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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秋池-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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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一鸣说:“此事万万不可,李兄,不李总护,事关重大,不能就此作罢!”李仁通说:“这是我们总掌门的意思,你们太平盟没有这个力量,生怕我们得了武林之后再对你们不利,其实,倘若我们真有什么不轨之举,贺兄以为,以你们的力量,能够抵抗吗?”
    贺一鸣说:“生死门六大弟子,个个都不容小视,宁烟眸的残暴,吴散秋的阴险,……”李仁通冷哼一声,说:“我意已决,贺兄,难道你不遵守诺言,一同前往?”
    钟震送走李仁通一行,正在兴奋之际,铁兰缓缓过来,笑说:“你是不是给高兴昏了头,以为武林就是你的了?”钟震笑说:“夫人,你也知道了吗?”铁兰说:“我才没兴趣管你的事情,你知道吗?从结盟开始,佟泽就已经远去西南,你知道他有多少实力吗?太平盟只是艰苦,从来没有过山穷水尽,他们身上倒像是有金山银山一样,难道你不奇怪?”
    钟震说:“叫化子也不会饿死,他们那是东拼西凑!”
    铁兰说:“我见过佟泽,他不是那种人,相反,他胸有成竹,他从一个无名之辈,成为太平盟盟主,也可以从太平盟盟主成为武林盟主,而且是一个真正的武林盟主!”
    钟震一惊,问:“夫人有何高见?”
    铁兰说:“佟泽留下你的旧属贺一鸣在此共事,贺一鸣对风云会那是了如指掌,风云会有什么招,他还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佟泽远在千里,对咱们的一举一动,可是知之甚详,他在西南阻断的是灵教和黄山派的往来,你别忘了,黄山派是咱们的支柱,这可以说是断了咱们的后路。这个倒不必说,他知道我们在江南必胜,贺一鸣的为人又不是能够生死相谏的那种,李仁通一定会去别的地方,留下这一个空城,你说,你不是死路一条吗?”
    钟震只觉一阵冷汗直冒,铁兰说:“太平盟的高手有多少,今年之内,一定能够见个分晓,到时你连冒冷汗的机会都没有了。”
    钟震惊说:“你怎么不早说?”铁兰说:“你整天忙着你的事情,我想方设法想知道,你从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多方打听,只怕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钟震问:“那,现在该怎么办?”铁兰说:“前往蜀山,名义上是太平盟要对付西南分路的生死门人,钱正刚准备在西南成立生死门的一大分路,这正好是一个借口,实际上,你要好好看看太平盟的实力,好好看看江南武林被生死门蹂躏的样子!”
    钟震知道铁兰出身武林世家,见解不输于须眉,加上自己一直以来的确忽略了这一点,因而当即决定离开,前往蜀山。
    他刚走几天,便听说吴散秋带领数十高手,已经往江南而来,想起来他都有些心有余悸,倘若自己还在秋水山庄,那么吴散秋的手段,一定能让自己身手异处,想到此不由庆幸有一个如此高明的夫人。
    名月一直待在朱赤身边,这几月以来,春风变成秋风,他仍然是那么若有所失,名月心里着急,但是实在不知怎么应付,只好沉默不语,尽心侍奉。
    吴散秋带人进入江南,名月听属下告知,心里登时一惊,急忙找朱赤商议,朱赤问:“总掌门去了哪里?”名月摇头说:“已经去了蜀山,只怕,只怕一年半载也不会回来!”朱赤说:“吴散秋来干什么?”
    名月说:“生死门这几月死在风云会手下的人不少,江南分路又几乎全部覆灭,吴散秋来者不善,是为了复仇,我们,我们不如到江北恶门暂避,以后再……”
    朱赤看着墙上的木剑,说:“我不是懦夫,不会离开这里,吴散秋,好,我来会会这‘绿仙子’吴散秋!”
    名月心里一急,说:“她来势汹汹,你身边的高手很少……”朱赤厉声说:“谁说少了,都是剑会这几年教出来的高手,一个个独步武林走遍天下无敌手,吴散秋,你来送死了!”
    名月心里一惊,她没想到此时朱赤的斗志恢复得那么快,她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你要死守在这里?”
    朱赤忽然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几月发生的事情吗,我在风云会,已经是气数将尽。”名月问:“你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证明你的实力?可是你身边的人,都已经——!”
    朱赤说:“不妨,我一世的英名,都决定在这一役,我不能输,要让武林人知道,我能够扫平江南,也能够力敌吴散秋!”
    名月急忙说:“万万不可,你……”
    朱赤已经带着剑出去,集结了江南分路数十高手,朗声说道:“诸位,大家手上的剑已经很久没有为你们带来荣誉,带来风光了,你们需要得到承认如同生命需要得到空间一样,如今吴散秋已经近在咫尺,我们的剑已经开始争鸣,我们的心将热血澎湃,带着长剑杀灭我们的敌人,让武林,让整个武林见证我们的荣誉和风光。”
    他正说着,忽然墙头上一声冷笑,回头一看,只见吴散秋立在墙头,说:“怎么,誓师啊?这么老套,不就是打架吗,都已经是百战英雄,还在乎什么师出有名吗?”
