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鳞-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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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结婚就有矛盾,真是难办啊!白泽给胡大则使眼色,让女的带夷波进去休整,又问龙君,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成功了吗?难道一败涂地?”
龙君大小不对等的一双眼里隐隐有泪光,“那倒不是,很成功,我也体会到了做男人的快乐……可是傻鲛她太凶悍,一面做那种事一面还要提防她咬我,一晚上下来累趴,像打了场恶仗。”
一心两用是非常痛苦的,就像边啪啪边抢票,不敢尽兴,两边都挂着,两边都凑合。龙君满腹的苦水无处倾倒,最可恼的是做到一半,药效忽然没了,还好他眼疾手快又给她喂了一颗,否则今天就该给他办丧事了。他叹息,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期待了很久的夫妻生活,原来就是这样的。
“那么溟后……做那种事,高兴吗?”还是童男子的扣扣咬着手指问他。
龙君瞥了他一眼,虽然被称为溟后让他有点不快,但是……并不生气。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来,“高兴啊,简直高兴到飞起,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等你成了亲就知道了。”
扣扣果然非常向往,只可惜阿螺不肯嫁给他,想尝试,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既然得大过失,就心怀感激吧。”白泽只能这么劝他,“女人嘛,基本都是长着獠牙的怪物,就算她不是鲲鹏,换了别的物种也差不多。就说胡大则,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生物吧,厉害起来我也扛不住。”他在他肩头拍了拍,“身为男人,就要大度,看看你鼻青脸肿的……也算是生活情趣。皮肉受苦,身心舒爽,两相抵过,就别抱怨了。”
龙君无奈点头,“还能怎么样呢,可能她叫我一声干爹,看在我抚育她一场的份上手下留情了。要是往死了打我,我现在说不定已经生命垂危了。”
扣扣还是很纳闷:“昨晚那一声喊,到底是谁发出的?”
起先还很苦闷的龙君顿时得意起来,“这种事,还用问吗!”
当然是傻鲛了,别以为她的八窍玲珑心全通后就无敌了,该傻的时候还是一样傻。他都兵临城下了,和她玩一二三。三没出口,便一鼓作气破门而入,顺便把她大张的嘴给捂住了,这下她只有完败的份。要论耍心机,他这两千年毕竟不是白活的,哪能让她得逞!当时她都惊呆了,哭着说他骗她,然后不依不饶把他揍了个满头包。还好他顶住了压力,后来其实是比较甜蜜的,他的傻孩子,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变成女人了,想想真有成就感。他是这世上唯一睡了迦楼罗的龙,要是让东皇太一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总之他们的新婚在充斥着武力的前提下开始,以后再坏,不过如此了吧!来探监的人不能逗留太久,大事办完了就得离开,夷波和龙君把他们送到飞浮山的边界,挥手同他们作别,热闹过后忽然冷清了,真有点不习惯。
龙君短短的前爪搂住她的肩,“娘子,以后我们就要相依为命了。”
夷波的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干爹,我们回去生孩子吧!”
因为太寂寞,需要找点事情来做,比如孵蛋,就是一件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动。成婚后的夷波整天盼着下蛋,然而毕竟不是鸡,蛋从成形到落地只要一天时间。鲲鹏的蛋足足要孵八百年,那么孕育的时间至少也得一两年。
她耷拉着翅膀抚摸肚子,“我要生一窝很厉害的战神,长四个翅膀,有利爪尖喙龙脑袋!”
盘在一旁的龙君骇然,“那是什么怪物?”
夷波想了想,“原形怪一点没关系,反正可以化成人形,不会影响性生活。”
龙君很佩服她想得那么长远,一爪支着头说:“龙和鲲鹏一胎只能生一个,一窝好几个有点困难。”
她听了爬起来,倒了两颗药,喂了他一颗,“那还等什么,干活吧!”
