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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七种武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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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战咬着牙,嘴角也已有鲜血渗出。丁干突然冷笑,道:“但你也莫要以为我怕你,现在我要杀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的手又扬起。
    然后他脸色突然惨变,因为他发现自己双臂已被人握住。
    毛战还是在一步步地往前走。
    丁干却已无法再动,无法再退。
    秋风梧的手就是两道铁箍,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臂。
    丁干面无人色,颤声道:“放过我,你答应过我,放我走的。”
    秋风梧淡淡道:“我绝不杀你。”
    丁干道:“可是他……”
    秋风梧淡然道:“他若要杀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丁干突然放声惨呼,就象是一只落入陷陇的野兽。
    然后他连呼吸声也停顿了。
    毛战已到了他面前,慢慢地拔出一柄弯刀,慢慢地刺人了他胸膛
    三柄弯刀全都刺人他胸膛后,他还在惨呼,惨呼着倒了下去。
    毛战看着他倒了下去,突然转身,向秋风梧深深一揖。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用自己手里的刀,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没有人动,没有声音。
    鲜血慢慢地渗入阳光普照的大地,死人的尸体似已开始干瘪。
    双双终于倒了下去。
    秋风梧看着她,就象是在看着一朵鲜花渐渐枯萎……
    阳光普照大地。
    金开甲挥起铁斧,重重地砍了下去。仿佛想将心里的悲愤,发泄在大地里。
    大地无语。
    它不但能孕育生命,也同样能接受死亡。
    鲜花在地上开放时,说不走也正是尸体在地下腐烂的时候。
    坟已挖好。
    金开甲提起西门玉的尸体,抛了下去。
    一个人的快乐和希望是不是也同样如此容易埋葬呢?
    他只知道双双的快乐和希望已被埋葬了,现在他只有眼见着它在地下腐烂。
    你夺去一个人的生命,有时反而比夺去他的希望仁慈些。
    他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已完全没有希望的人,怎么还能活得下
    他自己还活着,就因为他虽然没有快乐,却还有希望。
    双双呢?
    他从未流泪,绝不流泪。
    但只要一想起双双那本来充满了欢愉和自信的脸,他心里就象有针在刺着。
    现在他只希望那两个青年人能安慰她,能让她活下去。
    他自己已老了。
    安慰女人,却是年青人的事,老人已只能为死人挖掘坟墓。
    他走过去,弯腰提起了麻锋的尸体。
    麻锋的尸体竟然复活!
    麻锋并没有死。
    腹部并不是人的要害,大多数的腹部被刺穿,却还可以活下去。
    认为腹部是要害的人,只不过是种错觉。
    麻锋就利用了这种错觉,故意挨了秋风悟的一剑。
    金开甲刚提起了他,他的剑已刺入了金开甲的腰,直没至剑柄。
    剑还在金开甲身上,麻锋却已逃了。
    他把握住最好的机会逃了。
    因为他知道高立和秋风梧一定会先想法子救人,再去追他的。
    所以他并没有要金开甲定刻死。
    高立和秋风梧赶出来时,金并甲巳倒了下去。
    现在他仰躺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嘎声问道:“双双呢?”
    现在他关心的还是别人。
    高立勉强忍耐着心里的悲痛,道:“她身子太弱,还没有醒。”
    金开甲道:“你应该让她多睡些时候,等她醒来时,就说我已走了……”
    他剧烈地咳嗽着,又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已经死厂,千万不要……”高立道:“你还没有死,你绝不会死的。”
    金开甲勉强笑了笑,说道:“死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们何必作出这种样子来,让我看了难受。”
    秋风梧也勉强笑了笑,想说几句开心些的话,却又偏偏说不出来。
    金开甲道:“现在这地方你们已绝不能再留下去,越快走越好。”
    秋风悟道:“是。”
    金开甲道:“高立一定要带着双双走。”
    秋风梧道:“你放心好了,他绝不会抛下双双的。”
    金开甲道:“我也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秋风梧道:“什么事?”
    金开甲道:“回去,我要你回去。”
    秋风梧咬了咬牙,道:“为什么要我回去?”
    金开甲喘息道:“你回去了,他们就绝不会再找到你,因为谁也想不到你会是孔雀山庄的少主人。”
    秋风悟道:“可是……”
    金开甲道:“他们找不到你,也就找不到高立,所以为了高立,你也该回去。”
    秋风梧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我可以带他们一起回去。”
    金开甲道:“不可以。”
    秋风悟道:“为什么?”金开甲道:“孔雀山庄的人很多,嘴也多,看到你带着这样两个人回去,消息迟早一定会走漏出来的。”
    秋风梧说道:“我不信他们真敢找上孔雀山庄去。”
    金开甲道:“我知道你不怕麻烦,但我也知道高立的脾气。”
    他又咳嗽了好一阵子,才接着道:“他一向是个不愿为朋友惹麻烦的人,你若真是他的朋友,就应该让他带着双双,平平静静地去过他们的下半辈子。”
    秋风悟道:“可是他……”
    金开甲道:“他若真的到了孔雀山庄,你们一定全都会后悔。”
    秋风梧道:“为什么?”