    朱赤冷声说:“来得好快,好,正合我意!”说完长剑一指,剑气呼啸,刹那间向吴散秋身上点去,吴散秋冷笑一声,手上长剑挽动,如同一道碧绿的光芒,缠绕在朱赤周围,朱赤这时才真正明白绿仙子真正的威力,那股绿光中不可抵挡的杀气,刹时笼罩了他的全身,使他每出一招,都左支右绌。
    吴散秋一面挥洒自如的出招,一面得意的说:“你这江南分路,不消半日,便会死伤殆尽,小伙子,何必那么执着,到我这边来,荣华富贵,什么都有,听说你最近不得势,这可不是件好事啊。尤其是你这么好的身手,真是暴殄天物。”
    朱赤狂啸着出动长剑,手中长剑被剑气削得满地的碎屑,吴散秋的长剑一下子指在他的颈上,说:“我只要动一下,你就死于非命!”
    朱赤冷哼一声,闭上双眼,吴散秋长笑一声,收起长剑,说:“我要你看看,负隅顽抗是什么下场,来人!”她回头一看,只见安排的人手果然已经到了墙头,正要大笑,刚笑出来一点,便忽然停住,原来墙头机关顿时发作,暗器铺天盖地,立时将那些从空中扑来的人给击退回去,飞得慢的还身受重伤甚至死亡。
    朱赤睁开双眼,只见名月站在墙头上,指挥着一众人等开动暗器机关,心想她是在何时准备了这些机关。
    吴散秋还没回过神来,名月已经往朱赤手上抛来一柄精致的木剑,说:“‘木剑经诀’的最高境界,就是用剑气让铁剑处于下风,她不是你的对手,因为你的剑气比她的更势不可挡!”
    朱赤大叫一声,长剑翻飞,有如神助,吴散秋冷笑一声,飘然离开,说道:“朱赤,你果然是个对手,这么轻易赢你,本也不是我的原意,好,我让你多活几天!”
    名月飞身下来,说:“他们已经走了,不过没有走远,还困着咱们。”朱赤点头说:“你何时准备的?”名月说:“墙头的机关本来就是有的,我只不过叫人去用而已,你现在已经不能理智的分析问题了,我知道李大哥的事情让你伤心,但是,你要在允许的情况下伤心,不能……”
    朱赤一摆手,说:“我知道了。”
    夜色如水,朱赤躺在凉椅上,看着浩淼的夜空,心里忽然想:死去之后,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如果死去的人都在那里,那还不如死去的好,死去之后,就不用再为面临死亡和追求功名而烦恼了。
    名月送来凉茶,朱赤说:“你放在一边吧,我吃不下。”
    名月笑说:“难道真的很烦心,我以为你已经看开了。男人的胸襟,你也算是够大的了,怎么……”朱赤回头说:“名月,你真好。”
    名月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不好,在我心里,大哥是最好的人。”
    朱赤叹说:“我到现在才发现你的好,却已经晚了,我想不说出来,却怕这又是一个遗憾。真是对不起你。”
    名月看着朱赤,看着他如同用白玉雕琢的精致的脸,幸福的说:“已经足够了,我们都不要想那么多。明天,咱们离开吧。”朱赤摇头说:“不,我不能离开,虽然外面围困着敌人,我却只能战到最后的一刻,如果成功我将成为英雄,如果失败我就是明天的亡魂,我不会离开,逃避不是我的决定。”
    名月心里一酸,说:“为什么风云会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朱赤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一次灾难也是一个机会,我不能让我的江南分路落到别人手上,一定不能!”名月依偎在他的怀里,看着天上漂浮的月色,和笼罩的烟云,有些伤心的说:“我真的很想同你永远在一起,你呢,你心里除了功名和伟业,还有什么?有一种叫着爱的东西吗?”
    朱赤摇头说:“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根本不知那是什么,名月,如果我是一个丑陋的匹夫,你会喜欢我吗?不会,我们这根本就不是爱,而是一种权衡,在自己的欲望和满足之间,选择最好的一点,让自己得到最适合自己的东西。如同科考的人,用自己的成绩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名月酸涩的摇头说:“可是……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爱你,真的,我真的有一种爱的感觉!”
    朱赤说:“等我死了十年之后,你再回忆今天的话,或者等我将你抛弃,或者等我变成一个丑陋的人,爱,你说的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比生命还要脆弱,名月,我是绝不相信的。”名月叹说:“明天你还要对付生死门的人,我不说这些你不喜欢听的话了。朱大哥,我想今晚就在你的怀里睡下,可以吗?”
    朱赤一笑,轻轻搂着她,月色朗照在他们身上,似乎不愿散去……
    他看着怀里熟睡的名月,心里实在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最开始只是想让名月告诉她更多关于李初龙的消息,让他知道更多太平盟的事情,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么,抛开这纯粹的利用,他对她有过别的无法形容的感情吗?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因为避雨而认识的女子,这个后来一直跟在身边的女子,这个在自己生死关头还不愿离去的女子,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
    他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名月正从里面出来,他发现身上已经给盖上了一床厚厚的毡子,便从躺椅上起身来,名月笑说:“我来伺候你洗脸梳头。”朱赤在她一双柔柔的手下,感到不止是自己的身体,连同整颗心都到了云端,他忽然抓住名月的手,梳子掉到地上,他转头对惊慌的名月说:“你快点走!”
