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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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只见双方阵势越来越乱,宁烟眸身边的人进攻渐少,防御渐多,薛冰笑说:“如此下去,不久他们就会落败。”
庞学礼说:“到时候你就可以把生死门那些人一网打尽。”薛冰笑说:“那是当然,一个都不能少!”
忽然宁烟眸长啸一声,紫铜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紫电,太极洞和勾魂岛一众人等化静为动,人影翻飞,劲气扑来,无异于惊涛拍岸狂风卷地,只听到一阵凄绝的惨叫和兵器不得不掉到地上的声音。连薛冰也惊呆了,没想到宁烟眸的指挥下他们能够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要知阵法以静为最易,以动为最难,其千变万化诸多道理,都在主阵人手上,稍有差池,不但威力大减,甚至可能会自相残杀。
但见宁烟眸手上紫铜剑在空中挥来指去,口中不断吆喝着,薛冰忽然说:“现在我知道了,宁烟眸必须受伤,他们在阵中,不知该如何伤她,只要我蒙上双眼,记住她的方位,就可以伤了宁烟眸。”
庞学礼说:“为什么不等到他们分出胜负?”薛冰说:“等到胜负一分,我斗不过这强悍的阵法。”说时已经一面蒙上眼睛,说:“如果我不能一击而中,陷入阵中,你要大声告诉我方位。”庞学礼说:“我不知道怎么说。”
薛冰说:“我离她还有几步,左还是右,前还是后。”
庞学礼说:“好,我记着。”
薛冰身形一展,一股冰劲直冲而去,宁烟眸陡然感到一阵劲风袭来,寒意逼人,当下转身让开,继续指挥阵势。薛冰刚落下来,庞学礼大声叫道:“左三步,出掌!”薛冰刚迈了三步,庞学礼又叫道:“右七步,不,前面五步,不,左面,不,她变化太快了。”
薛冰大声说:“你念出来,她怎么走的。”
庞学礼大声说:“左五步,右三,后一,左二……”薛冰听他说得越来越快,忽然手上一动,呼的一掌,宁烟眸刚好迈到那个位置,一股冰劲冲来,整个人都被冰裹住。立时阵势大乱,吴散秋等人身上立刻中了好几剑。
太极洞中一个白衣公子霍然起身,说声:“退!”霎时人影已经离去,勾魂岛一众人等立刻飞身赶上,诸葛世家的弟子也翩然而去,场上只有一个冻在冰柱里的宁烟眸,吴散秋一掌击去,冰柱丝毫反应也没有。妖如花拉着她的手,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着人已离去,场上只有宁烟眸被封在冰柱里,一动不动。
薛冰转过身来,摘下蒙在眼上的布。只见各派人士皆是身负重伤,唐云说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薛冰看着场上的人,说:“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虚无道长缓缓上前,说:“姑娘,没想到冰珀宫能够不计前嫌,相助于十二派,贫道在此多谢姑娘相助,日后冰珀宫有什么事,真武派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薛冰还没有说话,冯遗孤已经说:“如此妖女,居心叵测,道长,你以为她是在救我们吗?”
薛冰转身看着众人,说:“不错,我没想过救你们。”
北十三邪中那中年男子说道:“姑娘已经救了我们,所谓旁观者清,刚才姑娘在阵外能够知道破解阵法的道理,现在我站在局外,反而更加清楚姑娘心中所想。”
薛冰笑说:“我不知道北十三邪还有这样的本领,难道你已经练到知人心事的地步?”中年男子说:“心事形于中而发于外,猜测出来靠的不是武功,而是阅历。”庞学礼过来说:“不错,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什么仇恨,危害武林的人,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薛冰冷冷的说:“你闭嘴。”
全非说道:“薛姑娘,我知道你心里还在记恨我们,实在没有想到,你如此的大度,若不是你出手,只怕我们胜负难料,所以,我一定为刚才的事情向你赔罪。”西陵派掌门人渺然缓缓上前,说道:“薛姑娘,西陵派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薛冰看着渺然,说:“你不必放在心上,现在宁烟眸在我们手上,大家准备怎么处置?”无慧大师合十说:“这等顽劣之徒,当然要将之教化,以免再危害武林。”薛冰说:“大师的意思,是要她出家?”
冯遗孤说:“依在下的愚见,这等妖女,当然应该杀一儆百,以正我武林浩然正气。”
薛冰冷冷的说:“果然是愚见,杀了她现在易如反掌,但是对十二派一点好处都没有。”唐云说:“依姑娘的意思?”
薛冰说:“我们是时候同生死门决一胜负了,倘若让生死门继续网络武林人才,只怕来日各派要出手也已经太晚,刚才大家已经看到他们的阵法,威力实在是太过强大。”
唐云说:“用宁烟眸作为条件?”
薛冰说:“生死门这么大一个门派,一定不会在乎这么一个弟子,我们以她为条件,是要让宁烟眸知道,生死门并不在乎一个不再所向披靡的她,这才是最能挫伤敌人锐气的法子。”
无慧大师合十说:“倘若宁烟眸也能够向善,天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薛冰说:“大师的意思我明白,大师可以试着给她说法十天,倘若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们便放弃教化,大师,你意下如何?”