龙君最喜欢这样的时刻,洞外飘着小雪,洞内炉火烧得旺旺的。有客人在的时候还需回房,没有外人,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石桌上放着九黎壶,因为它不喜欢被吊着,已经挪到他们的生活空间里来了。但是当着情敌的面交尾,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它是一只壶,壶盖归位后就没有再说过话,然而它的存在感太强,龙君拉过一块布把它盖了起来,只听不看,够对得起他了。
夷波潜过来,潜进他怀里,人类滑腻的皮肤,贴在一起可以温暖彼此。
“吃饱了吗?”
她点点头,“吃得很饱,干爹放心吧!”撅起了嘴,“干爹快亲我……”
他压着她,细细吻她,她鼻息急促,像刚出壳的小兽。他倒没有急着动作,两手捧住她的脸,目光在她眉眼间流连:“那时候长老们四处散布谣言,现在如他们所愿了,那部《龙鲛传》也算实至名归。”
夷波发笑,又有些伤感,“他们想把你留在潮城,那样就没人敢欺负潮鲛了。可惜现在你还是离开了,为了和小鲛在一起,干爹把一身的功名都放弃了。”
他抱住她,温柔一击,“那些……都不是我的。我宁愿当个散仙,就这样……和爱的人……过没羞没臊的生活。”
夷波眼前金花乱窜,紧紧攀住他,以前的事都模糊了,只有对他的爱依旧鲜明。他这个人,毒舌傲娇,但又纯情善良。以前她敬重他,现在做了夫妻,这种感觉也没有改变。她圈着他的腰,有些迷乱地啜泣,“干爹,用力爱小鲛。”
小肉芽的威力无穷,这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她一直笑话他,又短又小,看上去可怜兮兮。谁知龙很有“内秀”,那不过是一小部分,更多的藏在体内,她看不到而已。胡大则说得没错,可把她爱死了。幸好那位舅妈极其靠谱,每隔三个月准时送药,所以在兴之所至时,可以毫无顾忌说干就干。
心满意足,龙君爱给她喂一把事后豆,迷迷茫茫问她:“我们成亲多久了?”
夷波嚼着豆算了算,“快满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龙君不动声色,只是轻叹:“我怎么记得是昨天的事呢!两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夷波想起他的天劫,心头一紧,扒着他,惊惶地看着他:“干爹,我不吃你,你还能有什么劫数?”
这个就说不清了,没准儿走着走着摔下悬崖摔死了,也或者头顶上掉下来一块石头,把他给砸死了。渡劫的形式有千千万,事不到临头,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他替她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如果我有个长短,你就把我忘了,当从来没有认识我。”
夷波把脸埋在他劲窝里:“只要你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就算你到了天边,我也回找到你的。”
☆、第 89 章(捉虫)
提心吊胆等着天劫来临的同时,也有一个好消息,经过龙君两年孜孜不倦的努力,夷波的肚子终于有消息了。
鸟和人不同,没有停经之类的明显症状,就是食欲变得很可观,常常对着龙君流哈喇子。然后小腹触之有硬块,在排除了肿瘤之类的恶性疾病之后,大家都松了口气,夷波要下蛋了!
龙君老泪纵横,“想我两千余岁高龄,总算有后了!以前真没想过有这一天,你好好坐胎,想吃什么——除了我以外,想吃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去给你想办法。这是第一胎,千万要小心。从今天起就不要出门了,外面冷,别冻着了,一切有我。等他们再稍东西来,我得让他们送些安胎的药。哈哈哈……”他咧着大嘴大笑,在原地载歌载舞,“我老龙也有孩子啦,不拘男女,他就是朵花呀……”
夷波从没见过这样的龙君,一时被他惊得合不拢嘴。待惊完了,心里暖和起来,大概要当爹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吧!想起父母,等自己有了孩子,才觉得和他们的心贴得那么近。当初爹爹知道娘有了身孕,一定也和龙君一样吧。可惜没能见上她一面,不得不撒手去了,到如今于她来说也是个大遗憾。
她抹抹眼泪,“我是不是得了产前忧郁症?为什么觉得心里有点难过?”