    金开甲道:“你不必问我为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挣扎着,连喘息都似已无法喘息。过了很久才一字字道:“你若不肯答应我,我死也不会限目的/秋风梧握紧双拳,道/好,我答应你,只有你活着,我们才能对付青龙会/他咬着牙,接着道:“只有等到青龙会瓦解的那一天,我们大家才能过好日子。”
    金开甲道:“你们会有好日子过,但却用不着我。”他又勉强笑了笑,接着道:“你最好记住,要打倒青龙会,绝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做到的事,就连孔雀翎的主人都不行。”
    秋风梧道:“你……”
    金开甲道:“我更不行,要打倒青龙会,只有记住四个字。”
    秋风梧道:“哪四个字?”
    金开甲道:“同心合力。”
    “同心合力……”
    这四个字就是这纵横一世的武林巨人,最后留下的教训。
    他自己独来独往,纵横天下,但他到了临死时,所留的却是这四个字。
    因为这时他才真正了解,世上绝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比得上“同心合力”的。
    现在他已说出了他要说的话。
    他知道他的死已有价值。
    要活得有价值固然困难,要死得有价值更不容易。
    黄昏。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屋角。
    两只老鼠从屋角钻出来,大摇大摆,因为它们以为屋里已没有人,
    屋里有人,有三个人。
    高立和秋风梧笔直地站在床前,看着犹在沉睡的双双。
    老鼠从他们脚下窜过,又窜回。
    他们没有动,也没有坐下。
    他们仿佛在惩罚自己。
    所有的不幸,岂非全都是他们两个人造成的?
    看着泥土覆盖到金开甲身上时,他们并没有流泪,因为他们已记住金开甲的话。
    “死,并不是件了不起的事。”
    的确不是。
    因为有些人虽然死了,但他的精神却还是永远活着的。
    活在人心里。
    所以死,并不痛苦,痛苦的是一定要活下去的人。
    现在他们看着双双,眼泪反而忍不住的要流下来。
    双双已醒了。
    她一醒过来,就立刻呼唤高立的名字。
    高立即刻拉伎了她的手,柔声道:“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
    双双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绝不会留下我一个人走的。”
    高立道:“我……我还要你明白一件事。”
    双双道:“我已经明白了。”
    她脸上忽然又露出鲜花般的微笑,接着道:“我知道你要告诉我,我是天下最美的女人,那些人说的话,全是故意气我的。”
    高立道:“他们根本不能算是人,说的也完全不是人话。”
    双双道:“我明白。”
    她拾起手,轻抚着高立的脸。
    她自己脸上充满了温柔与怜惜,轻轻接着道:“我也知道你怕我担心,其实我早已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根本就用不着他们来告诉我。”
    高立的心突然抽紧,勉强笑道:“但他们说的话,没有一个宇是真的。”
    双双柔声道:“你以为我真的还是个孩☆产?你以为我连别人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分不出。”
    高立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往下沉,几乎沉到足底。双双道:“可是你也用不着怕我伤心,更用不着为我伤心,因为很多年以前,我已经知道我是个又丑又怪的小瞎子。”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脸上也丝毫没有悲伤自怜的神色。
    她轻轻地接着说下去,道:“开始的时候,我当然也很难受,很伤心,但后来我也想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所以每个人也都应该接受他自己的命运,好好地活下去。”
    她轻抚着高立的脸,声音更温柔☆
    “我虽然长得比别人丑些,可是我并不怨天尤人,因为我还是比很多人幸运,我不但有仁慈的父母,而且还有你。”
    秋风梧在旁边听着,喉头也似已睫咽。
    他看着双双的时候,目中已不再有怜悯同情之色,反而充满了钦佩和尊敬。
    他实在想不到这么样一个纤弱畸形的躯壳里,竟会有这么样一颗坚强伟大的心。
    高立凄然道:“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
    双双道:“我是为了你。”
    高立道:“为我?”双双道:“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希望你在我这里,能得到快乐,但我若说了出来,你就会为我伤心难受了。”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这么对我,我怎么能让你难受呢?”