无慧合十说:“姑娘说的不错,老衲便以十日说法为限,在洪福寺说法十日。”
庞学礼低声说:“怎么不为敌了。”薛冰说:“他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生死门这么厉害,连你们恶门也不能报仇,何况我们冰珀宫。”庞学礼轻声说:“那也未必。”
唐云说:“诸位,里面请!”
薛冰同众掌门进去,大家虽然中了剑伤,但是毕竟都是武林高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薛冰和庞学礼在一旁喝酒,一边聊天,评论着唐门的大气和繁华。
忽然薛冰注意看四周,竟然没有一个北十三邪的人,她问庞学礼,“你看到北十三邪的人了吗?”庞学礼说:“没有,好像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开了。”薛冰笑说:“唐云和北十三邪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说着,只见一个丫头闯了进来,对着人群中的唐云大声说:“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唐云转身,对气喘吁吁的丫头说:“你慢慢说。”
丫头说:“夫人不见了。”
立时人群静悄悄起来,唐云问:“你说什么?”
丫头说:“夫人不见了,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礼服好好的摆在床上,夫人已经走了。”唐云急忙说:“诸位,失陪了!”立刻往里面冲去。
薛冰问庞学礼,“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唐夫人自己离开的啊。”庞学礼摇头说:“是不是给吓着了,怕了。”
薛冰拉着庞学礼,往里面走去,刚到屏风后面,唐灵伸手拉住,说:“两位请外面。”薛冰问:“令嫂是武林中人吗?”
唐灵说:“不是。”
薛冰说:“我觉得有点奇怪。”
唐灵向他们身后一指,说:“请!”
薛冰笑说:“好,我们只是关心唐掌门而已,公子别介意。”
他们回到大厅,此时大厅上已经议论纷纷,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庞学礼低声说:“人家的事情,你关心什么?”薛冰说:“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唐夫人一定是武林中人,你信不信。走,我们看看唐云去了哪里。”庞学礼说:“刚才不是给赶了过来吗?”
薛冰说:“悄悄的,没人发现,谁来赶我们。”她拉着庞学礼出了大厅,绕路来到后院墙边,庞学礼说:“你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啊。”薛冰说:“唐云在江湖上口碑甚好,我要看看,是什么女人让他在根本不了解的情况下与之成亲,她是什么目的?”
庞学礼说:“你保证那女子一定在附近?”薛冰说:“看样子,这个女人很有本事,一定会在附近等着唐云前去的。”
正说着,只听唐云说道:“香香,你不要走,你听我说。”只见长廊上一个红衣女子,快步向这边走来。薛冰急忙躲到假山后面,只听那女子说:“云哥,我不是怕,只是,我看到你受伤,我心里……”
唐云上前拉住她,说:“我知道你舍不得走,我受伤,与你无关。”红衣女子转过身,叹说:“不是无关,其实,我不是一个普通的歌女。”唐云说:“我知道,你比她们都要出众。”红衣女子摇头说:“我是春蚕宫的人。”
唐云问:“你说什么?”
红衣女子说:“我本来是要借你之力,来对付生死门,振兴春蚕宫,但是我发现,当我看到你受伤的时候,我的心很痛,我不能这样,我不可以这样,幸好你没事,我可以离开,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唐云急忙说:“香香,你听我说,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喜欢你,真的,生死门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和他们为敌,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薛冰看着那红衣女子妩媚的脸,心想:春蚕宫的人果然是会勾引男人,把那么正经的唐门掌门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这个唐云,糊涂一时。
红衣女子忽然泪下如雨,说:“我也想一走了之,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唐云一把搂住她,说:“不要走,留下来,一辈子都在我身边。”薛冰心里想:这种货色,一看就是红颜祸水,怎么唐云这么喜欢?
红衣女子转身来,在唐云怀里大哭,唐云拍着她的肩膀,说:“别哭了,还有客人在呢,先回去吧,一会,客人还会来闹新房呢。”红衣女子和他牵着手缓缓离开。薛冰说:“春蚕宫的女人就这么有魅力,我觉得她长得一般。”
庞学礼说:“我觉得看着很舒服。”
薛冰说:“不过也是和生死门为敌,倒也不是一个坏事。走吧,咱们先回大厅。”他们回到大厅的时候,唐云已经满面春风的走在人群当中,听别人提起,薛冰知道好像是唐云说刚才的打斗吓坏了新娘子,躲了起来。
晚上薛冰等人被唐门安置在唐门客房休息,薛冰心里一直在想,不知道冰雪她们去了哪里,既然这里的事情已了,反正自己是为了找她,理应早些离开。主意一定,她便往庞学礼房间走去,刚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心想:我为什么要到他这里来,为什么?