    名月问:“为什么?”朱赤说:“你在光华亭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如果,如果三天之后我不来……”名月捡起梳子,继续梳头,轻声说:“如果你不来,我就告诉我自己。你明天一定回到。”
    朱赤抓住他的手,心里忽然有一股激情在涌动,他激动的说:“不,如果我不来,你继续等吧,你说过你以前喜欢的是南宫公子,你还会喜欢另外一个人,不要因为爱上一个人而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名月怔怔的站着,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种生死与共的感觉,她颤声问:“为什么你不愿走,难道一个分路,一个院子对你而言,重过生命,甚至感情?”
    朱赤放开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叹说:“不能离开,一定不能离开!”名月说:“吴散秋是一个魔头,她是我见过的最凶残的人,加上妖如花,情是空,无心这些凶残的杀手,你……”朱赤一字一顿的说:“就算是死,也要留个英雄的名头,我绝不会苟且偷生让人笑话。”名月问:“那先生的仇,谁来报?”
    朱赤摇头说:“他的仇就是天下人的仇,风云会会替他报仇。”
    名月还要说话,朱赤吸了口气,说:“你快从秘道离开,我想以你的身手,离开是不成问题的,再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走吧,也许我会来找你。”名月淡淡的说:“也许,这也许说得一点都不肯定,让我用一生去断定你的答案,还不如就在这里陪伴你,你不用多说了,千古艰难,并不是死,而是看着亲人和朋友的远去,终生不能相见。”
    朱赤起身来,名月说:“我让他们准备早点,已经放在外面。”朱赤笑说:“你也一起吃吧。”二人只吃了一点,朱赤便觉胸中一阵郁闷,忽然有些头晕目眩起来,他厉声问道:“你……”名月起身来,扶着他,说:“你不要怕,我马上带你走,你会没事的,这不是毒药!”
    朱赤睁大眼睛看着名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看到名月将他背在身上,往后门走去。刚走到后院,只听有人冷笑说:“怎么,要把心上人带走,你让他一辈子生活在屈辱里,看着一个英雄即将失去所有的光辉和业绩,在一瞬间沦为懦夫,你真的忍心吗?”
    名月转身来,只见吴散秋已经在后门等着,名月一咬牙,说:“世上最卑鄙和无耻的不过你们,难道和你们的一场决斗,就能改变一个英雄的历史?吴散秋,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你要是愿意动手,我绝不拦你!”
    吴散秋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知道我是不杀没有还手之力的人的,甚至武功低于我的人,我都不愿动手杀他,我是说,我不会亲自动手。”
    名月看着四周,只见情是空和无心站在一左一右的位置,无心阴阴的说:“我是个杀手,只要是应该我杀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名月冷冷的说:“凶残的人,自然会有悲惨的下场,你们以为,只是杀了我们两人,就可以完成你们的使命吗?”
    吴散秋冷哼一声,情是空手上一举,一阵罡风扑来,名月只觉一阵惊风扑来,身不由己的往后退了几步,只见身后无心一把窄窄的长刀已经刺了过来,名月身形一转,刹那间飞身上天,衣衫顿时裂了开来,洁白的肌肤顿时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闪亮在二人眼前。情是空和无心看得一呆,忽然鼻口流血,应声而倒。
    吴散秋一愣,名月飘然落到地上,拍手说:“这就是春蚕宫的‘天女神通’,任何男人都不能抗拒。”吴散秋看着她重新披上的轻飘飘的衣衫,说:“只是你忘了,我不是男人,你居然杀了我的两大杀手,春蚕宫的人,真应该一个不留的铲除!”
    她身子晃动,已经执剑逼了过来,名月手上一柄小剑,哧的一声飞了过去,吴散秋明明看到小剑刺了过来,想要闪开,却居然身不由己的迎了上去,她甚至不知道这致命的一击是如何得逞,倒在地上,尤自不信的看着名月,名月冷冷的说:“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功力,让你也难以脱身。”
    吴散秋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想要用眼睛说话一般,名月说:“你认为真的是‘天女神通’,它的威力如果真有这么大,那春蚕宫也不会轻易被你们灭掉,真正杀你的,是你自己的粗心大意,我知道我是斗不过你,所以只好在这里放下神仙醉的毒药,你是最擅长使用这种毒药的了,知道神仙醉能够在麻痹敌人的时候通过解药保护自己,这是它最伟大最成功的地方,也是你失败的地方,你根本就不知道对付敌人的时候,最关键的不是平衡双方的实力,而是要明白,任何敌人都不会白白的等死。”
    她回身看着地上的朱赤,伸手正要去抱,朱赤强撑着起来,说:“我不会走,现在他们已经死了几个高手,我要带着我的门人,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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