    高立看着她,泪已流下。
    他忽然发现他自己才是他们之间比较懦弱,比较自私的一个人。
    他照顾她、保护她,也许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快乐,为了要使自己有个赎罪的机会,为了要使自己的心灵平静。
    他一直希望能在她的笑容中,洗清自己手上的血腥。
    他一直都在回避、逃避别人,逃避自己,逃避那种负罪的感觉。
    只有在她这儿,他才能获得片刻休息。
    双双柔声道:“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为我伤心,因为我自己从来就没有为自己伤心过,只要我们在一起时真的很快乐,无论我长得是什么样子都没关系。”
    这些话本该是他说的,她自己反而说出来。
    他忽然发觉这些年来,都是她在照顾着他,保护着他。
    若没有她,他也许早已发疯,早已崩溃。
    双双继续道:“现在你是不是已明白了我的意思?”
    高立没有再说什么。
    他跪了下去,诚心诚意地跪了下去。
    秋风梧看着他们,热泪也已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忽然也发现了一件事。
    上天永远是公平的。
    它虽然没有给双双一个美丽的躯壳,却给了她一颗美丽的心。
    新坟。
    事实上,根本没有坟。
    泥土已拍紧,而且还从远处移来一片长草,铺在上面。
    现在谁也看不出这块土地下曾经埋葬过一位绝代奇侠的尸体。
    这是高立和秋风梧共同的意思,他们不愿再有任何人来打扰他地下的英魂。
    也没有墓碑,墓碑在他们心里/他不是神,是人。”
    一个伟大的人,一个伟大的朋友。
    他那一身惊天动地的武功,也许会被人忘怀,但他为他们所做的那些事,却一定会永远留在他们心里。
    黄昏时他们又带着酒到这里来。
    整整一大坛酒。
    他们轮流喝着这坛酒,然后就将剩下来的,全部洒在这块土地
    高立和双双并肩跪了下去。
    “这是我们的喜酒……”
    “我知道你一直想喝我们的喜酒。”
    “我一定会带着她走,好好照顾她,无论到哪里,都绝不再离开她。”
    “我一定会要她好好地活着……”
    他们知道他一定希望他们好好活着,世交已没有任何事能比这件事更能表示出他们对死者的诚意和尊敬。
    然后双双就悄悄地退到一旁,让这两个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互道珍重。
    暮色更浓,归鸦在风林中哀鸣,似乎也在悲伤着人间的离别。
    秋风梧看着高立。
    高立看着秋风梧,世上又有什么样的言词能叙述出离别的情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秋风梧终于勉强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多么有福气的人!”
    高立也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
    秋风梧道:“现在你已用不着我来陪你。”
    高立道:“你要回去了?”
    秋风梧道:“我答应过,我一定要回去。”
    高立道:“我明白。”
    秋风梧道:“你们呢?”
    高立道:“我也答应过,我们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秋风梧道:“你们准备去哪里?”
    高立道:“天下这么大,我们总有地方可以去的。”
    秋风梧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但无论你们在哪里,以后一定要去找我。”
    高立道:“一定。”
    秋风梧道:“带着她一起来。”
    高立道:“当然。”
    秋风梧忽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高立的手,道:“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高立道:“你说……”秋风梧道:“以后无论你们有了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去找我。”
    夜色已临。
    秋风梧孤独瘦削的人影,已消失在夜色里。
    高立轻轻拥佳了双双,只觉得心里又是幸福,又是酸楚。
    双双柔声道:“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高立点点头。
    双双道:“很少有人能交到他这样的朋友。”高立俯下头,轻吻她的发脚,柔声道:“很少有人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中
    他的确很幸福。
    他有个好朋友,也有个好妻子。
    无论对什么样的人说来,这都已足够。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心里竟充满了悲伤和恐惧,一种对未来的悲伤和恐惧。
    因为他实在没有把握,是不是真能好好活下去。
    双双抬起头,忽又道:“你是不是在害怕?”
    高立勉强笑道:“我害怕?伯什么?”双双道:“怕我们没法子好好地活下去,怕那些人再找来,怕我们没有谋生之道中
    高立沉默。
    他一向很了解,生活是副多么沉重的担子。双双道:“其实你不该害怕,一个人只要有决心,总有法子能活下去。”
    高立道:“可是……”双双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不怕吃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吃些苦,也是快乐的。”
    高立道:“可是我要好好照顾你,我要你过好日子。”
    双双道:“过什么样的日子,才能算是好日子呢?”
    高立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
    双双道:“能吃得好,穿得好,并不能算是过好口子,最重要的是,要看你心里是不是快乐,只要能心里快乐,别的事我全不在乎。”
    她温柔的脸上,带着一种无法描述的勇气和决心。
    高立慢慢挺起了胸,拉起她的手。
    他心里忽然也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他知道现在世上已绝没有任何事,能令他悲伤畏惧的了。
    因为他已不再孤独。
    不再孤独只有曾经真正孤独的人,才知道这是种多么奇妙的感觉。
    他们并没有到深山中去,也没有到边外去。
    他们找了个安静和平的村庄住下来,镇上的人善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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