她转身来到房里,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控制住对庞学礼的好感,知道自己强悍的冰珀掌力能够冰封许多可怕的敌人,却不能冰封如梦的往事和多愁的情感,她从听到庞学礼向她表示好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能冰封自己的情感。
一直一来,她以为自己是个女强人,根本不需要照顾内心寂寞的感受,只有无限孤傲的追求,不知曾几何时,她忽然觉得,自己和宁烟眸这样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不但不是个女强人,而且还是个很美丽、很平凡、很需要爱的女人;既然爱已经是双方的事情,遇到一个那么爱自己的人,为什么不去接受。
她不是一个女强人,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知道外表最多只是带来交易的本钱,而要真的得到爱情,需要的却是对爱人的了若指掌。
在这一刹那她想到很多,想到在秋水山庄的日子,逍遥快活,自由自在,在一个美丽的夜色里,她在湖边静静的散步,薛冰忽然来到她的身边,他们在一起缓缓的走着,走着,直到来到月色迷人的青草地上,薛名迷醉的眼神渐渐沉醉于混沌的意识,温软的话语开始在她耳畔轻轻响起,那么温馨,像是迷蒙夜色里淡淡的月光,像是和风里一缕残存的美梦,渐渐使她忘记了身在何处……
她毫无遮盖的胴体在月光下发出白色的光芒,这光芒绚丽得让她几乎停止了呼吸,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在风的抚弄下、雨的洗礼后焕然如同新生的妙不可言的感觉,她明丽的双眸看穿悠远的月色,在夜空里爆裂出令她眩晕的色彩……
薛名黝黑的肌肤唤醒了她迷幻的意识,那带着梦呓般快乐的回忆,那似乎永不消失的甜言蜜语,那还在身上缠绕的火一般炽烈的热情,从那一刻起,她开始慢慢的习惯于这样自由的放纵。
秋水山庄偌大的地方,只有两个孤寂的灵魂在炽烈的燃烧,也许在当时的她的眼里,甚至整个天地都在他们无穷无尽的激情之中,随着来,随着去,消失和重生。
她闭上双眼,似乎回到自己离开秋水山庄后的日子,那是薛成大骂了她之后,她愤然离开,从薛成那里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是她一直找不到冰珀神女,找不到那个在十二神婢护卫下逍遥自在的冰珀神女,她在江湖上漂泊,漂泊,继续的放纵了自己,迷失了方向。
在她来到冰珀宫的时候,她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忽然想到薛成的话来,薛成把她带到秋水山庄,是想让她在一个幽静的没有打扰的地方成为一个纯洁无暇的女孩,可是薛成却发现了自己最大的失败,他所说的那个邪恶的女人,却早已放弃了当年的自己……
薛冰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到底怎样才是一个人本来的样子,到底应该怎样,才能快乐、自由、不再孤独、不再需要。
她不知道,直到冰玉婵离开人间的一刹那,她忽然似乎明白过来,拥有生命便是最大的快乐、自由、便不会孤独、不再需要……
所以人活着要作的事情就是让自己能够拥有自己的生命,人生最大的成就就是把生命赋予身边亲爱的人……
她开始孤寂得如同一朵白色的兰花,不再渴求,不再激动,如同翻然成佛的圣女。
她来到镜子前面,铜镜里的自己依然拥有那双明丽的眼神,那眼神里,依然拥有一个迷幻神奇的整个世界。
她正在想着什么,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风声,她急忙闪身跃出窗外,只见一个人影飘然而起,已经越过几个院子。
她伸手试探了一下风声,便往那人的身影追去,不知道什么人擅闯唐门。
那人影是黑色的,显然是准备好的夜行衣,她飞身赶去,只见人影在一座小楼上停了下来,轻轻揭开瓦片。
薛冰急忙闪身落在屋顶,伏在顶上,轻轻揭开一块瓦片。
只见下面坐着宁烟眸,显然穴道被封,坐着一动不动。薛冰向那人看去,心想原来是来救宁烟眸的,遇到我,只怕没那么简单。
那人揭开瓦片,身形已经落到宁烟眸身前,其身法巧妙之极,薛冰不由暗暗赞叹。
那人抱起宁烟眸,身形闪动,已经到了屋顶,几个起落,已经向远处而去。
薛冰急忙展身跟上,不多时,便来到一片林子里,薛冰跟着也来到林子里,隐在树丛中。只见那人放下宁烟眸,伸手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宁烟眸舒了口气,说:“你怎么现在才来?”薛冰看不清那人到底是谁,当下手上一动,一股劲力袭去,那黑衣人转身来,原来是蒙着面纱的,只见他手上一抖,薛冰手上的劲力给击倒一边,立时几片叶子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薛冰笑说:“你的劲力不小,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宁烟眸冷笑说:“你先走,我来对付她。”那人一点头,闪身离开。薛冰身形一动,一掌击去,那人回身还了一掌,这次薛冰离得近了,那人出掌稍晚,整个人都掉到地上,全身给一阵冷气袭来,动弹不得。
宁烟眸手上紫铜剑已经刺来,薛冰感到凌厉的剑气一时间遍布身周,只好回身出掌,手上一划,将剑气逼退,说道:“你想走么?”宁烟眸冷声说:“找死!”一边出剑如风,薛冰见她出手纯熟到了极致,似乎根本不用思考,出剑就是她的本能。
薛冰不想恋战,掌力之中,冰劲越来越足,渐渐似乎整个林子都罩在冰力之中,宁烟眸出剑越来越难,渐渐又给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