龙君上来抱她:“没关系,伤春悲秋是女人的特权嘛,可是伤心不能太过,要适可而止,否则对孩子不好。你坐着,别动,我去舀点雪,回来煎热水给你擦身子。”
夷波有种安贫乐道的快乐,男人当了父亲,似乎再也没有耍小脾气的资格了。以前的龙君多猖狂,她给他当狗腿子的时候,他躺在那里指派她,擦擦这里,扫扫那里,再来给本座捏捏腿……现在好了,她也算熬出来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哪怕永远困在飞浮山,一家三口在一起,什么都可以将就。
龙君呢,自从知道自己升级当了爹,就把所有重心都转移到了傻鲛身上。好吃好喝供着她,把她伺候舒服后,他最大的快乐就是抱着她的肚子亲了又亲。隔着那层皮肉和羽毛,感觉得到底下有个硬硬的肿块,那就是他们的蛋。当年孵她出壳走了不少弯路,自认为自己很有经验,等蛋出了娘胎,他就可以把工作接过去了。然后趁着当中有间隙,再让她受孕,到时候几个蛋一起孵,省时省力,嘿嘿。
只不过蛋究竟什么时候落地,这个说不清。他抚抚她微凸的鸟肚子,“可能要在我渡劫之后了……”
她斜倚着坐榻问:“我母亲当初怀我,花了多长时间?”
他掰着手指头算,“出嫁后二十来年,你爹爹就出事了,那时候她快临盆了,我记得三年前报过喜信,所以应当怀了整三年。不过神兽是胎生,因为怀的是鲲鹏的孩子,孕期稍长一些。至于你,你是鲲鹏和迦楼罗的混合加强版,肚子里的又是应龙蛋……万一怀上三五十年,也不是没可能。”
强强联合,威力真是不一般。光怀孕就要几十年,怎么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呢!她叹了口气,“干爹,那我们还能交尾吗?”
龙君也苦恼:“就怕把蛋戳破了,伤到孩子。”
“你那个是金刚钻吗?鲲鹏的蛋壳多厚啊,要是能戳破,小肉芽就不是肉做的,是镔铁制造的。”
傻鲛永远那么善解人意,爱生活爱啪啪,太实在了!毕竟山中苦闷,为什么没有娱乐活动的年代孩子特别多呢?因为吃完了晚饭无事可干,父母就只能忙这个。龙君的目标曾经是三年抱俩,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不过一个接一个,这个是雷打不动的。他和傻鲛有多恩爱,可以间接从孩子的数量上体现。
然而开始的两个月要节制,这是连鱼都知道的常识。夷波每天观察他的脸,觉得他憋得很惨,看着怪可怜的。她怀了孕,心思比以前更缜密了,因为龙是出了名的好色,比如阿螺和她说起龙生九子,九子九母各不相同,有豺狼还有蛤蟆,她忍不住也会提防他一些。
那天吃完饭睡了一觉,睡到将近傍晚才起床,看见龙君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石桌前吭哧吭哧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她是从背后看过去的,只看见他下肢很用力,五个爪子紧紧扣住地面,那健硕的小腿肚因为蹲站,腱子肉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干什么?石桌上只有九黎壶,难道他的口味越来越重,打算日壶吗?夷波满头黑线,连步子都不会迈了,可怜的合欢,姻缘不成,反被情敌上,这是什么状况?
她偷偷往前两步,听见他嘀咕:“要狠狠插……”
夷波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怪她怀孕了,把男人饥渴成这样,再任由他发展下去,恐怕要草天草地草空气了。
她哭着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干爹,你那么想要,怎么不和小鲛说呢!小鲛时刻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只要你说,我就给你,你何必把自己逼得这样!九黎壶多硬啊,会把皮刮破的,就算你不为我,也要为了孩子,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她忽然这样声泪俱下,把龙君吓傻了,他转过身将她揽进怀里,手足无措地轻拍着她的背,“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夷波抽泣不已,“干爹你究竟在干什么?”
