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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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说:“看来多半便是真的,冯公子,你可真会享受,连出门在外,对生活的要求还是那么高。”
李通说:“还不快收拾收拾,还做什么生意,少掌门就是你们最大的买主。”正说着,忽然外面进来几个人,为首一个朗眉星目,虎臂猿腰,眼光如电,四处一看,说:“掌柜的,来五斤好酒,再来十斤牛肉。”
老板笑说:“客官,就算是赶路,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身子,这酒肉一合,可就不大好了,不如我替客官想几个菜,客官慢用。”
那人身后一个黄衣人说:“只管上来就是了,我们要赶时间。”说着几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其中一人说道:“不知名月姑娘的消息可靠不可靠?”那为首的白衣人说:“废话少说,见了就知道了。这里是西越灵教范围之内,要处处小心。”
李通过来说:“看几位的样子,一定是来自名门大派,不知是黄山派的高人吗?”为首那人说:“阁下管得太多了。”李通笑说:“大家都是……”话音未落,为首那人手上一动,将李通推倒原位,说:“得罪了。”
冯杉身形不动,一边喝酒,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阁下不是黄山派的人。”
小二送上酒菜,那人开始喝酒,根本没有管冯杉。
冯杉身边一个蓝衣青年忍不住了,走过去说道:“公子,咱们少掌门和你说话,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那英俊少年冷冷的说:“我不是聋子,你也不是笨蛋。滚开!”蓝衣人喝道:“你说什么!”手上一动,一掌向那人脸上打去。那人轻轻一笑,抓住蓝衣人的手,说:“冯门弟子,自以为是。”冯杉起身来,说道:“阁下太不给面子了!”
那人冷声说:“是你们太狂妄了。”说着将蓝衣人望冯杉身边一扔,那人大叫一声,赶快爬了起来。冯杉问:“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说:“朱赤。”
冯杉点头说:“原来是风云会的‘玉面小生’朱公子,幸会,幸会!”朱赤说:“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少掌门。”
冯杉怒说:“久仰公子大名,冯某想向公子讨教几招。”说完手上长剑,已经脱鞘。朱赤冷笑一声,手上木剑一动,已经来到冯杉身边,驾在冯杉脖子上,说:“最多只能让你见这一招,记住,‘剑来无影’。”
说完转身回到桌前,冯杉大叫一声,挺剑便刺了过去。
朱赤背对着冯杉,木剑轻轻一拦,便挡住了对方的剑招,一边轻描淡写的说:“自然剑气采自然之气,也不过如此!”冯杉大叫一声,怒不可遏,自然剑气的威力也在一刹那间爆发得淋漓尽致,朱赤感到一股磅礴的剑气撕裂了原本平和的空气,变得咆哮、躁动而杀机四起。
朱赤一支木剑,四处狂点,只见剑气穿空,顷刻之间,便将自然剑气集聚之力,一一化解,冯杉只觉全身一紧,手上的剑跌落在地上,人也几乎跌倒。好在朱赤及时收回剑,说:“冯门剑法,不过如此。”
冯杉满腔怒火,但是却知道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一时呆在那里,脑中一片茫然。
那苗女忽然说:“看这位朱公子才是剑道高手,不知公子的剑,师从何人?”朱赤看着苗女,说:“你很关心一个人怎样成为高手?”苗女说:“尤其是一个高傲狂妄毫无底蕴的人,怎么成为高手?”
朱赤冷笑说:“你好像在说我。”苗女说:“你虽然高傲,狂妄,但是还不是笨蛋。”朱赤说:“你说出了原因,一个人要成为高手,不是笨蛋就足够了。”
苗女说:“岂不是这里所有的人,除了你,都是笨蛋?”
