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的神秘花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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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别说了,一个如此理解我的读者已为我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
你听,那庄严的瀑布的声音!
是的,梦中的瀑布声一直在我的心谷喧响,它从遥远的地方来,也将飞泻在远山的幽谷,我的手指已经染上了它的水色,我用它抚去自己和情人最后的眼泪。在离别了所有的过往之后,回家,回我们新的家,成了我和农夫最后的奢望了。
我们坐在火车上,裹在发白牛仔裤里那两条饱满的腿自由地伸展或随意的摊放,农夫的手悄悄地在我的腰间插入,不断地在我光滑的背脊上摩娑着。我们大口大口喝着可乐,一路有说有笑,偶尔也沉默不语。当两人不出声的时候,我们沉醉在车窗外一掠而过的北欧风景之中,那种亲切感是否是儿时永不磨灭的回忆呢?第一次坐上火车的情形还没有忘记,最初流浪的心情,更一直在我生命里鲜活着。
岁月苍凉。
又回到了两小无猜的童年,我们结伴来到了最后一节车厢,农夫把摄像机放在火车尾部的车窗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一片绿就这样倒退,回不去了,午夜太阳国的晴空渐渐显现。但是,谁都知道,接下来的将是这极处的挪威终日的黑色长夜和漫漫无涯的冬寒。那时候,连白日的太阳都要躲起来了。
突然,我看到了一只雪一般圣白色的小猫出现在铁轨的中间。就是它,就是我刚来奥斯陆时,在金黄色海滩上忧伤凝望着我……后来悄悄来到我的木屋又从的我怀抱悄悄离去……此刻,它正朝我飞奔而来,追赶着飞驰的火车,它碧蓝的眼睛一眨不眨,直朝我深深注视着,仿佛有千般不舍万般不弃……
我的心被深深悸动了,“亲爱的,亲爱的,你……我知道了,那是从天国下来的你啊!你始终在的。”我望着它,一刹那就泪流满面,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双腿抖嗦着,眼泪夺眶而出。我努力克制着,我把脸贴在后窗上,整个身子无力地伏上去,泪像雨水那样让车窗模糊了。我用右手轻轻地在车窗上拭去水迹,不由地左右摆动,与它道别……我的视线模糊了,我看不见了,我再也看不见了,让我奔涌的泪水向你挥别吧,别了,亲爱的……我永远的爱魂,我的圣白色的小猫,等着我,我们会有真正相逢的一天的……
亲爱的,亲爱的……
尾声
白天的那一片晴空就这样被我们给带走了。
我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人像掉了灵魂般的轻盈,神思早飞出了窗外。
这会儿,阿兰在干什么?在玩电脑还是在做功课?
这位越发懂事的少年是那么令我难以割舍!在许多年以后,当我走进日落西山的暮年,拄着拐杖的我会一次次地站在家门口望眼欲穿(到那时等待的已经不是爱情了),哆嗦的嘴唇喃喃自语道:阿兰,怎么还没有来呢!
留在纽约的阿根,他始终在默默追寻着我的人生轨迹,上海,东京,纽约……那仅仅是一种白玫瑰情结吗?他让我感受到的爱,是故乡小河流淌的声音,是黄浦江夜晚的璀璨灯火,是纽约总统套房贝拉那不眠之夜的温馨回忆……
曾深深呼吸过挪威森林气息的人们,他们今在何方?
玛雅还躺在东洋的太阳旗下吗?
不错,她在黑夜白日颠倒的世界总是躺着的,她躺在她的爱恨中还是麻木中呢?她怎么了,还好吗?她送来的那件漂亮的和服,我一直视为是一个可以让我时时触摸到的“挪威的森林”。
那个画家Peter呢?
也许他留下了他的创作灵感在那永远的农庄里,他在纽约得到了辉煌。不必知道他今在何方,艺术家永远是飘忽不定的;
而我们也要告别这片地球上的极地了;
惟一还留在这黑色昼夜里的只有林歌,她是一只来自东方的夜莺,永远唱着天使的歌;
在黑色昼夜覆盖到这个国度之前,我们走了,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会爱着,而爱着,就一定还会回来寻访这片挪威的森林,因为在我心里它从来就是爱情的森林,天堂的森林。
我最后一次深深仰望这片挪威的天空,我轻轻唱着《挪威的森林》,我要在歌声中告别这片心中的森林。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
是否仍完美无暇
是否依然为我时时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保留这片挪威的森林?
这里湖面总是澄清
这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着你我都不愿提起的悲伤
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开始
真爱总是可以地老天荒
为何你的眼神
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是否我是你的全部寄托
正好填满你感情的缺口
心中那片森林为何能让我停留
……
我恍然觉得,我无论走到哪儿,我其实离天堂最近。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凝神了片刻,亲爱的人儿,我已经找到挪威森林里的那片神秘花园了,我也找到我自己——贝拉的神秘花园了。所以,我可以走了。
不停的走,就能够走到那一天的。
是的,在滚滚红尘,我还得告别华尔街情人的旧梦,他是我的过去和恒永的未来,不是今天,不是此生的所有日子。
在今天的情人怀抱,穿越阳光和海水的包围,我们远行去。
“我们回家”
“对,我们回家”
“哪儿是家呢?”