龙君扬了扬手里的抹布,“我在收拾屋子,九黎壶一直放在灶台边上,积了很厚的油腻,不给它擦干净,怕它骂我虐待情敌。”
夷波怔了下,见他围着围裙,赫然感到有点心虚。
他奇怪地盯着她,“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她支支吾吾道:“我听见你说‘狠狠插’,以为你……”
龙君脸都绿了,“油腻很难清除,我是说‘狠狠擦”。你这条色情鱼,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夷波捂住了脸,“人家说一孕傻三年,肯定是因为怀了孕……”
“其实你从来没有聪明过。”龙君怜悯地看着她,“要不是我处处呵护你,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夷波翻着白眼看他,“不要这么说,我聪明过一阵子的,离开你,我也能独当一面。”
他含笑凝视她:“当真能,我也就放心了。”
莫名悲伤的氛围开始弥漫,她用两翅捧住了他的爪子,“干爹,你不要总说这样的话,我会害怕的。你就想着孩子什么时候落地,你怎么孵蛋,怎么给他取名字,不要在意那个天劫。那么多次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最后一次吗?”
可是她不懂,越是最后一次,越是难以超脱。他摸摸她的脸,“该来的终会来,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为什么每天那么恐惧,仿佛随时都会别离。她不敢多说什么,紧紧箍住他,闷声说:“我要陪着你,哪怕是天劫,我也要和你一起面对。”
眼看时间将至,龙君开始做准备,打坐参禅,寡言,甚至不再开口说话。夷波照顾他,每天看他吞云吐雾,虽然说不出的陌生,但他还在,她的心里就是安定的。
那天终究还是来了,暴雪伴着电闪雷鸣,霹雳在云层里飞速蔓延,天仿佛随时会裂开似的,成团的大雪像锯子锯下来的木屑,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雷声里没头没脑砸下去。天那么黑,闪电照亮它,斑驳的乌云汇聚,交织出恐怖的异象,连三界内漂浮的亡灵都要被惊醒了。夷波不害怕,当初老龟渡劫她已经见识过了,纵然这次相较那次剧烈百倍,但她不畏惧,她要保护自己的男人。
她站在洞口,鼓起双翅封住门,不让雷电打到洞里去。如今她已经化了原形,鲲鹏也好,迦楼罗也好,天上地下只此一只,没有犯错,谁也不能让她受雷刑。加上她肚子里有了另一个小生命,火轮可走其左右,电光可掣其前后,但伤她分毫,天理也不容。
她顶着凛冽的风,意志像石头一样坚硬。云中有恐怖的呼号,斥令她让开,她知道那不是雷神,是比他高了不知多少段位的普化天尊。她咬着牙撒泼:“老子就是不让,有种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你动我一个试试,我是离相君的女儿,有了三长两短,就是你们容不下人,借故除掉我,叫你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云层里的天尊很恼火,“他该有此一劫,你横加阻拦,会乱了天道的。”
“不就是怕他修成烛龙吗,何必说得冠冕堂皇!乱什么天道?他连南海的大权都交出去了,现在就是一介草龙,你们还不放过他!”
有那么一部分女人,蛮不讲理是她们的通行证,夷波属于其中的佼佼者。普化天尊试图做通她的思想工作:“世间万物,要历劫才有成长,所以你应该给他成长的机会。”
夷波说去你妈的,“成长他就得挨雷劈,你让你夫人挨雷劈,看看你愿不愿意!”
于是那雷在上空滚动,带着无可奈何的味道流连不去。大劫几千年才逢一次,若不能出击,基本这次的任务就宣告失败了。这种雷不是闹着玩的,蕴含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击中必成灰烬,所以让女人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