朱赤说:“我发现你是最狂妄的人。”
苗女说:“当然,我当然狂妄,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武功的人,当然不会知道,一个有武功的人,对他的威胁有多大。”
朱赤说:“你还会欺骗自己,明明已经看到了刀剑无情。”苗女说:“不,我还不知道一个武者应该遵从什么原则,一个武者不会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更不会和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比试武艺,来证明他武者的尊严。”
朱赤说:“我也不相信,你是一个普通的苗女。”苗女说:“我当然不普通,我比你们都清楚你们自己,看到你们拼命的争夺、厮杀还有灭绝,我觉得我才是最聪明的,因为我要的是你们不屑于要的,苟活于这个世界。”
朱赤点头说:“都说歌女和乞丐最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你对荣誉的要求越低,你生存的机会就会越大。”歌女笑说:“朱公子这话不错。冯少掌门,你是冯门的掌门人,他,是风云会的一个高手,一个风云会的高手最多也就是个高手而已,他一定不能成为一个一个门派的掌门人,他所倚仗的,不过是他苦练多日的功夫而已。而少掌门不同,少掌门有的是无上的荣誉和越来越多的荣誉,你将得到一个大大的门派,你的抱负无须依靠你精明的睿智和高超的武艺,所以,你最大的羞辱不是技不如人,而是不能让你的门人尊重和顺从你。所以,你何必急于同一个高手比武,一派之长,根本不必用比武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冯杉点头说:“姑娘见教得是。”
朱赤笑说:“武林中最高的荣誉乃是绝顶高手缔造的神话,他们对于武功的领悟,对于世界的改造。”苗女说:“你错了,这是一个最大的谎言,如同世人以为建功立业是他们的荣誉一样,真正的荣誉和自豪来自于你拥有了完人缔造的幸福,和创造了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创造的荣誉。朱公子,也许你以为,风云会是你最大的靠山,实现了你的梦想,给了你所有的东西。可是,风云会是谁让他辉煌的,不是薛名,也不是任何一个风云会的人,是你们全部。好聪明的掌门人,好幸福的掌门人。”
冯杉笑说:“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最聪明的。你叫什么名字?”苗女说:“歌女哪有名字,胡乱取个小红,公子见笑了。”冯杉说:“名字只是个代号,不必在乎。”小红说:“作为一个卑贱的人,我当然不必计较自己名字的来源,但是作为一个高贵的人,他的名字一定不能让人取笑,应该包含他先人的智慧,和无休止的渊源。”
冯杉问:“姑娘总是语出惊人,冯某已经受教。”小红说:“现在你该知道,带上我们二人,是你的荣幸而不是累赘。”
冯杉笑说:“不错,姑娘是已经证明了。”朱赤冷笑说:“巧言令色,何足一提!”小红冷笑一声,说:“保持你刚才的高贵、冷漠和不屑一顾,让你无上的武功维系你不可一世的骄傲,你让我看到一个厮斗的灵魂,一个如同孩童一样天真的追逐着,如同粗鄙的农夫和野蛮的武夫一样疯狂的面红耳赤,你的高贵因为被人点破而荡然无存,你的骄傲因为别人的不屑而从此体无完肤。现在你再也不能以一个武者的荣誉为荣,也许从今天开始,你追逐的,也许只有如同掌门人一样的权力,那才是你刚才动怒的原因。”
朱赤冷笑说:“我没有发怒。”
小红说:“不错,我的话,就是让你不要发怒,因为这里没人是你的对手。”
冯杉大笑一声,说:“小红,你还有心思和你的客人说话吗?还不帮姑娘收拾东西。”朱赤冷笑一声,他身边的一个灰衣人说:“殿主,这等村野妇人之见,不足一听。”
冯杉带着小红二人离开,李通四人也才离开。
小红说:“少掌门,咱们这是到哪里?”
冯杉说:“去犀牛潭。”小红说:“听说那是灵教圣坛所在之地,平常人是不能去的。”冯杉说:“这次是灵教教主有请。”小红说:“灵教教主广邀群雄,难道少掌门以为,这么多人到灵教,会有什么好事?即便是好事,给这么多人一分,也已经不是好事了。少掌门何必凑这个热闹?”
冯杉问:“姑娘的意思是?”
小红说:“大凡成大事者,一定是独树一帜,或是独居于高处,为人之所不能,人多的地方,尽管熙熙攘攘,争夺得不亦乐乎,不过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群雄大战,只有黄山派按兵不动,所以能够保存实力;而当大家筋疲力尽之时,他再出手,却能很轻易的得到别人手上的东西。这么简单的道理,公子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不知道。”
冯杉笑说:“江湖世事,殊难预料,人在江湖,那是身不由己啊!”
忽然一阵冷笑传来,冯杉喝道:“什么人,出来!”只见一道白光从林中一闪即过,却没有人现身。小红说:“有人埋伏在这里!”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冯杉几人立刻跑向那叫声,只见一个尼姑血肉模糊的站在一棵树前,身上的鲜血滴落在洁白的雪上,看得连冯杉都心惊胆战。冯杉急忙对身边的人说:“快去救人。”
那尼姑忽然说:“不要救我,杀了我,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这是太极洞的杀人招式,加上噬骨钻心的毒药,你们快杀了我。”
冯杉说:“师太别怕,我们一定会救你。”
小红对身边的老板轻声说:“这是太极洞杀人的手法吗?如此残忍!”老板点头说:“这是‘残极剑’,中者千疮百孔,剑上的毒药是厉害无比的‘化血散’。”小红说:“这个师太看来是没救了。”
老板摇头说:“这一剑本来就是致命一剑,只不过人不是立刻毙命而已。”
冯杉身边的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准备给那尼姑包扎伤口,忽然一枚飞刀射来,只见一个尼姑落在众人身前,说:“她这个样子,你以为还能活下去吗?”冯杉问:“师太,发生了什么事?”尼姑说:“我们同师叔赶往灵教,不料在林子里遇到埋伏,师姐妹们被分散开来,我已经是看到第三个师姐妹的死了。”
冯杉转头说:“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分开。”
那尼姑说:“这位应该是冯公子,在下全清,请公子帮助寻找师姐妹。”
冯杉说:“你们一共来了几人?”
全清说:“一共七人,由渺善师叔带着,现在还找不到师叔和全真、全非师姐,全柔,全宁,全琴三位师姐妹已经……已经不在了。”
冯杉说:“师太节哀顺变,大家帮着找找。”
全清说:“太极洞的人没有离开,还在这林子里。”冯杉说:“小心点!”
