟悉。
小雅站在一株五十年树龄的梧桐树下，此时阳光正好透过绿叶散发着晶莹翠绿灵动的光芒，可能是昨夜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还残留着些的许土腥味。
小雅的手中的落在一只漂亮的百灵鸟，这只小鸟似乎很喜欢她，雀跃鸣叫着。
“小雅！”夜莺开口道。
小雅手中的百灵鸟飞走，她扭头瞬间，夜莺仿佛看到满园□□。一别数年小雅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她梳着双平髻娇俏动人，身上穿着碎玉梨花的对襟襦裙。
眉似楚楚青山黛，眼似流光清水转。鼻似仙葩灵秀俊，唇似春雪蝴蝶心。脸似皎月星空行。巧笑盼兮美人乐兮。
“夜莺，好久不见！”小雅脸上带着笑意。
“真的好久不见。”再次遇到遇到儿时的玩伴，让夜莺的心中非常的欢喜。
小雅凝视着眼前的夜莺，她梳着垂鬟分肖髻，她身着桃红齐胸襦裙。气韵高雅再也不似当年山野赤脚的小丫头了。
夜莺面容透净出尘就像雨后的白瓷，眉宇间嵌藏了几缕哀伤几缕忧愁，眼就蓄含着夏日破晓时分的晨露。她鼻型妥帖，唇形饱含。
小雅说：“夜莺，你变得不一样了！”
夜莺说：“我们都长大了，再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了。”
小雅说：“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恐怕我们还是最要好的朋友。”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过得很好。”夜莺脸上带着笑意，这几年夜莺的心性沉稳了不少，她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已经的人和事。
如今的夜莺在小雅看来，气韵高洁仪态优雅丝毫不逊色那些达官贵人千金小姐。在姑姑家的这几年，小雅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会惹姑姑姑父堂姐堂兄不高兴。她每天拼命的学习拼命的讨好大家。
“夜莺，你能够放下，我真的很高兴。”小雅有些夜莺，因为夜莺自少能够选择自己的生活，而小雅一直被人左右，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夜莺说：“小雅，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小雅说：“我希望你能够陪我参加六月初五花神祭。”
夜莺知道花神祭，附近乡镇内选出十二名少女在这一天上台表演十二花神舞。被选中的女孩不能超过十五岁，容貌秀丽端庄家世人品都得清清白白。
“抱歉，我不会参加花神祭。”夜莺谢绝道。
小雅说：“如果你担心我父亲或是兄长阻拦你，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可以去说服他们。”
“不必了，我对花神祭一点都不感兴趣。”夜莺再次拒绝。
“你们在说什么？”
一个清朗富有磁性的少年音。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梧桐树后面的高墙看去，只见墙上坐着一个少年，看模样也不过是五六岁的年纪。
他束发，面若冠玉星眉剑目气韵风流，看似稚嫩青涩但是感觉极其稳重成熟。身上穿着破旧青灰色衣裳，但是难掩他俊俏的英姿。
看到他夜莺这几日不安的心绪顿时都烟消云散了，她露出久违的笑脸道：“哥哥，你怎么总是不走正门。”
冬泽终身一跃跳落到地上，他健步朝妹妹走来。
小雅定神凝望着眼前的冬泽，自从冬泽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的视线也在没有偏移其它的地方。
“这位是？”冬泽问道。
“哥哥，她是小雅啊！哥哥不认识了吗？”夜莺笑着说。
冬泽定神眼前的小雅说：“数年不见小雅都长这么大了，如果是路上遇到我一定不敢认了。”
小雅羞红着脸说：“冬泽哥，你变化也好大！”
“我是长高了，还是变胖了，还是变丑了？”冬泽问道。
冬泽的突然出现让小雅有些局促不安，她说：“冬泽哥，你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你们俩刚刚在说什么？”冬泽问道。
小雅说：“我想邀请夜莺参加下个月六月初五的花神祭。”
“十二花神舞吗？”冬泽问道。
“对就是十二花神舞。”小雅回答道。
“妹妹，你答应了吗？”冬泽问道。
夜莺说：“我没有答应。”
冬泽说：“妹妹，你为什么不去啊！跳十二花神舞可是别人求不来的殊荣。”
“就是不想去。”夜莺没有说理由。
小雅说：“冬泽哥，既然夜莺她不想去，那你就不要强迫她去了。”
这时六嫂走了过来，她说：“小姐，茶点已经准备好了。”六嫂看到冬泽也在场，她说：“冬泽少爷，你是什么时候来了，我怎么没看到你进来。”