“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那是心灵的家。”
“对,心灵的家才是家。”
(全文完)
致亲爱的读者(代后记)
写完《贝拉的神秘花园》,正是枫林正红的9月底,我只身来到世界枫叶之乡阿岗昆公园。
我,像一棵树那样伫立着。月光久久地落在四周那片燃烧的枫树林,我不禁热泪盈眶。
风吹树动时,那飘落在帐篷上刷刷作响的枫叶呢?气垫床上,红毯子,那拥卧在一起缠锦不已的情人呢?
都去了哪儿?都去了哪儿了呢?
在幻梦一般的枫叶丛中,我远远地看见我的华尔街情人朝我奔过来,步履如风,像摇曳的草,那么轻松而优雅……
却永远也奔不到我身旁了。
是的,我感到自己那双套在船形鞋子里的脚似乎被河水淹没了,我的脚尖碰到了河床的底端,触摸着那流沙般的爱情岁月……
写《贝拉的神秘花园》的过程,颇令我烦恼,这与心灵的伤感无关。我试图让我的笔端传输我灵感的幻觉,直抵一个漂泊女人最深的爱魂世界,因为心中翻腾的情潮是那么令我感动。然而,化作文字后却完全不是这回事了,这使得我对自己非常不满意。之后不久我总算悟出了一些什么,便一鼓作气地完成了《伤感的卡萨布兰卡》。那本书无论从故事情节的曲婉,油画般的意境和对爱与性深刻大胆的艺术演绎,比起《9?11生死婚礼》和《贝拉的神秘花园》来,不能不算是游到了小溪的对岸。
不错,只是小溪,不是峡谷和河流,更不是湖泊和大海。那就让我继续在文学世界里梦游下去吧。
如果说我的《9?11生死婚礼》可算一部半自传体小说——满带一个上海女人刻在岁月之中的足迹和情痕;那么从《贝拉的神秘花园》开始,则希望读者将它们看成是纯粹的情爱小说,尽管我真实的影子在书中常常可以捕捉到。
书中的贝拉和写书的贝拉,她们似乎朝着各自的生命轨迹运行,但却常常碰撞到一起。她们有时是两个人,有时又是一个人,当她们重叠为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搞不清这个叫贝拉的女子究竟是谁?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她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
在我20岁的时候,我认为爱情是仅仅属于青春的专利。随着岁月车轮的旋转,我明白了爱情是追随生命每一个脚步的。当我无数次在奥克维尔湖边或维多利亚的海岸,看见一些七八十岁布满皱纹的老人搀扶着走过,彼此间那闪烁着缠绵深沉的目光时,我被震撼了!
我的黑眼睛不正是在寻找那般永恒的爱吗?我难道不是在期待经岁月沉淀的那种深挚的目光吗?我的小说不就是要表达从青春开始垂暮而终的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吗?
我的人生漂泊之路是一条漫长的情爱苦旅之路,我始终是带着自己一颗敏感的心去触摸人类浩瀚的爱情世界的,我的眼睛看到的总是爱情的风景,我的耳朵听到的都是爱情的心脉动;我的鼻子闻到的全是爱情的芳香;我品尝到的更是爱情的味道。
贝拉漂泊的爱情故事会一直写下去,因为她不仅仅见证了一个中国女人在苦难中坚强地活着、爱着的生命历程,更是一部穿越文明与原始,探索人类的爱与性究竟有多深和多远的史诗。我的眼前挥不走此岸的美色无边和远岸的撩人女色,东洋绝代艺伎那从香肩滑落下去的丝绸和服;那条20米长的处女红绸带飘在了印度古老民族原始回归的长夜里;黑夜中的耶路撒冷,关于月光女神的爱情传说;北欧少女留在挪威森林里的初恋秘密……她们像刀斫斧砍般的雕塑耸立在我的面前,尔后又走进我的小说,成为一团团火焰。
关于《贝拉的神秘花园》,正如叶舒宪教授说的:“贝拉的治疗借助于双重意义上的森林:现实的挪威森林和音乐文学幻想中的“挪威森林。”我想,贝拉的神秘花园也不仅仅是一片森林的乐园和女人欲望的宫殿,更是精神上的一座迷人的花园。
《伤感的卡萨布兰卡》(《Broken Hearts in Casablanca》)会很快与读者见面的。
面对读者,我有太多的感动,那1000多封E…mail,我完好保存着;那300多位在我MSN上的网友,不断地传递着他们的问候:在beila上的不少注册会员,表达了对我的支持;新浪网上1600条狂热的帖子,让我不知所措。
我惟一能回报你们的就是要用百分之百的真情写出每一个字,每一本书。
我最感激的是一位朋友般的学者,他是我在文学上最重要的人,没有他的鼓励,天性懒散的我不会有这份坚韧,早逃离文学迷宫了。我不必说出他的名字,感激就写在我的心中。在北京的人群里,我想像着他,也是那般步履如风,像摇曳的草,那么轻松而优雅……
借用自己在《远岸的女色》中的一句话来表达此刻的心情吧:“我知道什么都不属于我,除了我的灵魂不断流出来的思念,每一个凝思的时刻,都令我达到某种感人的悲剧宣泄。泪不断地来,想忍住,也难。我知道无论多少岁月已逝去,鲜活的生命已成永恒的石碑之日,灵魂一定会逃离荒蛮的驿站生生不息,追随未圆的梦未尽的爱未了的愿,直至地老天荒。”
贝拉
2002年8月