一阵尖利的笑声忽然传来,渐渐越来越近,令人毛骨悚然。小红对那老板悄悄说:“是太极洞的人吗?”那老板点头说:“不错。”
冯杉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算什么英雄,出来!”
那笑声忽然更响了,却又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无休无止!
冯杉抽出长剑,以便随时可以向某个方向使劲的砍过去。但是当他忽然转身的时候,发现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再四处一看,四下里一片茫然,他心里一乱,大叫一声,疯狂的向前冲去。
小红在一旁说:“他们疯了吗?”老板说:“这林子里布了一个迷魂阵法,他看到的只有自己,所以会这么疯狂。”小红说:“为什么我们能看到这群人?”老板说:“因为你和我在一起。”
小红问:“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老板说:“我真的不知道,我说过我很淡泊,只不过执行师父交代下来的事情,师父的计划,从来不告诉我的。”小红说:“太极洞的大弟子,居然不知道。”原来那老板正是流星,那苗女自然是冰雪。
流星笑说:“只要知道自己怎么活下去就是了,即便冯杉知道所有的事情,活不下去,也没有意思。”冰雪看着那群疯狂奔跑着的人,他们开始咆哮,也开始被人刺杀,血从身上留下来,冰雪恨恨的说:“太残忍了,为什么不让他们立刻死?”
流星说:“大概杀人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别人的前进。”冰雪说:“看来冯杉是不会死的。”流星说:“不错,他将看到自己的门人,一个个的死去。”
冯杉忽然碰到一个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那一刹那他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第一次哭泣的婴儿。流星说:“他还会尖叫。”冰雪问:“你怎么知道?”
流星说:“太极洞杀人都是这样,一向只留下少数,让他们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悲惨的离开,让他们心里充满恐惧和绝望。”冰雪说:“我都没有看到有人出手。”流星说:“如果不是我,你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冰雪四下里看着,问:“他们是你的师弟吗?在什么地方?”流星忽然一指前面,说:“在那里!”冰雪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手上一动,剑光闪动,一个蓝衣人身上已经鲜血长流,模糊了整个身子。冰雪“啊”的一声,本能的飞身上前,出剑相拦,但是她身子刚刚一动,只觉一股迷雾扑了过来,身后忽然有人一把拉住她,将她硬生生的拖了回来。
她回来看着拉她的流星,问:“为什么不去救人?”流星摇头说:“本性的善良改变不了残酷的现实,你的拯救只是一个愿望,宫主,你一定杀过人,一定看着许多人杀人,血流得多和流得少,一下子死去还是很久才能死去,其实意义都不大。”
冰雪叹说:“江湖事历来如此,我都忘了。可是要我看着他们死去……作为一个旁观者……”流星说:“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们都那么善良而理智,可是一当我们身处其中,我们就忘记了人性最基本的善良。”
冰雪说:“那我希望,每个人都是旁观者,这个旁观者,我是当定了。”流星拉着她的手,说:“一当你出手,别人就会知道你的身份。”冰雪说:“现在他们不是看不到我吗?”流星说:“杀戮已经结束,冯杉不会死,最有决定权的人都不会死,他们要留下来传出太极洞最大的名声,而他们对太极洞的恐惧,将会最大程度的蔓延。如果你要阻止一场杀戮,最好先要知道这场杀戮的过程。”
冰雪还在想着什么,流星拉着她说:“冯杉就在前面。”
冯杉呆呆的看着眼前站着的尸体,旁边全清缓缓的说:“少掌门,杀了他。”冯杉手上一动,那人应声而倒。
全清回头看着冰雪和流星,忽然说:“你们怎么会安然无事?”流星说:“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一个武林中人来说,实在是多此一举。”全清说:“早知如此,何必苦练武功!”忽然一个声音传来,“胡说,我们斗不过敌人是因为我们武功练得不够,而不是因为我们练了武功,全清,你要记住,今日的失败,那就是一个大大的教训。”全清问:“师姐呢?”
来者正是渺善师太,她说道:“全真和全非一直和我在一起,幸好没事。”后面过来两个年轻尼姑,冰雪认得其中一个妙目如水,正是全非,另一人精光四射,便是全真了。
全真怒说:“我们杀到太极洞!把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杀掉!”
渺善说:“丧心病狂的多了,你能杀完吗?我们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对付那些邪恶的门派!想当初十二正派执掌武林,人才济济风平浪静那是何等的威风!而今邪派日渐威风,正派日趋微末,重任在我们肩上我们却完全不能承担!唉,想起来,真是一个悲哀,一个天大的悲哀啊!”
全真恨恨的说:“师父,弟子一定尽心尽力,练好武功,消灭这些万恶的邪派!”渺善摇头说:“说来容易,师姐苦练多年的武功,加上闭关修炼的道行,也只能勉力挡住他们的进攻,要彻底消灭,谈何容易,正派,正派,一个没落的称呼,一个不堪重任的名词,一个让人只能为之叹息的人群。”
全非缓缓说:“师父,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