冬泽说：“我是跳墙过来的。”
六嫂说：“冬泽少爷，你好久没来了。你不知道小姐她有多么的想你。”
冬泽说：“最近有很多事要忙，所以才没有来得及看望妹妹。”
夜莺说：“哥哥，小雅，咱们进屋再说吧！”
三人在茶室闲话家常，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午后。
夜莺将小雅送到门口，冬泽与小雅一同离开。
看着冬泽的背影，夜莺总感觉冬泽对自己生疏了很多，他们两人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了。
因为弹琴的时候分神，夜莺弄断了琴弦。
端坐对面的黄莺问道：“什么事让你如此心神不宁？”
夜莺说：“夫人，我担心兄长。”
“你昨日不是见过兄长，他不是好端端的么！”
夜莺说：“夫人，我想回家看一看。”
“夜莺，你可知你这样做会让兄长很困扰。”
“我知道兄长也为了我好，希望我拥有更加的美好的生活。”
“你回去看看吧！”多年的相处早已让黄莺将夜莺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
四年的光景并未改变青赤村的模样，小桥流水篱笆小院，前面是年幼的哥哥背着自己趟过的小河，村口的石碑上面还有她刚刚学会写字，用石子刻的名字。
老秀才文通的家在东河村南面的寒蝉山内，老秀才文通的教书的时候，会住在青赤村的老宅。老宅经过修葺现在是附近有名的私塾学堂。
夜莺走过小桥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一个少年，少年身材魁梧，左侧的脸颊上有一道骇人的伤疤。
少年拦住了她说：“小美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滚开。”
“脾气还挺臭。”
夜莺瞪着拦住她去路的王小兵，她说：“王小兵，你想干什么？”
王小兵定神看着眼前这个冷艳的小美人，他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夜莺，变得我都快认不出了。”
夜莺看着他说：“你还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王小兵冷笑道：“夜莺，你哥不是把你卖到窑子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夜莺没想到自己一会村，就遇到村长的儿子王小兵，现在王小兵更加的嚣张目中无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王小兵骂道：“贱人，你居然敢骂我是狗，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
夜莺用捂着自己的红肿的右脸颊，她说：“王小兵，你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我哥哥揍你吗？”
“你哥！”王小兵笑道：“他看到我连屁都不敢放。”
夜莺说：“一定是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哥。”
王小兵说：“你哥他不是什么好人，前几日我家失窃。最后你猜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是在你哥的床底下。”
“不可能，我哥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夜莺不相信王小兵的说辞。
王小兵说：“你哥他哭求着我爹的原谅，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我爹他大人有大量原谅了他。”
“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当时村里的人都看见了，你可以随便去问。”
“一定是你们嫁祸栽赃我哥哥。”
王小兵逐渐靠近夜莺，他说：“活得跟一条狗似的，你觉得我会闲工夫嫁祸他吗？”
夜莺快步离开朝自己的家走去。
冬泽正在给水牛添草，他转身看到妹妹站在自己的身后。
“夜莺，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王小兵，说的是真的吗？”夜莺再次问道。
冬泽沉默不语，似乎不想回答夜莺的问题。
夜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冬泽，他说：“你真的去偷了？”
“让你失望了吗？”
“为什么去偷？”夜莺多么希望冬泽能够回答他没有偷。
冬泽看着眼前的夜莺，他说：“因为我不想继续的穷下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